《唐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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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师-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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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得状若鬼神的伏魔军,顿时吓得阵形大乱,哪里还有一战之力!
  徐真将这部落的俘虏念珠一般绑起来,拖在战象团的后面,伏魔军与使节护军的战马上全部都是血淋淋的人头,旗帜和枪矛之上同样穿刺着敌首,在雨幕之中凯旋而归,如同刚刚在冥府四处杀戮,从地底爬出来的幽冥军团一般!
  那些将徐真视为徒有虚名软蛋的府兵们,见得这一支得胜而归的军马,心头震撼到了极点,他们的目光落在那传闻之中的金甲白象王的身上,落在象背之上那名红甲长刀的镇军大将军身上,他们终于明白徐真为何能够在短短数年之间,攀爬到军人武将的最巅峰了。
  先前或许还有人觉得徐真之所以能够上位,完全是凭借装神弄鬼的伎俩,然而现在他们深刻地体会,徐真所得,无半分不是他用命用智用力拼搏而得。
  或有人觉得徐真是走了狗屎运,得到了二李和李二的垂青,这才声名鹊起,然而无论是李靖李勣,亦或是太宗文皇帝,若徐真无过人之处,自己又不努力,又如何入得这些人的法眼?
  徐真的这些宿命中的贵人,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阅人无数之辈?他们能够看得上徐真,而没有看上其他人,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能够成为镇军大将军、上柱国,奉密诏顾命辅佐新君之人,又岂是简单之辈,然而到了徐真的身上,就引发诸多疑惑和猜忌,何也?
  乃因徐真实在太过年轻则已。
  这些人早已听说过徐真的事迹,虽然徐真出使吐蕃,渐渐淡出了大唐人民的视野,然而他的名字和事迹仍旧在流传。
  而到了后来,徐真死而复生,逆转吐蕃局势,成为吐蕃国师,一路传播回来,经过一系列的添油加醋以讹传讹,到了大唐人的耳中,他已然是神一般的存在。
  可到了庭州之后,这些府兵还是看他不爽,还是对他有所疑虑,这是为何?
  因为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嫉妒,因为他们很多人年纪都比徐真大,同样在军中生死打拼,付出的辛酸绝对不会比徐真少,然而他们直到如今,还只不过是老兵或者队正旅帅校尉这样的小军官。
  他们不是不够拼命,而是不懂得借势,他们自觉命运从来不会站在他们的一边,运气也不会眷顾他们,徐真有势可借,而他们却无依无靠,哪怕挣得军功,也要被一层层盘剥掉,最终晋升极为缓慢。
  然而他们却忘了,徐真同样无势可借,徐真并非借势,而是自己生势,弱者等待机会,强者创造机会,仅此而已!
  当他们见到徐真的队伍拖着三百余部落俘虏,马背上还挂着数不清的人头之时,他们的心头震撼难当,雨水打在他们的脸上,润湿他们的眼眶,但没有人去擦拭,因为他们都被徐真这支队伍散发出来的杀气和豪气所震慑!
  以三百人的兵力,深入敌后,斩首四五百之数,还俘虏三百余,竟然还能全须全尾全身而退,这等战绩,连王武魁都心服口服,这些府兵又如何能够不惊骇!
  其实并非徐真蛮干,他失踪的这些天,每日与老黑充当斥候去刺探敌情,早已将敌军的情报都摸索清楚,非但这支八百人的小部落军,连每日有多少兵马进入西突厥大营,他都一清二楚。
  他并非不自量力,更不是再一次走了狗屎运,如今的战果,都经过了他的深思熟虑,经过了数十次的排演,这才决定捏一个软柿子来振奋军心。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深知使节团护军的战力,他知晓伏魔军加上周沧能够发挥多么巨大的作用,他也知晓对方部落人生地不熟,粮草战马器械甚至于军心士气等,诸多军情糅合再分析,他拥有了必胜的把握,这才发动了攻势。
  他没有胡乱把弟兄们的性命当儿戏,他珍惜麾下每一个士卒的生命,就如同他珍惜那些女奴一般。
  他若是土生土长的唐人,或许也能够网开一面,然而他的灵魂是经受过二十一世纪文明教育的,虽然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之中,但当他看到那些衣衫破碎的女奴之时,根本就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愤怒!
  践踏女性的尊严,在这个封建社会之中乃是常有之事,已蔚然成风,许多人甚至以此为荣,徐真也无法改变这种社会现象,但在他的眼皮底下,决不能发生这种事情,这种侮辱女性之事,也决不能发生在他身边之人的身上!
  比起外族欺辱,本族人欺辱本族人,更让人痛恨不已!
  虽然这些女奴都是吐蕃人,但他们是吐蕃赠送给徐真的,那就是属于徐真的财产,徐真并未将她们当成牲口一般的财产,而是将她们当成团队的一份子,况且,这些人非但对女奴动手,居然连凯萨都被打伤在地!
  李无双和儿子思唐同样在场,张素灵又怀孕在身,若她们遭遇到什么意外,徐真又该当如何?
  事情危及到徐真的亲人兄弟妻子儿女,他是绝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他无法坐视庭州西州数十万百姓受战争之难,更不愿看到自己的亲人遭受府兵的侮辱和伤害!
  周沧和厄罗等人也发现了营地的一片狼藉,发现了那些暗自垂泪却仍旧坚强着的女奴们。
  这些女奴尽职尽责地服侍,一路上照顾着他们的生活饮食起居,早已赢得了诸人的敬意,如今见得这些女奴遭如此凌辱,他们又如何能忍!
  “噗噗噗噗!”
  护军们将枪头和旗帜上、连同马背上挂着的人头都甩了出来,在王武魁和府兵们的面前滚了一地,这些满脸狰狞脏污的西突厥异族,人头保持着惊恐万状的表情,在雨水的冲刷之下,泛着死灰一般的苍白。
  府兵们饶是上过战场,也被这一地的人头逼退了十来步!
  金甲白象王似乎感受到了主人胸膛之中即将要爆炸开来的愤怒,它高高昂起鼻子,发出尖厉的啸叫!
  “嘭!”
  金甲白象王愤怒地跺了跺脚,周沧和厄罗带领的十八护法以及其余象兵,纷纷拍打战象,三十余战象同时啸叫跺脚,那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势,吓得辕门外的府兵们脸色煞白起来!
  金甲白象王缓缓伏低身子,徐真面无表情地从高高的象背上滑了下来,他按住长刀,缓缓而来,厄罗和周沧随行左右。
  他的步子很平静,也很沉稳,他的目光集中在凯萨等人的身上,似乎并未看到王武魁,更将数千府兵视为无物!
  “郎君…”快步走过来,李明达怀抱着小思唐,随之跟了上来,徐真扶起凯萨,又朝李无双点了点头,周沧后面的左黯和宝珠连忙指挥人手,将女奴和诸多奴仆都扶起,好生照料。
  女奴们见主人归来,终于忍不住痛哭成一片,护军们面容扭曲,愤怒到了极点!
  他们刚刚才大杀特杀了一番,身上的血腥之气还未被雨水冲刷干净,如今按刀而来,站在厄罗的身后,一双双充满杀意的眸子,足以让府兵们为之变色!
  “大总管…”王武魁心有内疚,抱拳低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自己治军不严,麾下军士奸淫使节团的女人,直到此时见得杀气腾腾的徐真,他才明白事态有多么的严重!
  “啪!”
  徐真出手如迅雷,王武魁不躲不避,半边脸瞬间肿起来,口唇崩裂,鲜血横流,然而他又回归原位,仍旧保持着低头请罪之态。
  “啪!”
  又一耳光,这一次,王武魁的两颗牙都被打掉了出来,他摇晃了一下眩晕的脑袋,再次回归到请罪的姿态。
  “啪啪啪!”
  徐真毫不留情,直到将王武魁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府兵们早已看呆,他们还未回过神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已经如惊雷一般直接轰击在他们的耳膜之上。
  “杀光他们!”
  徐真指着地上跪着的士兵,朝厄罗和周沧下令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徐大将军怒骂刺史

  徐真被封为弓月道行军副总管,在梁建方和契苾何力未率领大军前来平叛之前,总督防务和军事,对庭州府兵有着绝对的管辖权。
  古时军律十七禁五十四斩,其九有曰:所到之地,凌虐其民,如有逼yin妇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
  当徐真掷地有声地下令,厄罗和周沧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后十八护法和刚刚屠杀部落军归来的护军们铿锵而起,拔刀在手,将借酒行凶的三十余名府兵全数围了起来!
  直到此时,这些府兵才感受到徐真冰凉的杀意,他们的心中懊悔不已,若非下半身热血上脑,又岂能惹下这等杀身之祸!
  “都尉救救我等!”
  “都尉救命!救命啊!”
  死到临头,这些军士也是慌乱起来,他们只能遥遥呼喊趴伏在雨水烂泥之中的王武魁。
  王武魁自甘受辱也就罢了,听闻徐真下了处死令,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半跪于徐真的面前,大声哭求道:“大总管,杀不得啊!”
  他自知理亏,纵容部下逼yin妇女,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心中自是羞愧难当,可再羞愧又如何抵得过弟兄们的性命重要,他本就是个爱兵之人,若为了面子而看着弟兄们被杀,他又有何颜面再去面对身后那数千弟兄?
  然而徐真杀心已决,再无多言,任由王武魁堂堂都尉跪地求饶,徐真却是不为所动,微微转过脸去,厄罗和周沧相视一眼,护军们抬起了手中仍旧带着蛮族血迹的弯刀!
  “噗噗噗!”
  营地四周被血红的雨水冲刷出一道道溪流,浓烈的鲜血气味在雨中弥散开来,府兵们面显死色,心头骇然不已,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也怪不得徐真,慈不掌兵义不掌财,若不狠辣一些,又如何做到令行禁止?
  三十多条人命就这么消失在雨中,只留下一地的无头尸体,或许他们的下半身残留着玷污女奴之时的欢愉,无声地忏悔着他们的罪行。
  女奴们也没想到徐真会如此干脆利落就帮她们报了仇,她们都是一些穷苦农奴,从来没有人把她们当人来看,她们吃得比牲口要差,干得比牲口还要多,经过了无数的苦难,才因为机遇巧合,被禄东赞挑选出来,送给徐真。
  徐真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国师头衔,对于生活艰辛只能求助于神佛的劳苦大众而言,徐真就是行走于人间道的神,他的事迹在民间不断传诵着,这些女奴能够成为徐真的仆人,她们已经非常满足。
  而徐真的几位娘子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对这些女奴未曾高声呼喝,更没有打骂虐待,反而处处关心她们的生活,这就已经足够让她们死心塌地,如今徐真居然为了她们而杀兵!
  这可就远远超乎她们的想象了!
  她们知道徐真是大唐皇朝的大将军,是极为厉害的人物,然而在徐真的眼中,众生平等,这难道还不是神人的胸怀么!
  女奴们虽然不通唐语,却跪倒在雨中,用吐蕃话高声歌颂徐真,虽然听不懂,但那悠扬辗转的歌声与虔诚的神态,让人动容之余,也让大唐的府兵们无地自容!
  王武魁和诸多府兵心头满满的懊悔,他们以为这位行军副大总管毫无作为,人家却孤军深入,以多胜少,凯旋而归,他们却酗酒行凶,侮辱的还是行军副大总管手底下的女奴,堂堂镇军大将军、上柱国的女奴都敢强抢,这不是自寻死路又是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所有人都被徐真镇住,到了此时他们才知道徐真有多么的可怕,然而这位刚刚杀了三十余人的行军总管,接下来才让他们知道什么才叫可怕!
  “庭州府折冲都尉王武魁,纵容部下**妇女,无视军纪,给我拿下!”
  徐真此言一出,诸多校尉立马慌了神,纷纷上前来求告,皆言王武魁素来爱兵,事发突然,王武魁到来已经及时制止云云。
  徐真却不为所动,指着凯萨呵斥道:“是不是你王武魁打伤了她!”
  王武魁自知理亏,不敢辩驳,那些个校尉和参军也顿时噤若寒蝉,凯萨为了制止士兵行凶才出手,乃是为了保护女奴和使节团的人,而王武魁却出手将凯萨打伤,这已经有帮凶之嫌了。
  骆弘义和崔余庆在远处观望,见得徐真的护军队伍满载人头而归,又一气之下斩杀三十余人,早已骇然失色,本以为徐真手足无措,没想到人家早已对蛮族之兵动手了。
  他骆弘义早就想将庭州府兵掌控于手中,更想通过王武魁,与太原王氏搭上线,奈何王武魁并不尿他这一壶,此时他见得王武魁被徐真呵斥,就要擒拿起来,他与崔余庆相视一眼,匆匆就拍马赶了过来。
  “大总管且息怒!息怒啊!”
  骆弘义一边叫着,一边滚鞍落马,左右果毅都尉见庭州刺史骆弘义前来调停,又将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位刺史大人的身上。
  “大总管,王都尉乃我庭州之盾墙,若将他拿了起来,这西突厥蛮兵一到,庭州再无坚守之希望矣!”
  骆弘义本想拐弯抹角警告徐真,这王武魁颇得军心,若将之捉拿起来,以徐真的个人能力,根本不足以率领府兵取得胜利,然而心绪急切了一些,这话一说出来就变味,如何听都像是对徐真的一种讥讽和贬低!
  徐真本来还想跟骆弘义耍耍心计,此人坑害徐真在前,葬送两县三千百姓于后,徐真早已对他没了任何好感,他能够来得如此迅速,时机拿捏得这么准,不用说,肯定是在一旁窥伺许久了。
  在联想到骆弘义将使节团的营地安排在军营之外,徐真很快就猜测出了他的意图来,对这位刺史更是厌恶至极,听他这么嘲讽自己,徐真能忍,周沧也不能忍!
  “你个天杀的狗才!难道你的眼睛瞎了么!没看到这遍地的西突厥胡狗的人头么!这酒囊饭袋只知道纵容部下喝酒坏事,没了他,我家主公就成不了事了?”
  周沧手中陌刀还在滴着血,若换了别个,谁敢这么跟刺史说话,偏偏周沧是个丢掉官职也要跟随徐真的死忠,眼中除了徐真,他连皇帝老子都不在乎,又何况骆弘义这么一个刺史?
  听周沧如此怒骂,骆弘义也是勃然大怒,漫说周沧只是徐真身边的一个亲兵,就算是徐真也不敢如此直接就破口大骂于他啊!
  “你是何人!敢如此辱骂本官,徐总管,你还道王武魁不懂约束部众,你不也连自己的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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