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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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这样爱.续-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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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尽杀绝,留了点余地,起码这些钱在我找到工作前还可以撑一段时间。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我还没出去找工作,收钱的却上门了,耿墨池的船屋房租到期了,这家伙怎么不早说! 
  “How Much?”我问。 
  收钱的鬼佬是个黑人,人高马大的,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耀眼的白牙,让人不由得想起好莱坞恐怖大片里的 
  怪兽。但他很友善,说耿先生当时预交了三个月的费用,他问我预备交多久的:“Mr Geng pay the fee for 3 months at that time ,But now,three months has passed,How long do you prepare to deliver in advance miss?” 
  我吞了口唾沫,只能打肿脸充胖子,吃力地说:“En,Ill pay three months as well。” 
  “OK,1800 US dollars for three months。” 
  “How……How much?” 
  “1800 US。” 
  我的腿一阵哆嗦,当时是站在甲板上跟收钱的鬼佬说话,差点就栽到湖里去了。但话已出口,收不回去了,只得乖乖地回屋取了1800美元给那长着一脸大胡子的鬼佬。那钱是我刚从银行提出来的,还没在手里捂热呢。我赶紧回屋翻开皮夹数了数,要命,仅剩不到400美元了,天天吃面包都不知道能不能撑一个月,西雅图是很富有的城市,消费水准很高的。 
  没办法,当务之急就是出去找工作! 
  还算顺利,我在市区一个规模不小的咖啡店找到了一份服务生的工作,旁边有好几栋写字楼。老板是个台湾人,大肚腩,人挺和气的,给我按小时计酬。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这个时候我哪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西雅图到处都有咖啡店,西雅图人也以喝咖啡著名。这是雨季为西雅图带来的生活习惯,灰色的阴云下,满街的水汽中,一路行来,浑身都是摆脱不掉的潮湿,这个时候若走进一家路边咖啡馆,屋子里腾腾的热气和温暖的灯光必会让你暂时忘却旅途的疲劳,变得惬意舒适起来,脑中也飘过一些不可言喻的情绪,有时是感动的,有时竟是愁苦的,都让人留恋不已。 
  但对于很多西雅图人来说,喝咖啡跟品酒一般,是很有讲究的,不仅是味道,还讲究咖啡的产地,咖啡豆研磨的方式,鲜奶与咖啡的比例,鲜奶的 
  脂肪含量,鲜奶加热的程度等等。就像照方抓药似的,要求非常精确。一杯Espresso,是很浓的咖啡;一杯Latte,是咖啡中加入冒泡的鲜奶;一杯Mocca,是加入热巧克力。这里的人们习惯捧一杯这样精心炮制出来的咖啡,走进办公室,有滋有味地开始一天的生活。到了傍晚下班时分,再来咖啡店,坐在临窗的高脚凳上,把公文包、午饭盒、大衣、雨伞放在一边,把一天的紧张与劳碌也忘在一边,只管沉浸在咖啡的热气里,翻翻报纸,或是与别人闲谈几句。那种放松的感觉让人很是羡慕,至少我是羡慕的,因为我现在不再是个品咖啡的人,我卖咖啡。在我上班的这家咖啡店非常忙,每天早晨,很多在楼里上班的人都会涌到这里。我跟店里其他的伙计一样,穿着白衬衣、黑裤子,挂着墨绿色的大围裙,在闪亮的银色咖啡壶之间穿梭,一天下来,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回到家累到连话都不会说。要养活自己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板的一家人都在咖啡店里帮忙,他妹妹跟我差不多年纪,叫珍妮,第一天下班时问我住哪里,我说住湖边的船屋,她立即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在湖区住船屋或游艇的人非富即贵,她大概无法想象我住着豪华船屋还上她家的店里来端咖啡。 
  结束工作回到船屋,一进门我就趴到沙发上喘气。还没喘过气,门铃响了。一问,收水电费的。什么叫屋漏偏遭连夜雨,这就是! 
  这一漏就漏掉270美元……我仅剩120美元。晚餐我冲了杯麦片,就着一个面包应付过去。一边啃面包,一边骂耿墨池,干吗要住这么豪华的船屋,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啃面包都不够钱了。 
  第二天,我停掉了手机。 
  第三天,我在一间酒吧找了份晚上兼职的工作,也是服务生。 
  一个礼拜很快过去,我居然撑下来了。每天晚上回到船屋,我数完钞票有时候连澡都没力气洗,直接摸到床上便呼呼大睡。有一天夜里,电话突然响了,我气得直想骂娘,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不是要我的命吗? 
  “谁啊?” 
  “吃了豹子胆吧,敢对我这么大声说话。” 
  “这么晚了,你打什么电话啊?” 
  “晚什么,我这边还是白天呢。” 
  “有事吗?” 
  “没事,看你活着没有。” 
  “……” 
  耿墨池什么时候挂电话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早上闹钟响的时候,我几乎要爬着出门。到了咖啡店,珍妮已经很不高兴了,因为我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不要以为都是中国人就可以得到额外的关照。这是她扔给我的话。 
  转眼入冬了,西雅图夜间的温度接近零度。我决定去一趟祁树礼的家,是他的家,而不是我的。一是想给爸妈打电话报个平安,他们很细心,会看号码的,我不敢在外面打;二是顺便再拿点冬天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太匆忙,就带了几件秋装。进了门,朱莉娅很高兴地迎出来,说先生还没回来:“Sir hasnt e back yet。” 
  “Oh,no problem,Ill make a phone call。”我说只打个电话。 
  祁树礼显然还没有将我们分手的事告诉爸妈,或者,他根本就不认为我们分手了,以为我只是耍耍小性子而已,挨不住了自然会回到他身边的。妈妈在电话里讲了一大堆的唠叨话,完了又说:“我最近找了一个老中医,很有名的,给你抓了点药,已经寄到你那边去了,不知道收到没有……” 
  “妈,我好好的吃什么药啊?” 
  “还好好的呢,都两年多快三年了,还没怀上,你不急爸妈可急,树礼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膝下还无儿无女,这怎么行呢?你也是三十出头了,再不生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高龄产妇是很危险的……”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药到了要按时吃,我会让树礼监督你的。” 
  现在这种情况要我给他生孩子?怎么可能! 
  挂掉电话我就上楼拿衣服。打开衣橱,很吃惊,里面多了很多新装,连吊牌都没摘,都是顶级品牌,我随便拿出一件看,CHANEL的黑色裘皮短大衣,华贵耀眼,一看标价:12万美元。我打了个冷战,赶紧把衣服挂回去。显然这些衣服都是他准备的,他料到我要回来拿衣服。怎么说他这个人呢,他越是这样越让我觉得不能回头,他随便找个女人成家过日子都要比找我好,我不想拖他一辈子。 
  “喜欢这些衣服吗?都是给你准备的。” 
  我僵住了。他总是喜欢突然出现在别人身后。 
  “知道你要过来拿衣服,所以提前准备了。” 
  “你太费心了。” 
  “我愿意。” 
  “谢谢,我现在没有机会穿这么华贵的衣服。”我回头看他一眼,伸手拿出几件旧衣服;其实也不能算旧衣服,很多都是只穿过一两回的。又拿了几件毛衣,还有两条披巾,放到床上,准备找东西装。他拦在我面前,有股酒气,看样子刚喝过酒,伸手抚摸我的脸,“我们谈谈吧。” 
  我拿开他的手,绕过去。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进他怀里,不由分说就吻了下来。我挣扎着推开他,“干什么,我们现在已经不是那种关系了!” 
  “考儿!……”他满眼通红,低声叫了起来,“一定要这样吗?我们这两年不是过得很好吗?他一来,你就变了,我这么多年的付出难道仍然换不来你的爱?” 
  “其实我从来就没变,从爱上他开始,我就是这个样子了。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爱可以分出来,我早就分了,没有办法的事情……” 
  我拼命摇头,不争气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 
  “你真固执!” 
  “对不起,我不想害你,好好找个女人生儿育女吧,我不想你毁在我手里。”说着我抱起床上的衣服就要出去。 
  “考儿!”他在后面叫。 
  我没有回头,径直下楼。他站在楼梯上看着我出门,突然就咆哮起来,“我诅咒你们,你听好了,等他死了我再来收拾你!” 
  一句话刺穿了我的心。 
  我想我跟这个男人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Monica从巴黎回来,又叫上我和英珠上她的公寓喝酒。一进门,英珠又要掐我,因为上次她约我到瑞尼尔俱乐部参加一个Party被我放了鸽子。我跟她从门口打到阳台,手脚并用,自从认识这丫头,我变得越来越粗鲁。Monica则视若无睹地在厨房准备水果沙拉,她跟我们不一样,典型的优雅淑女。 
  我们围坐在木地板上,一边吃水果沙拉,一边喝酒,Monica从法国带回来的 
  葡萄酒。当她们得知我现在在咖啡店当服务生后大为吃惊,尤其英珠,充满同情地搂住我,抚摸我的脸蛋,“哦,可怜的乖乖,这么快就被甩了?” 
  “什么话,肯定是Cathy甩人家好不好。”Monica大多时候都在帮我说话。她们都知道我跟一个华人富商 
  同居,也见过祁树礼,对他的绅士风度印象很深刻。 
  “不是啦,觉得合不来就分开了。”我轻描淡写地说。 
  “那就搬过来住嘛,外面租房很贵,反正我男朋友去了巴基斯坦要半年后才回来。”Monica说。英珠连连表示赞同,还说也要搬过来住,三个人住一起热闹。 
  “不必了,我有地方住的。” 
  “住哪儿?”她们异口同声地问。 
  “联合湖区。” 
  “游艇?船屋?”她们又是异口同声地问。 
  我怯怯地点点头。 
  啪的一声,英珠对着我的后脑勺就是一下,“你还有钱住船屋?干吗要骗取我们的同情?”她将我的脑袋摁在地板上,“死丫头,住船屋还去端咖啡,你活腻了吧,我的同情是这么好骗的吗?” 
  说的是韩语,整个一母夜叉。 
  但Monica还是信我的话,她建议我别端咖啡了,去餐厅弹琴,虽然也赚不到什么钱,但总比当服务生要好些,她有个朋友开了家法国餐厅,就在艾利略湾旁的码头区,最近正招个现场演奏师,她问我要不要去试试。这还有什么要考虑的吗?第二天我就在Monica的引荐下见到了她那位开餐厅的朋友,现场弹了首曲子给他听,虽然水准有限,但蒙蒙外行还是勉强可以的。毕竟我也学了几年,又在耿墨池这位大师的拳头下熏陶了两个月,加上又是看在Monica的面子上,老板同意我留下来,也是按小时计酬。 
  艾利略湾旁的码头,游客很多,码头区是指70号码头到50号码头,在这两千多米的海岸休闲路上,尽是餐厅和卖纪念品的商店,可以眺望艾利略湾和帕克市场,连成一大片散步区。在这里开餐厅,生意通常都是很好的。码头区的游客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餐厅,路边也有很多卖运动衫的路边摊,有街头表演者,有流浪汉,公路上车子来来往往, 
  高速公路有三层,看得人眼花缭乱,整个码头热闹非凡,跟我所住的宁静的湖区形成强烈对比。 
  在美国,只要四肢健全,不怕吃苦,好坏是可以混到一碗饭吃的。一个礼拜过去了,我应付得还算自如,没有出岔子。客人们其实很少会去认真听琴,他们更多的是享受这种悠然自得的氛围,跟朋友说笑聊天,钢琴对他们而言就像挂在墙上的画,只是个摆设而已,没有人会注意角落里一个来自东方的孤独的演奏者。 
  每天我大概会在餐厅待两到三个小时。我和另一个奥地利琴师轮流演奏。虽然钱赚得不多,但维持基本生活是没有问题了。为了保持好一点的状态,晚上我没有再去酒吧兼职。 
  雨还是在下,我差点都忘了晒太阳是什么感觉了。耿墨池偶尔也会来电话,日子过得很平静。但我不敢告诉他我在卖艺的事,我怕他知道了真要杀了我,因为我弹得最多的就是《爱》的系列曲,拿他的曲子去卖艺讨生活,他会将我碎尸万段。 
  这天是周末,餐厅的客人比平常多很多,我有些紧张,而那个奥地利演奏师却请假没来,让我一个人撑场面。两个小时不间断的弹奏,我已经把我会弹的曲子都弹遍了,可老板还要我继续弹,说给我加薪水。我倒不是在乎他加不加我薪水,而是我蒙人的水平已经发挥到头了,再弹下去只怕要露马脚,但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奏。我选了耿墨池教过我的一首新曲子,也就弹过几遍而已,疲劳、紧张、再加上曲子不熟,很快就乱套了,到后面完全不知道弹的是什么东西,台下开始有了嘘声。弹到一半的时候,已经有人叫我下去了,我紧张得快要哭。 
  突然,从我身后伸过一双大手,将我从琴凳上提了起来,台下顿时一片惊叫。我被那双大手推到一边,惊魂未定,那家伙自己坐到了琴凳上,旁若无人地演奏起来,将刚才那首我弹得乱七八糟的曲子重新开始演奏。大师啊,才一个过门,台下立即安静下来。美好的东西总是能产生共鸣,我在这儿弹了这么多天的琴,从来没这么安静过,原来不是他们不在意琴声的悠扬与否,而是我根本就没弹悠扬过。 
  一曲弹毕,掌声四起。 
  很多人甚至是站起来鼓掌。老板也是。 
  我还愣着,耿墨池已经很有风度地站起身,跟客人们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气冲冲地拉起我就往店外拖,一直把我拖到店门外的街上,我转身又要进去,“别拉我,今天的钱还没结呢……” 
  耿墨池对着我的脑袋就是几下,“你弹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找人要钱?倒贴钱都没人听!气死我了,我教你弹琴是让你到这儿卖艺的吗?弹成这个鬼样子也敢出来卖艺,丢你自己的脸不要紧,把我的脸也丢尽了!居然还敢弹我的曲子,我的曲子是在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演奏的吗?音乐厅、剧场才是弹我曲子的地方!……” 
  他一路骂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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