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出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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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出轨-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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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呢,恶不恶心你!”陈恬挤着小巧的鼻子,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放下筷子,说:“陈树怀是好人,在贵州的时候,他帮我很多。”

“帮了你就以身相许啊!这样的男人和你不合适,田七,别犯傻,换个别的报答。”秦青青循循善诱。

“也不全是报答,我结过婚,吸过毒,找到他这样的,已经是烧高香了,再说了,过日子,不就是搭个伙吗?过得去就行,而且,他对我妈也好。”陈恬心里泛酸,说这些话有多艰难她知道,多少浪漫美丽幻想,都在柴米油盐生活琐碎中化作泡沫,汇进生存的浊浪中,回过头来,才发现过去的自己是多么可笑,追求的又是怎样的不实际,曾经摈弃的庸俗成了眼下够得着的日子。

“傅令还对你妈好呢?你怎么不找他!”秦青青脱口而出。

陈恬眼神茫然,不知道望向窗外何处,层层楼宇外,总有个地方值得仰望。半晌,她才说:“他是对我妈好,是我欠他的。”

面前的老友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干净得体,但也仅限于此,过去她偏好的全都不见了。秦青青有些伤感,话语变得无力,她口若悬河的功夫一层也发挥不出来。

“你的爱情呢?你以前总挂在嘴边的爱情呢!”秦青青着急了,陈恬妥协的态度,像极即将落尽的暮霭,死气沉沉,无可挽回。

“老秦,这可不像你啊,是谁整天给我灌输‘爱情无用论’‘爱情浪费观’的?怎么你有情况?”陈恬调动起气氛,转移话题。

仿佛是为了应景,秦青青的电话缠绵出声:“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嗯……找着了……正吃着呢……我知道……哎哟,杨警官你怎么这么罗嗦……好,想你……你先亲……”秦青青声音快化成一滩蜜了,陈恬鸡皮疙瘩都起到脸上了,眼睛闪烁着发现□的火光。

“谁啊?”可能刚才被冷到,陈恬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我家阿Sir啊!”秦青青模仿港台腔。

陈恬迅速在脑海里滤了一遍,杨警官?杨警官!不会是……

“老秦,不会是那个杨什么吧,扫黄打非把你抓局子里那个?”陈恬大眼圆瞪,逼视秦青青。

“陈年旧事了,你怎么就不记点我好的时候!”秦青青眼波一转,表情温腻,坦荡地说:“就是他!警察和□的故事,你怎么着吧!”

我能怎么着啊,陈恬心想,她脑子里还在理顺这段角色扮演似的关系,觉得有点眩晕,只感叹秦青青的人生实在是太彪悍了:“你们真带劲儿。”

“这有什么稀奇,”陈恬还没问,秦青青就迫不及待地往外吐,“我年少轻狂过怎么了,他是警察就高人一等了?爱情面前不分贵贱!”她仰着精致的头颅,豪迈地做着爱情宣言。这样生机盎然的秦青青,陈恬看痴了,突然觉得秦青青美得一发不可收拾,和面容无关。

“你可真高尚!那个杨警官家里人就没给你们使绊子?”心里小小的感动瞬间即逝,陈恬想了想还是问出口。

“你觉得可能吗?不过我们俩就跟他们耗,耗到他们想抱孙子了,就胜利了。呸呸,我现在就已经胜利了。”

“你瞧你那小人得志的德行,”实在看不过眼,陈恬泼冷水,“你别高兴太早,杨锦实家听说是高干家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行吗?老秦,实际一点,你以前不就总说,爱情不能当饭吃,怎么轮到自己反而糊涂了?别他们家人跟你死耗,等你人老珠黄,看你怎么办!”

“哟哟哟,小样儿的,我以前真这么说过,蒙我呢吧?就算我说过,今非昔比,”秦青青拍掉陈恬的筷子,“冷了你还吃,别给我做工作了,就你去了贵州和罗非雨双宿双飞卿卿我我勾勾搭搭,还都瞒着我,我还没找你算账!”

“这你都知道了?”陈恬皱眉,门口的迎客铃清脆响起,一阵冷风灌进来,抽打在她背上。陈方中的能耐她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初他把她送去贵州之前,她所有和武辖的联系就已经擦得干干净净,一般要找出她的底,并不容易。遇见罗非雨算是意外,那都是后话了,陈恬知道,就连罗非雨,陈方中也是打点周全了的,罗非雨绝不可能透露出来。昨天接到秦青青的电话,她就有些狐疑了。“老秦,你是怎么知道的?”陈恬放下筷子,面色沉下,刚才两人拌嘴笑闹的气氛都僵持在香气四溢的半空,不进不退,尴尬横生。快三年没有联系,他们刚一见面谁也没有提及过去,恰像昨日才一起喝茶逗趣一般,事实呢?太多的疑惑卡在中间,所有热络自然不过是刻意为之。时光掩埋世事,有什么敢妄图掩埋时光?岁月无情,人偏多情。

“嘿,你还较上劲了,你怎么这么没良心,这三年我白惦记你了!罗非雨也是!你们两个人就串着气的瞒着我!”秦青青激动地狠拍一下桌子,眼圈有些红了,这几年她一直催着杨锦实打听田七的消息,也是这几天田七去了趟武辖,才有一些线索,毕竟杨锦实是干警察的,还是那种上头有人的警察,顺着线索找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困难。真正伤到她的是,田七防备的语气,戒备的眼神。

陈恬微微松动,知道自己紧张过头了,僵硬的双肩放软,她抓住秦青青桌上捏成拳的双手,轻声说:“我知道,老秦。瞒着你,我也不想,非雨也不想,你信吗?”

秦青青紧盯着陈恬,怀疑地,探索的,眼前这个人又熟悉又陌生,半晌,她才挪开目光,心里坦荡,管她是谁,人还在就好!反握住陈恬冰冷的双手,秦青青解释:“我是托杨锦实找你的,他是警察,这点特权总有吧。你别多心,有些事情,你要方便说,我就听,要不方便,我也不问,总之你记着,我不会害你。”田七的闪躲和艰难,她都能感受到,那一定是一段长而艰涩的故事,田七不愿提起的过往。

陈恬笑得有些苦涩,又是感动的,表情不想哭也不像笑,说不出的怪异,她发自内心:“老秦,谢谢你。以后,叫我陈恬。”

秦青青挑挑眉,什么也没问,突然就拖着陈恬往外走,陈恬手忙脚乱地搭上围巾,一面做着垂死挣扎:“我还没打包,那么多,浪费了。”

秦青青像躲蟑螂一样和陈恬拉开距离,唾弃道:“瞧你那点出息,行了,我今晚住酒店还是住你家?”

陈恬想也没想说:“住我家,标准大床房,如家的收费标准,房钱交给我。”

失意

傅令好几天没去公司,夏光辉在公司碰不见他,在他家里也逮不住他,打电话也是关机,前两头倒还好,想着傅令碰上田七,两人定纠缠着呢,傅令这几年和尚的日子,说不定忙得不可开交……再过了两天,他觉得不对劲儿了,等他从网吧里揪出熬了五天五夜的傅令时,他终于承认自己的思想太跑调了,傅令不是在床上不可开交,是在网吧里对着电脑不可开交。

傅令双眼熬得通红,才几天功夫,眼窝都凹进去了,黢黑的瞳仁目光分散,并没有聚焦在夏光辉的脸上,他一下巴胡茬,头发凌乱,面无表情地又转过头对着屏幕,手指机械地敲击着键盘。看得出,他疲惫以至极限,手上的动作迟钝,屏幕下方的血条咻咻往下滑,致命一刀,一个身穿铠甲的黄金战士躺在血泊里不再动弹,显示屏上的色彩渐渐褪尽只剩黑白,孤绝的斗士孤军奋战,下场惨淡。

傅令整个人都是木楞僵硬的,身上的薄毛衫起了皱,大衣就落在脚边,还有几个空水瓶。夏光辉紧咬着牙关,抱臂靠在一张电脑桌边上,看着傅令“gameover”,脸色越来越臭。孤绝的斗士越战越勇正准备提起长枪再来一回。

午饭时间了,网吧隔壁的炒饭馆子的小弟进来吆喝生意了,“鱼香肉丝盖饭,宫保鸡丁盖饭……”不足一米六的个头,喊起来倒是中气十足。

夏光辉抿着唇,他不说话,傅令也没有反应,他根本不清楚傅令到底有没有看见他。他读书的时候就是网吧的常客,几天吃住都在里面也是常有的,这两年就再也没有去过,身边的烟臭味方便面的气味,以前习以为常,现在觉得格外不能忍受。这些都不足以让他爆发,夏光辉最无法忍受的是傅令窝囊地窝在这里自暴自弃!他就算是坐牢出来,最艰难的那时候,事业处处碰壁,四处求人,也是倔强坚硬誓不罢休的,再难的事情,也扛得住。夏光辉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不管发生什么,傅令都不该颓败如此!

眼看傅令又重来一局,夏光辉忍无可忍,一大步迈上前,手上用了全力,猛地揪住傅令衣襟,不知道是他用力过大,还是傅令毫无准备,傅令竟被他一拉扯,一个不稳偏倒在椅子上。傅令抬头,眼神空茫,愣了好一会儿,好像才看清面前的人是夏光辉,他喘了两口粗气,声音像破鼓一样喑哑:“辉子?你怎么来了。”说完,就一头栽倒在座椅上,夏光辉连忙稳住他。

傅令在医院打了一天的葡萄糖,夏光辉送他回家。家门口,傅令说:“辉子,你回家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

夏光辉舔舔嘴唇,声音明显压着怒气:“你一个人呆一会?然后再五天不吃不睡!我都替你丢人!”

傅令没有力气,身体里像少了重要的支撑物,很脱力,嘴角一勾,笑容苦涩嘲弄:“我一大老爷们还能饿得死?瞎操心,行了行了,回家找你媳妇去。”

“靠!老子又不是没断奶!”夏光辉气骂,“你倒是给我句话,你这是哪一出啊?和田七有关是不是?”

“回吧,辉子。”傅令很累,根本没有心情和夏光辉调笑,说话间就要掩上门。

夏光辉伸手一隔,挺俊气的一张脸,皱起眉头凭空老了好几岁,“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非得这样折腾?你倒是说话啊,有什么事情兄弟挺你!”

傅令把夏光辉往外推,关门的一瞬间说:“她已经有孩子了,你要怎么帮我?”

傅令关上门,环视装修精致简单的客厅,黑白色系,即便沐浴在冬天难得的暖阳里,也仍显空旷。他缓步行至窗前,宽大的玻璃洒进细碎的金芒,他眯起眼睛,向下俯瞰,二十二层的高度,地面的一切都是概念一般的微小轮廓,他突然觉得了无生趣。

见过田七那天,他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公司,想找点事情干,正好路过一家网吧,没有多想就进去了。前两天他还很清醒,旁边坐着的一个中学生样子的竟然雇他帮忙练级,他没有理。再之后,记忆就很混沌了,时间的概念也很模糊,完全是在和自己较劲,不停地提刀组队、下副本、PK。昨天在医院,夏光辉问他这样有意思吗?他是觉得很没意思,到了最后,自己都控制不住,停不下来,身体动作他无法支配,完全的本能驱使。

他在医院里,也只睡了不到五个钟头就醒来了,身体还很麻木,大脑却开始活跃,一遍遍听见田七满足的声音“呵呵,我儿子。”

田七有儿子了?三年时间,她怎么连儿子都有了!田七和孩子,这两个概念在他头脑里无法联系。三年前,在他们都还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孩子没有了,是他们太狂逆,不配拥有,而今,她是别人孩子的母亲,这样的转换太突然,就是一声惊雷炸在他头上,一下子就懵了,他老婆怎么就和别人生孩子了!

他一直以为离婚是为了保护她,他好放开手脚让自己变得强大,只有他强大了才有能力给他的女人安逸的生活,没有这一切,他没有资本说爱她。可是到头来,他推开她,非但没有保护她,反而让她跌入泥沼。吸毒的人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他想得到,就是因为他太明白,才更痛苦,他活泼热情的田七怎么能过那样肮脏的日子。他不觉得自己有错,然而结果就是这样无情地摆在面前,他找不到开脱的话。

过去两年他被自责敲打,而今,他终于找到她,不过一天一夜,把他抛上天堂,又打回地狱,现在他连自责的资格都没有了。岁月面前,人总是自以为是的,以为情真意笃就能抵御时间,想回头的时候,青春还在那里,回忆也不会变味,却不知道真情已被一个一个二十四个小时咀食干净。

他总觉得等他够强大了,才能将田七拢在羽翼下,他们才有将来,这两年来,他忙公司忙挣钱忙着扩大经营,他看得见前面的目标,拼搏起来有意义,现在不同了,他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公司,钱,地位,都失去了吸引力,回首过去,他简直都要笑出声音,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唯一想要分享的人都被他弄丢了。

这种感觉足够他手忙脚乱,尽管她看上去沉重像一潭死水,他心里却是波涛汹涌,一刻也不得宁静,战战兢兢将他啃噬,他生怕一个回头,发现自己奋不顾身地在岔道上走远。

站在巨幅落地窗,他俯瞰窗外蝼蚁般的芸芸众生,他寂寞的身影面向血色的苍穹,融入身后棱角分明的黑白线条里。

追寻

星期一的早上,傅令九点之前出现到公司,深陷星期一综合症的秘书没精打采地归整着桌子,看到傅令从面前经过也没有反应,直到办公室门关上的闷响才把她惊醒。

傅令才刚刚脱了外套坐在办公桌前,夏光辉就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关上办公室门,夏光辉说:“你还知道来公司啊,这几天事儿都赶一块儿了,我忙得脚不沾地。干什么去了你?”夏光辉横插着腰,怨妇派头十足,只差一句“死鬼”完美收尾了。

“在家睡觉!”疲倦地倒在椅子里。

“睡觉!公司正在上升期,会所方案正在筹备,你还有有闲情在家睡觉!”夏光辉咬牙一拳砸在傅令胳膊上,傅令还是闭着眼睛,睫毛都没动一下,眼底浓浓的黑眼圈。

夏光辉微微摇摇头,无可奈何,装出一副淫/荡的笑容:“难不成你是纵欲过度,你和姜晔云终于有生理需要了!”夏光辉知道,从小到大,能让傅令冲动犯浑、让他慌让他乱的人只有田七,这种时候,他不会提起,尽量分散傅令的注意力。

傅令睁眼,像看神经病一样忖视着夏光辉,又把眼睛闭上,他要真是纵欲过度还就好了,“辉子,公司的事我会处理,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傅令声音喑哑,明显不想多说话。

这几天,他独自进行一个人的拉锯战,一头是青葱蛮横的过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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