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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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娇-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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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一眼看透他人的好坏,这世上岂不就太平了,还用得着衙门吗?

老爷,您别将所有过错都往自个儿身上揽,啊。”何氏忙拉了丈夫的手,温柔的劝着。

既心疼丈夫,又痛恨沈天峰父子的恶毒。

妻子温柔绵软的话语,似涓涓暖流,缓缓流进张和成的心尖,浑身暖意融融。

张和成感激的点头,“秋娘,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何氏红了脸,道,“老爷,您先歇着,我去拿人参给周妈妈炖鸡汤,你和瑞儿,还有恩公,都还需要滋补身子。”

“好,多给恩公盛些。”张和成笑着点头。

何氏起身,开了柜子,拿着人参去厨房找周妈妈。

张和成也未闲着,而是去了张瑞的院中。

有些事不能与妻子说,但要与儿子商量商量。

儿子是家中独子,将来是要挑起养家的重担,如今他年岁渐长,又与自己在外面经过了几年的历练,也是该与自己一同分担面对困难的时候了。

“瑞儿,天气这般好,怎么也不出去晒晒太阳,一人窝在屋中做什么呢?”张和成一边说着话,一边推开了儿子的房门。

“爹,您怎么来了!”张瑞看突然进屋的父亲,有片刻的呆怔。

他正站在书案前,手中提着笔,垂首在一张纸上画着什么。

看儿子画画,张和成愣了下。

这臭小子几时学会画画了?

且还这样刻苦,一人悄悄在屋内练习作画。

趁着父亲发愣的片刻功夫,张瑞想起什么,赶紧将一张白纸慌乱的盖在方才所画的纸上。

“瑞儿,你在做什么?”儿子惊慌失措的模样。让张和成因儿子会画画而生出的喜悦之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惑。

甚至还有着担心。

担心儿子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不然,他哪儿会这副表情。

面对父亲的问题,张瑞有些结巴的答道。“爹……爹,我……我在随便玩玩。”

“刚刚画的是什么,给我看看。”张和成沉着一张脸,向儿子伸出了长着老茧的大手。

严肃起来的张和成十分有煞气,令张瑞心生惴惴,双腿情不自禁的发抖。

“真的……没什么。”张瑞的声音极小,不敢反头看父亲。

“拿来!”张和成一声暴喝。

张瑞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只得擅抖着双手,将藏在下面的那张画递向张和成。

张和成伸手将画接过,并冷哼道。“鬼东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竟然和老子藏着掖着。”

张瑞双唇紧抿,没敢应这句话。

只是涨得通红的双颊,垂至胸口的脑袋。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的紧张和害怕。

自从懂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心情如此的忐忑和惊惶,第一次这样怕父亲。

张和成看着儿子的表情,越发觉得纸上画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以至于他展开画纸的手都有些颤抖。

儿子是他的希望,更是张家的希望。

可不能不成器啊!

张和成不安的将画纸展开,一位女子的画像出现在他的眼前。

画像还未完成。刚画了面部。

不过,因为张瑞的画画的水平有限,画得很粗糙,张和成根本看不出这画的是谁。

但不管是谁,儿子私下里悄悄画女人,还是让张和成十分恼火。

“张瑞。你这画的是谁?”张和成黑着脸问。

“没……随便画画的。”张瑞万分紧张的答。

好怕父亲会看出来。

“随便画画?”张和成冷笑,“你要是随便画画,为何见到我来会那样紧张,要是心中没鬼,怎会这般表现。老实告诉我。这画中女子是谁?可是你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不是,爹,她不是乱七八糟的人。”见父亲诋毁画中的女子,张瑞一急,这话就漏了嘴。

“那她到底是谁?”张和成见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心情顿时有些复杂。

既高兴儿子有了意中人,可又担心儿子中意的姑娘不适合儿子。

张瑞紧紧咬着牙,就是不回答这问题。

张和成脑中忽然有灵光闪了闪,试探着问,“可是阿妍。”

张瑞的脸更红了,两只耳朵烫得厉害,像有炭火在烧一样。

可心里却又有一些甜丝丝的感觉在流淌。

看着儿子这模样,不用他再说什么,张和成明白自己猜对了。

“唉!”张和成轻叹一口气,道,“瑞儿,阿妍的确是个好姑娘,但是,瑞儿,父亲要告诉你的是,你尽早将这心思给收起来,休要做痴心妄想。”

“爹,我难道有哪儿不够好吗?”张瑞忽然鼓起勇气来,抬头看着父亲,郑重的问。

双眼亮得灼人。

话已经捅破,若不将自己心中的话说出来,也许以后就真的没机会了。

张和成走近儿子,轻轻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温声道,“瑞儿,不是你不够好,而是你的身份配不上阿妍。”

张瑞眸子里滑过痛苦之色,咬着牙问,“爹,那您告诉我,妍儿到底是什么身份?”

正文、第64章:失踪(二更)

张和成看着儿子痛苦的表情,也十分不忍。

说句心里话,他有过儿子同样的想法。

要想一辈子照顾好阮妍,不让她受半分委屈,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将她留在家中,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这样就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而受委屈。

但这念头只是想想而已。

却不能成真。

当年他答应过婉夫人,一定要为阮妍谋一桩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了。

儿子人品相貌自是没话说,只可惜自家门楣低了。

这几年他也发现儿子对阮妍十分关心,当时还十分欣慰儿子懂事,知道关心爱护阮妍。

一直也以为儿子是将阮妍当做妹妹来待,未往深里去想。

方才只是试探着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儿子真的存了这样的想法。

这想法要不得,一定要将它扼杀在萌芽中。

张瑞所问的问题,张和成却是不能回答他的。

张和成道,“瑞儿,阿妍的身世如何,这不是你所能关心的。

为父郑重的再提醒你,对阿妍,你只可当她是妹妹,不可有其他非份之想。

记住没有?”

父亲严厉的态度,令张瑞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过,有些事情一定要听父亲的,但有些事儿,得听自己的心。

张瑞表面点头应了张和成,但心里并不以为然。

不管阮妍真正身份是什么,哪怕她是公主,他也要坚持自己的心。

他喜欢的是她的人,与身份无关。

张和成见儿子答应了,心头微松,但还是警告道,“瑞儿,你一定要记住今天所答应的话,要是执迷不悟。到时休怪为父翻脸无情。”

“知道了,爹。”张瑞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然后转移话题,“爹。您找我有事吗?”

“嗯。”张和成轻轻点头,暂时将这事放下,道,“瑞儿,青州连老板定了一批上好的石墨,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嗯,我记得,爹,是不是我们眼下无钱去购货了?”张瑞一下子猜中了父亲心中的难处。

想到这,他的眉头也忍不住蹙了起来。

张和成看向儿子的眼神中多了两分赞赏。轻叹一口气,“是啊,上次在雷山损的正是这批石墨,价值可不少啊。”

张瑞道,“我们去年赚得银子比往年少很多。上次购货几乎是倾囊而出。只是爹您怕娘担心,没提及过这事,买了那些年货回来,让她们安心。

还有上回那两串佛珠,原本是要用来送给云州知府大人,下次见到赵大人,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张和成应道。“佛珠的事倒不担心,到时我们可对赵大人说佛珠未得到,下次我们再想办法就是。

眼下就是石墨这件事儿着急着要办,瑞儿,你跟在为父后面也学了不少,我决定将这事就交由你去办。看能否从卖石墨的李掌柜那儿赊到石墨,以解眼下之忧。“”

以前与人洽谈生意,都是他带着儿子一起,且都是他出面与人谈,儿子在一旁听。

今日。他要让儿子独自去,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历练机会。

“爹,我行吗?”张瑞对自己十分的不自信。

“有什么不行的,想当年,我与你一般大时,已经做了几年生意,结识了很多人。

我最初做生意时,可没人带着,没人教,全靠自己去想去做。所有事情,不去尝试又怎会知道能不能行?”张和成轻瞪了儿子一眼,严肃的说道。

“爹您教训得是,孩儿记下了,我这就去。”张瑞挺直了背脊,对着父亲恭敬的行了大礼。

对于父亲的教诲,他会认真的记在心间,这是一笔花钱也买不到的财富。

张和成应了声好之后,又对张瑞如此这般的叮嘱着,让他注意哪些细节,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千万不可说。

张瑞认真的听着。

一一记下。

然后稍做准备,就乘了马车去找李掌柜。

对于张瑞的去向,张和成并未对何氏详说,怕她担心着急。

何氏对子女比较宠溺,舍不得让他们吃苦受累。

天气渐暖,阮妍准备将室内的花儿移出书房,让它们享受阳光浴。

只是花房中的花儿较多,得先将院子好好收拾一番才成。

于是,她撸高了袖子,脱了厚重的冬袄,一人在院子里忙活起来。

将院角干枯的杂草清除干净,一些暂时无用的石块收拾在一起,留作他用。

只干了一会儿功夫,她的额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阮姑娘,需要我帮忙吗?”韩三宝的爽朗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阮妍站直身体,转身看向围墙处。

只见韩三宝正坐在围墙上,笑得一脸憨厚。

这主仆二人是什么毛病,怎么都喜欢翻墙?

是不是该去和舅父说,这围墙该加高些?

这是阮妍第一反应。

“不用。”阮妍微笑着拒绝。

要不是念在他曾过大忙的份上,才不会这样好脸色对他。

“没事,我现在正好闲着。”韩三宝不知道阮妍心里在想着什么,已经从围墙上十分轻松的跃下。

“韩护院,沈家父子的案子何时开审啊?”阮妍想到这事,就顺口问道。

虽然沈家父子早进了衙门的大牢,但一直未听到真正的判决下来。

而且做为受害人,舅父他们都未去过衙门。

衙门的人也没来找他们问过半句话。

一切的一切,都有些不对劲呢。

韩三宝笑了笑,道,“阮姑娘,你放心吧,沈家父子身上背着的可不止你舅父这一桩案子,他们休想逃过这一劫。”

“嗯,希望他们父子二人早日被正法,这等坏人留在世上就是祸害。”阮妍应道。

自己无权无势。有些事情只能问问,就算安正将沈家父子给放了,自己也无可奈何。

毕竟自己的手中无丝毫证据来证明他们是有罪的。

唉!

这就是个吃人的世道,谁手中握的权力大。谁就能主宰他人的生死。

韩三宝搬了两块石头后,一双黑得发亮的大眼睛四处瞅着。

似在看着什么。

“韩护院,你在找什么?”阮妍心生疑惑,忙问。

“哦,没什么。”韩三宝的黑脸莫名其妙染上了红色,笑容中带着羞涩。

对,阮妍没有看错,他的笑容很羞涩。

就在她准备打趣他时,他忽然轻声的问,“怎么没看见华姑娘?”

“你找阿灵有事?”阮妍看他的眼神警惕中又有些怀疑。

这家伙好好的提阿灵做什么?

“哦。没事没事。”韩三宝赶紧摆手,并低头去干活。

“真的没事?”阮妍凑近了问。

“真的没有。”韩三宝十分肯定的摇头。

“你是不是身体不适,想找阿灵帮你看病?”阮妍笑眯眯的问。

反正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好好的问一声阿灵,却又不说是什么事。

韩三宝怕阮妍怀疑什么,就点头承认。“是啊,清晨起来我打了两个喷嚏,担心染了风寒,这些日子见华姑娘常来你家中,就想找她问问,看可需要抓些药来吃。

不过,她不在就算了。回头我去医馆找华大夫来瞧。”

因为心虚,加上又说假话,他的鼻子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来。

阮妍背着双手,上下打量着他,绕着他走了圈之后,煞有介事的点头。“嗯,韩护院,我见你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可能真的病了呢,得赶紧看病吃药啊。”

她这样一说,韩三宝的脸更红了。

好后悔问那样一句话,不然也不会这样尴尬了。

就在他想找什么借口离开时,院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了大傻的声音。

他来找我什么事?

记得他的腿还未痊愈啊。

阮妍心中狐疑。

“阮姑娘,那我先走了。”韩三宝赶紧指了指围墙的方向。

阮妍点点头,等他消失后,去打开院门。

“呵呵,阮姑娘好。”大傻笑得有些傻。

在张家住了一段时间,他由最初的暴躁渐渐转为平静,虽然话说得极少,但只要开口,也从未说过什么孬话痴话来。

对张家所有人的态度都十分和善。

“大傻哥,你的腿完全好了吗?”阮妍温声问。

大傻摇摇头,“还有一点点疼,明天走了,没找到华姑娘,想对她谢谢。”

话虽然说得不连贯,但阮妍还是听明白他的意思。

明天他要离开张家了,应该是感激阿灵对他这些日子的照顾,只是找不到她人,想托自己转告。

得知他要离开张家,她倒松了口气。

眼下大傻身份未明,还是离开了比较好。

阮妍于是点头道,“嗯,大傻哥,那你保重,以后得空了,我会和阿灵去看你。”

大傻看见阮妍一点儿留恋之色都没,神色之间有些黯然。

但很快又释然。

她不认识自己,有这样的反应也正常。

“阿灵姑娘是好人,你也是好人,走了。”大傻说完这句话,就转身走了。

看着他一瘸一瘸的背影,阮妍莫名有些心酸。

唉,他到底是好人还坏人呢?

申时末,张家人忽然发现大傻不见了。

客房中的被褥折叠得十分整齐,床上还放着几件衣裳。

大家都认出来,这衣裳是张和成特意让周妈买来给大傻的,全都是崭新的。

属于大傻的旧衣服不见了。

属于张家的东西一样未少。

众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时离开的,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奇怪,他不是说明日再走吗?”阮妍暗暗嘀咕。

张和成皱眉,“因公腿脚不方便,又身无分文,一人独回西郊,万一出了什么事,可如此是好?不行,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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