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审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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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审死官-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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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没动大刑?”

“千真万确。”刘油儿拍着胸脯道:“这陈刘氏在乡间甚有孝名,我们一干兄弟虽然平日品行卑劣,却也是极为敬佩她的,当天升堂问案时我等连口大气都没喘,生恐吓坏了她,可万万没想到她竟供认不讳,不过以小的当差多年的经验来看,其中必有隐情,只是知县老爷没有继续深究,我们也不好再乱说什么!”

“这陈刘氏可还关在监牢之中?”

“关着呢!”

“带我去看看!”张允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让刘油儿头前带路。

司墨喊了声我也要去,就如跟屁虫一般追了上来。

大牢就在县衙的隔壁,巍巍高墙之内却弥散着一股股既骚又臭的怪味,熏得张允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见知县亲来,牢头连忙笑脸相迎,听说要探视陈刘氏,奇书…整理…提供下载从腰里解下一大串钥匙打开了女监的大门。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张允这都是第一次进这种龌龊之地,甫一进门就觉得一股潮气夹带着恶臭扑面而来,浑身上下顿时一阵阵不舒服,只是在属下面前又不好捏紧鼻子,只得屏住呼吸,嘴里却道:“虽说是罪犯,也不该如何作践,隔三岔五的也要清扫一番,听到没?”

“小人遵命!”牢头随口应了。

带着张允来到一间牢笼之前,大声喝道:“犯妇陈刘氏,知县老爷看你来了,还不过来磕头谢恩!”

张允此时瞅见这阴暗的牢笼里还坐着一人,许是关押的久了,又没换洗的衣服,一身布裙已经有些破烂,但是穿戴得倒也齐整,翩翩走来,跪倒在地,口呼大人,神情文雅,举止大方,横看竖看,张允都瞧不出来她象是奸佞之人,更不要说会逼死自己的婆婆了。

“打开牢门,留下司墨在旁伺候就成了,你俩先出去吧!”

刘油儿搞不清楚张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知道张允有一身的好拳脚,也不担心陈刘氏会伤了他,于是待牢头开了监牢的门,拽上他就退了出去。

“陈刘氏,你先起来吧!”张允环顾了一下四周,见牢笼之中连个板凳都没有,只好站着道:“我听说你逼死了自己的婆婆,意图再嫁,可有此事?!”

“回禀大人,确有此事!”陈刘氏点了点头,并没趁机为自己辩解。

张允又再三细问,陈刘氏却一口咬定是她逼死了婆婆。

张允无奈之下,只好把话点破,劝道:“我问过底下人,得知你平素里的品行称得上贤良淑德四字,若说是你为了改嫁他人而逼死了婆婆,我却不大相信,你若是有什么冤情,本老爷一定替你伸冤,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那么就要依法判处死刑了!”

“多谢老爷怜悯,只是罪妇负此不孝大罪,还有什么脸面再活在世上,只求速死罢了!”说着陈刘氏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张允见她无此坚决,总不能强逼着她翻案吧,于是追问道:“既然你意图改嫁他人,能否告诉我,那人是谁?”

“……”陈刘氏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惶恐,随即伏身在地,悲声道:“我早已忘却,请大人不要再管罪妇的死活,让我安心去死吧!”

话问到这份上,算是彻底钻进了死胡同,张允无奈,只得叫上司墨出了牢房,叮嘱牢头不准为难陈刘氏。

回来的路上,司墨一直低着脑袋沉默不语,张允逗她说话,司墨也只是强颜欢笑,应付两句就又不在言语了,神色间颇有些凄婉之色。

张允只道她是见陈刘氏在狱中可怜,遂安慰了司墨两句,表示一定想办法为他洗刷不白之冤,只是一时间却也想不出对策来。

回到县衙时,一直留在案卷房的魏良辰却把一叠厚实的卷宗摆到了张允的面前,恭声道:“老爷,小人觉得此案之中存有冤情!”

原来这也是一桩命案,王家乃是县里的大户,王老太爷膝下共有三子,老大,老二皆是正房所生,而老三却是小老婆生养的,因家产富足,牵涉到日后分家之事,老大,老二不免十分仇视弟弟,上面虽有王老太爷管束,却也不免多有口角,甚至殴斗。

老三年岁日长,眼瞅着就要到了成亲的年纪,王老太爷对这小儿子素来喜爱,自然是托人说了一家门当户对的女子做儿媳,更是遍撒婚帖,邀请亲朋好友,乃至左邻右舍为小儿子的婚事祝贺,就连前任的知县也在受邀之列。

成亲当天张灯结彩,热闹非凡,王家的宅院之中喜气洋洋,可是待到花轿过门,却没了新郎的踪影,一家人顿时急了,连忙差人四下寻找却是踪迹全无。

这时王家人吵吵嚷嚷,又叫人到远处去寻觅,到了后来连知县也派了县衙的差役帮忙找人,从早到晚几班人不眠不休,可一连折腾了几天,仍旧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老太爷无可奈何,只得到县衙报案,请知县派人四处查访。

原本以为是歹人眼红王家富庶,因而绑票勒索,可等候了许多日子,却没人前来索取赏金,正当王家人无计可施时,家里的柴房之中却传来一阵阵恶臭,翻开层层的柴草,赫然是老三的尸首。

因为天长日久,早已经腐烂不堪,散发着一阵阵刺鼻的臭气,不过死者头颈之上却有一条绳带勒过之后留下的印子,在场众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怀疑凶手就是王家的老大和老二。

就连王老太爷也说起平时他俩对弟弟不好,常有吵架乃至撕打之事。

于是就将这兄弟二人捆绑起来送到了县衙,知县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博取政绩兼向王老太爷示好的机缘,经过了将近多半年的连续审讯,用遍了酷刑之后,兄弟二人终于是受刑不过,招认自己就是杀害弟弟的元凶。

可是张允将卷宗里的供词仔细看了一遍后,啪得一声拍在桌子上,大声叱骂道:“糊涂,办理此案的知县简直就是天字第一号的混蛋,倘若王家兄弟二人真要谋害自己的弟弟,什么时候不成,为什么要偏偏选在他新婚的当天,亲朋好友集聚一堂之时,好像生怕不会有人怀疑到自己头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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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一语道破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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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况且还不是在夜晚作案,而是选在白天,天下哪有这样愚笨的凶犯?”张允接过司墨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强压下火气,板着脸道:“从即日起,全力侦破此案,就算凶手果真是王家老大老二,也要让他们心服口服的伏法!”

张允既有命,魏良辰等人自然殚精竭虑得在旁协助,张允把供词从头到尾仔细翻阅了两遍,而后看着刘油儿道:“供词上众人都说王家兄弟二人曾经消失了半柱香的光景,惹得王老太爷在婚礼上大发雷霆,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刘油儿想了想道:“当日我跟随知县老爷一同去副宴席,因酒水不够用了,知客到处寻找王家的老大和老二,却一个人都不见,王老太爷脾气极大,当着客人们的面就大骂他俩不把弟弟的终身大事放在心上。”

“那后来呢?”张允追问道:“王家兄弟的供词中说,他俩之所以出门去,乃是有人递了张字条过来,说有事相商,究竟是何等的要事,竟能让这兄弟二人弃下弟弟的婚礼而不顾呢?”

“小人也不知晓!”刘油儿摇了摇头,道:“他俩始终都没有供认此事,知县老爷只道他们是在故弄玄虚,来掩人耳目,因此也没太在意,后来使了大刑之后,这俩人慢慢就招认了杀人害命的经过,这事也就没人问了。”

“王家兄弟是否还押在牢中!?”

“老大身体瘦弱,认罪之后不久就死在了牢里,老二却还活着,大人要是想要问话,我这就去把他提过来!”

“恩!”张允点了点头,而后道:“切莫张扬,越少人知道越好!”

刘油儿答应一声,自去拿人。

魏良辰道:“老爷,明察秋毫,小的佩服!”

张允摇了摇头道:“魏师傅谬赞了,明察秋毫我是不敢当,只是不想放过一丝一毫的破绽罢了,人名官司牵扯重大,不得不谨小慎微,若没有铁证如山,即便是问了罪只怕也不免错杀了好人。”

“公子,陈刘氏一案,你打算怎么审理呢?”从回来之后就始终不发一言的司墨忽然问道。

“除非她吐露真相,又或者心甘情愿得让我替她伸冤,否则的话,就算公子我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过这个案子来!”张允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奈。

司墨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重新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刘油儿也把人犯王家老二带到了过来。

张允不看还好,一见之下不禁心生怜悯,怒火焰腾腾按捺不住。

原来趴在他面前的与其说是个人,倒不如说是一团人形的烂肉,虽然人命案子审结完毕很久了,可是王老二身上的累累伤痕却还在。

身上的衣服已经成了碎片,一条条挂在身上,被污血染成了酱黑色,一点原来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双腿双手在棍棒和夹棍的作用下,早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浑身上下横七竖八的布满了伤口,有的兀自往里面流淌着腥臭的黄水,有的上面竟爬满了蠢蠢蠕动的蛆虫,看得张允脸上一阵发麻。

王老二的头发被血块和泥垢粘在一起,一绺绺的活赛个非洲难民,将半张憔悴的脸遮住,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里也没有一点神采,木呆呆的倒象是寺庙里的泥塑木相一般。

这一瞬间,张允竟想起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好像灵魂已经丧失,只留下一副麻木不仁和绝望的躯壳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此时此刻,张允就算把喉咙喊破,恐怕王老二也说不出什么所与然来,只得痛心得摆了摆手道:“押下去,刘油儿,你去请个大夫,好好医治,若是他死了,老爷我唯你是问!”

刘油儿怎敢说半个不字,心里一阵阵叫苦,却还是招呼来几个衙役将已经不能走路的王老二搀走,自去寻找治疗棒伤的大夫去了。

线索就此中断了一条,张允也不气馁,拿着厚厚的一叠证词慢慢推敲,只是无论怎么推断,口供都不存在任何的破绽,唯一有嫌疑的就是这王家老大老二两人,既有杀人的动机,又有行凶的时间,这个年代还没有现代化的检测手段,根本就不能确定王老三准确的死亡时间,想以此作为俩人的不在场证明也是不行!

“肯定有蛛丝马迹是我没有发现的,即便是疑点重重,但是真相只有一个,只要用心,总能找的到的!”张允一边为自己鼓劲打气,一边又拿出了卷宗,继续翻越,细加推敲。

不知何时司墨端着一个漆盘进来,里面摆放着几样精致的小菜,还有几个热腾腾的馒头,看了紧皱眉头的张允一眼,心疼地道:“公子,案子要破,饭也得吃呀,你只顾着推理案情,把吃饭的时辰都耽误了!”

“恩?”张允的脑袋猛得抬了起来,目光灼灼得看着司墨,眉宇间闪过一丝喜色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公子只顾着推理案情,却把吃饭的时辰都耽误了,要是饿坏了身体,该如何是好呀?”司墨将话复述了一遍,还不让添油加醋。

“哈哈,司墨你真是太好了,一语道破天机!”狂喜之下的张允将司墨拽进怀里,波得一声在她白皙娇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哈哈大笑道:“说的没错,就是耽误了时辰。”猛拍了两下巴掌,高声喊道:“刘油儿,进来!”

“小的在此,老爷有什么吩咐!?”刘油儿忙跑了进来。

“去,把这个叫程喜的泥瓦匠给我叫来,悄悄的去,别惊扰了别人!”张允指了指摊在桌案上的一本名册道。

刘油儿遵命去了,司墨的注意力却被张允吸引到了这本用来纪录礼单和到场人姓名的册子上,只见程喜不但是最后一人,并且墨迹干涩,而且字体也远不如之前的工整,眼前灵光一闪道:“莫非公子是怀疑此人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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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十一章 隔房有眼

“那倒不是!”张允找到了蛛丝马迹,心中畅快,话也多了许多,指着人名道:“名单之上的墨迹饱满,字体流畅,虽分先后可是笔意连贯,显然是一口气写下来的,而这程喜的名字却并非如此,多半是他来时,墨水已经发干,记名之人也有些心不在焉,是以才变化极大!而且他的供词也和别人迥然不同,并没提到王家兄弟离家之后,王老太爷震怒之事。”

“公子是怀疑他先是杀了人,才过来道贺,既可以掩人耳目,又能摆脱干系,说不定,诓骗王家兄弟出门也是他所为,目的只是嫁祸于人,对吧?”司墨思维敏捷,转眼间就整理出了一个思路。

“表面上看是这么没错,不过还需要找到相关的证据!”张允沉吟片刻后道:“总不能因为一点反常,就定人死罪吧!任何时刻,任何案件,都要尽量用证据来说话!”

“好,好,公子说的必定没错!”司墨笑道:“可是这饭你也总得吃吧?!”

张允刚吃了半个馒头,刘油儿已经将程喜给锁拿了来,瞧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多半挨了刘油儿的拳脚。

张允瞪了刘油儿一眼,却没当面呵斥他,笑吟吟得看着程喜道:“你是程喜?”

“回老爷话,小人正是程喜!”程喜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答道。

“别怕,老爷传唤你来,只是想问你些与王家的命案有关的事,不会把你怎样的!”张允将他扶了起来,让司墨搬了个凳子给他坐,而后和气地道:“我若没猜错的话,当日王家老三成亲之日,你是最后一个前去道贺之人,对吧?”

“是!”程喜坐在凳子上,定了定神,皱着眉头回想了片刻后点头称是。

“既然如此,本老爷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你本是王家的邻居,按理说即便不是第一个去他家,也不应该是最后一个呀?那你究竟干什么去了?”张允的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是锐利的目光却如锥子一般直刺程喜的双眼,吓得他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老爷明鉴,小人那日刚得了个活计,一大早就起来去帮人整修漏雨的房顶,直到正午时分才完工,这才去的晚了,青天大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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