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淡墨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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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淡墨痕-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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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瑄拿着凭据复印件,却没有半点轻松的感觉,一阵强烈的失望和被背叛的情绪涌上心头,愣愣的看向窗外的蓝天白云,忍不住问自己,人心是否也如这浮云一般,飘忽易变?

‘小瑄……’褚凤歌看着她的样子,有些担心,那单据上的内容他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了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一向冷静从容,天大的事不过一笑而已。眼下这个,应该是跟她熟识的人吧?也许是她一直信任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么明显的情绪呢。

‘哥,我们走吧。’淡淡的收回目光,云瑄恢复了原有的冷静,对银行的工作人员表示谢意,拉着褚凤歌离开。

在车上,褚凤歌老老实实的开车,闭口不问。云瑄默默的看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景物,许久,才轻轻的开口,‘去柏彦。’

‘什么?’褚凤歌手一顿,车子斜着画了一个弧线,仿佛一个大大的问号。

‘有些事,我要当面问他。’云瑄的脸仍然看着车外,平静的没有表情,却透出一股浓浓的失落,被朋友背叛的感觉,真差劲!

作者有话要说:

题头释疑一一子墨被羁确实意外,但更意外的是后来的怀疑。原本以为可以信赖的人,突然之间背离,苦闷郁卒可想而知。

33

相期邈云汉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一李白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以下是正文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约在柏彦附近的咖啡馆,静候某人的到来。

层层绿植掩映下,云瑄所处的这个角落安静异常,褚凤歌坐在她的身边,一下下的搅动杯子里的黑咖啡,没心思品尝。

‘阿瑄。’来人轻声唤她,急急的推迟了一个会议,赶到这个曾经经常光顾的咖啡店,估摸着她还是喜欢躲在最里头的角落,径直的找了过来。

‘楼总。’云瑄淡淡的挑唇,缓缓吐出曾经全心信任的称呼,‘请坐。’

褚凤歌见楼彧在对面坐下,仍是一动不动,只微微的抽了抽嘴角,桌面下的拳头跟着紧了紧。

楼彧没想到会有别人在场,微微一愣,缓缓坐下。心头沉重,意识到有些事情,到了摊牌的时候。

侍者过来,不一会儿,送来了楼彧的咖啡。

云瑄一直沉默,轻轻啜饮杯中的蓝山,静静的不发一语。楼彧有些沉不住气,轻轻开口,‘阿瑄,你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

她放下杯子,静静看他,仿佛要看到他的灵魂深处,让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轻笑,用着他从未听过的飘渺音调,缓缓开口,‘楼总,我们认识有7、8年了吧?一晃眼柏彦都快要上市了。’

‘阿瑄……’楼彧看着她,突然有些不忍,犹豫着要开口,却被她打断。

‘我知道,楼总对我一向关爱有加,年终的红包从不吝啬,只是,我不知道柏彦什么时候改了规矩,年底的红包,现在就发出来了么?’她的声音柔和,语气却来越冷,‘而且,好大的手笔呀,楼总!’

‘阿瑄,你听我解释!’楼彧急急地开口,这样讲话的云瑄仿佛对他的一切看得清楚,一点一点的剥开他的层层伪装,让他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好,你解释。’她点头,紧握的双手握紧,指节微白。

‘那件事,朋友要我帮忙,我推脱不掉,只好照他说的给你的帐户打了500万。’楼彧深深低头,从未想过伤害她,却被心底的落寞和嫉妒驱使,亲手将她推入陷阱。长长的叹气,只希望来得及挽回,‘不过,我并没有完全按他说,的,我用了柏彦的支票,让会计汇入你的帐户,就如每次年终分红一样。’

‘是吗?’云瑄轻轻吐了一口气,看到那张支票和会计的名字,她就明白了,是他。

深深的失望和心痛,相交8年的朋友,终究敌不过情之一字,难道做不成情人,就一定连朋友都没得做吗?冷静下来,她已经知道他的保留,刻意用了公司的支票,指派了会计介入,他确实已经留了后路给她。但是,不管怎样,他终究还是迈出了那一步,许多时候,无论付出多大的努力,也挽不回那一刻的覆水难收。

楼彧张口,却发现自己已经辞穷,再多的解释,聪明如她,都是赘言,于是靠回座位,等着她开口,无论刀山火海,他都在所不辞。

褚凤歌冷着脸,把勺子仍在碟子里,清脆的一声响,接着冷冷的开口,‘楼先生的‘好意’,我们心领,不过现在,小瑄要去纪委协助调查,是否有劳楼先生和我们一起,走这一趟?’

楼彧默然,看向一言不发的云瑄,点头。

‘事不宜迟,这就走吧。’凤歌站起来,招服务员结帐。

楼彧小心翼翼的看向云瑄,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些什么,只觉得她此刻的平静令他十分不安。

一路上,云瑄没再讲话,安静的看着窗外,楼彧心情沉重,思索着怎样挽回,褚凤歌一刻不停的接打电话,忙碌不堪。

下了车,褚凤歌送他们到了纪委的接待室,有人已经等在那里,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我去找人聊一聊,你这儿结束了给我打电话。’看见云瑄点头,才轻拍她的肩膀,沉默离开。有楼彧在,事情比想象中的简单许多。了解了具体的情况,调查人员客气的表示感激,亲自送他们离开。

大厅里,来往办事的人并不多,走到门外,楼彧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迟疑着开口,‘阿瑄,这次的事情我不奢望你的原谅,只求你不要判我的死刑。’

云瑄的双手插在外衣的口袋里,手指紧紧的攥着手机,嘴角抿了又抿,微微抬起头,迎着他忐忑的目光,‘死刑?楼总,你开出那张支票的时候,已经判了我的死刑。’让她相信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他,却让这份来之不易的信任,碎成粉末。

‘阿瑄,相信我,不会再有下次。’楼彧抓住她的双臂,迫切的保证。‘当然,’云瑄点头,澄亮的双眼看着神情紧绷的楼彧,淡淡一笑,目光转向远处褚凤歌的车,‘楼总,我在柏彦的股份,也是我这些年辛苦的回报,我不会随口就放弃,但是,我希望楼总能用合理的价格回收。’

‘你……’楼彧愕然,柏彦上市在即,她连这点时间都不愿意等么?连多一刻的联系都不愿意留下么?

收回双手,仔细看她秀美的脸孔,明明柔弱得大风都能刮走,却偏偏又坚毅得令人侧目,此刻她的眼神,正是许久未见的坚决。知道多说无益,楼彧轻声讪笑,‘好吧,我知道了,回去就安排他们草拟合同,价钱你不用担心。’

云瑄艰难的扯开一个笑容,‘嗯,我不担心。’

破碎的信任令人心痛,变质的友情令人不堪,从今以后,相见争如不见!

目送楼彧离开,云瑄默默的站了很久,才想起要给褚凤歌打电话。

做到褚凤歌车上的,不止他们两个。一个带着无框眼睛的斯文男子做到了后座,一双精明的眼睛隔着镜片,上下打量着她。

‘李华荥,我朋友。’褚凤歌拍上车门,森冷的语气怎么也看不出跟这人是朋友。云瑄在后视镜里对上那人打量的目光,微微一笑,没办法,她和褚凤歌一样,这个时候可没心思上演相见欢。

车子七拐八拐的钻进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云瑄问也没问的跟着下车,进门。

对于褚凤歌探索美食的本领,她早就见怪不怪,多角旮旯的地方,只要有好吃的,他一样找得到。倒是李华荥有些诧异她的反应,朝着褚凤歌笑了笑,‘凤哥儿,你这妹妹,有意思。’

褚凤歌已经郁闷了一天,这时候毫不客气的回收给他一拳,狠狠的警告,‘小影子,你给我老实点,哥我今天可烦着呢。’

‘知道知道,啰嗦!’有人被当着美女叫了小名儿,颇有些尴尬,丝毫不觉得自己刚刚也叫了别人的小名儿,如此正是礼尚往来公平公正。

席间谈到下午的谈话,褚凤歌问,‘那个楼彧,还老实吧?’

‘嗯,已经都说清楚了。’她点头。

‘真不知道他图什么,先是把你推下去,又忙不迭的拉上来!’褚凤歌摇头。

‘对对对,先把人给陷害了,然后再亲自给澄清了,这么小儿科的伎俩,可真够没技术含量的了!’李华荥撇嘴,筷子精准的夹向他中意的,褚凤歌面前的那盘芥末鸭掌。

‘他大概,没想到这件事会闹出这么大阵仗吧。’她大约猜得到他的想法,以前也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以为不管怎样也可以是朋友,才让他的期许慢慢扩大。

‘你们说,的,是柏彦的那个楼彧?’李华荥突然插嘴问了一句,惹来褚凤歌的白眼:‘怎么,你有意见?’

‘哪敢?’他摸摸鼻子,这楚疯子今天的火气可不小,还是少惹为妙,转向云瑄笑眯眯的问,‘你跟他很熟?’

‘他是我老板,’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怎么回事?’褚凤歌抬头,没听她说啊。

‘我不会再去柏彦了,手里的股权,也请他收回。’她喝了口粥,今天一整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如今事情虽然尚未解决,但总算看到了一丝曙光。

‘股权?’李华荥抬眸,你有柏彦的股权?多少?’

‘8%’

‘你要放弃?’李华荥的筷子差点从手里跌落,‘我说,美女,你知道8个percent意味着什么?’

云瑄摇摇头,褚凤歌冷冷的看着他,李华荥激动得仰天长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楼彧手里的柏彦可不一般,年底若在H股成功上市,最保守的估计,规模也不会少于150亿,妹妹,8%,那可是十几亿呀,你就这么轻飘飘的放了?’

‘哦,是不少。’云瑄淡淡的点点头,褚歌只挑了挑眉,不作声。

李华荥被噎得差点翻白眼,眼见着自己的一番话没激起任何共鸣,不由得有些讪讪,伸手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云瑄和褚凤歌两人之间来回的游移,不停扫视,然后叹气,‘难怪要认作兄妹,果然是一样的迟钝呐,迟钝……哎哟!’褚凤歌的筷子精准的打在他的腕骨,疼得他哇哇叫。

云瑄冲着他微微一笑,说,‘小影子哥哥,我们不是迟钝,只不过,当钱超过了一定的数目之后,真的就只是个数字而已,没有其它的意义。’

再多的钱又如何,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既不能保证幸福,也不能避免伤害,所以她的想法,只要够用就好,多则无益,想必褚凤歌他们的想法,也是如此。只不过,企业发展到了一定规模,就不再是某个人的事情,而变成了成千上万的员工的事情,甚而是整个社会的事情,有些东西便身不由己了。

至于柏彦,她是不想再因为自己给陈子墨惹出任何麻烦了,如今他的身份敏感,一举一动皆被放在显微镜下审视,断不能因为她的疏忽,再惹来祸端。

那些隐在暗处的算计不是她这样的平民百姓能理解的,虽不清楚这件事的背后有什么隐情,单凭能找得到她的由头来陷害他,就已经令人不敢小觑了,她和陈子墨的关系,虽然在他刻意为之的情况下,也算不得隐蔽,但是,这么及时的利用了她来打击他,可见对方已经等待不止一天了,这样伺机以待,怎能不令人心惊。

褚凤歌微微点头,然后冲着李华荥一龇牙,嘿嘿一笑,‘小影子,你有工夫关心这些,怎么不好好打听打听子墨的案子?是不是这两年在国外呆久了,没有人教训你,皮痒了?’

李华荥比他和陈子墨小着两岁,刚刚留学回来,原本按着他自个儿的如意算盘,是要到他的公司里浑水摸鱼的,不料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就被自家老爹给扔进了纪委,顶了个调研员的头衔,又不敢直接冒犯天威提出辞职,只好委委屈屈的在研究室里等着孵蛋。

也许是从小被褚凤歌给欺压怕了,李华荥一跌声的sayno,连连摆手,赌咒发誓的保证回去人尽心竭力好好打探,誓将案子了解透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不成功,便成仁!

‘行了,别说的这么血腥,知道该干嘛就好,饿了这一天,我还想多吃点东西呢!’褚凤歌挥挥手,算是放他一马。

小影子连连点头,谨遵褚大人之命。

吃过饭,褚凤歌送她回家,小影子没这待遇,自己打车回了。

在门口,褚凤歌拍拍她的肩,‘别担心,这事儿没什么了不起,只要解释清楚就没事。大不了就是子墨在那边呆个几天,有人罩着呢,委屈不着他。’

‘嗯。’云瑄点点头,褚凤歌的眼睛里有着和她一样的担忧,这件事情看上去简单,罗列的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证据,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让人担心的是背后推动这件事的人,无论如何,有这样的人时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绝对不是好事。

所有可能指向幕后的线索都被处理的很干净,他们能看到的,必然是对方愿意让他们看到的。敌暗我明,现在除了等待对手的漏洞,似乎什么能做的,这样的对手,却是为何而来?

回到家,面对思妙暧昧的眼神和追问,还要拿出若无其事的范儿,不敢让母亲和思妙有任何疑心,辛苦万分。

直到月上中天,她仍然抱膝坐在床上,思索着白天接收到的各种信息,任何细微之处都不肯放过,却仍然毫无头绪。想着他此时,可能也正对着月亮长叹,又是一阵担忧,他要走的这条路,的确艰难。

低下头,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的四处奔涌,从相识之初一路走来,点点滴滴如在昨日。他的话宛在耳畔,‘我的任何决定以你为优先考量’,此时依然令她深深震撼。

是的,他不肯委屈了她,可是,他又怎知,她一样不愿委屈了他呀。若是为着她的缘故令他蒙冤,即使最终证实了清白,终归是曾经的污点。对于他这般的地位,背景,和今后要走的那条路,即使是小小的瑕疵都无法容忍,何况是这般并非空穴来风的指控?

她不愿意,也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他前进的羁绊,成为他身上的弱点,哪怕知道他可以护她周全,也不忍心让他耗费无谓的精力。

静静的抬起头,水光潋滟的双眸里,淡淡的一抹坚定,映着天上的如水月色,熠熠生辉。

事情果然如褚凤歌所料,如此没有技术含量的指控和调查,很快就大势已定,检查组消失的速度一如它出现的时候,令人惊叹。

陈子墨的嫌疑初步洗清了,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进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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