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经女友- 第16部分

　　　　“一个你做梦也想不到的地方。”她说。

　　　　“哦？那一定非常有趣罗。”我继续笑。

　　　　“也许吧。”她一脸平静。

　　　　公主带我来的这个地方，我的确做梦也想不到。后面还有许多我更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在等待我呢！

　　　　“你为什么带我来湖边？”我问。

　　　　“因为这个湖的名字。”

　　　　“什么？你带我到里来，仅仅是因为湖的名字？”

　　　　“是的。”

　　　　我不免有些好笑。

　　　　公主慢慢说道：“这个湖的名字叫——”

　　　　见她忽然停住了，我不由地问：“叫什么？”

　　　　“待会你就会知道了。”

　　　　公主付钱租了一辆小汽艇，她轻轻地跳了上去，抬头笑道：“漂亮的小伙子，你也跳过来吧！”

　　　　我点头，纵身跳了过去，坐在皮垫子上。公主掏出一副太阳镜戴上，拉开了汽艇，向湖心驶去。

　　　　汽艇驰得飞快，风在耳边呼呼直响。

　　　　我紧紧抓住铁扶手，轻轻微笑着。

　　　　湖很大，望不到边际；湖水显深绿色，看样子很深。

　　　　公主没有扭头，也没有开口。她一声不吭，全神贯注地掌握着方向盘。

　　　　突然，汽艇急拐了一个弯，我吓了一大跳，我差一点被甩进水里。

　　　　我的胃激荡了一下，开始不舒服了。

　　　　“喂，不要开那么快，好不好？”

　　　　“喂——”我有点急了，“你发什么神经！”

　　　　公主没有扭头，也没有开口。

　　　　我的胃翻腾得越来越厉害，脸上也冒出了细汗。

　　　　汽艇还是飞速前进，艇尾溅起高高的水花。

　　　　“搞什么鬼？”我暗暗道。

　　　　过了片刻，我终于忍耐不住，趴在扶手上，把头伸向外，大吐起来。秽物落入水中，瞬间散开。呕吐之后，我抓起水壶，灌了几口，漱了漱口，粗粗地喘着气。

　　　　公主竟头也没有回。

　　　　我居然笑了笑，并且还笑出了声。

　　　　我一向认为，当一个人冲动的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时候，这个人最好轻轻地笑笑。这样做，或多或少总有一些好处。

　　　　她终于开了口：“你在笑？”

　　　　“是啊！”

　　　　“你笑得出？”

　　　　“我为什么笑不出？”我不笑了。

　　　　“我认为你哭还来不及，怎么还能笑得出？”

　　　　我又笑：“我什么时候都笑得出。”

　　　　公主轻轻笑了笑：“待会你一定笑不出。”

　　　　“是吗？”我有些惊异了。

　　　　我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公主，我隐隐约约觉得她有些可怕。

　　　　公主终于停住了汽艇，熄了火，摘掉太阳镜，然后拿起两瓶汽水，扔给我一瓶。

　　　　她一口气喝完，喘了一口气，问：“你怎么不喝？”

　　　　“我怕你在里面下毒。”我开玩笑。

　　　　我拧开瓶盖，笑道：“就算你下了毒，我也是照喝不误！”

　　　　公主“哼”了一声。

　　　　我扭头望四周。四周都是望不到边际的水。

　　　　她慢慢地开了口：“你知不知道这个湖叫什么名字？”

　　　　我扭过头，望着她。

　　　　“这个湖的名字叫忘云湖。”她说得很认真。

　　　　“为什么叫忘云湖。”我不解。

　　　　“因为它能使你忘掉某一些话，某一些想法，甚至是某个人。”

　　　　“你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

　　　　“因为我想让你在这个湖里洗一个澡，把一些想法忘掉！”

　　　　我有些心虚了。她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看来她的神经又不正常了。

　　　　“下去！”公主冷冷地说。

　　　　我不动，我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怒火。

　　　　她看着我，语气冷冷地：“因为你已经拥有了我，所以你不能再对其他女孩子动心，尤其是罗君。我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替自己和罗君教训你一下！”

　　　　她看着天空补充：“我最讨厌花心的男人

　　　　听到她如此说，我暗淡下来，心中的火也熄了。

　　　　她掏出一个手电筒模样的东西，说：“是你自己跳，还是我把你电击下去？”

　　　　我有些害怕了，认真地看了公主一眼。奇怪，她是怎么知道罗君的呢？

　　　　——肯定是朱天这个混帐小子把我和罗君“接吻”的照片给了公主。

　　　　“水很深，跳下去，会死人的！”我叫道。

　　　　“死了也是活该！”

　　　　“你——”我来了气。

　　　　“怎么？你不敢跳？”

　　　　“好，我跳！”我站了起来。

　　　　周围的水发出淡淡的黑色，看样子极深。我害怕了。

　　　　“你，想让我死？”我小声问。

　　　　“不敢，我只是让你洗一洗澡嘛！”

　　　　“我能不能不洗？”

　　　　“不能！”

　　　　“好，我洗，不过……”

　　　　“怎么样？”

　　　　“我有一个条件。”

　　　　“你还有条件？是什么？”

　　　　我指指她的身后：“那是什么？”

　　　　她扭头。

　　　　我箭一般地蹿过去，一下子把她撞下了水，她手里的电棒也被激飞，落入水中。

　　　　我也没有站稳，也跌入水中。

　　　　公主愤怒地望了我一眼，向汽艇游去。

　　　　我一把拉住了她，笑着说：“这个条件就是我要你陪我洗，哈哈……”

　　　　湖很深，幸好两人都还会游水，尽管游水的本领差强人意。

　　　　只可惜湖水不但深，还很凉。

　　　　公主奋力挣扎，却无论无何也上不了汽艇。

　　　　心中的气还没有消，我吸了一口气猛扑过去，扑在她身上，把她压入了水中……

　　　　公主奋力挣扎，挣扎出水面，大喘息，惊恐道：“你想干什么”

　　　　我假装冷笑：“干什么？一起洗澡呗！”

　　　　她的脸色变白了——苍白！

　　　　我冷笑着，又扑了过去，她急忙躲开了，我趁机爬上了汽艇。她也挣扎着也向汽艇爬来。

　　　　我真想一脚把她再揣进水里，但看到她可怜楚楚的样子，我还是弯下腰，伸出了手。

　　　　她一怔，慢慢把手伸了过去，伸进我的手里，被我拉上了汽艇。

　　　　公主一上汽艇便坐下，抱住头，“嘤嘤”哭了起来。

　　　　一时间，我又不知所措。风拂来，我打了一个哆嗦，挺冷的。

　　　　“对不起，我……”我轻轻拍了拍她。

　　　　公主只是哭，理也不理。

　　　　“喂，别哭了，我错了，向你道歉。”我又拍了拍她。

　　　　她还是哭，理也不理。

　　　　又一股风吹来。湿衣贴在皮肤上的那种感觉，真是不爽！

　　　　我学着她的样子拉开了汽艇，朝原路驶去。

　　　　公主忽然站了起来，从我手里夺过方向盘，愤愤地说：“这个样子，怎么见人？”

　　　　说完掉转艇头，向前飞驰而去。

　　　　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我也不知说些什么，口好慢慢坐在皮垫子上，由她摆布。

　　　　呼——

　　　　汽艇像贴在水面上飞一样，快得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她一句话也不说，我也不说什么。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前面便有一个小岛隐隐约约地出现了。

　　　　我忍不住问：“喂，公主，那是什么地方？”

　　　　她没有理我。看样子，气还没有消。这也难怪，女孩子嘛。

　　　　她停住汽艇，上了岛，我紧跟了过去。

　　　　六十五

　　　　岛很大，也很美。

　　　　此时艳阳灿烂，在怪石嶙峋的山峦上流泻着金光，倾注在紫褐色的一望无际的树林中。

　　　　脚下，深绿色的草丛中间，到处都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散发着青徐徐的混杂着甜味，酸味和苦味的淡淡的芳香气息。

　　　　周围，秋虫鸣叫，蝴蝶翩翩，鹧鸪，蓬雀等在草丛中乱窜乱跳。

　　　　公主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显得新奇而激动。显然，她是第一次到这里来。

　　　　“喂，你别走那么快好不好？”我喊。

　　　　公主殿下理也不理。

　　　　“喂，喂——”我有些急了。

　　　　喊声惊得一些小东西一轰而起，尖叫几声，似乎在抗议我们的无端打扰。

　　　　却没有惊动公主，她还是一声不吭。这也难怪，她身上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呢。

　　　　我却来气了，不就是亲亲吻么？用得着这样么？

　　　　我快步跑过去，一把拉住她，大声叫：“我的话你听到没有？你是聋——”

　　　　我的声音突然停住，两行晶莹的泪从公主的眼里流着。

　　　　看着泪水很快地沿着她的脸颊流进脖子里，我惊呆了。

　　　　只有委屈的泪水才流得这么快。

　　　　她猛扭过头去，乌黑的头发随之飘过去，遮住脸，似乎不想让我看到。

　　　　“我，我……对不起！我……”我支吾着，不知从何说起。

　　　　公主用手指理了理乱发，哽咽着：“从小到这么大，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

　　　　“我……”

　　　　她甩开我的手，又向前跑去。

　　　　我呆在地上没有动。回去一定好好地痛打朱天一顿，我想。

　　　　几只林间翻飞的小鸟，快快乐乐地唱着，叫着。

　　　　一只兀鹰，舒展开博大的双翼，平静地飘逸地盘旋着，像一朵浮动的轻云。

　　　　我静静地望着公主的背影，静静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一段粗大的树根凸出地面，我坐了上去，思虑着：该如何向公主解释呢？

　　　　阳光洒下来，落在身上，暖洋洋的，我渐渐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慢慢，一种不祥的预感涌入我的脑海。我站起来，向公主消失的方向走去。　《我的神经女友》　【下】

　　　　　　六十六

　　　　走了很久，始终不见公主的影子。

　　　　我有些心慌了。万一她遇上了毒蛇猛兽之类怎么办？万一她迷路了怎么办？

　　　　我弯腰拣了一根木棒，快步向前走去。又走了很久，却还是不见公主的影子。

　　　　“公主，公主……”我大喊起来。几只小鸟惊得在树林里乱飞。

　　　　“公——主——，你在哪儿？”

　　　　回声重重，在岛上飘荡。喊了一阵，仍无人应。

　　　　我的脚步加快了。

　　　　突然，前面隐隐约约传来“救命”的声音。

　　　　我一惊，这声音好像是公主的，不错，是她的！

　　　　不好！公主出事了。我急忙跑了过去。

　　　　救命声一声紧一声，弄得我额头上尽是汗水。

　　　　我突然停住——

　　　　在一块巨石的旁边，一个光着上身的男子把公主压在下面，一只很粗壮的手正在剥她的衣服。

　　　　在壮牛一般的莽夫面前，公主殿下的粉拳秀腿派不上用场，她奋力挣扎，大声呼喊。

　　　　看到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负，一种莫名的怒火从我心底徒然升起。

　　　　“畜生！住手——”

　　　　我的一声怒吼，犹如雷鸣。然后我一点也没有迟疑，便冲了过去。

　　　　那个男子却迟疑了一下，惊讶地望着我这种“奇怪”的举动，一时倒也忘记了剥衣服。

　　　　公主怔了一下，扭过头来，眼里充满了渴望。似乎一个快被淹死的人看到了一块浮木。

　　　　她又很快什么也看不清了，她的眼睛被一种幸福的泪水所浸染。

　　　　我豹子似的冲了过来，猛狮似的扑了上去。

　　　　就像古龙小说里时常出现的一个比喻——来了个饿虎扑食。

　　　　其实这个比喻也未尽确切，我充其量算是一头幼狮，那个男人倒是一只粗壮的狗熊。

　　　　也许我的扑击太快太猛，高速加重了力量，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便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

　　　　那只狗熊挣扎了一下，一只手扶地，一只手当胸奉送了我一拳。

　　　　这一拳打得很重，如果处在平时，这一拳也许打飞了我的全部勇气。

　　　　但是现在不同，我的每一击都是为捍卫公主的尊严而发，每受一击也是为她而挨，心甘情愿。所以我不觉得疼痛，也不后悔。

　　　　我一下子勒住他的脖子，信念弥补了实力的悬殊，我倾尽全力向他攻击。

　　　　那男人一只手用力掰我的胳膊，一只手狠命夺我手中的木棒，似乎感到那粗粗的木棒打在身上的味道并不舒服。

　　　　公主挣扎着站起来，惊恐地望着我们，不知所措。

　　　　我们两个开始在草地上翻滚，拼死地扭打在一起，。

　　　　公主慌忙整了整衣服，大声叫喊：“别打了！别打了……”

　　　　我手里的木棒已被那男人夺掉扔在一旁，我们又翻滚在一起。

　　　　那男人身上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既有点像烟味，又有点像汗味，更有点像狐臭脚臭相混合的怪味。

　　　　令人闻之欲呕吐。

　　　　最可恶的是居然还有一些酒臭味。

　　　　他妈的，看样子是个烟鬼，懒鬼，酒鬼……

　　　　我奋力挣扎，有好几次都想大吐。渐渐，那男人把我压在下面，一只手伸向我的脖子。

　　　　我用力挣扎，拼命挣扎，我不能失败。失败便意味着公主殿下将受到伤害。

　　　　那男人一双怒星似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冷酷的笑意，似乎以为胜利在握，仿佛只要再使一把劲就可以把我扼死。

　　　　在这一时刻，公主吓得大叫起来。

　　　　那男人也恶狠狠地叫：“他妈的，坏老子的好事？老子掐死你！”

　　　　死？多么恐怖的字眼。

　　　　听到“死”，我的呼吸顿感阻塞，似乎领略到即将与世长辞的那种恐怖之感。

　　　　我一扭头，忽然发现公主苍白脸上的那双惊恐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那双眼睛里充满了依赖和信任，也充满了鼓励。

　　　　我仿佛徒然增加了三倍的力量——就好像公主的眼光变成了能量似的。

　　　　我一个鱼挺，又把那男人翻了下去。我们又像麻花似的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