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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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天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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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湘香

【,】

楔子(小修)

孤寂的山峰下,一片云海,周围的群山在云海的掩映下,浩瀚而飘渺,白衣女子站在山顶的大石之上,极目远眺,似要将这里的一切包容进心底。山风阵阵袭来,吹在身上和脸上,随风而起的衣角和袖摆混着她一头的青丝随风鼓动。无暇整理衣襟,只随意拨开鬓边的长发,盘膝而坐,顺手敛起地上的古琴,置于石几上,激荡的琴音随风远远飘了出去,久久回荡在山谷间,铿锵有力,哀婉绵长,此刻她将所有的心力都集中在指尖之上,声音破空而出,点点斑驳的红,顺着指尖蜿蜒的滴到琴身之上,赫然醒目。

身旁的男子也已随她席地而坐,见她此刻的样子心中十分不忍,但并没有上前阻止,只是轻声的问一句:“到今天这个地步后悔了么?”

女子仿佛没听到,只是幽然遥望着远方那曾熟悉的广袤土地,半响无语,复而抬头道:“不悔!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其实我一直坚定的喜欢着青玉案里的那句‘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可世事难料,却也并不全是他的错。”

那男子眉间闪过一丝黯然,却并不反驳,只是轻轻叹了句:“你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

女子回首间,目光流转,带过他脸上沉静的容色,道:“不,我总相信自己的选择!”

他与她的一切,不知道是不是宿命,如若不是,那她这穿越而来的灵魂,在这繁复的世事中到底是为何?始终相信有因才有果,只是不知道前世到底是谁纠缠了谁的,又是谁欠了谁的。

他懂得她的碧海潮生曲,那首曲子能完整弹下来的人,世上并不多,可他却可以在一听之下便跟着合起来。

他府中的梅花树不知何时还会再开,那漫天的红梅,沁人心脾的馨香,终让人难忘……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当她与他论棋谈诗,讨论天下形势的时候,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与惊世绝才的他展开真正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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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在午后,斑驳的撒落,山路一直蜿蜒望不到头,远处传来的鸟语和山涧下潺潺的溪流声,交相辉映着。

一个叫姚烟的女孩,踏着草地而来,精致的五官,玲珑的身段,青春而有活力,她不停的用手背擦拭着额头细密的汗珠,似是走了很久。

山涧旁清澈的泉水缓缓流动,在阳光照射下闪出七彩的光环,姚烟欣喜无比的惊呼一声,用手鞠一把清澈的溪水,洒在脸上和手上,让凉意迅速在全身蔓延。她找一平整处坐下,从背包中取出个绸布包裹,小心的展开,里面是一本封面早已破旧不堪的泛黄古书。轻轻翻开古书的底页,她轻蹙眉头,似乎颇有不解,半响,自语道:“如果记载没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

可这里除了潺潺的溪流和零落的乱石外,并没什么异常之处。她历经两个月的努力才到达这片人际罕至的山区,费劲了心力,若是无功而返,又岂能甘心。况且叔父临终前的嘱托还历历在目,这个家族的秘密已经离她很近了,她甚至能敏锐的感觉到,这里空旷幽深,定是自己要找的地方。

坎位在下,离位在上,坎主北方,离主南方……姚烟绕着山谷的外围,缓缓前行,终在一棵古树旁停步,这树远看与周围的树无异,近观却微有不同。巨大的树冠,在夏季本应郁郁葱葱,而它的树冠却是一边绿色,另一边枯黄而摇摇欲坠。枯黄面因延展于临近几棵树的枝桠之间,不甚明显。这种异象,她曾在叔父的手札中见过。但凡古物,经年累月,集日月之精华,吸天地之灵气,凝结的磁场,可影响周围环境的异变。

姚烟绕着树干一阵摸索,树根旁盘踞的一块大石引起了她的注意。这石头看似平常,却是悬在盘根错节的树根之上,被四周的泥土和枝桠拱成护卫之势。若是只靠自然之力形成这样的姿态,只怕颇为不易,倒像是刻意为之。

她用手拂开石上的根藤和泥土,再用碎石将周围的阻碍稍加清理,果不出所料,在石头靠近底部的背光处,一个宛如半个手掌大小的蝴蝶型凹痕隐约可见。

她摘下脖子上所戴的“流云”玉佩,捧在手心,顿觉入手温凉,翠玉的颜色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玉佩的纹理,缓而不急,若行云流水,烦躁时能起到安定心神的作用。它状若蝴蝶,若说蝴蝶都是有艳丽颜色才会栩栩如生,但这玉,翠若滴水,嫩若新芽,恰似翩翩起舞,阳光照耀下流光溢彩,令人炫目。

姚烟将“流云”轻轻对上石上刻痕,顷刻,清凉的感觉由指尖慢慢浸透至四肢百骸,这始料未及的凉,惊得她险险拿捏不住。

“咯吱、咯吱”几声后,陷在树根和杂草中石头向外移了几寸,伸手推去,石头的上半部分应声而落,石腹中一个盒子赫然入目。

她将石腹中的盒子取出,托着盒子的手不觉有些颤抖。千百年来家族的秘密即将揭开,这是叔父对她的嘱托,也算得上是遗愿。叔父并没有交待让她找到这个到底是为何,又或许他也并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但姚烟所知的也不过是叔父临去时传下的那本泛黄的古书及书上说手臂上有蝴蝶印痕的姚家女子,需按图索骥,来寻找一件古物而已。

当盒盖轻启,炫繁的光彩,夺人双目,她轻轻的皱眉,用手遮了突如其来的霞彩,定睛望去,从盒中捧出的是一面古镜,刚才的炫目是镜面折射阳光而散出的七彩光华。镜架上有斑斑的锈迹,细看下,仍可辨出锈迹下隐藏的蟠龙刻纹。其雕工之精美足可以与任何一个当世价值不菲的艺术品相媲美,而古镜的年代至少可追溯到几百年前,可见时光的流逝却依然掩不住其隐住的光华。

她拿着古镜看得越久,越觉得有种异样的感觉,由心而生,似乎很熟悉,便是她平时的取用之物,又似乎很陌生,疏离的淡漠,越是挣扎越是纠结,这种感觉持续了很久,终于在某一刻,天旋地转起来,周围的景物都不再真实,如坠迷雾,雾中的景色不停的变幻,像是记忆深处的萌动……

南柯一梦(小修)

周遭是黑漆漆的一片,耳边呼啸着极冷的风,刮到身上是刻骨的疼痛,在北方长大的女子虽然对冬日里的凛冽寒风并不陌生,却依旧抵御不了周遭的寒冷,那种冷是从心底慢慢溢出的,如果一个人的心已经冰冻的话,就算是六七月的艳阳天,也会冷到骨髓。

鲜血顺着嘴角缓慢的流下,滴在她玄色的长裙上,点点滴滴,慢慢渗入到不见,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摸索的前行,转头处,一片似极光的白亮华彩,遥遥相望,终至消失不见,她心中开始清明起来,那繁华闪亮的极光所在,正是此生的尽头,而脚下这条幽深的长路,慢慢失去光亮,正是让那些离世的人们好好回忆自己的一生。

每个人的前面都有牛头或是马面带领着,有的痛心疾首,悔恨不已;有的兴高采烈,神色欣然,而更多人则是如那女子般默默的前行。

人的一生或许很短暂,对于永生永世的轮回来说,太过微不足道,也许我们再回首时都可以漠然一笑,道一句重新再来,可事情往往在回忆的时候,才能如此的超脱,而在经历的时候却是慢慢的煎熬。

那女子默然不语,黑暗下亦看不出神情如何,只是向前一直走一直走,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终于有火光闪烁,慢慢照亮了来路,随着光亮的延展,眼前的景象也随着开阔和清晰起来,闪烁的光亮照在女子的绝色姿容之上,美艳不可方物,连幽冥鬼府中的一众小鬼,都被这容色所震撼,不时的转过头来相看。

女子随着人流走入一座宫殿,那里的布置富丽堂皇,行走的众人均面露欣喜之色,一路说说笑笑,嬉戏打闹,与刚才阴森的暗道截然而成鲜明的对比。

而再往前走又是一座宫殿,却是恐怖之极,幽暗的灯光,鲜血染过的地面,无处不透着诡异,往来行走之人,无不鬼哭狼嚎,甚至那因悲伤而留下的泪水都是殷红的,滴到地面上形成艳极的花朵,由绽放到枯萎都只在一瞬。

众人畏畏缩缩的走过这段路便到了大殿,那是鬼君对离世之人做最终鉴定的地方,下一世的轮回,或喜,或悲,或幸福,或悲伤,皆由此而定。

行至这里,众人皆肃穆起来,无人再敢造次,按顺序鱼贯而入,未被允许入内的人,则安静的等在殿门口,长长的队伍,到此刻,竟无一点声息,仿佛怕不小心触碰到什么便会万劫不复。

殿中时而传来凄厉的惨叫之声,响彻整个殿宇,划过漆黑的幽冥鬼府,众人身上皆是一凛,更有胆小的早已站立不住,跌坐一旁。

女子容色淡漠,沉静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直至轮到她时,方缓缓而入,毫无惧色。

走入厅中,缓缓跪倒,玄色的长衫慢慢在地上铺展开来,犹如一朵艳丽的牡丹花,抬首往上方望去,一个面目黝黑的神君居于神位之上,威严不可侵犯,更有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侍奉于两侧。

那神君并不说话,而是点头示意,一旁的小鬼忙将一个金灿灿类似面盆的东西,置于女子面前,伸出那露出白骨的纤长手指来抓女子的手腕,女子本来面容沉静,但见那副鬼指抓来,下意识的一闪,而后马上意识到她此刻只是一个孤魂,任何的闪躲都是无用的,方慢慢伸出手去,随那小鬼将她的双手侵入盆中浑浊的液体中。

片刻间,女子那纤长而秀气的玉手,泛出隐隐的血红之色,呼之欲出,女子并不惊诧,而是苦笑一声,轻轻一叹。

那神君打量了女子半响,并未如刚才对待那些人一般的疾言厉色,而是道:“我知你与他们是不同,你心中向善,可仍免不了血腥,你自己倒是说说看,对这一世你如何想法?!”

那女子并不看向神君,而是将目光投向旷远的某一处,似是在回忆过往,半响,方缓缓抬头道:“这一世,我对不起很多人,还妄造杀戮,虽是无心,但罪责难逃。不求神君宽宥,只求一事,若是神君肯答应,我愿足矣!”

“你所求为何?但说无妨!”那神君似乎颇为有耐心的问道。

“我只求……只求……不愿再……”

“小姐,小姐,你是不是醒了!”姚烟耳畔传来一女子的声音,硬生生的阻断了她要继续的话。

她睁开眼睛,一道强光射来,炫了双目,复紧闭眼眸,再慢慢睁开,才适应了光线的亮度,触目而及的是一间秀气而淡雅的房间和一个身着侍女服饰的女子,而她此刻身上虚弱的很,仿佛大病初愈,额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刚才那个阴森情景,深深刻在脑海之中,恍若黄粱一梦。而她对现在所处的地方和周遭的人却是一无所知。

人生若宛如初见(本章完)

一袭白色衣裙,素净中透着淡雅,时值盛夏,及地的轻纱,质感垂顺,更显清爽,伊人立于镜前,拢起及肩长发,用玉色丝带松松挽起,别在脑后。镜中一张素颜,不施粉黛,精致的五官,粉雕玉琢,嘴角不经意牵起笑意,转身,轻旋起舞,衣摆随之舞动,魅惑众生。

慕容涟漪对此相当的满意,几天前,她清醒后,第一次顾镜对盼,也曾惊叹于这绝世姿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回眸一笑,三千粉黛无颜色。

“小姐,你这么打扮很美啊。”落红,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望着涟漪,由衷的赞叹着。

“小丫头,就你嘴甜,会哄人。”慕容涟漪轻笑道。

“那里啊,小姐本就天生丽质,丫头从不打诳语的。”落红嘟囔着。

落红是慕容涟漪的贴身侍婢,跟随她多年,情同姐妹,也正因如此,她和涟漪言谈间并不十分拘谨,反而亲切如朋友。

几天前看到古镜的时候,天现异象使姚烟转身一变成了慕容涟漪。无奈世事无常,吉凶难卜,但姚烟千算万算,没料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她竟然在找到那古镜的时候,穿越了。在经过几天的迷茫和内心挣扎过后,她才安定了心神,慢慢了解和打听到了现在身处的境况。

慕容涟漪现在所处的时代是中国历史上不曾有过的架空朝代——乾朝。他们的君王也就是乾朝统治者苏天烽,当地的百姓习惯唤之为“天烽大帝”,而她所处的是乾朝的都城——乾都。

乾朝王族到天烽大帝已是第二代了,乾朝统治者在血雨腥风的战斗中,结束了殷朝长达三百年的统治,救百姓于水火。无数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历经十年惨烈的征战,终以统一了五郡和九州而结束。目前,整个乾朝正在往长治久安的方向发展。但仍有殷朝余孽不断的起义,妄图复殷,天烽大帝即位二十年来,虽边境的大大小小战事不断,但都被其以雷霆的手段镇压。

慕容涟漪,年方十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素以温婉和才学被列为乾都十大名门闺秀之一;涟漪的爹爹是乾朝的兵部侍郎——慕容德。娘是当年红极一时的建安才女——沈佩华。

家中除了慕容涟漪,涟漪还有一个兄长——慕容净,其目前在兵部任掌案,也是乾朝名操一时的才子,为人机警,饱富才学,颇受天烽大帝的赏识,亦是乾都许多名门闺秀追逐的对象。

“小姐,少爷叫您,去书房呢。”落红一语惊醒还在心中梳理人物和历史关系的涟漪。

“知道了。”涟漪收起心思,颜容淡淡的提起罗裙向外走去。

乾朝民风淳朴,管理者更深知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从皇上到大小官吏,都以节俭为荣,虽说涟漪的爹爹慕容德在朝中位居吏部侍郎,也算是位极人臣,但府中布置却不见丝毫的铺张和奢华,反到是古朴和朴实中,衬托出着主人的气质和品位,于平凡中见细节的精致,于内敛中见风骨的傲然。

出了房间右转,是一条九曲回廊,回廊尽头的山石掩中的院落便是书房,未及院内,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而来,院中的片片竹林,若清新的海风扑面,于炎夏中带来阵阵的清爽和惬意。

涟漪的心情,也随着院中的景色渐渐舒畅起来,说起来慕容净——涟漪现在的哥哥,也是个会享受之人,这样热的天气,又是正午,偌大的侍郎府,除了盥洗的仆人,往来间将洗好的衣衫被褥晾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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