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登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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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登枝-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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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关闭在以前的岁月里,不肯走出来,小皇子在她记忆中的美好样子,和现实中已不得知存在的强烈矛盾,每天都在冲击折磨着贵妃娘娘的神经,造成了她今天这副孱弱不禁风的样子。”

繆凤舞听周瀚生这一番话,便知道他是发自内心,讲的是襟怀。大概宇文柔珍的身体状况,一直像一座山一样压在这个男人的身上心上,而他又无处诉说。今儿总算遇上一个可信任之人,他便倾心而出,毫无保留。

繆凤舞刚才那一番关切的问话,倒不是为了探究人家的秘密。她是真的关心宇文柔珍,尽管她已经知道了宇文柔珍的不贞,可是她却没办法鄙视这个女人。她与宇文柔珍相交甚深,她能感觉到这个女人内心的凄苦,以及对宫廷生活的嫌弃。

对于宇文柔珍,她始终是怀着惜悯,而不是厌憎。

因此她很真诚地对周瀚生说道:”周太医的话我明白了,俗语有云,医得了病,医不了命,大概就是周太医说的这个意思。皇贵妃年纪轻轻,痛失爱子,其伤痛可想而知。只是逝者已去,皇贵妃再怎么纠结,也唤不回小皇子的重生了。本宫素闻周太医医术高明,难道你说没个好法子,挽回皇贵妃的健康吗?”

周瀚生沉吟片刻,答道:“娘娘今天既问起此事,臣不妨直说。其实 臣早有心思来求娘娘劝解皇贵妃,令她重新鼓起生存的勇气,臣一定有办法治好她的病。”

“那就这么说定了!治病救人,是芴降闹霸穑竟嘈胖芴交嵋阅锬锏男悦亍1竟院蠡崾背5乜饣使箦芴揭惨欢ㄒ箦锬镉米钋〉庇行У姆阶印H绻使箦指赐盏拿览鲇肴俟猓嘈胖芴缴砦髦未蠓颍不岷芸牡模圆欢裕俊?

繆凤舞这一番话,暗藏了机锋在其中。周瀚生听着有些怔然,细想又不觉得有异,便应下来:“娘娘教训的是,臣定

繆凤舞这样说,倒不是为了显示她比太后说了算。她是想提醒周瀚生,他和宇文柔珍是两重天地里的人,这一生都不可能有结果的。她希望周瀚生能自己想明白,他的深情将会是害死宇文柔珍的毒药,早日醒悟,各归各位才是正道。

她不希望有一天,她要亲手治宇文柔珍私通之罪。她唯愿事情在没有闹到不可收拾之前,那两个人能够及早回头。只要是这样,她会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拿宇文柔珍当知已姐妹。

周瀚生应了她的话,告退离开了。

繆凤舞看着他走远之后,自己也转过方向,回了揽月宫。

她刚在自己的房中坐了有一盏茶的功夫,陪着玉泠说了几句话,有人进不定期禀她:“娘娘,凤仪宫的珍珠在殿外求见。”

繆凤舞稍稍地顿了片刻,琢磨了一下赵皇后会因为什么事,派珍珠来走这一趟。然后她吩咐:“让她进殿候着,我马上就出去。”

宫婢领命出去了,繆凤舞也没急着起身,抱着玉泠又亲昵了一会儿,才将孩子交给了奶娘。

等她从暖阁里走出来的时候,珍珠在外头已经候了半盏茶的功夫。见过礼之后,她客气地给珍珠赐了座,问道:“宫里人都知道,珍珠一出现,必是带着皇后娘娘的懿旨。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何事吩咐下来?本宫洗耳恭听。”

“娘娘可不要说什么洗耳恭听,折煞奴婢了。”珍珠本来偏坐在锦凳上,听繆凤舞这样说,又站了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后娘娘让奴婢来问德妃娘娘,有关淑妃的帐目一事,已经查了有几日了,可有结果了吗?”

繆凤舞略一思忖,回她道:“你回去向皇娘娘禀报,那件事已经查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去凤仪宫见了娘娘,会亲自向她具陈。”

“是,奴婢就照这话去回皇后娘娘,不敢多扰德妃娘娘,奴婢告退。”珍珠催过了,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她知道有没有结果,也不可能由她一个宫婢来转达这么重要的事。

她离开后,繆凤舞坐在那里核计了半天。临去五龙册之前,行晔曾经嘱她将两边的帐目藏好,他会有办法将这件事在皇后面前遮掩过去。

他们昨天才刚从行宫回来,今儿赵元灵就追来了,可见她是等不及要收拾蓝惜萍,顺带着难为一下她这个新得势的人。

她琢磨着行晔今天就应该会过来,到时候与他商量个应急之策。否则明儿赵元灵在凤仪宫问起,她再搪塞,就显得她粉事不力了。

果然,那天傍晚时分,行晔带着一身倦意,来了揽月宫。

繆凤舞也没有多说多问,侍奉行晔用过晚膳,浴洗停当。

行晔穿着一身软缎子的便服,伏在案上看一份茂春新递进来的奏折,繆凤舞一帝研墨递茶,始终说不上话。

直到行晔将折子批过了,交给茂春拿出去办,他回头看繆凤舞:“你一肚子的话,忍了半天了。我这一会儿得闲了,你快说吧。”

繆凤舞笑道:“皇上可真够坏的,明明臣妾有话要说,也知道臣妾是忍不住话的人,偏偏不闻不问,让臣妾干着急。”

行晔抱住她的肩,揽着她往卧房去,一边走一边问:“朕的皇儿今天可好吗?有没有闹腾得你吃不好睡不香?”

“他才多大?还不会闹我呢,皇上放心, 臣妾一定会小心的。”

两个人进了屋,一齐来到床榻边上,上了床并排靠好了,繆凤舞问道:“临去五龙册之前,皇上要臣妾将内务府的帐目和淑妃经手的内宫帐目都妥善藏好,臣妾都照办了。今儿皇后又问起查帐的事了,皇上有什么好法子,还是要臣妾继续周旋?”

行晔挑了挑眉:“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今晚就会解决。”

繆凤舞也不知道他说的解决,是什么好法子。只是他不肯说的事,她向来不会追着问,便转了话题,问行晔道:“皇上恕臣妾冒昧, 臣妾想知道,皇上昨儿从宁昭仪那里,可问出些什么了吗?”

行晔转头看着她,咬着嘴唇,好半天没有说道。

繆凤舞赶紧陪着小心道:“臣妾多嘴了,这种事原不该臣妾多问的,皇上别生气吧。”

“她……朕昨天的确对宁昭仪旁敲侧击,想要从她的口中得知一些事情。只是没想到,人人都说宁昭仪胆子小,她在朕面前撒起谎来,也是面不改色呢。她只装作听不懂朕的话,所答非所问,朕也窝了一肚子的火气。”行晔懊丧地说道。

“臣妾能体会得到宁昭仪的心情。”繆凤舞浅浅地笑了,“这么大的事,瞒情不报,她承认了,便是一个死罪。

再说了,皇上也只是旁敲侧击,她还未见得能明白皇上的意思。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宫里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她大概以为可以隐瞒一辈子的吧。”

“哼!”行晔冷冷地哼一声,“朕为了你腹中的这个皇儿,先暂时忍她们一阵子。等你顺利产子之后,这件事朕一定要彻查!不仅仅是良妃,还有她的父亲纪同书,身为工部尚书,朝廷重臣,关涉到皇家后裔这种天大的事情上,他居然敢隐情不报!”

“皇上别再为这件事伤心了,如今我们知道了实情,就是幸运的。最关键的事情,还不是如何处罚良妃的知情不报。宫中这无处不在的暗毒,到底是谁人所为,有何目的,如何才能抓住证据,根治暗毒流伟,这才是眼下最最要紧的事”繆凤舞对行晔道。

“如果不出朕之所料,此事必是那个老阉竖所为!”行晔一提起马清贵灰,双眉倒立,“朕这一次一定要清除马氏赵氏的势力,否则朕这江山休想坐稳了!”

即便行晔不说,繆凤舞在心里也是这样想的。赵元灵没有子嗣,那就代表着赵氏一党只能兴旺这一朝。不管将来行晔将皇位交与了谁,都不可能容下赵氏势力庞大到足以与朝廷抗衡的士宦大族。

行晔早几年开始,就已经与赵元灵没有夫妻之亲了。他偶尔去凤仪宫一次,皆是因为有事,需要知会赵无灵一声。

赵元灵控制着皇四子行钜,但是那孩子既非她亲生,智商上也有些问题,如果没有些手段,太子之位是断乎不会轮到他头上的。

因此马清贵与赵崧二人,是这朝中最容不得有新皇子出生的人。而且此事做得如此隐秘,也非得他二人这等势力和能力才可以。

只是如何才能扳倒马赵二人呢?繆凤舞不知道行晔有什么有效的部署,她能做的事,就只是在后宫拮抗信马清贵与赵元灵,最好能将马清贵一手握住的后宫权力,一点一点蚕食过来。

这事她其实早有主意,她与行晔话既说到这份上了,她便将自己在心中酝酿的想法说了出来:“皇上, 臣妾这几日思量着,应该在内宫建一个女官机构。”

“哦?”行晔听着新鲜,兴致盎然地看着她,“什么样的女官机构?”

“皇上,前朝有例,内宫全由女官掌管,建立的女官机构,名叫大长秋。臣妾专门翻过一些史料,觉得正适合宫中眼下的情形。”繆凤舞坐直了身子,很认真地将自己的想法讲出来。

“臣妾目前有孕在身,这掌宫这位臣妾目前既不能丢手,也不能事必躬亲,的确是需要许多人,分工来替臣妾担一些责任,这是其一。其二,现在后宫的所有权柄,事实上都掌握在马清贵的手中。内宫所需要的银钱物品,都要从他那里支领,再行分派。宫中的人事任选,选秀派工,皆是马清贵一手遮天。”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臣妾要想捍到马清贵在宫中经营了多年的势力,怕是需要一些日子。靠臣妾自己一力鼎扛,怕也难以做到。因此 臣妾需要一个完整的机构,需要皇上的御笔授权,名正言顺地与马清贵争权,才能一点一点地将后宫的权力,从这个老宦竖的手中挤出来。”

 行晔仔细听好说完这些,高兴地眯了眼睛:“朕果然没有看错人,凤舞果然是有脑子的人。这个主意若是早有人想起来,相信此时后宫已经不是这等形势了。你就着手法做吧,朕一定支持你。”

“谢皇上……”

繆凤舞正跟行晔谈得顺畅愉快,突然外头起了一阵喧闹之声,有声音高喊着:“走水了!走水了!”

繆凤舞吓了一跳,赶紧往床下爬,慌里慌张地穿着鞋子。行晔却将她一把拽了回来,安抚她道:“不用害怕,让茂春去解决,你不是要解决帐目的事吗?这次算是彻底解决了,以后除了你知道那帐目的下落,认也没办法查了。”

第一七八章 母子密语

揽月宫走水,整个皇宫都震惊了。

太后也从睡梦中爬了起来,急急忙忙地来了揽月宫。倒不是她有多么担心缪风舞,如今缪风舞腹中的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个新的希望。只要老天保佑,让缪风舞生下一个皇子来,那些扛负在她身上的种种猜疑和谣传,便会不攻自破。

一听说揽月宫走水,太后的心都要吓飞到天上去了,急忙地赶了来,却看见行晔与缪风舞并肩站在台阶上,正往走水的后院偏殿方向看。

“阿弥陀佛!德妃怎么还站在这里看光景,还不快出去躲躲?刚回来就走水,明儿让国师大人来给做一场法事驱一驱邪气吧。”太后不知实情,又实在是恐慌担心,也只好求助神力。

“母后不必担心,只是一个宫人不小心将火油放错了地方,沾了火,就着了的,火势并不大,连后殿都没有受株连,只在偏殿里着了一会儿,已经被救下了。”行晔走到韦太后的身边,安慰了她一句。

“烧了什么到不打紧,只是德妃现在受不得惊吓。赶紧让她回去吧,叫个太医给她看一看。”韦太后连声催促缪风舞,她也不好太执拗,便转身准备回房去。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就听前殿的方向有人喊:“皇后娘娘驾到!”

缪风舞心想:这可正好了,皇后来了,也用不着明天晨省的时候向她汇报了。

转头看时,只见赵皇后带着她的随侍宫人,神色肃然,已经穿过正殿,迎着缪风舞走过来了。缪风舞站在后门的门槛外,也不能再往里迈了,只是原地施礼道:“天儿这么晚了,惊动了娘娘的凤架,臣妾着实心中不安。”

“说什么惊不惊动?宫里走水是小事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可吓着你没有?”赵皇后一边连声问话,一边从正殿的后门走了出来。见太后和行晔都在,便上前施礼见过。

“娘娘你看,已经没事了,只是偏殿受了些害,没有蔓延开来,不要紧了。”缪风舞站在赵皇后的身后,指着那冒着黑烟的偏殿,宽慰她一句。

“好在是偏殿,那屋子里有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损失大不大?”赵皇后见火势已经被扼止在偏殿中了,暗下里有点儿失望。

“珍贵的东西倒是没有,臣妾将储藏室设在东边。西边的这间殿里,一直也没有人居住,原本是空着的……只是……”缪风舞将话音拖长了,看着赵皇后。

“只是什么?”赵皇后转头看她,警惕了起来。

“只是前些日子臣妾与淑妃交接,因为她经手的这几年,账目繁多。后来内侍监马清贵又送来两箱内务府的账本,两边的帐加在一起,足足占了我半个屋子,我便将那些账目暂时存在了这间空屋子里了……”

缪风舞轻轻巧巧地将话说出来,赵元灵却一瞬间就黑了脸:“这么巧?”

“不敢欺瞒娘娘,茂公公正带人在查走水的原因,娘娘有何不明之处,一会儿茂公公查清楚了,你问他吧。”缪风舞冲着东偏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赵元灵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揽月宫的宫人太临齐集在那里,正在接受茂春的问话。

赵皇后一口气堵住,胸口微微地胀痛。她刚才在凤仪宫中,已经梳洗停当,准备歇下了,突然就听有人进来禀报,说是揽月宫走水了。

她心里一阵雀跃,急忙穿了衣服,想来看一看揽月宫被烧得黑黢黢的样子。

德妃最近势头太劲,几乎不容许马清贵和她有商议的机会,一步一步迅速地往她的凤位上逼近。她仓皇应对之时,心中不免对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女子产生了深深的妒恨。

揽月宫着了火,即便烧不到德妃的人,也会惊她一下子。

甚或一场大火将揽月宫给烧光了,那便更是一件令赵元灵心中大快的事情了。

谁知道她一心来瞧热闹的,却听到这么一个令她恼火的消息。茂春是皇上的人,这件事如果有猫腻,那必是皇上授意。这样一来,她还怎么追究。

蓝惜萍的帐肯定是有问题的,她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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