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登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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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登枝-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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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显麟还没有回来,毕竟滇南在遥远的几千里之外。更何况,宋显麟若是回来,就必定要将缪凤刚押回京来。想必他不会那么直接就送缪凤刚来伏罪的,他们二人会有些什么样的计议,也未可知。

那天缪凤舞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孝毅郡主司马萦诞下了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缪凤舞很开心,宋显麟夫妇为她做了太多的事,她却差点儿牵累他们担上串通叛逆的罪名。如今司马萦顺利生产,虽然令她又想起自己那生死未卜的儿子来,可更多的还是替宋显麟和司马萦高兴。

那天晚上,她向含香要求喝一点儿酒。含香也明白她的心思,便在晚饭时暖了一壶酒,让她喝了两杯。

饭后,趁着含香不注意,她将剩下的半壶酒拎起来,出了屋子,往前殿的方向去。

夏夭的夜里,蝉鸣声声,微风习习。天上虽然没有月亮,满天的星斗却异常的明亮。缪凤舞拎着酒壶,摸索着沿楼梯爬上了三楼的琴阁。

行晔听了清太妃的讲述之后,虽然知道这前殿里有一条秘道,可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一直没有毁掉这里。

因此琴阁之上一切如常,缪凤舞靠在窗栏上,夜风拂面,星光耀眼。她喝着酒,望着金水河那边的灯光,心里无限地愁怅。

这样寂静地夜晚,许多往事涌上心头。

她想起自己小时候逃难,跟哥哥失散之后,无助地站在街上哭,完全不知道自己以后应该怎么办。就在她快饿死的时候,那一对老夫妇出现在她的面前,将她领回来,洗干净了浑身的脏污后,给了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小米粥。

她想起自己在虹风舞馆那些日子,每天在虹骊珠苛厉的目光下生活,稍有差错,小云就会被打得鼻青脸肿,令她愧疚难当。

她想起了曲筑音,在舞馆那样声色歌舞、人心扭曲的地方,同曲筑音教会她一些正直的做人道理。虽然他从来不对她说教,可是一本书,一首曲子,一盘棋……他总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她。

她想起自己对行晔单相思的那一段日子,从虹风舞馆到南陈皇宫,再回到北魏皇宫,身心飘零无依。

她想起自己对行晔相守的那些日子,虽然几经沉浮,吃了不少的苦头,总算她的爱找到了归宿,总算到最后行晔对她也是情深意重。

吃多少苦都不要紧,只要她与行晔能相互守护,一直走到白头,她这一生就算是圆满了。

可惜命运不会让她如此得意,偏偏小时候失散的哥哥,就是那叛党的头目。事到如今,她与行晔之间的关系终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缪凤刚多年为鸿天会执行那种买通策反朝廷里的人、在皇宫里布置暗线搜集情报的任务,鸿天会每次在京里有动作,都有缪凤刚的影子。

尤其是那一年的宫变,是行晔心头难以消除的耻辱。

这样的状况下,行晔见到了缪凤刚,是断不会饶了他的罪过。而依缪凤刚的性格,听到妹妹因他而受了牵连,一定会赶回京来。

到那时候,事情的结果一定是她的丈夫杀了她的哥哥。

而她在这件事之后,又怎么能放平自己的心态,跟杀死自己兄长的男人同床共枕,恩爱缠绵呢?

缪凤舞越想越是悲观,一口一口地喝着壶里冷掉的酒,泪水长流。

她正哭得一塌糊涂,突然听到含香在唤她:“娘娘!娘娘!你在哪里?”

这个时候,缪凤舞极想安静,恨不能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个人,没有那些纠缠不清的恩怨,没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恨情仇。

于是她往琴台的方向缩了缩,没有应答含香的呼唤。

含香喊不到人,声音越来越急:“娘娘!你在哪里?答应奴婢一声!”

缪凤舞将酒壶放在琴台上,静静地对着窗户站着,不肯出声。

外面是含香一声紧似一声的呼唤,喝下去的冷酒在胃里翻涌,缪凤舞仰头望天,觉得天上的星星在慢慢地移动,一颗一颗像要走到她眼前来的样子。

她知道自己酒意上头,有些醉了,一偏身就往琴台上靠,想要找个支撑。

却不料她一下子没有靠到冰冷的汉白玉琴台上,却被一只手拍在肩头。她吓了一跳,本能地往窗口的方向扑,口中惊问:“谁?”

“娘娘不要怕,是老奴。”

茂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缪凤舞舒出一口气来,扶着窗栏稳住吓得虚脱无力的身子,问道:“你这样无声无息的来吓人,是想吓死我吗?”

“娘娘恕罪,老奴不是有心的,实在是因为到处找不到娘娘,心急得很。刚才老奴上楼梯的时候,有发出脚步声,没想到还是吓着了娘娘,老奴知罪。”茂春说话的语速很快,而且人已经凑到了缪凤舞面前。

“你找我?”缪凤舞经那一吓,酒本最几分,对茂春的出现便感觉到了奇怪,“有什么事?”

“娘娘快随老奴去看看吧,皇上不大好……”

缪凤舞猛然惊觉令天似乎是八月的最后一天。

第二四七章 是昏是醒

自打三年前缪凤舞了解到行晔的臆幻症,有她在身边陪伴着,行晔的病情逐渐地好了起来。

那一次医圣常先生看过之后,行晔也一直在按方服药,从来不曾懈怠过。一转眼大半年的时间了,虽然每个月的月末这一日,行晔会自己在集墨斋呆到夜半时分,可是据茂春跟缪凤舞的讲述,他都是很平静地在看书,没有什么躁动的症状发生。

缪凤舞一直以为,他这个病就算是好了,虽然药还在继续服,可是她已经不会再为他的病悬着一颗心了。

却不料今晚突然又发了病,令缪凤舞浑身都紧张起来,冷酒蹿上头的醉意也一瞬间消失了。

她慌忙摸索着方向,往楼梯奔过去。茂春是习武之人,在这样幽暗的环境里,他的视物还是比较清晰的。因此他扶了缪凤舞肘,引着她出了这间大殿,迎头碰上了含香。

含香提着一盏灯,见缪凤舞从殿里出来了,舒出一口气来:“还是茂公公动作快一些,奴婢这才要上琴阁瞧一瞧呢。”

缪凤舞也不停步,只吩咐她道:“我随茂公公出去一趟,有些事,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

“哦……”含香便停了脚步,伸手把灯递上去,缪凤舞也没接。

缪凤舞心急,恨不能胁生双翅,一下子飞到万泰宫去。她没及多想,就想宫门的方向扑过去。茂春却身形一晃,挡在她的前头:“娘娘,咱们从后门出去。”

“对!后门!”缪凤舞懵懵怔怔地转了一个身,又往后门的方向奔去。

心里着急,跑起来了没感觉到累。等到了疏竹宫的后门,发现茂春早在这里安排好了,守后门的侍卫只当没看见,门外还停了一顶行晔在宫里常用的小轿子。

缪凤舞上了轿子,一个劲地催着快一些。她将轿帘掀开一条缝,一直看着前面,总觉得那四个抬轿的太监跑得不够快,心都快飞出来了。

茂春小声在轿旁安扶她:“娘娘莫急,很快就到的。”

“明明都好了的,怎么又这样了?是不是最近药服得不及时?”因为不知道这一犯病,会不会将前面的努力都白费了,缪凤舞心里别提多沮丧了。

茂春贴着轿子,悄声回她:“皇上这一阵子身体欠佳,可能跟这个有关系。药是不敢停的,老奴都是亲自煎好了,每晚在皇上睡前,伺候他服下。”

“身体欠佳?什么状况?太医是怎么说的?”一桩接一桩的打击,缪凤舞头都痛了起来。

“皇上视物不太清晰,他不肯传太医诊治,只说自己是一股火蒙了眼睛,过一阵子就好了,谁知道一直也不好。”茂春有些自责。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缪凤舞很崩溃,“视物不清晰?眼睛有问题了吗?这么严重的毛病,你也肯依着他?”

“奴才失责了……”茂春告罪。

说话间,这顶明黄顶的小轿子已经在宫里穿行而过,从疏竹宫到了万泰宫。

茂春吩咐人将万泰宫的正门打开,直接把轿子抬了进去,在院子里落了轿。缪凤舞不等人来扶,自己掀开轿帘钻出去:“在哪里?”

“集墨斋。”茂春应着,人已经在前头引路了。

缪凤舞抢到了茂春的前头,拎起裙裾往集墨斋的方向奔过去。茂春见她也不看路,就在后头小心地跟着,准备她随时绊倒,他随时扶住。

很神奇,她居然没磕没绊,就来到了集墨斋的门外,奔上台阶,推开门,冲了进去。

一进书房,就看见行晔披头散发地站在长长的书案后头,他身上那件海青色袍子敞着,露出他赤裸的胸膛来,下身穿着一件玉色的软缎子中裤,打着赤脚。

满地都是他随手乱丢的纸张,所有的纸上都被他涂写了一个字——静!有他日常书写用的锦笺、宣纸,也有随手扯下来的书页的纸张,甚至还有一些锦帛的碎片儿。

而现在,他伸手可及的范围已没有可供书写的纸张布帛了,他就在那些书案的案面上飞快而专注地写着。

缪凤舞踩着满地的纸片帛片,走到书案的对面,低头看时,砚台里已经没有墨了,行晔手中的狼毫笔也是干的,并没有蘸着墨汁。

可是他依旧抖腕挥毫,在书案上反反复复地划着那个“静”字。

夜里微凉,他打着赤脚,裸着胸膛,却依旧是满头满脸的汗水。缪凤舞从袖子里扯出一条手帕,抬手拭上他的额头。

行晔正专注于笔下的那个“静”字,被突然的触碰吓了一跳,惶惶地退了一步,惊讶地看着缪凤舞。

缪凤舞紧张地回望着他,希望他能认出自己来。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他依旧是受惊的表情,举着他的狼毫笔,看向她的目光也没有焦点。

她心中好不沮丧,却不得不露出一个笑脸来。她转身,走到门边的书架上,将一撂书抱下来,回身放在书案上。

然后她往砚台里倒了一点水,拿起丢在一边的龙纹墨,轻轻地研起墨来:“皇上的字写得真好,臣妾来给皇上研墨吧。”

行晔眯了眼睛,往她的眼前凑了凑,俯下头,几乎快贴到她的脸上了,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

她想起茂春说,他最近视物有些不清,心中难过,眼泪差点儿涌出来。她吸一口气,给他擦着脸上的汗珠,用轻轻的温和的语气,对他说道:“皇上莫要惊慌,是我呀,凤舞呀……”

“凤舞……”行晔重复着这两个字,呼吸开始沉重起来。他闭了眼睛,指间力气一松,狼毫笔啪地掉到地上去了。等他再睁眼睛时,目光在缪凤舞脸上逡巡了许久。

缪凤舞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而不是穿越她,看到某一个不知在哪里的点,她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些,以为他终于认出自己来了。

她伸手,尽量让自己的动轻柔,将他身的袍子合拢,系着他的腰带:“皇上,夜里凉呢,小心受了寒……”

她的手正在袍带上挽系着,突然行晔一张双臂,很大力气地将她箍在怀里,一下子将她推到旁边的墙壁上。

缪凤舞的后背猛然地撞到墙上去,巨大的撞击力令她胸腔里痛了一下。她感觉自己像是要被他挤进墙里去了,一双手还抵在他的腰上,动也动不了。

“皇上……你不认得我吗?我是凤舞呀……”

缪凤舞有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想起自己初时陪他度过的那几个月末之夜,那种疯狂的身体上的折磨,令她每每想起来,都会胆寒心颤。

很显然,她来得晚了,行晔刚才叫她的名字时,好像不认识她这个人,声音里含着疑惑与迷茫。看来今晚她是逃不过一场折磨了。

就在她这一闪神的功夫,行晔已经伸手抓住了她的衣领,用力地往下一褪,只听嘶啦一声,她薄薄地夏衫裂成了两片,挂在她的上臂,而她整个肩颈与前胸都裸露了出来。

行晔一低头,就埋进了她的肩窝里。缪凤舞咬紧牙关,准备迎接他张口咬下去的痛楚。结果行晔并未咬她,却是双唇在她的肩头与颈子上用力地吮吸着。

依旧是痛,不是那种锐利的疼痛,火辣辣地,像是有一颗小辣椒在她的肩上颈上揉搓。

缪凤舞紧绷的身体却在慢慢地放松,有一颗小火苗在她的心里燃烧起来,令她感觉自己浑身都热了起来。

她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闪神,眼前的这个男人神智有些不清楚,一会儿她还不一定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呢。可是她的身体却没有这种危机感,似乎对行晔的蹂躏起了反应,对他产生了一种渴望。

她的双手不受控制地抚上了他光裸的胸膛,声音也柔靡了起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行晔:“皇上,你认不认得臣妾?”

行晔松重地喘息着,却不说话,依旧用他火辣辣的嘴唇在缪凤舞身上吮吸着,从她的肩到她的颈,从她的锁骨下向移,逐渐移到了她的胸前。

她的胸前挂着一件小小的亵衣,行晔的唇在那亵衣上游走了片刻,对那凉凉的触感非常不满意,伸手一扯。缪凤舞就觉得后颈一下子勒痛,亵衣便在他的手上了。

他将那件小衣随手一丢,张口就咬住了从小衣下面跳跃出来的双乳。

缪凤舞痛着,却没来由地快乐着,不由地闷哼了一声,伸手去抱行晔埋在她胸前的头颅。

却不料她的双手落了空,因为行晔已经滑跪到了地上,开始撕扯她的裙子。她一惊,有片刻的清醒,往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还好,门是关着的。

裙子在行晔的手中,三两下就成了几片碎锦,而她的亵裤也已经被他拽了下去,堆在了脚踝上。

行晔随即握住她的双踝一扯,缪凤舞觉得自己像一条鱼一样,顺着墙壁就滑了下去,溜到了地上,一双脚已经架在了行晔的肩上。

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纸,缪凤舞并没有感觉到后背上有硌痛。

但是看眼下的情形,今晚这一劫,她是逃不过去了。

第二四八章 痛并爱着

缪凤舞被行晔撩拨得浑身发烫,偏偏她又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的危险。她不能逃避,她希望用自己的努力唤回行晔正在迷失的神智。

她绷紧了全身的每一根神经,等着迎接一场狂风暴雨般的肆虐。

可是行晔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挤在她的双腿之间,俯身趴在了她的身上,闭着眼睛,不动也不出声。

缪凤舞的胸口被他呼出的热气呵得痒痒的,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控制不住那种痒意,又不敢伸手去拨他的头,便吸了一口气,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她往旁边一偏,却正好将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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