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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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乱-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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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远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声音沉稳地说道:“既然余施主有心求签,老僧定诚心相解。”

归晚点了点头:“我相信大师。”弘远是有名的高僧,以见解超远闻名,凡是他预言过的,必定成真。

看着归晚跪到了佛祖面前,诚心的求签,弘远站在一旁,摊开掌心,那支“帝王燕”就在手上,双手和什,低低得念着“佛祖宽恕,阿弥佗佛。”只见他合拢的双手中流下几丝细不可见的粉末,等他念完,手中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睁开眼,跪在地上的归晚正好求到了签,站起身,向他盈盈走来,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三十过年前,那个纯真的的美丽女孩拿着一支签向他跑来,让他这个辈分并不高的和尚解签,那支签

帝王燕……

真的是帝王燕……

怎么会这样?不是幻觉,不是幻觉,颤抖着接过归晚手中的签,弘远还以为自己疯了,鸿福寺的签是每天从达摩院随机抽取,每支签只有一支,这支签,刚才分明已经被他用内力化成了粉,怎么现在又在他的手中,难道自己真的疯了?

再仔细看,分明是那支“帝王燕”。

归晚吃惊得看着弘远大师,从没见过他这样,他是得道高僧,永远这么睿智,沉静,今天一反常态,尤其刚才接过签,就像看到什么鬼怪一般,嘴里喃喃念道:“帝王燕,怎么会,帝王燕……”

丫鬟玲珑走上前,想把归晚拉后一步,看那弘远的样子,莫不是疯了吧?

归晚摇摇头,示意玲珑退下。

过了一会,弘远才镇定下来,他淡然笑了一下,对着归晚和蔼的说:“余施主,今天老僧不能为你解签了,这签,我解不了,不知道你能否听老僧说一个故事。”

归晚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很诚心地点了下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弘远大师眼神依然有点涣散,在他那有点疯狂的举动之后出奇地恢复了平日的镇定,但是突然之间,像老了十岁的样子。

弘远伸手招来一直站在外殿的领路小和尚:“你也一起来听,”不等小和尚回话,他带着笑容,很迷离地,已经开始徐徐讲述他这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故事,“这签,名叫‘帝王燕’,三十多年前,有个女子……”



九月,金秋,今天是黄道吉日,是当朝首辅――楼澈丞相娶妻的大日子,何况娶的还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全京城都为这件是议论纷纷,热闹非凡。

余家庭院里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在匆忙地做事,但是脸上都带着欢乐的表情。

“玲珑”归晚唤着贴身丫头的名字,脸上倒是镇定自如,一点不慌张,也一点都没有新嫁娘的欢快和羞涩。

玲珑从房外小跑进屋,一边应声:“小姐,有什么事?”

归晚看着她,笑出声来:“我让你拿嫁衣,你跑哪去了?”

“小姐。嫁衣放在你身后的那个柜子里呢。”玲珑人如其名,乖巧懂事,行事圆滑,颇有八面玲珑的架势。

归晚站起身,打开身后的柜子,果然,一件精致美丽的红色嫁衣摆在眼前,伸手轻抚过上面精巧的绣纹,这一针一线都蕴涵着这世上最美丽的祝福和心愿。

没有多余的时间感叹了,必须马上换衣服了,伸手拿起嫁衣,就听见“嘶――”的一声,嫁衣居然被勾破了一道长约两寸的口子,玲珑一听到声音,立刻上前,来到归晚身边。

嫁衣勾破是多大的不吉利啊,一定要找出勾破衣服的元凶。

玲珑刚将手伸进衣柜要掏弄,忽然,看到归晚眼神定定得看着衣柜,玲珑不解,也顺着归晚的目光看去,衣柜里什么也没有,除了那支半年前求来,没有扔掉的签――“帝王燕”。

回想起半年前听的那个故事,玲珑有点生气地拿起那支签,嘴里嘟哝着:“这支不吉利的签,还是不要了。”说完,就随手扔出窗外。

归晚并不阻止,笑了笑,拿过嫁衣,对着玲珑说:“好了,现在想想怎么补救吧。”

两主仆拿出针线开始忙碌起来。

只是不自觉的,归晚会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风云缘起 乱了

乱了
幽静的亭台连着池塘,没有任何围栏,蓝色的水,白色的玉阶,犹如融成了一体,一个娉婷的身影坐在玉阶上,和水和玉化在一起。

如同绸缎般的漆黑长发柔顺地被银色丝带挽着,更加衬得归晚肤白如雪,那张秀丽无双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玉阶上,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
' 。。' 
伸手拨弄水,一道道涟漪从她的手向外扩散,似乎感到有趣,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做同一件事,思绪却已经飞得很远了。这半个月来发生的事,耐人寻思,她需要好好整理思路。

半个月前,她做为全京城最风光的女人,嫁进丞相府。嫁给一个地位仅次于皇帝的人。

那件嫁衣有道口子,在玲珑的巧手下,一点瑕疵也看不出来,可是……看不出来就代表没有了吗?破痕被绣工给掩饰了,破痕就不存在了吗?

她不喜欢自欺欺人。

涟漪一圈又一圈,手感到凉意上涌,却没有收手的打算。

她的丈夫权倾一时,权势无人可敌,更难得的,他还是个翩翩美男子,闻文尔雅,体贴过人。似乎没有任何的缺点呢。带着点讽刺,她笑了。

怎么也没有想到,新婚之夜,她连这个传说中完美无暇的丈夫是什么样都没见到。

他到宫中去了,宫里有急事,新郎没办法脱身,你这个丞相夫人还是体谅一下吧,他毕竟是少年得志,以后还要你支持他呢,张麽麽笑着跟她解释。

宫里不是晚上不能留男人的吗?

搂相怎么相同,他可是得了令牌,可以出入自由的,皇上还在宫中给他设了别馆呢。

……

他的丈夫还真是权大于天啊。

新婚之夜就在别人拼命的奉承,赞美,和客套中,糊涂地过去了。

第二天,更大的震惊等着她,正在吃着早餐,丈夫冲冲赶回来了,她也许怎么也忘不了这一刻,她一抬头,就楞住了。

他的丈夫就是半年前陪着姚萤去求签的男人,与半年前有所不同的,那男子比前一次见面更加深沉了,多了种含而不露的威严。

突然感到脑子有点混乱,半年前遇到他时,并不知道他的身份,还以为他和姚萤是一对壁人,就在拜佛之后一个月,就听说姚萤入宫为妃,当时自己还为她感慨不已,偶尔也想到过那个陪伴在傍的尔雅男子。

想不到他就出现在她的眼前,还是用这样的身份。

口微张,想要说什么,却怎么也想不到好的称呼,索性就不说了,等待着他开口。

真诚地一笑,楼澈看着眼前这个美丽动人的女子,'奇‘。书。网提供'心里有无限的谦意想要表达,也不知道如何说起,想了一会,第一句话居然是:“早膳还可口吗?”

他居然问自己早膳好吃吗?归晚抑制不住,笑出了声,实在想象不出他是个权倾朝野的人。

这一笑把僵局给打破了,楼澈带着欣赏,看着归晚那堪称春花乍放的笑颜,忽而,又想起什么似的,表情虽然不变,眼里却也半点笑意也没有了。

注意到他眼神里波澜不惊,归晚敛去笑容,冷静地看着他,自觉告诉她,她的丈夫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她说。

谴走了所有的仆人,大厅只剩下两人。

虽然心里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是接下来的话还是给她带来了震撼。

楼澈对她说,不能成为一个好丈夫,要她多多谅解。

她笑,问他,是不是因为姚萤呢?

楼澈楞住,带着无奈,回答说,是的。

听到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怔住的反而是归晚,抬起头,看着楼澈。

温文男子淡笑着,如春风拂面,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原来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也有做不了的事,也有无奈的遗憾。

看到归晚平静的表情,楼澈有种解脱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他对她有着说不尽的谦意,表达不完的愧疚。

两人安静了许久,归晚突然发话,那我以后该怎么做呢?

楼澈柔声道,除了感情,什么东西我都能满足你。

归晚讶意地看着他,意识到他是在向她许一个承诺,是一个极其珍贵的承诺。

楼澈真诚地,温柔地继续说道,你可以把我看成哥哥,只要你愿意,我会关心你,保护你,宠你。只要是你要的,无论是金银珠宝,奇珍异玩,还是地位权势,我都会尽我所能满足你。

归晚完全的怔住了,凝视他的眼睛,问,满足我所想吗?

是的,满足你所想,我会给你这世界上所有女人所能幻想得到的虚荣。

……

能满足她所想。

手已经完全冰冷了,她收回手,看着浅浅的波纹趋于宁静。她笑了,水池倒影出她的样子,竟好象有两个美人对视一般,显得有点诡艳。

该怎么办呢?到底该怎么办?

从小在富贵之家成长,看惯了勾心斗角,见惯了三妻四妾,她对感情早就淡了,没有执意的追求。这样的丈夫已经算是最好的吧。

可以不对她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负担。还承诺给她这世上最好的物质享受,容貌,权势,地位,什么都不缺。这半个月来,正如他所承诺的,两人像兄妹一样相处,而且他对她是极尽宠爱,全国的奇珍异宝不断地送到她的面前。她的哥哥在一夜间官升三品。一切荣华都在向她靠拢。

他在讨好她,尽他所能得满足她。

得夫如此,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归晚笑了,笑得娇柔,笑得傲慢,笑得轻狂,她不明白啊,真的不明白,她得到了一切,又好象什么也没得到,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连自己都糊涂了。

手还是冰凉的,她伸出手,凝视自己的纤纤十指,忽然注意到手腕上戴着的玉镯,跟她的肌肤一般,晶莹剔透,白玉中还带着红色的血丝般的花纹,手一抬,就轻轻流动,活的一样。一般人根本设想不到,这个镯子是用天下闻名的白玉羊脂精心打造出来的,更珍贵的就是它的红色流丝,大琼国的贡品――红吟羊脂镯,就戴在她的手腕上。

这个镯子的价值可以让全京城的人活三个月,多么珍贵,多么奢华,多么的讽刺啊。

情不自禁,她这半月来时常想起姚萤。

那个入了深宫的女子,她到底是幸还是不幸呢?

归晚轻逸出一身叹息,弄不清自己的想法,这半个月来,她多少已经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但是对那个她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她也分不清自己是恨是恼还是无奈了。

听说姚萤被选入宫,极受宠爱,仅半年时间,已经是贵妃了。但是宫内的权利斗争,她似乎还没办法完全适应,全靠楼澈做她的后盾,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巩固权势。

她是怎么想的,感到愧疚,所以为自己的情人找一个不比自己逊色的妻子,难怪自己当初接到御旨赐婚,觉得不可思议,原来竟是这样的内因。

而她那温文的丈夫到底又是怎么想的呢?和皇帝爱上同一个女人,因为权势的差距,不得不放手,却又心甘情愿为她玩弄权术,这算不算成也权谋,败也权谋呢。

……一切都是乱,不明白是乱,明白也是乱。

不理是乱,理了还是乱,有可能还是乱上添乱。

不想了,不想想了,心,烦了。

只手撑起身子,轻轻揉揉有点发酸的腿,她撩起散落的发丝,对着明净的水,整理自己的仪容。



楼澈走到自家的后花园,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景。

清水伴着玉阶,玉阶上坐着归晚,正对着清明如镜的水拂弄头发,自然优雅的动作,绝美动人的容颜,真是芙蓉面,玉柳姿,说不尽的风情,看不厌的绝代风华。

自己的妻子有多美,他是知道的。

除了美,她还有更加深刻的东西,她淡然,高贵,还有一种自如。

他亏欠她,欠她一个幸福,所以他极尽所能,从别的地方弥补她。

他承诺她,满足她所有要求,在她需要幸福的时候,他愿意像哥哥一般,给她自由,让她高飞。

走到归晚的身后,温柔得唤她:“归晚”

倏的回头,在看到他时,归晚露出一个如花娇艳的笑容:“夫君大人。”

这是新婚后,给他的专称,夫君是身份,大人是地位,多么贴切的称呼。

楼澈闻言,笑了一下,不知不觉,已经习惯她这甜美的叫唤。

“在家很闷吧?”半个月来,每天都有达官贵人的夫人来访,他知道她处理的很好,她有她自己一套对付世俗的办法,甚至还游刃有余。

跟在宫里的那个柔弱女子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她并不像外表所表现出来那样纯真,比起娇柔的外表,她应该有着更自我,更坚强的内心吧。

看着她略带询问的眼神,他建议:“我带去你出去逛逛,如何?”语音里带着宠溺。

终于可以出去了吗?归晚心里雀跃不已,忙支起身,站起来,很老实地回答:“我早就闷了,可以出去吗?去哪?”

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楼澈笑语:“今天外面很热闹,你一定会喜欢的。”

“恩。我好象很久没有出去了。”一拂身上的尘埃,她举步就往外走,回过身,“不是说出去吗?太阳快下山了。”

楼澈看着她如同孩子般的表情,感染到一丝欢快不已的气氛,随后跟着。

两人刚走到门口,管家已经匆匆忙忙地赶过来,表情严肃。

归晚一看,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淡笑如风。

管家恭敬地一行礼:“爷,夫人,这是宫里急召。”

果然是这样,归晚波澜不惊。楼澈接过册子,迅速瞥了一眼,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笑着转头,对着归晚,含着愧疚的说道:“归晚,宫里有事,今天我不能陪你了。真是抱歉。”

看着他笑的温和,翩翩风度,她不以为意:“没关系。我自己去就行了。”

“出去多带些人。”一个女子出门,尤其是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出门,安全应该是放在第一位的。

归晚莞尔,狡黠地一笑:“放心吧。”

看着那笑,他安心了,转过头,向门口快步走去,一转眼的时间,已经从归晚的视线里消失了。

看到管家还恭敬地站在原地,归晚吩咐:“给我准备一套合身的男装。”

管家一点头,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表示,依然恭敬地退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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