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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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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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呢?”商泽谨逼问。

商寿深深低了脑袋,似追悔莫及,最后道:“大人,小的自知所做猪狗不如,小的已全跟您说了!”

“好,你没脸说,我替你说。”商泽谨道:“最后一桩,徐中有被毒案。”

老夫人不住捂着胸口,向老太爷投去无助惶惑的眼神,却只看到他眼中的叹息与不住地摇头。

她是过来人,明白妻妾争宠、姐妹反目之事,但从来却不知,自己的这个好媳妇儿竟然为了争宠,做出了如此泯灭良知之事,连亲生姐姐都如此陷害,还有那几条人命……

她一时有些喘不上来气,指着商婉容,“你、你……”

一旁的丫鬟忙替她顺气,递了茶到她嘴边。

商婉容面色凄苦,仍在抵死挣扎,“娘,您是知晓媳妇儿的本性的,您千万莫要被那奴才蒙骗了过去!”

“姑母。”商泽谨出声。

他静静看着她,他曾经很是敬重这个姑母,家中向来不喜他整日沉湎与刑狱之事,对他十年苦读,却一朝入了刑部不甚恼怒,却只有这个姑母与他道,你是朝廷命官,手握生杀大权,自然不可草菅人命,凡事定要三思而后行,稳重、稳重……

然而她却以身试法,做了这有违人伦之事。

他回过神,看着她声泪俱下,只偏过了头,道:“带朱氏。”

朱氏穿了一身旧布小袄,手肘补丁处被巧妙地绣了碎花,髻上插着木簪,虽看着穷苦,但却干净整齐,令人心生好感。

她进了堂,便向阮小幺与商泽谨下跪,叩了个头。

阮小幺忙扶着她起来,道:“大老远劳大嫂来一趟,辛苦你了。”

朱氏摇摇头,虽是笑着,然面容有些发苦。

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商寿,眼中露出了愤恨,“就是他。”

“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他!”她眼眶发红,道:“那日来我家中,说要讨碗水喝的人,就是他!”

商寿连看也不敢看她一眼。

老夫人痛心疾首,“婉容,你竟为了一己之私,罔顾这许多人命,你……”

她说不下去,重重叹了一声。

商婉容冲破婢女掣肘,冲上前去又将商寿踢翻在地,“这这奴才,为何要陷害我!我与你何愁何冤!”

她如今只有一个念头,死也不松口!只要不松口,相公便有法子!

然而转头看李季,见他一眼不发,似是极为难堪。

她又扑向了李季,叫道:“相公!相公!你为我说句话啊!”

李季呆呆看了她良久,突然甩手将她推了开。

商婉容一个没稳住,被推倒在地,面上泪珠滚下,痴了一般,盯在他身上。

李季低声道:“你竟然……是这种人……”

身后有丫鬟颤颤想要扶她起来,被她一巴掌挥了开。她高昂着头颅,自己扶着椅,慢慢站了起来。

商泽谨道:“姑母,你还有何话说?”

“不是我做的!我有何话说?”商婉容冷冷一笑,“你只串通一个狗奴才,便要置我于死地?我的好侄儿!”

他静静看了她一眼,终于,眼中仅剩的一点希冀也灭了光彩,又道:“带王嫂。”

商婉华身子狠狠一震!

她怎么忘了,除了那奴才,还有个王嫂!

她面如死灰,瞧着一身簇新棉袄的胖妇人王嫂畏畏缩缩从外头进了来。

她向上首二老下跪,磕了个头。

老夫人有些不自在,“起来吧。若非玲珑说起,我竟不知,你就在溧阳。”

“蒙老夫人关爱,奴婢本在沧州,今年搬到了溧阳。”王嫂低声道。

她的表情实在是精彩万分,悔不当初,搬哪儿去不好,非要来京城,看如今这是非招惹的!

商泽谨道:“八年前发生了何事,你一一说来。”

王嫂事先已是吞吞吐吐说过了一遍,如今破罐子破摔,只指望着这青田老爷一高兴,能减了自个儿的一些罪,便道:“奴婢当年也是猪油蒙心了,如今日日懊悔着呢……那、那金簪,是奴婢从华夫人屋中偷来……给……”

她颤颤巍巍指着商婉容,“给容夫人的。”

“当真如此!?”老夫人沉道。

王嫂点了点头,“奴婢当时只以为容夫人当时是见不得华夫人有这根簪子,便偷了来给她。不想、不想……”

“罢了,除此之外,你还知道些什么?”商泽谨打断她。

“这……琅儿……”她又有些张口结舌,“我曾见过琅儿将那、那些个书信藏在华夫人衣奁中。”

老夫人这才恍然,喃喃道:“因此,你怕琅儿泄露口风,又将她狠心杀死!?”

商婉华瘫在太师椅中,丝毫没了往日的端庄艳丽,颓然之色溢于言表。

阮小幺真是对她那死鬼娘亲有些好奇,这做人得失败到什么地步,才能让身边这么多亲近之人都不动声色地反水?

是商婉华的战斗力太渣还是商婉容的战斗力太破表?

然而商婉容犹如困兽,几乎有些口不择言,“书信!?什么书信!那书信相公也瞧过,分明是姐姐的手笔!我哪能作伪!”

“姑母自然能作伪。”商泽谨道:“我这处正有一件物事。”

第三百零三章 罚

他最后一次叫那小厮,“将绫姬带上来。”

绫姬打扮得丽色无双,温婉中带着一丝柔媚,低眉顺眼,比之此时的商婉容来,强出了不知哪里去,也看得李季一阵发愣。

她款步前来,身后带着丫鬟,却亲自捧了一沓绣布来,先给公婆行了大礼,再一一向众人福身,似乎有些不解,“不知商大人着妾身带了这绣布来,到底是为何事?”

商泽谨打开绣布,那上头正绣了二十来个笔法不同的“寿”字,活灵活现,极有灵气,布上线头还是新断,刚绣到一半。

“这字倒好看。”他淡淡道。

绫姬笑道:“这委实是姐姐的功劳。妾身哪写得出如此多不同的好字?还是央着姐姐写了个绣样儿,本想再过几月,婆婆寿辰时,献了上去,今日却……”

她看了老夫人一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她又让丫鬟取出了一张薄纸,纸面儿与那绣布一般大小,递交给了商泽谨。

“不知二少爷要这纸样作甚?”绫姬又问道。

商泽谨挨个在那些个“寿”字上看了一遍,道:“容夫人果然一手好字,想必模仿字迹之类的,不在话下吧?”

众人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

终于算是人证物证俱在了。商婉容面色灰白,颤抖着嘴皮子,瘫在一旁,只摇头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此时已无人再听她辩解。

老太爷一怒之下,拍案道:“你身为李家儿媳,却冤害手足、残杀数人,天理不容!此事泽谨自可交由官府处理!”

“老爷!”事到临头,老夫人却镇定了下来,道:“此事不可见官!”

当年华夫人一事,惊动了官府,已然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再有这么个惊天之事惹出来。那这京城之地,便就真没了他们李家立足之地了。说不好,还可能坏了李季的仕途。

“泽谨正是有此一虑,这才只在贵府细说此事。缉拿与否。还请二老做主。”商泽谨道。

阮小幺瞥了他一眼。

如今铁证如山,他倒不心急了,还知道卖李家一个面子。

然而李家也未必就感激他了。好好一个儿媳被抄了老底,还又是一个商家的人做的。

老夫人看商泽谨的眼神是又爱又恨,连带又看了一眼阮小幺,沉沉叹了一口气。

摊到他们商家,算是自个儿倒霉!

她叫来下人,将商婉容半拖半拉带了出去,良久沉默。

李季这时终于开口了,他想了个主意。“此事都是婉容的错,害得玲珑几年在外飘零,如今婉华已去了,不若就让玲珑决定,还怎样处置此事?”

他说得甚是小心翼翼。还对阮小幺殷切笑了笑。

老夫人紧皱着眉头,片刻后,也点了点头,“你这主意可行。玲珑好歹也是婉容的甥女儿,到底是一家子,还有些骨肉之情。”

这话分明是说给阮小幺听的。

老夫人实则并不太想大办此事,惊动了外人。他们也是不好过。

然而这馊主意也只有李季能出了。

他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生怕爹娘不同意此事,“可不是!玲珑平日里为人最是秉厚,此事交由她处理,最是妥当不过!”

阮小幺上前一步,应承了下来。“承爹爹如此厚爱,玲珑定当秉公处理!”

再不拦住李季的话头,她都要被他蠢哭了。

大好的年初一,就这么被搅了心情,估计这一家子往后一年都过得不舒坦了。

事后。阮小幺送商泽谨出门,谢道:“多亏了你,否则,如今我还进不了李家的门。但此事……你当真不会告知官府?”

商泽谨道:“残害手足、宠妾灭妻,更兼数条人命,若报纸官府,逃不了一个凌迟之刑。想来你的手段不会比凌迟更差了。”

她轻轻一笑,“你如此说,我便放心了。”

寒冬凛凛,长空青碧,她的二哥俊雅淡然,负手而立,眼眸清亮,并非全然不通世故,却是意外地让人惊喜。

李季那蠢才可能觉得堂上说的话过于深奥,乖女儿玲珑不一定能全数领会,便趁了空又去了厢房。

阮小幺正悠闲在屋中小憩,见他来了,也没起身,懒懒叫了一声,“爹爹。”

李季态度好的很,四处看了看,道:“这几日委屈你先住厢房,我已差人去收拾了间院子,不两日便可竣工。族谱之事,爹爹也已差人快马报知你众位叔伯了,不日之内,定然让你认祖归宗!”

“多谢爹爹。”她道。

他咧着嘴又呆了半晌,良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今儿个前堂上,你若有不明之处,大可与我言明,爹爹给你做主!”

“多谢爹爹,玲珑并无不明。”阮小幺又道。

李季似了然般连连点头,仍是不走,“那……不知你要怎生待你姨母?”

她还没说话,李季又抢在她前头道:“我知你姨母的性子是有些不大好,但好歹你们也是一家人,况且从前的事已都过去了,你也不必放在心上……”

“爹爹,”阮小幺打断他,“您的意思,孩儿已经知晓,爹爹请放心,我定然不会对姨母太多苛责。”

“那就好、那就好……”李季松了口气,又笑了笑,“我瞧你穿戴并不大好,待会儿爹爹便让人给你选些布料子,备些衣裳头面,免得出去被人笑话!”

阮小幺甜甜一笑,“多谢爹爹!只是孩儿手头还有些紧……”

“瞧我这记性!”他一拍脑门儿,赶紧叫道:“李成!”

外头一小厮应了一声。

“从我书房中取一百两银票来!”他吩咐了一句,又向阮小幺道:“待会儿我再给你拓把银庄的钥匙,你若银钱不够了,自可差下人去银庄取。”

她终于舒心了,笑道:“爹爹真好!”

父女俩两两相视,父慈子孝,笑得很是欢畅。

商婉容被关在了自己屋中。平日里伺候用度的丫鬟婆子们都不见了,只剩了门口两个粗壮的妇人守着。她一只脚刚跨出去,那两妇人便冷冰冰道:“请夫人回屋。”

任凭她在屋里乱码乱砸,那两人也是无动于衷。

院里也是一片冷清,每日来请安的姬妾们没了踪影,匆匆忙进出的仆婢们也都烟消云散,独院儿刹那间变得空空荡荡,冷透人心。

阮小幺进来时,后头跟着一帮子下人,为首的是柳儿及珍珠、玛瑙三人。

十几人的排场一进了院,这寂寞冷清的地方便被点得闹腾了起来。

柳儿面无表情,与另两人一同喝退了跟着前来的下人,又将守门的妇人也带了出去。

阮小幺自带了身高体壮的摩尼与砗磲进屋。

商婉容面色萎顿,长髻凌乱,呆滞愤怒的双眼一对上阮小幺,咬牙切齿便要扑过来扭打。

摩尼伸手一推,将她推倒在地。

“姨母。”阮小幺淡淡开口,“你可真是到死犹不悔改。”

商婉容向前扑了两次都没成功,似乎又回了一点清明,神色一变,变得讨好了起来,语无伦次道:“我是你姨母,你不能如此待我!你爹定然不会让你如此行事!”

阮小幺蹲下身,与她对视,“我爹说,只要我不太苛责你,你便任由我处置了。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

她神情很是愉悦,看在商婉容眼里,却像一条张开了利口的毒蛇,随时准备狠狠咬上她一口。

她全无了往日的骄矜体面,吓得大叫了一声,连连后退,颤抖道:“你、你不能如此对我……”

“我为何不能如此对你!”阮小幺冷声道:“你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云姨姨,死到临头,还想求个宽恕?你放心,阳间有我送你,阴间有你姐姐接着你!”

“哦,还有琅儿、徐三之类的小角色,正等着你阖眼呢!怎么,你听不到他们在坟头里没日没夜的哭声?”她凉凉笑着。

商婉容咬牙道:“你若真杀了我,商家定然不会放过你!”

“是你有错在先,为何他们不会放我?”阮小幺站起了身,“况且,如今我已是李家子孙,商家的事,与我何干?”

她一步步紧逼,商婉容一步步后退,如见了索命厉鬼一般,最后退到了墙角,再没了退路。

“你知道吗?原本我并不打算赶尽杀绝的,”阮小幺轻声道:“原先我以为,回了李家,纵使你与我有些不对付,揭过去便可。但你逼死了云姨姨。”

她的话渗着一股浓烈的怨恨,让商婉容僵在了墙角。

“她从不招惹你、从不像你这般得寸进尺,为何你还不放过她?”阮小幺一股脑将心中的怨愤都发泄了出来,“你是不是很得意?只一句话,便逼死了她……”

商婉容发疯似得大笑了出来,“我自然得意!那个贱人与她主子一般,都只会下贱得去勾引男人!一个两个都与我过不去!”

“哦?她怎么与你过不去了?”她挑了挑眉。

商婉容却忽的闭了嘴,似个老蚌一般,“你想知道?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死也不会告诉你!”

阮小幺被她气笑了,“蠢女人。”

她不再与她废话,从怀中拿了个瓷瓶儿出来,在商婉容跟前晃了晃,“谢我大度吧!按大宣律例,你这数罪并罚,判个凌迟也不算过。如今一瓶鹤顶红,便宜你了!”

第三百零四章 遗孤

商婉容惨白的唇已经被咬破,颤抖着缩在角落盯着她。

“怎么?不愿?”阮小幺故作惊讶。

她尖叫道:“滚开!”

阮小幺笑道:“我劝你还是乖乖喝了吧,你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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