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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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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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母亲……” 宣督师几次看着阮小幺,欲言又止,最后闷声道:“你母亲若是在天有灵,见你如此出息,不让须眉,定然也会欣慰。”

阮小幺笑了笑,“我正要找个时日回了沧州,拜祭母亲,也告知与她。义父义母如今对我恩重如山,让她得已瞑目。”

月娘又在一旁轻轻拉了拉相公的衣袖。

宣督师吭哧吭哧道:“下回你若去,义父与你一道,也祭奠祭奠。”

“这自然大好。”她道。

他是个重情义的男人。从前不知道,如今看着这个宣家流落在外的一支血脉,可喜心性善良聪慧,不禁也从心底感谢商婉华,能教出这么个好女儿。

至于李季,早被他忘到了一边,每日上下朝能正眼望他已经是天大的恩情,还指望过府拜望?论交情?

做梦。

阮小幺在宣家呆了两三日,这才回了李家,在家中等着请封的结果。

李家自没了商婉容。一干奴才也逐的逐、卖的卖,便清静了不少。李家二老原本对阮小幺也没恶念,如今见她在朝中如此受重,便也渐渐开了欢颜,没太大抵触了。

李家把青州老屋的一干妾室们都接了过来。趁此机会又收了两房,放在家中,端的是满园春色、争红厌绿,商婉容死了,他伤心了一段时日,后渐觉无人管束,便丝毫没了伤情。

只是对着阮小幺。还是心怀芥蒂,父女俩见了面也无话可说。

他整日里介怀,阮小幺可没这心思,回来后只把小云生日日抱在怀中,左右端详,见自己不在的时日里。他没受什么委屈,这才满意了。

云生集了爹娘二人的好相貌,皮肤粉嫩白皙,鼻尖挺巧,尤其一双眼生得好。瞳子极黑,眨巴间便像说了话一般,眼角微微向上挑,像极了李季,只是比他少了一分作态,纯然如未经雕琢的璞玉。

阮小幺越看越喜欢,整日里在家教他咿咿呀呀说话。

云生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在她跟前,还是一个字一个字都往外蹦了出来,腔调有些含糊,柔软的嗓音听得阮小幺一阵发笑,不由想起了柳慕云,又是一阵心酸。

三五日后,便有下人来报,宣督师正叫她过去。

阮小幺干脆带了小云生一道前去。二人下了轿,由仆婢领着,一前一后到了内院。

宣督师正在书房,面色不豫,见了她,便道;“玲珑莫急,义父定然为你讨个封号,皇上如今拖了我的奏疏,待明日上朝,我再提此事!”

听他口气,似乎是皇上不大情愿封她一个郡主。

“玲珑不急,只是义父您也休要着急,”阮小幺不急不缓道:“皇上不准,定有他的道理。想必到时候皇上想开了,便会准了这奏疏。若义父一个劲地追着,恼了皇上,与您有害无益。”

宣督师叹道:“你一个女子,又不要什么官,只一个名分而已,怎就那么难!”

阮小幺琢磨了许久,上回请封不成,皇上径直了当拒了奏疏,是因为他疑心自己是前朝遗族;此次奏疏拖了十多日,皇上不明说是否,只是压着,恐怕是觉得她得了封号后,会有许多人上门提亲,若真有门当户对的,到时李季不把她嫁掉,宣督师也是不干的。

想来想去,还是自己搅和的。

看着宣督师极度不爽的表情,阮小幺忽然觉得自己好罪过。

好容易劝下了他再上书请封的心思,带着云生回家时,两人坐在轿中,云生问她:“‘请封’是什么?”

“就是给我很多东西,好看的衣服、玩具、房子……”她笑说道。

“那姐姐……为何不要?”他仰起头,大大的眼中一片好奇。

“因为要了之后,就有许多人要来把姐姐娶走了。”她刮了刮他小巧粉嫩的鼻子,道:“但是姐姐不想嫁。”

云生闪亮的眼眸黯淡了下来,闷闷抱住了她的腰,道:“姐姐嫁了,是不是就要走了?”

阮小幺失笑,“我会把你一起带走。”

小孩儿猛地抬头,咧着嘴笑,“好!”

李家血脉不少他一个,从前也是没人在乎的小可怜,今后若有人舍不得,也怪不得阮小幺心狠。

歇够了几日,阮小幺仍是每日往太医院跑,一面继续研习医书,也顺理成章承了叶晴湖所有的遗物,有他一副多年的银针、数种稀奇古怪的药草、还有几只百年老龟,衣物之类悉数烧了,另找到了一个上了锁的木匣子。

她把这些东西都带了回去,几次看着那匣子,终于忍不住把锁撬了,打开来看时,却只是一沓老旧的纸张,俱是她自己写去的信。

有北燕的、有大宣的,字迹先是虚浮难看,后一点点有了长进,成了蝇头小楷,后又逐渐潦草起来,带着一分漫不经心的随意,都被他一张张铺好,似乎没怎么看过,只是的安安静静躺在匣子中。

阮小幺心中百味感触,看了一晌,重新上了锁,把匣子塞到了箱底。

叶晴湖于她,亦师亦友亦父,却又不知何时,渐渐积淀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她如今已经分不清究竟是不是因为他死了,斯人只可追念,恍然而生的错觉。

两月之后,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消息,北燕又有使团来京,此次是为了和亲而来。

阮小幺连问了数人,最后问到了宣督师头上,连他也不大知晓求和亲的是何许人,只说似乎是个世子。

她心中砰砰的跳,是不是察罕来了?

与上回北燕使团阵仗相比,此次一行人前来,简单了许多,只近百人,用度规制也不如皇子所使,显然不是为兰莫或其他皇子准备。

使团仍在馆驿中歇息,皇上也缓了一日再行朝见,以表等级礼仪不同。

阮小幺又换了男子衣装,躲在人群中,偷偷地瞧那使团中为首之人。那人高头大马,身形魁梧,面色微黑,然而转过头来,看清面貌时,却是个黑脸的貌丑男子,除了衣裳华贵些,几乎看不出哪里有“世子”的仪表。

她瞠目结舌,连着旁边数人纷纷议论,评头论足。

“这世子果真如个黑面神一般,皇上忍心嫁了公主过去?”

“听说宫中待嫁的公主本就不多,个个都似宝贝一般,谁去嫁他?若是上回那面貌威严的皇子,还有人嫁去,这回……”

“你懂什么?和亲看的不是相貌!这人只是个世子,一不是皇帝、二不是皇子,肯定是娶不到公主的!”

“就是寻常皇亲国戚家的小姐,恐怕也没几个想嫁的吧!”

阮小幺又在人群中张望了半天,最后心一凉,闷闷不乐回去了。

本以为是察罕,结果……

结果,两日后皇上又把她叫了过去。

阮小幺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思进了宫,在一处有亭台楼台的御花园谒见了皇帝。

他正一身浅色龙袍,身姿威严,负手走在河池中的小径之上,远远看去,身形半在荷叶莲花之中,犹如云端天神一般。

身后有嫔妃跟着,并不是程珺,见她来了,便要起身回避,又被皇上拉住,只道:“都是女子,无需避嫌。两位爱妃都听一听便是了。”

两人诺诺应了。

阮小幺近了前,一看这二位后妃,神仙样人儿,一个是丽妃、另一个并不认得,年纪不大,想是新得恩宠的。

程珺有孕时,这丽妃是最爱往她那处送“保胎药”的,后因此还受了太后呵责,自此记恨于阮小幺,如今冤家路窄,乍一见面,看着她的眼神一如以往,不怎么善意。

皇上傲然而立,一边欣赏这曲院荷风,一边笑道:“前些时日,你义父上书,为你请封。你知朕为何不允?”

“民女不知。”她恭敬道。

ps:

二更

三更晚点……晚一点,晚一天。

可能会晚一天,我也不晓得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朕是怕你若得了郡主之称,便有世家公子来求亲,到时,你若乱花迷眼,倒是朕成了棒打鸳鸯之人。”他道:“本想着再过几年,你若能守着这贞,到时朕不妨提一提和亲之事。却没想到,那扈尔扈世子殿下竟如此心急,这么快就来求亲了!”

阮小幺一呆,什么扈尔扈世子?

扈尔扈世子是有好几个,只是如今都已成亲了,未娶妻的只有察罕一个,那黑面汉又是从哪来的?

皇上看着她,“李朝珠?”

“民女……在!”她慌忙回神。

丽妃轻轻捂着嘴笑道:“方才皇上已然将姑娘一段婉转曲折往事于臣妾说了,果然是一段好缘分,听说那世子殿下在南越好一番作为,也是个少年有为的,定然配得上我大宣的女儿。”

阮小幺迟疑道:“扈尔扈有好几位世子,不知那位是……”

“可不就是你说的那人?”皇上笑道:“这倒巧了,正这几日宗室的女儿家定亲的定亲、成婚的成婚,约是这年月大吉,都嫁出去了,我这处也没有适龄的公主可嫁人了。”

阮小幺眼撇了撇丽妃。

这女人不正有一个年方二七的公主么?怎的不拿出手?

说归说,她始终有些犹疑,白日里见的那“世子”分明不是察罕,莫不是有人冒名顶替?

想到此,阮小幺还是觉得再去看一眼稳当点,便请道:“民女想再去瞧一眼那世子,也好凿证一番。”

皇上有些不耐烦,挥手道:“这有何可凿证?你连他的名姓都不记得了么?你若愿嫁他,朕当下便封了你这和安郡主,若是你还推三阻四,莫怪朕不给你这大好机会!”

丽妃也道:“姑娘已然说了当中内情,若是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大宣与番邦结好。一来昭显了我大国气度,二来也成就一段佳话,一举两得之事,又何乐而不为?”

皇上也看着她。见她半晌犹豫,忽道:“对了,有一物事,却不知是个什么来由。”

他命人呈上来一物,交在阮小幺眼前。

“这是那世子上朝来时,将此物呈了上来,道若有公主愿嫁他,他愿赠上此物。”皇上道。

阮小幺一见之下,便如大石落地,终于缓出了一口气。不禁笑了起来。

正是一根银簪,细牛角形,样式古朴,上有雪莲纹样,瞧着并不像年轻女子用戴。正与曾经察罕送的那根一模一样。

在几人好奇的目光下。她眼中淡淡笑意,“我嫁。”

“好!”皇帝抚掌大笑,“果真一段传奇姻缘!”

身边丽妃与其余几人也笑,有的心想,这泼皮终于不会进宫为妃了;有的心想,这傻x竟然主动嫁到偏北苦寒之地,当真是要学王昭君守一辈子匈奴了。

需要的时候。皇帝的效率十分之高。次日,便有一道封旨下了来,准封阮小幺为和安郡主。

圣旨下后,并用度、仆从、封地之类也下了来,月娘望着宫婢捧来的郡主朝服,接也不是、拒也不是。急得转头回了屋中,暗自垂泪。

宣督师急急匆匆赶了回来,便得了月娘一通埋怨,“你这粗汉子!早不请封晚不请封,这会子来上什么奏疏!这倒好了。顺理成章封了个郡主,眼见着皇上还想嫁了她去北燕!你这、这让……”

他面色阴沉,扶着月娘,长叹了一声,“这都是天意……你莫急,我现下便给玲珑挑个合适的夫婿,定了下来,不就是了?”

“也罢!”月娘擦了擦泪痕,点点头。

阮小幺正从李家出来,由下人匆匆领着去了督师府,当眼便瞧见了宫婢太监如云,手捧圣旨朝服的阵仗,下了轿,远远迎了过去,满心欢喜接了旨。

宣督师夫妇不得不出来看着,瞧她那副得了头彩的欣喜模样,都相互对望了一眼,这丫头莫不是突然傻了?

宣旨的太监一回,月娘便将她招到了后院中,并宣督师一道,使下人都退了,责道:“封了郡主自然值得欣喜,但如今哪是好时机?你不见眼下一帮子皇亲国戚都急匆匆把女儿订了亲么?你平日出入家门,想必也是见过那扈尔扈世子的模样,听说貌如夜叉,可止小儿啼哭,你……你长点心吧!”

“玲珑见过那世子,虽他黑些,倒也还好,都说貌丑之人心善,若皇上真把我嫁过去,想必也是不差的。”阮小幺笑道:“狂我如今声明不好,京中谁家子弟愿娶我这样的呢?”

“你莫要说丧气话!”宣督师阻拦道:“如今你已是郡主,风光不类往日,我即刻便为你择一良婿,先纳了吉,定下来就好办了!……来人!”

他当下边往外走边唤下人伺候出门。

阮小幺慌不迭拦住他,“义父不可!皇上如今封我为郡主,已然是有和亲之意了,若义父此刻为女儿挑选夫婿,在皇上看来,可不就是抗旨不尊!?”

“我管他什么抗旨不尊!这是老子的家务事!这么多年我伯……我就得了这一个义女,难不成还一辈子都见不到一面!?”宣督师粗声吼了一声。

阮小幺苦着脸,拦也拦不住,更有个月娘在后头边拉边劝,眼睁睁瞧他往外走了。

“义父这是……找女婿呢还是上街买白菜!?”这总不能出门溜一圈就弄回来个夫婿吧!

月娘道:“莫要担心,想与我定国公府结亲的人家数不胜数,你义父又是督师,往常只没个女儿,如今有了,夫婿是好找得很!”

她正待要与阮小幺再说几句体己话,便见她呆滞了一瞬,猛然道:“母亲,我突然想起来,太医院还有课事,这便告辞了!晚间再回来!”

说罢,也风风火火往外窜出去了。

月娘在后头喊不出,无奈摇了摇头,只好又吩咐仆婢往里屋去了。

阮小幺出了门,便让轿夫急急往驿馆处赶,一路上前去看热闹的贵家子弟也多得很,各都骑马乘车从馆驿前遛过,想一顾那黑面夜叉的模样。只是馆驿门口紧闭,外头有重重卫兵把手,近前不得。

阮小幺在离馆驿外一丈之地便被拦了下来。外头兵士喝道:“此路已封!没瞧见前头朱杈子么?请绕道而行!”

她掀帘道:“请报知世子大人,小女子姓阮,想求见大人!”

“什么姓软姓硬,此处已戒严把守!非有皇上圣旨,任何人一概不见!”兵士不耐烦挥手。

阮小幺被不分青红皂白哄了回去,望着那深深庭院的青灰色高墙,头疼不已。

没法子,只得还又到城外打铁铺上买了个钩锁,套了绳子,又备了一套男子常服,待到晚间黑蒙蒙时,偷摸着到了馆驿外。

馆驿的外墙少说也有一丈高,两个阮小幺叠起来恐怕都翻不过去。

她使劲把钩锁扔到另一头,半晌才拉得平稳了,吞了吞口水,又有些惧高,不敢上去。

鼓足了勇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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