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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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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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眼明白过来,“外头打仗……应该不会祸及此处呀!”

“谁晓得。”他一边配着一包包的伤药,一边道:“今日会有许多伤员被送过来,你把伤重的安顿在西南边那几个帐中,三七必定不够用,赶紧再磨一些!”

“也不知道要打多久……”她自言自语。

不过这三七,长得还真像生姜啊……

又过了一日。

阮小幺盯着那垒成一包包的三七粉,问道:“你不是说三七会不够用么?到现在一个伤员也没送进来啊!”

十一不知在忙活些什么,抽了空回过头来,阴沉沉盯了他半晌,又塞过来一个捣臼,搬了一筐连及草来,“这一筐磨成粉,外头那筐切片,晌午前给我。”

她拿起一个来看,今日这药长得像基因突变的芋头。

“不用这么着急吧!今天说不定也不会送来什么人的。”阮小幺苦着脸道。

一语成谶,果真今日又是平平稳稳,大军出动,又原样折返,她乐得清闲,然而十一却一脸阴沉。

因暂无甚事,回去便早了些,向看守的侍卫递了牌子,阮小幺便回了郡主那处。一进去,便见郡主正换了一件流彩碧霞绉纱袍,耳上缀着两颗镂金白玉珠子,也不着皮靴了,交上蹬着双双鹤攒珠红顶绣鞋,瞧着真真一副娴淑温良的佳人,一边那梨木半桌上正搁着一盘不知什么东西。

她上前行了个北燕礼,不甚规范,郡主也浑然不在意,端起那小巧的食盘,带上嬷嬷便要出去。慧持与慧书垂手立在后头,并不跟随。

临走之际,那嬷嬷还回头向三人道:“好好回想我教你们的北燕语,待会回来若答不上,便去外头跪着想!”

几人皆是垂头丧气,应了下。

慧书小声地抱怨:“我们又不是北燕人,怎的要学什么北燕语嘛……”

阮小幺伸了个懒腰,身上尽是在医药营中染上的淡淡的药草味,闻着倒觉有些清香。她问道:“郡主这是找将军去了?”

“还能去找谁?”慧持无奈道:“这两日成日里去找将军,送些点心什么的。北燕女子可真是……不拘小节。”

“也许只是郡主比较不拘小节。”阮小幺直笑,也不知这种贴心攻势有没有用。

很快便揭晓了答案。郡主回来时那面色说不上差,却也没好到哪里。那嬷嬷跟在后头不停劝解,她显然也没听进去,只进了帐便先拆了那对耳珠,坐在妆镜前,微微发呆,猛然间瞧见阮小幺在隔间的身影,扬声叫她过来。

“郡主问你,为何将军……还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嬷嬷道。显然,那张微皱的脸上神情并不太好,也不知是因为郡主总让她传这种听着发臊的言语,还是感觉自己的地位又一次被阮小幺威胁了。

阮小幺心内发笑,面上却一派深沉,细细问了将军的情况,道:“我想,可能是战事遇到了一些问题?将军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并非针对郡主。”

这么一说,郡主倒真认真想了起来。

自从那个知州周扒皮被抓,城中军心涣散,幸是有州同知联军抗敌,守门不出,沧州城才得以保全了这几日。那州同知比知州低一品,却也算是沧州城的二把手,与那周扒皮不同,相对而言也更得百姓一些欢心,前几日上书朝廷请求支援,今日便有一队人马,两万之众,朝沧州赶来。

援军主帅是镇守青州的一员老将,名公孙望,封宁远将军,因青州布防森严,也只挤出了两万军士,披星戴月,两日里到了沧州城,与州同知一起,严守城门。北燕军日日叫阵,主将也只紧闭城门,不欲出城迎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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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连环离间计

然而北燕深入中原,粮草即将告罄,却拖不得这许多时日。

“只恨我女儿身无法上战场,否则,定要杀得那沧州军片甲

不留!”郡主一掌拍在桌上,将几人都吓了一跳。

如此情状,若真让北燕军队进了城,难保不会滥杀百姓泄愤



不过,那主将姓公孙,倒是让她想起了一个典故。

一整日,她在医药营都有些心不在焉,捣药时差点将指甲捣

了去,痛得龇牙咧嘴。十一在一边熬药,只看过来一眼,又专

心去做自己的事了。

这人的脾气不算好,但面上虽凶,心地却是不错,做事也细

致,倒不像北燕兵士那般粗鲁斗狠,看久了,竟觉得他有一股

中原人的书生之气。

“将这筐白茅根……”

“研磨成粉,是吧?”阮小幺面无表情。

“书生之气”的十一点点头。

她两指夹起筐中一根——这玩意儿长得像小时候玩过就扔的

枯草。

自几日前来了这医药营,第一日帮众兵士清理了一天伤口,

往后几日几乎都是整天整天的捣药,捣成粉、切成片贮在一边

,也不晓得十一哪来的这一筐筐半成品,每天捣药都要捣得半

死。

她一边捣药,一边好奇问道:“你的中原话怎么说的这么好

?一点口音都没有哎!”

十一却瞪了她一眼,继续熬药。

阮小幺一脸莫名之色,过了不久,又问道:“北燕军进了城

,会……苛待百姓么?”

他淡淡道:“军士众多,这是难免的事。”

“任何一个纪律严明的军队,是不应该允许这种事发生的。

”她低头捣药,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道。

她特意早早的回了去,灯火初上,已见帐篷内的郡主换了便

袍,正要歇息。

“我愿为郡主献一计,请通报。”阮小幺对那嬷嬷道。

那嬷嬷一双眼又高高吊了起来,“郡主歇息了,有事的话明

日再说。”

“是关于将军的。”

嬷嬷诧异了一晌,不情不愿去通报了。片刻后,出来招她进

了大帐。

郡主已然坐起身,批了件牙白色纻丝小袄,瞧着倒比白日里

素净了许多,眉眼有些倦意。阮小幺问道:“将军是否还如前

几日一般,对郡主不冷不热?”

郡主姣丽的面容上闪过了一丝黯然,很快又平复下来。一旁

的嬷嬷道:“你有何良方,赶紧说来。”

一夕灯火澄明,几人在帐内往往复复说着。隔间里,慧持与

慧书候在一处,只听里间隐隐约约传来阮小幺的声音。

“书信……再次派人送去……将军必会心悦郡主……”

那头压低了声音,模模糊糊,只听得分毫。两人也不敢吱声

,只在幽暗处候着,不一刻,却听到她字字句句分明的声音—



“若事成,北燕进城之日,请郡主放我姐妹三人离开。阮小

幺已是不忠不义,但仍心恋中原,请郡主成全!”

良久,了无声息。

阮小幺又过了片刻,才回到隔间,一进来,便见慧书拉住了

她,小声问道:“慧圆,你与郡主说的什么呢?”

“无事。”她摇了摇头。

慧持道:“看你这两日回来,都魂不守舍的,若有什么事,

别自己闷在心里,说出来咱们一起想想法子嘛!”

她圆圆的眼清澈分明,迎着一线光亮,双瞳也似乎亮了起来

。阮小幺咧了咧嘴,道:“好慧持,你最贴心了!”

三人也都乐了起来,直到那嬷嬷退回隔间,叱道:“都上榻

挺着去!别嘀嘀咕咕的!”

几人仍是偷着乐着,蒙了被子,半晌才昏昏睡了去。

第二日,沧州城守军在西南角一处墙根下隐蔽处发现一个北

燕奴子,鬼鬼祟祟,不类兵士,搜身截获了一封书信,印着北

燕帅印,却是给那新来的宁远将军——公孙望的一封密信,上

书:“闻将军新迁沧州,不胜可喜,辎重已近河西东路,不日

便可补足我北燕三万军士,望将军守当日之诺,事成之日,赏

赐必不在话下,谨念。”

兵士们将书信呈于州同知程公文喜,程公勃然大怒,不疑有

他,就着书信去找公孙望对质。公孙望看完,却哈哈大笑,“

此等小儿把戏,对阵之时常有,北燕军此时却用来丢人现眼!



程公道:“虽如此,但将军来这几日,日日坚守城门,叫阵

不出,兵士气焰渐衰,将军要待到何时才出战?”

“沧州城地势最高,外有护城河包绕,易守难攻。北燕尽是

精兵良将,若我军贸然出战,必占不了上风。只要我们守城不

出,他再攻城也是徒然,待到彼方粮草俱尽,自然撤兵,沧州

之围也可迎刃而解!”公孙望胸有成竹。

狐疑的种子已拨下,公孙望为人刚直孤傲,并不屑于解释过

多;程公心有疑虑,本就意见不同,如今更是日日催促他出城

迎战,势态愈演愈烈,两人为此一度失和,最后,公孙望被他

催缠不过,眼见城中守军又的确士气低靡,终于答应一日出战



沧州护城河厚重的吊桥终是被放下,两军阵列浩荡,却只各

出了一万左右的人次,饶是如此,黄沙蔽日,恶焰遮天,双方

也一直从早厮杀到了晚。

公孙望沙场老将,所带军士又是常年心腹,指挥布防自是配

合娴熟,北燕军兵马悍勇,士气高涨,两方交战,堪堪打了个

平手,谁也没占到便宜。

公孙望率军回城,清点折损人数不提,程公又前来商议,场

面话说过之后,还是主张明日再战。

公孙望面色一沉,将一旁包扎的大夫挥了开,道:“我早与

你说过,敌我双方实力相等,此战敌我双方折损差不多兵士,

明日再战,必定也是如此,只要我们坚守城内,他北燕军就算

攻城,也是平白吃个败仗,为何同知一定要出城迎战!?”

程公冷哼一声,回道:“将军说的痛快,沧州储粮有限,将

军几万兵马日日于城内枯坐,再守上几日,怕是水食都不够供

养!届时将军自可一走了之,留我一城百姓,喝西北风去?”

“同知慎重!”公孙望猛地一拍桌案,怒道:“程公,你不

说我也晓得,你心里还是疑我!我公孙望在此当天发誓,若有

半点与北燕贼子私通之时,苍天在上,让我万箭剜心、不得好

死!”

他话一出口,程公倒还真消停了下来,的的确确,他一直也

放心不下,但看这老将额上青筋毕现、眼中似喷火一般,实不

像作假。况且,听闻公孙望为人刚正,镇守各方大半世,仔细

想想,何必与北燕勾结?

程公重重叹了口气,拱手一礼,权且赔了个罪,“下官惭愧

。”

两人暂且放下此事,以礼相待,又消停了下来。

当日,北燕军中。

主帅莫勒特图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将墨吹干,正落印之时

,外头军士来报,“医药营阮小幺在帐外求见!”

他问道:“几时了?”

“酉时二刻。”

“倒挺守时,”将军勾起一丝笑,“叫进来。”

阮小幺进了帐,便正见将军端端稳稳在那信尾处盖上帅印,

忙低了眼,道:“将军,民女前来检查伤口。”

他却不若往日坐回榻上,倒是将那密信递了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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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主帅最难搞

她微惊,见那只手指节修长,清隽遒劲,轻捻在其间的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

“将军安启。约成守内不出,缘何有违?你我互有折损,将军岂欲背约?望尔莫如此日,长生阁之内,定有将军一座!”

长生阁,就如唐之凌烟阁一般,乃是北燕功勋统将安放金像之所,荣耀光华,自不可言语。

“将军,民女不懂。”阮小幺头又低了一些,惶然道。

那人却神色无情,一指挑起了她的下巴,迫她与自己对视,道:“李朝珠。”

阮小幺心内咯噔一跳,不敢别了头过去,一时间僵在了那处,盯着将军的眉眼,那双眸子中暗沉幽黑,仿佛生来便如冰寒深潭一般,平静中暗含着冷意——与不可瞧的杀意。

他清冽低沉的声音在帐中响起,“户部尚书李季之女,因母违逆,被逐出衮州李氏,母缢死,居沧州城外慈航寺三年。”

简简单单一句话,将她此生的身世一字不漏道了出,末了,又加了句,“中原大家之女,果真足智多谋。”

听他那样缓缓道来,竟让人有一种背脊发麻之感,眼前这个人,不知何时将她这几年都查了个透,她那小小的把戏在他眼前就如这张薄纸一般,一捅就破。

不过,果真如此么?

阮小幺噗通一声跪下来,求道:“民女不是有意要瞒将军,只是民女人微言轻,一来无法开口;二来民女身为沧州人,却置沧州百姓于水火,不忠不义,怕更为人所瞧不起,故只能托郡主之口,与将军说了这一道雕虫小技!三来……也是为了向郡主求情,求这几日过后,好离了军中……”

“你倒是讨巧。”将军忽的笑了笑,转身坐回了榻,“就这么不愿意留在这处?”

阮小幺刚刚松下的一颗心又猛地吊了起来,迎着他的目光,愈发不知该如何应对,“我……”

咬了咬牙,她干脆又伏下了身,“求将军不要怪罪郡主!”

他眉梢微挑,“献的好计,我为何又要怪罪她?”

她稍动了动身,背后竟已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暗自缓了口气,这将军看起来喜怒难测,也不知郡主怎会喜欢这样的人。

“来帮我换药。”他道。

她依言向前,将备好的伤药与干净的裹布拿过来,却见他依旧好整以暇靠坐在一头,丝毫没有动手解衣之意。

战事早过,盔甲也早已脱下,他只着了一件玄色暗纹圆领袍,并无过多衣饰,那袍领的衣扣一直延伸到腋下一边,束得规整严密,而将军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她动手。

阮小幺:“……”

前两日规规矩矩,如今又摆起主子的谱儿来了!

她与他大眼瞪小眼,干立了片刻,没办法,认命弯下腰,去替他解那衣袍。

“胳膊抬高一点儿。”她垂着头,解了一半道。

那微微垂下的几绺乌黑发丝下,一段白嫩莹润的脖颈欲露不露,也不知郡主跟前儿伺候的人从哪里弄来了这套靛青绣花棉衫,虽瞧着粗陋,穿在这丫头身上,倒显得更有一种琢玉一般的质朴,天真而未解人事。衫子领襟处因她的动作微微送了开,从这角度,一眼便可望见内里月白色的小衣,可想见若解了那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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