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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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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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各样礼学得极细心,纵取来了那戒尺,也是搁在桌上一整日没动弹过。

日晡时分,天色尚早,嬷嬷因身子不爽利,便让她回了,不再继续教礼。阮小幺出了那院儿,缓缓原路回走。冬日虽晴,却更凛寒了几分,盛乐比之沧州,自然算得上是“苦寒之地”。

稀薄的阳光洒在身上,照久了,也觉出了一丝暖意,她忽生出一些恍惚,指尖不禁触上了后颈,那处印子早已不疼,只是摸上去凹凸一片,不甚平整。

昨夜回得有些晚,与值夜的守卫与丫鬟好说歹说,才被放回进屋。彼时小曲儿已然入睡,又被她哐铛哐铛的声音吵了醒。

热水不多,阮小幺就着巾子布擦了擦,索性将一头长发盘在脑后,如此,一段温玉一般的脖颈便露在了灯火亮出。正擦拭时,忽听得身后一声倒抽冷气。

她回头,正对上小曲儿匆匆躲过的目光,不明所以,“怎么了?”

小曲儿不去瞧她,尴尬沉默了片刻,摇头道:“无甚。”

阮小幺刚待说上一两句,却瞧她又躺了下去,翻身向墙一侧,又去睡了。

初时不以为意,她也拖拉着困顿的身子灭了烛火,沉沉睡去。

然而今日一早,小曲儿并未像往常一样叫她起身,而是自个儿独自穿戴准备齐整了,便要出屋。阮小幺被外头叮叮当当的动作声惊了醒,瞬间一个激灵,瞌睡虫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瞧着外头天色大亮,可别睡迟了,可要挨嬷嬷的骂。

她一边火速穿戴,一边问小曲儿,“几时了?”

小曲儿却似未听到一般,只顿了顿,也没去瞧她,便出了去。

阮小幺迟钝不知,还当她听漏了,又踩着双翘头尖角小鞋到门边,叫了一声,“小曲儿!”

这回那头有了反应。众目睽睽之下,那细瘦的身躯回过头来,却只瞧了自己一眼,又匆匆转身离去了。那目光中带了些不屑与冷漠。

她愣了愣,那神情有如一根刺,扎在了自己心中。

可笑阮小幺当时依然不知为何,只走到教礼房时,才蓦然间想到了脖子上那个“奴”字。

奴籍之人,就如此招人厌恶?

她正晃神间,忽的听到后头传来了一些响动,惊回神,瞧了过去,见两个女子穿着相同的靛青袄子,有说有笑朝自己这处走来。

不是锦绣香玉还能有谁?

阮小幺头痛万分,也不管方向正确与否了,加快脚步便往旁边角门里走。

然而还未动弹时,又被那两人瞧了个正着,那两张面上原本挂着的盈盈笑意刹那间便淡了下去,不一时,更大了一些的谈话声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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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么晚,公司又断网了,以上不是原版,原版落在公司了……

回来重新写T-T

第一百零九章 奴不奴籍有这么重要么

“姐姐,难为咱俩吃了这许多苦头,却只为了一个新进府的奴籍!”

“可不是!抄经抄得手上都起茧子了!”

“我就想不明白了,咱俩一心为了府上着想,免得堂堂皇子府混进了什么不清不白的人,却要被发落到如此地步!当真冤枉死了!”

“莫张扬!你就是心直口快,哪知那些个不三不四的贱蹄子使的好手段!这迷魂药一灌下去,可不就被贵人看上了!”

两人一唱一和,只用眼角瞥着阮小幺,说话间,已到了她身边。

锦绣这才像方见着她,款款露了个笑意,“哟,阮妹妹在这儿呢!”

阮小幺不欲废话,“告辞。”

“哎——”香玉拉住她,叫道:“别呀!阮妹妹就如此不待见咱姐妹俩?”

“也是……妹妹还惦记着前日里那一巴掌呢!即便你与我二人只是为了府中着想,想必阮妹妹也是要记恨的!”锦绣叹了口气。

香玉接道:“姐姐我脾性躁了些,那日对妹妹的无礼之处,无时无刻不懊悔着呢!妹妹若还记挂在心上,不妨也回我这么一下吧!”

她伸过脸,当真巴不得阮小幺在她脸上掴上一下。

阮小幺凉凉道:“姐姐莫不是忘了,前日里姐姐已自个儿扇了巴掌来赔罪了,妹妹心中一点也不怨。”

但见香玉脸孔绿了一晌,不提还好,一提便心内窜出了一股子无名火。

向来都是她自个儿伶俐娇俏,在主子跟前也讨巧,连锦绣都隐隐要被自己比了下去,蓦地晴天霹雳,因着这该死的贱丫头,倒被降成了二等,在一院子的丫鬟当中都有些抬不起头来,让她怎么不恨?

锦绣笑了一声,轻勾起了唇边,“不怨便好,待明日过后,咱可就是在一个院儿里伺候主子的人了,倒时可要相互多关照关照才好。”

阮小幺皮笑肉不笑,“请二位姐姐多多关照。”

三人相视而笑,那眼中互都现出了不一样的心思。

阮小幺走后,锦绣与香玉二人瞧着那纤纤的背影,一个不屑、一个冷笑。

锦绣道:“不是我背地里嚼舌根,就这种下贱的奴籍居然能在府中如此猖狂,殿下居然还让她伺候侧妃!”

“你别不平了,这样岂不更好?”香玉拂了拂鬓边发丝,柔声细语,“在你眼皮子底下,她能翻出个什么浪来?只会被吃得死死的,到时候,任你搓扁捏圆!”

她人长得比锦绣秀丽,也惯会使小意儿,在侧妃跟前向来比锦绣更能说得上话,如今外敌在前,也就不与她多耍些什么小心思了。

锦绣琢磨出了一点意味,皱了皱眉,“说得好似你没那个心思一般,如今咱俩可是一道儿的,你作壁上观,我可不依。”

香玉笑道:“我的好妹妹,我虽偶尔与你使些小性儿,又何曾在外人面前掉过你的脸?可别忘了咱们同一时进府、同一处起居的姐妹情分!”

姐妹情分……锦绣淡淡的想,恐怕除了与殿下的“主仆情分”,你可是什么也不要。

“哎呀!好了好了,还是快些回去吧!赶着传侧妃的奶肚酪子糕呢!”锦绣催她。

两人又笑闹了一阵,前前后后走了。

阮小幺回了自己屋,好歹松了口气,弯弯绕绕也摸清楚了这附近的院落小道儿,便再不若前两日夜里那般狼狈。大字躺在榻上,又想起了小皇孙那双清澈圆溜的眼。那眼儿抽长了一些,更深邃一些,便又闪出了皇子殿下那冷冽而寂静的神情,忽然想象不到这人是怎样与他的娘子相处的。

她总觉得,那侧妃似乎不太受宠。

也是,兰莫那样的人,瞧着便是个冷心冷情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懂什么闺房之乐、与自家娘子恩恩爱爱的人。又可怜了那小皇孙,就自己前夜里见过的那场景,想来兰莫对小皇孙的教育也是铁血政策,什么父慈如山的,恐怕不沾边。

如此说来,这皇子殿下既不是个好丈夫,也不是个好父亲,更不是个……好主子。

她躺在榻上胡思乱想,便想起了察罕,还是察罕对她最好,这个英挺如剑的少年,怎么想来都带着一丝憨憨的意味,可爱的紧。

她翻身取出自己那箱奁中的一个小布包,那里藏着察罕送她的那根钗子,平日里布包国的紧紧的,并不拿到人前,就算是个私房物品。

然而在将布包取出来时,那四角紧栓的模样却不似以往,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阮小幺从来都是按上下左右四道顺序依次系上布面,每个角都有一个整整齐齐的单边蝴蝶结,而现在这布包明显系得与往常不同。她心下一惊,忙各处拆开,发现里头零散物件一个不落,那根细楔形雕花银钗好整以暇躺在当中。

她松了口气,心神定了下来。

估摸是哪个丫鬟没事翻她箱奁,解开看了?

这也无妨,布包里原本也没什么值得注意或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爽,这是自己的隐私,怎能随意给别人翻看!?

每间屋子俱有锁,钥匙归屋中人所有,阮小幺不知道守卫或者纳仁这样的大丫鬟有没有同样配上一把,只是觉得,最有可能翻看的人,便是小曲儿。

她来的第一日,小曲儿便拿了她收好的脏衣裳去洗了,丝毫不当自己是外人,也丝毫没有尊重她隐私的习惯。

阮小幺有些恼火,然而对着这满目凌乱的小物件,却不知要怎样与小曲儿开口。

晚间去厨房用饭时,正碰见小曲儿,她也来盛饭,一边与同来的丫鬟说说笑笑。

厨房分几处:最好的一处自然是未主子们准备的,专称“膳房”,用的厨子有七八个,各专一类菜,还有做小食的、切面儿的、烩炒的、连着灶上烧火的下人,约莫二十来人,据说这还算是节俭的;第二处是丫鬟婆子们吃的厨房,菜色算不上从简,自然比主子用的是一落千丈;第三处是为外院男子们而设,盛饭的木桶都是内院厨房的两倍大小。

自己来的这处,便是内院厨房,到了晚膳时分,成群的丫鬟婆子便朝着出过来了,当中总会碰到些熟人,也算是个热闹是非之地。

阮小幺上前打招呼,“嘿!”

小曲儿一回头,便见着她明媚的笑脸,不由僵了僵,垂了头不再开口,取过饭菜便躲去了一边。

她身边那小丫鬟瞧了阮小幺一眼,又见小曲儿已走去一边,这才开口:“这位妹妹是新来的?”

阮小幺同时也在打量她,身段有些粗,肤色也微黑,但正值二八年华,自有一种少女的娇艳,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眼中现着热络的笑意。

“是,前两日初进府。”她点点头。

“怪不得往常未见过,”丫鬟取了饭菜,笑道:“妹妹倒是好模样,瞧着不大像北燕人?”

阮小幺“嗯”了一声,笑了笑,没说话。

那丫鬟也不在意,与她寒暄,“我叫呼冬,妹妹怎样称呼?”

“阮小幺。”她道。

“啊!”呼冬了然,点点头,“小曲儿与我提过你,你现与她同屋对吧?”

“嗯。”

呼冬纳罕道:“奇了,小曲儿向来最是和善,怎的如今倒躲到一边去了?我去叫她!”

“哎——”阮小幺想制止,却没赶上呼冬轻快的步子,见她三两步跳到那桌,正向小曲儿说话。

罢了,希望别出什么岔子才好。

第一百一十章 上班第一天就出差

好半晌,她才尴尬着向众人赔笑,“无事,无事……”

小曲儿草草吃了几口,垂着头匆匆出了厨房。呼冬又回了阮小幺身旁,小声问她,“你到底哪里得罪人家了?”

阮小幺摇头苦笑,她该感谢小曲儿没将这种事告诉外人么?

可是锦绣与香玉也都见着了,这几日……似乎也没有大肆宣扬出去。

她对北燕的风俗不甚了解,还只当是没有那么严重。

晚间,小曲儿回来时也不与她说话,只自顾自的歇了一会,洗好了去榻上躺着,屋中气氛无比尴尬沉默。阮小幺心叹了一会,也去躺下了。

虽说小曲儿似乎挺喜欢翻人东西,但与人还和善,就这样不理不睬了,还挺可惜的。

一夜无话。

隔日,教礼房的事项亦已完结,便到了去侧妃那处之时。阮小幺对着铜黄的镜面穿戴了半天,也没个人能相看,只得打扮地更齐整了些,就要出屋。

此时也才天蒙蒙亮,阴阴沉沉的,看似又要下雪,忽有人来叫她,“阮小幺!”

“嗯?”

原来是往常内院中巡守的婆子,急匆匆的过来,走了一路,脑门上都沁了一两滴汗珠。

“妈妈,何事如此着急?”她顿住脚步。

那婆子道:“阮小幺,外头有人找!”

阮小幺问道:“是谁?”

“是个跑腿的,说是叶大夫叫来的,我已经通禀上头了,你自去便可!”她道。

原来是叶晴湖。她看看天色,这么一早来叫人,他也这能做得出来。

“那我去告诉纳仁姐姐一声儿!”阮小幺正要去纳仁那屋,又被她拉住。

婆子殷勤道:“纳仁姑娘昨个儿守在主子院儿里头的,我方才还见着了,她已是知晓了的,叫你别耽搁了。”

阮小幺点点头,正要离去,又冷不防被那婆子拉住了。她一回头,见婆子有些赧然,知她有话要说。果然,那婆子开口道:“那跑腿儿的说的叶大夫……是否就是那位神医?”

“嗯。”

婆子眼中迸发出一道欣喜的光芒,小声在她耳边道:“姑娘慈善,我那小孙女儿,她娘在怀她九个月时动了胎气,生下来就有些不足,平日里也总是心口疼,瞧着也有些病怏怏的,吃了多少副药也总不见好。若姑娘真能见着那神医,可否替婆子传一句,问个方子?婆子定感激不尽!”

她说时,眼里有些焦意,又将满心希望搁在这小小的丫头身上,不觉便带了些哀哀的恳求。

阮小幺想了想,问她:“你孙女儿多大了?”

“如姑娘这般,也有十岁。”婆子道。

阮小幺:……我过年就十三了,比你那先天不足的孙女儿长得还小么?

她又问道:“平日里会常走动跑跳之类的么?”

“孩儿么,都爱闹腾,也爱骑马,只是动静一大便说心口疼,因此也只敢着她娘牵着马走,再不敢跑了。”

阮小幺一一记下,最后问道:“她身上有何症状?比如嘴唇发紫、体虚多汗、时常会风寒之类的……”

“正是!”那婆子一拍手,叹道:“那小嘴儿瞧着总不似其他孩儿一般红,倒有些发乌,脸色也不好的,以往哭闹过后,更是如此。身子骨也虚,大夫只说是阴虚,开了些补阳的方子,也不见效。”

阮小幺心下暗叹,恐怕是先天的心脏问题,吃多少方子也吃不好的,听这婆子如此说,似乎并不太严重,细心调养,也可延年益寿。

总之,记下这些,问问那“叶神医”有何良策吧。

她向那婆子道:“妈妈放心,我已记下了,到时定会向他问一问的。”

那婆子一听,欣喜的竟不知如何是好,合手又谢天谢地,连连对阮小幺道:“姑娘肯帮婆子这个大忙,婆子定然感激不尽!往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儿,姑娘尽管提!婆子我定是万死不辞的!”

阮小幺笑着应下了,跟她出了内院,走过十来条园廊,这才到了府北边的一处小门,门外一马车上,那车夫见着她,便跳了下来。

“这便是阮姑娘?”他问道。

阮小幺点点头,“是我。”

车夫从马车取出一小凳儿,安放在地上,道:“姑娘请上车!”

她把腰牌递给守门的侍卫,上了车。临行前,那婆子在门前殷殷嘱托,“姑娘千万帮婆子问一问!回来时,到外院乙巳屋儿找我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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