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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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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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呵了一声,“挺会说话。”

“是殿下教导有方。”阮小幺回道。

兰莫见怪般盯了她片刻,这才挥手着她退下了。

那瘦小纤细的身影从院外转过去后,兰莫望着人走的方向,道:“她若一开始便如此滑溜。何至于三番五次被罚?”

纳仁海珠侍立一旁,轻笑了笑,“嘴上圆滑些,性子还是如往常一样直的!”

兰莫摇了摇头,嘴角微浮现了一丝兴味,回了静心斋。

阮小幺回了自己那偏院,一般时日宿在偏院,一半时间宿在原先那屋,没了处处瞅不顺眼的那两个女人。其他人说不上热络,也都面上过得去,日子过的悠闲,身上也长了几两

肉,不再如刚来时那样瘦瘦弱弱的身量,个头也往上蹿了些。

避开了那些个丫鬟婆子小厮们。成日里也不用处心积虑的过了,至于如今最看她不顺眼的侧妃——她在偏院当值,侧妃院子在东面。两样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那白毛女也都每日夜里准时在偏院出现,偶尔消失一两次,隔日定会被她瞧个正着。只有一次,她在丫鬟大院中宿了一夜,第二日去偏院时,却发现屋中的陈设物件似乎被人摆

弄过了一回。

她问轲延津:“你进屋干活了?”

轲延津摇了摇头。

阮小幺觉得身上毛发有点悚然。,平日里走之前,都会锁好门,料想不会有哪个丫鬟小厮什么的偷摸着过来,难不成是那个夜里出来的怪人?

仔细将屋中角角落落都翻看了一遍。发现枕边藏着的一包李子干不见了。

阮小幺:“……”

阴云翻滚,光线暗沉,隆冬天气正下着大雪。几乎要将整片世间都覆在茫茫的银色之下,如此时节,正是粮食最少的的时候,料想院子里那几块地底也被挖空了,找不到一两个

能吃的东西。

自此以后,她去厨房都会再顺手捎上一两个馒头,察罕使人送的一些果干点心之类的,她也会分点出来,埋在最显眼的一片地下,偶尔夜间醒来,会瞧见那人手捧着挖出来的吃

食,一动不动,便觉心满意足。

就这样,夜间一人,白日两人过的相安无事。府中知晓这院中秘事的下人们无不对此啧啧称奇,就连鲁哈儿也不情不愿地说了句,“果真是命硬,鬼见愁!”

日头如流水,恍然间便过了大半月。

察罕再来时,正值大年三十前夕,府中上下早已洗洗扫扫、装点一新,阮小幺那偏院也正东挂一灯笼、西贴一年画,正装点得热火朝天。

阮小幺从库房领了些彩绸红纸,正与轲延津一道,在廊下一根瘦长的柱子上裹上裹下,添点儿喜意,又见了一个高大挺硕的身影轻车熟路朝这头走来。轲延津早已摸着门路,离

阮小幺远了些,请了个礼。

“你来啦!”她远远朝他挥了挥手。

察罕过了来,先接过她手中麻制的红缎子,将她从高挑的椅子上扶了下来,皱眉道:“你怎的亲自爬高?那侍卫呢?”

“他粗手粗脚的,挂得不细致,帮我扶着椅子就好了。”阮小幺摆摆手。

离得远远的轲延津似乎觉得身上冷冷的,有点发凉。

察罕亲自将红缎子给她挂了上,当中打了个花结,道:“明后日便呆在府中?”

年三十与初一两日,下人们可告假回家过年,初二再回。察罕按例是要去上朝的,若礼部定下天子需祭天巡游,还需一路跟随,回宫天子赐宴,也是不可推却,因此这两日最是

忙碌,无法与阮小幺一同过的。

再说,即便能从宫中琐碎事务里逃出来,还得在家中与姐姐姐夫们一道过年,怎么也轮不到她。

ps:

第一章vip,加油~~~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久不见故人

想到此处,阮小幺便有些失望,平时只靠吉雅传信,好容易见着一次面,又是匆匆就要走。

她看着察罕整弄红缎的动作,道:“明日去叶大夫那处,他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正好凑个对过年。”

察罕动作顿了顿,眼中有些阴霾,“非要去他那里么?”

“不然也无处可去啊!”她叹了一声,斜眼瞅着他,“某人公务繁忙,又抽不开空……”

他笑了一声,道:“我给你想了个去处。”

“嗯?”

他将东西都挂好,只是笑,并不说话,刚毅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丝温柔,看得阮小幺心痒痒。

“明日我要上朝,腾不出空,因此现在带你去外头逛逛,我已替你向殿下告了假。”察罕带着她往外头走,边道:“今日必给你个惊喜。”

阮小幺笑眯眯听着他说话,望望天际,正是晴日已落西山,薄暮的天色,更衬得一双人影安闲静谧,时节甚好。

这不就叫做“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虽然没有月、没有柳,但是有身边这一人,就足够了。

两人只从东边正门外离开,察罕带了个侍卫来,瞧着眼熟,便是当日近卫八人当中的一个,名叫普兰,他牵着马不远不近跟在二人身后,权当侍从。

章华门以内的权贵世家已是家家门户大敞,各地拜会之人络绎不绝,门寰高整,张灯结彩,富贵公子小姐来去如云,车马如龙。阮小幺走在道儿上都能闻到寒朔冬风裹挟着若隐若无的香粉之气,时不时擦肩而过的云鬓高鬟的妇人小姐,面有喜意,后头跟着成群的仆婢,也不乘马车软轿,只言笑晏晏缓缓走过。

察罕身形高大,面容俊朗无比。不复初见时少年般的青涩莽撞,已是青年男子的模样,身穿流云团月纹暗蓝色交领长袍,足登玄色皮靴,腰间带刀,刀鞘微弯,雕工粗犷有序,可想见里头刀刃锋利无比,走在前边儿。为阮小幺挡住挡住前方人群,又时不时回望一眼,眸子里似有光彩流动,温柔无比。

他英俊挺拔的模样吸引了不少姑娘小姐们,这里不比大宣,大家闺秀需时刻矜持端庄。北燕的女子多飒爽开朗,行事更为大胆,而望向察罕的数双眼神更是火辣。察罕仿若一无所觉。而阮小幺却心生不爽,姑娘我还没这么看过察罕呢,你们靠边儿战去!

走过一个拐弯,后边儿追上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梳着双丫髻,蹬蹬蹬行至两人身前,向察罕见礼,将一支红梅递过去,道:“我家小姐乃宗政寺卿侄之女,敢问这位贵人。姓甚名谁?”

察罕只看了她一眼,并未受那支红梅,道:“多谢。在下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阮小幺朝那丫鬟看的方向望去,遥见半丈之地,一株红梅开得正盛,树旁立着一名鹅黄衣袍的女子,身形高挑,面容看不大清,却肤白似雪,也正朝此处遥望而来。她心中发闷,也不知那女子能否看清,只瞪了她一眼,便拉着察罕道:“我们走吧!”

他应了声,朝身边的丫鬟冷淡点了点头,便带着阮小幺错身而过,徒留人在后头气恼跺脚。

阮小幺暗爽,马路求婚都是没结果的,那位美女你死心吧!

她哼着小调走在他身旁,心情甚好。

出了章华门,人众陡然增多,一如那日冬至,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可怜的近卫普兰在后头牵着马,几乎被人群湮灭,察罕护着她挤过一道道密集的街市,每到一处摊儿,便买些零碎的吃食给她,笑意满眼。

阮小幺一手拿着一支画得精致的糖熙小人儿,一边磕磕绊绊跟在察罕后头,人来人往,吵吵闹闹,几乎听不见他说的话,只得大声叫道:“察罕!”

他回过头,见了阮小幺笑得正弯的双眼,眼中乌黑,仿佛洇染着一片湿漉漉的无辜,唇色嫣红,嘴角还带着蜜色的糖渍,像画中的小仙子一般,笑意盈盈盯着他。

察罕心中越来越热,仿佛被什么东西炙烤了一样,动了动嘴角,转过身慢慢走着。

阮小幺想,这人果然是个闷骚的性子,明明那样高兴了,还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

突然间便觉垂在身侧的手被一只温热而宽大的手掌包了住,紧紧地扣住了自己,掌心的温度几乎是火热的,像前方那人隔着胸膛的一颗心。

前头他的声音传来,带着些欲盖弥彰的紧张,“我……嗯,人太多,别走散了……”

阮小幺几乎连另一只手中糖熙都要掉落在地,好容易回过神,眼光不由自主地左瞟右瞟,总感觉四周的人都在往这处瞧,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跟在他旁边走,双手相握,心中只觉如灌了蜜糖一般,那糖熙的味道与之一比,都要淡成了白水。

此刻看什么都是兴高采烈的,周围带着笑走过的人群、四蹄纷乱践踏喷着鼻息的牛马、扬着手中纸画与风车的孩童、甚至连天空中偶尔飞过的鸟雀儿都在欢快的振翅滑翔。阮小幺的心简直都要飞起来了。

平日里都骑马乘车而过的街市,此时却被两个人四只脚一步一步丈量过,谁也没有开口要去骑马,一高一矮两人如初尝了蜜糖一般,嘴角挂着无比的喜悦,双手偷偷结在一处,缓缓而过。

阮小幺似梦游一般被察罕带过了几条石砖道儿,穿过了叫卖各色年货的东市,到了满是户户人家的街道时,这才发觉人群稍散了些,不如之前那样拥挤。她的手心已是一片火热,咳了两声,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察罕不答,指了指前方一条岔路,“拐过这条道儿就到了。”

“神神秘秘的……”她嘟哝了一句,跟着他往前走。

两人转过了一处拐角。进了一条巷道,察罕先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了下来,左右望了望,“是了,就是这里。”

他上前叩响门环。不多时,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出了来,见着二人。便要躬身行礼。察罕忙一把扶住他,笑道:“乌剌伽,免了这套,我带人来了!”

那老人转过眼,向阮小幺打量了两眼,直点头,道:“跟我来、跟我来!”

阮小幺有些莫名其妙,跟着二人进了小门。

里头是个清敞的院落,与叶晴湖那处有些相似。一眼望见前厅,隔着一条回廊,拐过尽头那道角门,再走两步才是主屋。老人家带着他们缓缓向前行,碰到迎面而来的一个青年人,挥挥手道:“去。告诉姑娘,阮姑娘来了!”

阮小幺心中一跳,隐隐便觉得有甚喜事要来。别过眼,见察罕依旧带着一副“不告诉你”的表情,撇撇嘴哼了一声,挤眉弄眼。

几人刚走过角门,忽的眼前恍然一花,迎面似飞过来了一个身影,小小的身量与阮小幺一般,直冲着几人飞扑了过来。

她听到有人在前头叫道:“慧圆——!”

阮小幺便呆住了。

她喉头有些发热,看着飞奔到眼前的小小的丫头,与自己一般高矮。圆圆的眼一如以往,神采飞扬,面上有些肉嘟嘟的婴儿肥。穿着簇新的淡青色碎花袄子,裹得像个粽子一般,见着自己时,那圆眼儿都快笑弯成了一道新月。她叫了一声,第二声时便有了些哽咽,眼中一片湿润。

阮小幺吸了吸鼻子,张开小小的怀抱,尖叫了一声,“慧持——”

两个丫头便在角门外几棵枯树下报成了一团。慧持乐得大叫,又哇哇地哭了起来,抽抽搭搭的紧攥着阮小幺的衣袖,含糊不清道:“我听说你被他们害得好苦……”

两人在沧州一别,经此已有三月,从秋到冬,其间种种,却似过了三年的时间,一想起来,便觉长得不可思议。

阮小幺捧着她的脑袋看了半天,后又用手在两人头顶比划了划,道:“你长胖了一些,还是没我高!”

“呸!”慧持不笑了,小嘴撅得老高,“我向来如此,你才胖了!”

阮小幺哈哈大笑。

察罕在她身后,也翘着嘴角微笑。乌剌伽那张苍老的面上也绽开了一个笑容,“贾丫头前日才到我这里,念了阮姑娘一天呐!”

乌剌伽原是察罕府中的一个老仆,因发妻早丧,儿子早年从军,死在了战场上,察罕怜他无人送终,便在盛乐置了座屋子,并拨了一人侍奉着,如今年纪近七十,只在家颐养天年。

沧州那处,中将吉骀上个月便打马返京,顺道将慧持带了来。察罕府中人多眼杂,因此接到人后,只将她安置在乌剌伽家中,趁着今日有空,便带了阮小幺过来,让她姐妹二人相聚,事后再行安置。

两个丫头乐颠颠边说边比划道了半天,一边慢腾腾回屋,一边聊得热火朝天。半晌之后,阮小幺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只见了慧持一人。

“慧书呢?”她问道。

慧持收了笑,叹了一声,道:“她趁军中不备,逃了出去。如今我也不晓得她究竟在何处。”

阮小幺只得叹息。

慧书年纪小,怕是经军中那段时日,心里害怕,趁空便逃了出去。

“也都怪我。她出逃之前两日,总有些神思恍惚,与我说什么‘想回慈航寺’、‘北燕人都是蛮子’之类的,我也没在意,没想到她魔怔了,竟从军中逃了出去,也不知是回了慈航寺还是流落在了他方……”慧持低声说着,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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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还有第三更,在晚7点左右~

希望家里起点不抽t…t

第一百四十五章 疑神疑鬼

两人都明白,无论是回不回慈航寺,恐怕都没什么好结果。

“罢了,人各有命,她要走,我们也强求不来。”阮小幺出声安慰。

几人进了屋,乌剌伽带着后头普兰去饮马,后带察罕去前厅中说话,只留了阮小幺与慧持二人在后头偏屋中,说些体己话。

慧持来的匆忙,察罕却早已在此间备下了一些女儿家用的事物,只待她到来。因此这两日慧持住得极其舒心,比当时在军营中不知好了千倍万倍。

两人在榻边坐下,慧持念着阮小幺被降籍,而当瞧见她颈后那片暗疮似的印子时,半晌说不出来话。

阮小幺见她眉眼中一片伤心愧疚,笑道:“不就是个印子,以后长好了就没了!”

“这原本是我应受的难,你却替我受了……”她眼中浮上了一层泪。

阮小幺心叹,如今受到自己身上,便是自己的难,哪还有“原本”不“原本”之说呢?

“还是那句,人各有命,”她轻声道:“况且我虽降了奴籍,却也得了许多,你不必愧疚。”

她想了想,又问道:“你如今在盛乐,往后怎么办?是否……”

“我已想好了,劳烦人带我去扈尔扈部族。”慧持点了点头,“现在那处住下,待年长些,或得了机缘,再回大宣,也未可知。”

阮小幺思量了几回,想来想去也觉这是现下最好的去处,只是刚一见面,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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