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医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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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医娇-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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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她会不会是脑震荡?

“乌木兰雅与我说了,你是我的族人,”她轻声道:“是真的吗?”

他不吭声,只伸手去摸旁边的灯座,一双眼防备地盯着兰莫。

阮小幺脑中越来越晕,给自己判定了个四级脑震荡。千万个想法都沉了下去,只有一个浮了上来,占满了她的脑海——趁现在问个明白,否则他死了或是她失忆了,就没这个机会了!

“我在国师府中,曾见过一幅画卷,上面的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三十年前画的。那个姑娘是我奶奶还是祖奶奶?”她喃喃问道。

古越被她的言语搅得心头一震微乱,沉声道:“别说了!”

阮小幺摇头,她还没说完,“我在皇子府,曾经见过一个又瘦又小的老人,她夜里会偷进我的屋子,给我唱歌。那个又是我的哪个族人……”

每每想到此事,心里头都像压了块大石头,沉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越来越觉得,那个白毛女的死与自己有关。现下想来,恐怕是见着了她的模样,想起了以往的事,又将她当做了旧人。

话说完,便觉古越的身子猛然一震,不用看也知道他神情已是大变。

她还想再说,然而兰莫却不给两人这一机会,趁着古越心头打乱的时候,箭一般挪腾了过来!

古越伸手抽刀相抗,将阮小幺推到了身后。兵器在空中相抵,划出了一道刺耳又尖厉的声音。兰莫身形陡然一转,向他腰下砍去,堪堪被古越闪过,又是一刀袭向对方脖颈。

阮小幺缩在一旁,躲闪着不时飞来的刀光,映衬着石壁上澄亮的火光,在她眼前晃成了两道惨然的光线,却越看越模糊。她连滚带爬躲在了一边,脑中像裂开了一般,四肢发软,恶心得直

想吐,干呕了几声,却吐不出来什么东西。

古越的身手十分好,瞧着高高瘦瘦也不健壮的一个人,身形竟敏捷至此,虚躲过兰莫手下腰刀,一个大劈刺向他砍了下去。

兰莫翻身滚至一旁,抽了石壁上的火把,便向他扔去,趁对方躲闪间,一个轱辘又跃了起来,飞一般向他刺去。

同一时间,古越的刀也划过了一丝冷光,朝兰莫的胸口处袭去!

阮小幺跪在地上,脑颅疼得都要裂开,恨不得把头骨剖开了揉一揉。突然间,便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她猛然抬头,古越一动不动立在那处,眼中的震惊已凝结,脖颈间一条红线出现,猩红刺鼻的液体喷涌而出,溅到了她的脸面上。

他的刀哐当落地,发出响亮的一声响,刀口上尚沾着一片血液。兰莫眉头紧缩,收刀入鞘,一边上臂处正汩汩向外冒着殷红的血。

古越致死都未瞑目,温热的尸身似乎将血液流尽,伴随着刀落地之声,轰然倒地,如山崩塌。

阮小幺张着嘴,却未发出任何声音。她看着原本仰望的这人坍塌到石地上,刺目的鲜红争先恐后从脖颈处挤了出来,蜿蜒在他身边,聚了一小滩,不断向外扩张。古越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荫

翳,却执着地怒张着,似乎还在与谁对抗。

她脑中一片空白,似乎不敢相信这么快便完结了一场恶战。

耳边忽的又听到了一声惨叫,木木然转过头去,却发现了一丈之外,剧烈颤抖的乌木兰雅。

她竟然醒了,还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乌木兰雅瞪大了眼,死死盯着倒地的古越,面上的血色刷地全褪了去,一张脸比身上白色的中衣还要惨白,整个人呆住了。

兰莫将阮小幺拉起来,却发现她的身子软得像一滩泥,权当做她因见着死人吓得,便将人整个儿捞了起来,一只手粗横地贯在她腰际,带着她便往乌木兰雅那处去。

乌木兰雅这才猛地惊醒了过来,盯着兰莫,眼神凶狠地不似平日所见,声音嘶哑却尖刻,“你杀了他!——”

阮小幺只觉得不好,反射性地叫道:“拦住她!”

然而已经晚了,她猛地退开了几步,将一面壁上两处不显眼的石砖狠狠按了下去!

地下陵寝处处是机关,更有无数条暗道,纵使成天都在里头走动的人,大意间仍有可能着了道儿,更别提初来的两人。

那石砖竟是活的,一处按下去,二人所在的地面便猛然间坍塌凹陷,来不及叫一声,便落了下去。

上头似乎还有乌木兰雅疯狂的叫笑声,伴着一串咒骂的话语,然而阮小幺已经听不清了。

她不负众望地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只觉身上到处疼痛,不知过了多久。

再醒来时,她一睁眼,发现一片黑暗。闭了眼,同样一片黑暗。

阮小幺双眼睁一睁、闭一闭,来回了无数次,发现睁眼闭眼都一眼,眼前一抹黑。

她哭丧着脸,到处摸来摸去,猛地摸到了一个温热坚硬的东西,一声尖叫,连滚带爬往后退。

“鬼叫什么!”兰莫的声音在黑暗中断然响起。

原来那是兰莫的身子。阮小幺愣了半天,才模模糊糊记起来之前发生的事。

她小心翼翼叫了一声,“殿下?”

“我在。”兰莫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六合相属

“太好了,没失忆!”阮小幺欣喜开口,转而又沮丧了下来,“但好像失明了……”

皇子殿下突然觉得额头上的青筋都在突突的跳。

黑暗中窸窣一阵响,蓦然间一点黄豆般大小的火光亮了起来。照亮了相挨的两人。阮小幺一惊,却是兰莫点着了火折子,俊美的脸上一片沉静,被火光照得一片明明灭灭。

“我们在哪?”她借着火光不甚清楚地打量四周。

火折子只照亮了几尺之地,更远的地方虽也能照到,看起来却是一片昏暗。兰莫道:“地陵的某一处。”

准确的说,是某一处密室,四面八方尽被封闭了起来,连只苍蝇都飞不过。

她刚想说话,一阵恶心的眩晕感又猛地窜了上来。她一只手撑着地砖,身上密密地起了一层汗,难受无比。而身体的各部位也像才苏醒一般,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难以忍受的疼痛,动了动

身子,便觉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

阮小幺痛得连泪都出了来,咬着牙,摸了摸脚踝处,已经几乎肿成了一个馒头。

脱臼了。她大口喘着气,拖着身子靠了墙,想把关节扶正,然而轻微一使力,便痛得眼前一昏,冷汗涔涔而下。

她忍着疼,拉了拉兰莫的衣襟,“帮我矫正一下。”

之后便感觉一只手触上了她的小腿,握到那处脚踝,他低沉的声音清晰传来,“忍着点。”

一阵钻心蚀骨的疼。阮小幺一口气没接上来,惨叫出声,耳边清清楚楚听到了“咔啦”一声。好半晌,才缓过了气来。

兰莫已将火折子放在一边,问道:“能起来么?”

“差不多……”她扶着墙努力想爬起来,结果脚踝处像被刀割一般,又疼了起来。

阮小幺几次试图起身。最后都只倒在了地上。兰莫见此,制住了她的动作,“算了。”

他在她醒来之前已经将周围探视了一番,没发现任何出路。然而此刻却再次举着火折子细细在壁上照着。

“这里肯定不是密室,否则不会有空气进来!”她在后头自言自语。

火折子照到之处,竟全是壁画,瞧着与先前在另一石室中见过的手笔相似,然而色彩要鲜艳许多。阮小幺也曾听过,地下陵寝之类的地方,大多壁画若不接触空气,画上的颜色会保持当年

鲜艳,直到有人破开地穴,新鲜空气涌入。颜色才会渐渐黯淡下去。

这说明,此处不是古越他们常来的地方,甚至——也许他们都没有来过。

她心中疑惑,便问道:“这些地下建筑不像是短时日内能建造完毕的,而且建造之时。定然大动土木,难道你们会不知道?”

“这些不是他们建的,这里是一处墓葬。”兰莫道。

阮小幺诧异,还真是埋死人的地儿!

许是看出她眼中惊讶,他回头看了阮小幺一眼,便继续去研究那些壁画,道:“这陵寝的结构与北燕甚为相似。想是前朝而建。这般大手笔。兴师动众,不知要费几钱,我们看到的这几间

,恐怕只是冰山一角。”

“前朝?北燕建国也不过一百来年,恐怕再往前,你们自己都还是个小部落吧?哪有什么陵寝?”她好奇问道。

兰莫闲闲扫过来一眼。阮小幺缩了缩脖子,这么说他祖宗,好像确实有点缺德。

“你不知晓当中关联。九羌曾是大宣的属地,也是当中势力最大的一个异姓王的封地。此人便是我宗族之人。”他说了个大概,“这陵寝想必是为他而建。各处都与北燕帝陵规制相同。”

阮小幺咋舌,“你老祖宗野心可真大。”

昏暗中听兰莫嗤笑了一声。

“既然如此,你对这些结构应当很熟悉喽?”她问道。

兰莫挑了挑眉,“我祖宗对这些会很熟悉。”

“……”

然而说归说,他到底对帝陵还是所致甚多,虽未见过完整构造,也能说个大概。

“北燕帝陵大致仿造大宣而建,中心处都是主陵与两间耳室,但外围与宫城相似,回路结构,依照各人规制,另有数间独立墓葬,总体合为一处。”他缓缓道:“但与大宣最为不同是——

无论是哪一处,必然有暗道相连,不可能出现密室;其次,暗道的关键便在于墙上壁画。”

阮小幺听得无比玄乎,不禁问道:“壁画有什么看头?”

火折子照到的一处,正画着一处华贵厅堂之中,侍卫成群,整齐成列而跪,手中皆持长戟,指天而立,高天云层之中尚可见龙身隐约,细致入微。

一眼瞧去,并没有什么玄机之处,然而就是觉得哪里似乎有些奇怪。她凝神看着那幅画,又说不上来什么不对之处。

她皱眉苦思,猛然瞧见兰莫身形八尺,修长健硕,腰间正佩着长刀,刀鞘在火光中流转了一线光辉。

“是了!你们这里的兵带的都是刀,哪有带长戟的?”她惊叫起来。

兰莫赞赏地望了她一眼,点点头,“这便是玄机。”

阮小幺喃喃道:“所以这是说,你带刀是没用的,只有长戟才能撬开石板?”

话音刚落,又接到了他一个冷飕飕的白眼。

阮小幺盯着他腰上的刀发呆,做工还是很精细的,没那么花哨,刀在鞘中,也挡不住那样冷冽的寒气,也不知道多少银子打的……

忽听到兰莫开口说话,“长戟指天一喻天,一喻天子。天子朝东。出口正指东面。”

“神棍啊——”她听得一愣一愣。

兰莫不理她,望了望从上掉下来的洞口,洞口处较狭窄,也不算太高,建造者显然不是为了置人于死地,然而洞顶被死死封住,无论如何也出去不得。

他皱了皱眉,面容在豆大的火光中似乎在凝思,最后转向其中一面墙。“这处是东。”

阮小幺不以为然,“你怎知道?”

兰莫淡淡抛去一句,“啰嗦。”

她噎了噎,转眼瞧见他左臂上鲜红暗褐的血迹斑斑。问道:“你的胳膊没事吧?”

“无妨,”他瞥了她一眼,“相较于此,你应当更担心空气用尽,闷死在里头。”

阮小幺:“……火折子拿过去点,我来参考下!”

她行动不便,说话也不如以往中气十足,带了些软软的音调,听在人耳中,更像是在撒娇。兰莫微微一笑。依她所言,在东面那方墙上晃了晃火折子,让她瞧得更清楚些。

墙上画着十二生肖。

是的,除了十二只在幽暗中显得诡异十足的动物,便没有其他了。

从鼠到猪。横列一排,一双眼都死死盯着墙外之人,看得人心里头直发毛。

“你们北燕的十二生肖,真是……别致。”她想了半天,才干巴巴挤出一句。

兰莫一只手触上去,抚过其中一只动物的双眼,沉声道:“天地为*。*应十二属当为——鼠与牛、虎与猪、兔与狗、 龙与鸡、 蛇与猴、 马与羊。”

阮小幺听得似懂非懂,只见他两只手指相并,重重往开头一双鼠眼上一按,随机再去按下了牛眼。

石门未开,但分明听得内里似乎有铰链齿轮相碰撞的吱嘎吱嘎声,响了一晌。又停了下。

兰莫也精气凝听,声消之后,继续按下了虎眼与猪眼。

又是一阵与之前相同的沉闷响声,她只觉耳中嗡隆响,整间密室都似乎在晃晃颤颤。不一会后。又停了下。

兰莫便依次将其他几个相合的属一一按了下去,轰隆闷响之声不绝。在按完最后一对马羊时,那声响更大了一些。

紧接着,阮小幺便感觉到了一股从外而来的气流,陡然间冲散了石室里凝滞的空气。

火折子早被兰莫吹熄,她只能隐隐约约瞧见一些模糊的轮廓,惊喜问道:“是门开了?”

兰莫回身扶起她的胳膊,“能走么?”

她攀扶着他强劲的手臂爬起身,气喘吁吁,整个身上都有种细细密密的酸疼。

她正咬着牙要向前走,忽觉额上被一只大手盖了住,接着抽了回去。

“很疼?”他忽的出声问道。

她小声咕哝,“你试试全身被碾碎了再重组是什么感觉……”

黑暗中,兰莫扶着她,微微躬下了腰,到:“上来。”

“哈?”阮小幺不明所以。

一只手触上了她的腿弯处。阮小幺惊得后退了一步,差点又栽倒在地,幸被那只手扶稳。

兰莫的声音带了些不耐烦,“上来,我背你。”

顿时,阮小幺一双眼瞪得比铜锣还大。

她战战兢兢蹭到了他背上,干笑道:“殿下真是好人……”

他嘴角微动,似是浮起了一丝浅笑。

兰莫一只手受了伤,便用另一只手拖着她,毫不费力站起身,朝石室外头而去。阮小幺满心的不自在,双臂虚虚绕过他的脖颈,环围成圈,脑袋歪在一边,饶是如此,耳边仍感觉有他均匀

沉稳的呼吸声,转头间,不经意触到温热的肌肤,让人生出了一种耳鬓厮磨的感觉。

两人缓缓走在石室与石室相连的廊道上,兰莫不需火折子,阮小幺却瞧不见幽暗中一丁点物事,便拿了火折子又点上,这才能瞧见一些。

他走动时,阮小幺能感到微微的起伏之势,眼前一片幽明不定,颠着颠着,便恍惚有困意袭来,头也渐渐低了下去。从一早到现在,估摸着也有黄昏时分了,神经一直紧绷着,此时倒松懈

了下来。

背着她的这人,虽然有点冷漠、有点阴险,但是在他身边,仍是让人很有安全感。

ps:

章节都定时发了,往后客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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