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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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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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容坐在马背上将周玉堂望了数秒,心里把古人说的那句‘钝刀子切藕,藕断丝连’反反复复的叹了几遍,而后将心一横,也下得马来,想着今日就拿把快刀斩下去,叫他彻底断了才好。

37书容狠心,自罚三杯

周玉堂见了面上欢喜;与崇礼道:“方才在楼上开了个雅间,二少爷与二姑娘可否赏脸一道去用些茶?”

崇礼笑道:“今日不成,明日先生要查文章,我今日疯玩了一天;尚且未做出来,这会子得赶紧回去补上才好呢!”

周玉堂想着如此书容也是不会停留的,神色微微暗淡了番,却也只得笑着点头,书容却笑道:“二哥有文章要做,我却没有,眼下口渴得很;不如二哥先回去,我随玉堂兄长讨碗茶喝去!”

周玉堂面上复又稍稍欢喜起来;崇礼犹豫两下,说这样不好,书容便笑道:“二哥把桂生留下,我与玉堂兄长说几句话就回来。”崇礼这才点了头,自己骑马先回去了。

周玉堂便满心欢喜的将书容请上茶楼的雅间,桂生也一并进了雅间伺候着。

小厮上好茶来,书容笑着叫住那小厮去置办壶好酒,周玉堂与桂生听书容要酒,都是大大的惊了一惊,周玉堂方要说话,桂生便在旁劝说书容道:“三姑娘不能喝酒,四爷四奶奶知道了会责骂三姑娘的!”

书容笑着说无事,周玉堂便也没说什么。三人在雅间沉默着,书容望着面前的茶具酝酿接下来要说的话,片刻后小厮送来一壶花雕和三个酒杯,书容深深吸了口气,叫旁边的桂生也坐下一并喝一杯,桂生哪里敢,推辞说不喝,书容遂撕开壶口的封条,揭开壶盖,将桌上的两个酒杯倒满,又推给周玉堂一杯。

周玉堂看眼面前的酒,又看着书容,不安道:“三姑娘有话便说就是,姑娘家哪里是能喝酒的。”

书容端起自己的那杯道:“我不多说,只自罚三杯酒,三杯过后,不论兄长日后心里如何想,我自是对兄长无亏无欠!”说完就仰头将一整杯喝下,书容到底是后世来的人,曾经的豪气这世似乎也没忘了,有个什么事情,总觉得酒比茶受用。

周玉堂看得着急,欲去抢书容手里的杯子,书容将手往后躲了躲,笑道:“这第一杯,是罚我当日不该与兄长相遇。”说完又倒满第二杯一口饮下,“第二杯,罚我往日不该与兄长相识相聚。”说罢又是第三杯下肚,周玉堂在对面看得已经眼红鼻酸了,不等书容说话,周玉堂自己先哽咽道:“这第三杯。。。是不是罚你不该惹了兄长我一片情意?”

书容拿手抹掉嘴角的酒水,没回他话,只道:“兄长难受,我也难受,今日是我自私,自此算是对兄长无所亏欠,望兄长日后保重!”说罢起身出了雅间。

说来书容的酒量真真是不错,如此喝下三杯白酒,走起路来竟然还稳稳当当,就连下楼都是一步也不曾走歪,桂生在后头看得甚是佩服,今日这三姑娘当真是叫他长见识了。

书容出了雅间,立在马儿旁边攀着马鞍顿了顿,将自己方才的话回想一遍,忍不住抖了三抖,真是怎么想怎么矫情,想来是前世琼瑶阿姨的剧看多了。

“姑娘还能骑马么?不如奴才去雇辆轿子?”桂生跟上来在旁问。

书容摇摇头,说:“无碍,你去给我买碗酸梅汤来,我要去去酒气!”

桂生连连应着,转身欲走时书容又叫住他嘱咐道:“我信任你才没叫你回避,今日之事不要与其他人说起。”

那桂生本就是对书容忠心耿耿,今日更是对书容的豪气佩服不已,哪里会说出去,只叫书容放心,又匆匆去买了碗酸梅汤来给书容喝了。

书容回到府里便径直往自己院子去,进了屋倒头就睡,丁香看得甚惑,问桂生书容怎么了,桂生笑道:“姑娘吹了阵风,如今头有些许痛,且让姑娘好生睡一晚,不要去打搅她就是。”

丁香将信将疑的信了,桂生与她作揖自去了西厢。

书容因喝了三杯酒,骑马回来的路上又吹了风,于是虽未醉酒,第二日头却是痛的很,还有了些微的风寒,丁香便命人去请了大夫来,那大夫把了脉后似笑非笑的望着书容,书容想他医术那么高明,断然能诊出自己是喝了酒吹了风,担心他说穿,遂笑着道:“昨日我与二哥去郊外走马,想来是吹风受了凉,是吧大夫?”

那大夫笑着点头说是,书容遂又笑笑,又叫丁香去把她先前封好的银子取了来,接过亲自递与那大夫道:“多谢大夫屡屡关照!”

那大夫微微笑着接了,又叮嘱书容近段不要再去走马吹风,书容自是点头应着。

是日书容便一直在屋里养着,素来大家一并用的晚饭书容也没过去,是以廉正用过晚饭后就过来探望书容,崇礼也随了过来。

三人随意的围着桌子坐着,廉正嘘寒问暖了一番后又给书容带了个消息,说周玉堂今日来府衙辞了典吏一职,连着昭陵书院的学籍也一并退了,说明日便要回隆回。

书容听到说他辞了典吏一职时并无多大讶异,但听到说他连书院也辞了后便愣是惊了一惊,嘴里却只是哦了声,崇礼却表现得惊讶不已:“怎么就都辞了,昨日还在街上遇上他了呢!”

廉正望向崇礼道:“昨日你们遇上他了?”

崇礼答是,又说书容还与周玉堂一并喝了茶,廉正便又看向书容,书容心里慌了慌,面上倒是淡定,笑着说:“昨日打马回来,在路上遇上了,玉堂兄长正好在茶楼开了个雅间,邀我们一并喝茶,二哥因要回来做文章便没去,我因有些日子没与兄长相见,便带着二哥的跟班一起与兄长喝了两杯。”

廉正听罢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叹息一声,又嘱咐书容好生歇息日后风大的日子少出去打马后便带着崇礼走了。

书容待他们一走便抬手扶了额,头是越发的痛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也好,总算断得干净,且他虽辞了昭陵书院,不代表就不去其他的书院,像他那般的少年,不论是李曦还是阿玛廉正,都决然不会看着他断了求学之路的。

书容坐在桌子旁愣愣的发了片刻的呆,忽然觉得自己身体有些不对劲,想起淳妈妈这半年来时不时的提醒,书容大概猜着是何事了,遂赶紧的去了厕屋,果然是来了,招呼丁香给她递卫生用品,淳妈妈早就给书容备下了放在衣柜里,丁香便赶紧的给她寻了来。

书容很淡定的从厕屋出来,丁香在旁看着书容的脸色甚是佩服的笑说:“奴婢去年来时,当真是慌了几日的神,只以为自己的命就要没了,姑娘倒好,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淳妈妈还再三叮嘱奴婢要好生与姑娘说解呢,如今看是不必了。”

书容能说什么呢,确确然是早就习惯的,只得打两声哈哈了事。

因着了风寒,又是初次来月事,小腹不舒服的很,精神更是不济,于是书容每天只做两件事,趟和坐,趟一下后又起身坐一下,坐着不舒服了又去躺着,委实颓废可怜。

崇礼姨娘因见书容身上不爽,特特着人扶了过来瞧书容,书容担心她路上有个什么闪失,又或者被人算计了去,连连叮嘱她不要到处走,崇礼姨娘笑着说是,两人说了会子话书容又着人将姨娘好生扶了回去。

因在病中姨娘来探望,是以书容身子大好后便也得过去瞧瞧姨娘,一是礼尚往来,二来书容也确实是好些日子没去那边走动了,是该去瞧瞧,这日三月初十,书容便领了丁香往姨娘的小院子去。

姨娘本是半个下人,不过是看着崇礼来才得以在这西北角分了个小小的院落,要说什么富贵漂亮,那断断然是谈不上的。

姨娘乘着天气好,正歪坐在院子里懒懒的晒着太阳,见了书容甚是欢喜,起身给书容行礼。蹲在一角上洗衣服的粗使丫头忙将衣服放下,两只净是皂角泡沫的手慌慌的往衣裙上揩了揩,起身去给书容搬了根凳子,又去里头斟茶。

书容扶着姨娘好生坐下,笑望着她凸起的小腹道:“三个多月了,姨娘孕吐的时段应是过了吧?”

姨娘笑笑,双手抚上小腹,说过了。书容点点头,又问:“姨娘胃口可还好?”

姨娘道:“比之当年怀二少爷要好些,但照旧是只挑酸的吃。”

书容听了喜,说:“人家讲‘酸儿辣女’,姨娘这一胎想来是个弟弟。”

姨娘笑得很是幸福,道:“不论是少爷还是姑娘,能平安落草,健康长大便是好的。”姨娘说着又与书容道谢,说如今叶赫氏对她的胎也是格外关心,生怕她有个什么,书容笑道:“额娘自然是关心,如今阿玛几乎不往额娘屋里去,还不是因着姨娘腹中胎儿一事,若是姨娘再有个什么差池,还不知道阿玛会做出什么事来!”

姨娘笑笑无话,不时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拧了起来。书容瞅着姨娘那紧拧的眉,方想问何事,丫头便端了茶来,丁香接过一碗递给书容,又与那丫头一处说话去了。

书容抿上一口茶才问姨娘何事皱眉,姨娘将书容望了数秒,欲言又止的,书容便是越发的好奇,只以为是生活上什么不如意的,便道:“如今家里的事情我是能拿主意的,姨娘有什么难处,只管与我说。”

姨娘微微笑了笑,道:“终究三姑娘年纪小,这些事不便与三姑娘道。”说罢便不再提。

38阳光明媚,山雨欲来

书容遂也没多问;两人坐着聊了些其他家常后书容便起身回去,临走时特特瞅了瞅那既要忙着砍柴生火烧水洗衣扫洒,又要伺候姨娘忙得不亦乐乎的丫头一眼,与姨娘道:“你这丫头倒是可怜的很!”

姨娘叹息一声;说:“跟着我便是糟蹋了她!”

书容笑笑,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崇礼姨娘一手扶腰一手护腹,慢慢的给书容的背影行了个礼。

路过西厢附近时丁香又不经意的往那柳树下瞅,这一瞅还真又瞅到了那平人在哭,丁香遂忍不住笑了与书容道:“二少爷屋里的那平人;也不知道成日为的什么事,哭哭啼啼的;姑娘瞧,又在那儿呢?”

书容往那头瞧一眼,与丁香道:“你去把她叫到院子来,我有话问她。”丁香便应声去了,书容先行回了院子。

那平人只当书容见着了自己哭脸,必然要将自己指责一顿,遂惴惴不安的随了丁香来,又惴惴不安的给书容跪了。

书容端着茶瞧着她那双哭得红肿的眼问:“我们家是有谁欠了你什么东西么?成日里哭哭啼啼,叫众人见了笑话!”

平人赶紧的伏地磕头,说:“没有!二少爷没欠我什么!我哭也不关二少爷的事!”

书容一口茶差点喷出,呛得咳嗽了两声,又忍不住半抿了嘴偷偷笑了笑,复又敛容与那平人道:“我二哥是如何欺负你的,你且说来听听!”

那平人又赶紧的磕个头,说:“没有!二少爷没有欺负我,没有欺负我!”说着便又哭了起来,书容也是见不得别人哭的,又想着问她怕是问不出什么,遂摆摆手叫她下去了。

丁香见那平人走了忍不住咯咯咯咯的笑着,书容也皱着眉摇头淡笑,想着这丫头也实在太不经吓了些,一句话就问得她和盘托出,据说当日二哥恐吓她时是下了些功夫的,可想那日她是被吓成了什么样。

平人没说个什么细节出来,崇礼却是可以叫书容问一问的,遂在崇礼过来玩时书容特特将平人这丫头说上一说,崇礼一听书容提起平人,好看的一字眉立时收了收,挤出个川字纹来,书容一看便知有故事,笑着叫崇礼老实说来,崇礼得得两声后道:“说就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遂将那平人如何举止过分,如何扰了他的清净纷纷说来,崇礼说得义愤填膺,书容听来却也不过如此,道:“如此二哥就把人家贬了去做粗活?那平人对二哥那般,还不是因的二哥之前与她说的那番话,二哥种的因,结的果不如二哥愿便叫平人独自受了,二哥这行径,实实在在算不得君子!”书容说完摇头哎了声。

崇礼撇书容一眼,道:“你不是我,自然不知道我的难受,我虽与她说了那番话,但并非如今就要落到实处,是以才将她要到屋里来,与她言明等日后到了时候才收她,她虽好生应着,却就此自以为是,以我房中人自诩,处处介入我的事情,实在烦人的很。”

书容想了想,道:“既然二哥如此不喜她,那便把她调走,好是不好?两人不见,二哥心里舒畅,她也不必要每天那么干巴巴的对着二哥。”

崇礼道:“调走倒是好,只是我才将她挑了来,如今又支走,别人瞧了难免笑话。”

书容笑他道:“二哥说的笑话,是怕别人笑话了自己还是笑话了平人呢?”

崇礼知书容打趣他,稍稍拉高了语调道:“好歹你二哥也是个男子汉,虽然不喜她,但她终究是我的丫头,将来。。。”崇礼说不出口,便断了这截话,继续道:“自然不能叫人笑话了她去。”

书容看好戏似的看着崇礼微微涨红的那张脸,点点头笑道:“二哥这话倒也还有点君子风度!”

崇礼撇书容一眼没接话,书容笑笑,道:“我打算把平人调到姨娘屋里去做事,姨娘如今行事不便,一个丫头实在是少,平人调过去倒是极合适,至于二哥说怕人笑话,又不是二哥撵走她,是我调拨过去的,谁会说什么。”

崇礼想了想,道:“倒也是,只是姨娘性子柔柔的,身边的那丫头也是胆小怕事的,如今又调这么个胆小鬼过去,叫姨娘如何用?”

书容笑笑:“就是平人这般胆小怕事的才是好,莫非二哥想调个泼辣多事的过去,成日给姨娘得罪人?姨娘又不是那多事的人,把平人调过去,再择两个稳重的过去,如此便算得圆满。”

崇礼听后觉得甚好,遂应了。

于是书容把淳妈妈唤了来,问了问淳妈妈底下的丫头有哪些是好使唤,该提拔提拔的,淳妈妈自去年施粥时听了书容的话,便一直在关注着底下的那些个丫头,遂将那听话乖巧,做事又灵活圆润的丫头荐了几个,书容点点头,择了两个出来,又吩咐淳妈妈,将这两个丫头与平人一道放到崇礼姨娘屋里去。

淳妈妈笑着听完书容的话后道:“姨娘如今有身子,姑娘处处照顾是应当的,只是。。。”淳妈妈说到这儿笑着看向崇礼,道:“奴婢有句不当的话,想说与三姑娘听,二少爷听了不要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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