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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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方-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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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容摇摇头,说绿苔的情况不同,决然是有隐情的,淳妈妈才不关心绿苔有什么隐情呢,她如今只关心书容去保定的事情,便与书容道:“姑娘琢磨这些做什么,还是好好想想捎些什么东西去保定吧。”

书容便没多想那事,与淳妈妈道:“保定离京城近,指不定到了保定后大舅舅就要领着我去祭拜外公外婆,应是还要在二舅三舅家住几日,且大哥也在京城,五爷也在京城,他们的礼我都得备着。”

书容说起便是一阵头痛,淳妈妈道:“就是了,要姑娘费心思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两日二少爷与二少奶奶又去了东大街归宁,除了奴婢,可没谁能帮得了姑娘的手,姑娘便不要多虑其他杂事了。”

书容点头嗯了声,与淳妈妈一起商量起备礼的事情来。两人筹备了一整天总算初初有了个打算,至晚上,安妈妈甚难得的来书容屋里坐了。

书容亲自给安妈妈斟上茶水,笑道:“妈妈平日晚上都睡得早,今日怎么还有时间来这儿坐坐?”

安妈妈温温的笑了笑,说:“我想着姑娘去直隶的日子近了,便也过来与姑娘说件事儿。”

书容笑着请她说,安妈妈点点头道:“我本是应大老爷的要求来宝庆教授姑娘礼仪的,如今姑娘学也学得差不多了,且又要去直隶,我便也是得随着姑娘一并回去。”

书容点头说是,安妈妈又道:“我打算到了直隶便回家去,姑娘的礼仪我就不教了。”

书容微微诧异,觉得如今礼仪已经学完,她本就可以不再教授了,但听她的意思,却好似实该继续学习一般,遂微微皱了皱眉看着安妈妈,安妈妈道:“原先大老爷的意思是,叫我随在姑娘身边,直到姑娘入宫参选,不过我自个儿家里有好些事情需要处理,怕事陪不了姑娘到那个时候,且姑娘该学的也都学了,虽然平日里姑娘随意了些,但我知道,姑娘是个有分寸的,该注意的时候自会注意。”

书容微微笑笑,与安妈妈道:“妈妈放心,这段日子来辛苦安妈妈了,等到了直隶妈妈自回去就是,大舅舅那里我替您说去。”

安妈妈笑了笑,说那倒不必,她还是要去与恒良回禀回禀这些月来书容的情况的,书容一听安妈妈这话便有点小心虚了,吐了吐舌头问安妈妈道:“妈妈会怎么说呀?”

安妈妈望着桌上的灯火长长的唔了一声后道:“我会说,姑娘是我教授过的最不用心学习的学生,时不时的喜欢与四奶奶唱几出对角戏,还偶尔给四爷几个脸色看,唔。。。还有。。。”

书容听着就咯咯笑了,原来安妈妈也会开玩笑的,安妈妈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笑了会子后安妈妈敛了神色,望着书容叹息一声,握了书容的手道:“我虽在课堂上要求姑娘每个动作都要做到最好,但心底却是不望那些规矩派上什么用场的,姑娘,听我一句劝,皇家不是个好去处,姑娘能避就避吧!”

书容冲安妈妈抿了嘴角,说:“妈妈放心,我不会让自己被选进宫的,我也知道宫里的日子不好过。”

书容以为安妈妈会点头同意自己的说法,不想安妈妈却是皱了眉头一字一字的与书容道:“姑娘,我说的,不只是皇宫!”安妈妈能明显的感觉到,话落的那一瞬书容的双手微微颤了颤。

书容心里一阵慌乱,愣愣的望着安妈妈一声不吭,安妈妈又叹息一声,松了书容的手,道:“夜深了,姑娘早些休息吧,得空就想想我方才说的话。”然后便起身走了,留下枯坐在桌子旁的书容,望着那盏昏黄的油灯迷茫无助。

八月初三那日,崇礼与乌苏氏归宁回府。

乌苏氏一回来便先往书容屋里来了,身后跟着的丫头端了个托盘在手里。

书容从屋里迎出去,挽了二嫂子的手笑问:“二嫂这么快就回来了?”

乌苏氏笑得极温婉,说:“既已嫁了进来,这里便是我的家,自然得早点回来。”

书容咯咯笑着,挽着乌苏氏往屋里去坐了,又叫丁香上茶,书容问乌苏氏喜欢喝什么茶,乌苏氏笑问书容这里都有什么茶,书容便笑着将自己收藏的普洱、祁红、铁观音、大红袍等等都数了一遍,因数得多了,乌苏氏便笑着问这么多茶书容平时都喝哪样,书容便笑道:“我夏日里喝绿茶,冬日里喝红茶,偶尔还喝些玫瑰花茶。”

乌苏氏听到玫瑰花茶时眼光亮了亮,用微微赞叹的语调道:“玫瑰花茶是个好东西,《本草纲目》里记载,常饮玫瑰花茶,能调和肝脾,理气和胃,女子喝了还能美容养颜,去脂瘦身,三妹竟然也读《本草纲目》。”

书容明显的听出了乌苏氏话语里的赞赏,心里微微的虚了一把,《本草纲目》她倒是在大哥二哥的书架子上都看到过,不过她可从未碰过它一根手指头,里头有这些记载么?又想乌苏氏说得这么有板有眼,想来是熟读了那本医药大典的,立时又在心里狠狠的惭愧了一把,书容狠狠惭愧的同时又顺便对这二嫂子崇敬了一番,觉得果然是书香门第,夫子教出的姑娘就是不一般啊。

干干的笑两声,书容道:“凑巧知道这一段,凑巧,凑巧!”又道:“那二嫂不妨也来尝尝这玫瑰花茶?”

59一叶传情,云中谁寄锦书来

干干的笑两声;书容道:“凑巧知道这一段,凑巧,凑巧!”又道:“那二嫂不放也来尝尝这玫瑰花茶?”

乌苏氏笑着应了,丁香得了话便赶紧的去泡茶。

等茶的时间乌苏氏叫侍女把托盘放桌上,书容望着托盘笑问是什么;乌苏氏道:“这次归宁;与我额娘说起三妹要去京城参选的事;额娘便嘱咐我把这个带回来给三妹。”乌苏氏说着便将盖在托盘上的红绸掀开;书容瞧见那托盘上摆放的是一尊金灿灿的佛祖像;虽然乌苏氏在耳畔说这是尊开了光的佛像;希望能保佑书容进京之后心想事成,但是书容已能猜到,这是二嫂子来还礼了;遂笑着说多谢。

丁香端来玫瑰花茶给乌苏氏递上,乌苏氏笑着接过,不着急喝先放鼻端闻了闻,书容笑问她可香,乌苏氏说香极了,书容开心的笑了笑,接过丁香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乌苏氏喝下一口后又赞了几句好,两人说了会子后便有几个管事的来找书容回事,书容一一处理着,乌苏氏便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待人都走了乌苏氏便向书容问起,哪样该注意哪些,哪样可还有其他法子解决,书容笑着一一回答她,书容觉得,也只有在管家一事上她还能勉强强过这二嫂子,要说其他的,哎,自己还需多多努力啊!

乌苏氏在书容院子里坐了好长一会子,随后起身,说要去看看崇礼姨娘,书容笑着应了,乌苏氏转脚时书容又拉了乌苏氏的手,望着她的眼语重心长的道:“二嫂,二哥是个极孝顺的。”

乌苏氏自然知道书容的话外之音,抿嘴点点头,说:“我知道的,我会和他一样对她好的。”

书容便松了她的手,笑着送她出了院子。

乌苏氏日后每天都来书容院子里坐着,算是见习管家,渐渐的,乌苏氏便开始上手,当书容觉得乌苏氏已经足够独自处理好事情的时候便特特去了廉正书房,与廉正道:“虽然舅舅打发的管事还没有到,但我想着还是先把掌家权让到二嫂子手上去,让她开始正式掌家,我便在旁看她几日,毕竟跟在我身旁做事和她自己单独管事是大不相同的。”

廉正想想觉得甚有道理,便依了书容,书容见阿玛公务繁忙便也没多说什么,起身行了礼便欲退下,怎知廉正却搁下笔喊住她,与她道:“不日就要去直隶,阿玛有些话要嘱咐你。”

于是书容又矮身坐下,听着廉正絮絮叨叨一番,廉正所言无非就是教她到了直隶要好生听大舅舅大舅母的话,要与众表兄弟姊妹们和睦相处等等云云,书容觉得都是老掉牙的话了,便是左耳听了右耳就出,横竖都是她知道的一些事情,廉正絮叨完这些后又将书容明年选秀的事说一番,边说边拧着眉发愁,对于选秀一事,书容早就愁了千百次了,是以如今廉正说起,她倒不像他那般的不安,反倒还笑着宽慰他几句,叫他不要担心,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了那日说不定自有转机,廉正见书容如此,便只得叹着气将书容望着,书容见阿玛不再说话了,便想着应是要说的都说了,遂又起身行礼,廉正却又叫她坐下,说他还有一事要说。

书容遂愣了愣,又依言坐下,廉正这番要说的乃是件大事,想起这件大事,廉正便是夜不能寐,睡不安坐不宁的,拧着眉瞅着书容,廉正道:“此番去了保定,阿玛希望你,不要与郡王来往。”

书容哪里会想到阿玛要说的是这事儿,当下心里就颤了颤,阿玛这是开始给自己打预防针了么?

书容笑笑,问廉正道:“阿玛怎么忽然说起郡王,郡王在京城,我去的是保定,又不在一处,怎么会与郡王来往?”

廉正无奈的将书容望着,“保定离京城才多远的路?别以为阿玛不知道你的事,你的事阿玛都清清楚楚。”

清清楚楚?书容心里又稍稍颤了颤,难道上次郡王过来与她一并过生辰的事情阿玛也知道?于是书容甚心虚的笑着,望着廉正不说话,廉正瞅着这般模样的书容,便越发的无奈起来,眉头也拧得更紧了紧,苦口婆心的又是唠唠叨叨说一通,虽然句句都委婉含蓄,但意思却都讲得甚明白,翻译过来便是说交个皇亲国戚做朋友不是不可以,但谈及儿女情,还是远着点好,将来若是能顺利的落选,他自然会与她大舅舅一道给她选个好人家,断然不会比保绶郡王差多少等等等等。

书容听得心有戚戚,面上却是笑着佯装无事,嘴里更是一个劲的说好好好,书容倒不是真的觉得廉正说的好,更不是真的就全听他的了,不过是想着暂且这么听着,至于以后照不照做,嚯嚯,那就看情况了,等到了保定,那便是天高阿玛远,他还能拘着她?

于是廉正甚欣慰的看着一个劲点头说好的书容,又甚欣慰的冲书容点点头,叫书容回了。

崇礼自娶了乌苏氏进门后便是变了个人似的,成日里不是待在课堂上便是窝在书房里,虽说崇礼往日也是个爱学习的,但到底没发狂到这个地步,是以府里的下人们闲暇时便又多了味磕牙的料,说这新进门的二少奶奶了不得,人长得漂亮不说,还是个极会相夫的,说她才进门没几日,便相得二少爷发了狂似的读书,想来这次中贡士的是大少爷,下次没准就是二少爷了。

廉正本是大多时间都待在衙门,平日不大有机会听到下人们磕牙,不过因这次这磕牙的料实乃好料,是以便有人特意将这料磕到了廉正跟前,听得廉正里里外外都是欢喜的,当日便早早的出了衙门,携了礼往东大街探访亲家公亲家母去,以感谢两人给他养了个这么好的儿媳。

廉正都能听到的传闻,书容自然也能听到,所以当那日崇礼背负双手,甚悠闲自得的出现在书容跟前的时候,书容便免不得要打趣他一番:“哟,我昨儿晚是没睡好看花眼了么?二哥您老人家来了?”

书容特特冲崇礼揉了揉眼睛,崇礼扑哧笑了,道:“三妹少拿你二哥开玩笑了,二哥今日来寻你,是来与你说正经事儿的。”

书容笑瞅着崇礼,觉得果然是成了婚的人,说话就是比往日正经老成了些。“什么正经儿事儿,如今可是二嫂掌着家,若是家务事,找二嫂子去。”

崇礼顺手拉了跟凳子坐了,半是调皮半是认真的与书容道:“家务事我自然找她,不过眼下我要说的是三妹你的事哟。”

书容笑笑,“我有什么事?又要嘱咐我去了保定如何如何?”

崇礼笑着将两边窗外望望,见四下里无人便从袖筒里掏出封信来递给书容,书容一瞅到书信便猜到了个□不离十,甚是欣喜的接过,崇礼低声笑道:“五爷的信,方才到的,夹在给我的信里。”

书容遂谢过,将信收进袖筒里,崇礼便皱了皱眉:“怎么不看,三妹莫非还信不过二哥我?”

书容笑道:“瞧二哥说的,信都是二哥给我传的,我又哪里会信不过二哥,不过是想着二哥这些日子忙的很,所以想看二哥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事要与我说,若是有,便先说了二哥忙去,我再看信不迟。”

崇礼道:“没什么事要说,我也不是忙得那个地步,你别听下人们胡乱嚼舌根,也不知道是谁传的,竟然还传到阿玛耳朵里去了。”

书容笑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崇礼撇了撇嘴,又道:“不过这事儿也证明你二嫂子管家还是不如你,你还在家的这段时间得好好提点她。”

书容挡着嘴咯咯笑着,说:“二哥这是替二嫂子担心么?放心,二嫂子聪明着呢,她才掌几日的家,等过阵子自然样样事儿都会打理得妥妥当当。”

崇礼听书容如此说起,面上便开始溢出笑容,望着斜前方的地面轻轻的道:“是聪明!”

书容遂又捂着嘴偷偷的笑着,崇礼听到书容的笑声便抬了眼往书容看来,笑骂道:“还敢笑话我,等会子你瞧完了信,看你是个什么样儿!”

书容便鼓了腮帮子扬了头望向一边,道:“所以我不让你看见,不让你看见!”

崇礼瞅着书容这模样又忍不住扑哧笑了,道:“都是要入宫参选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脾性,是该改改了!”崇礼说话的模样那是一个老成,看得书容浑身长起一阵鸡皮,转过脸来,书容赶紧的把崇礼推了起来,道:“二哥不是要努力读书,考取功名,给二嫂子好日子过么?赶紧的回去读书,赶紧的!”

崇礼于是甚鄙夷的将书容望一眼,扔下一句下次再也不给她传信的狠话后便匆匆的去书房读书去了。

笑望着崇礼走了,书容才将信掏出,信封一开启,便是一片红叶掉了出来,掌状的五裂红叶,看得书容心里怦怦然直跳,蹲身捡起,书容笑着闻了闻,又将红叶放一旁案上,用杯子压了,转身来看信,书容虽书法造诣不深,但也算入了门,保绶的字潇洒飘逸,着墨细腻,正如他的人。

书容揣着一颗不安分的心读着信,保绶写道:

“见字闺安。宝庆一别,已近两月,甚是想念。五日前面圣而归,于国子监门口偶遇乃兄,相邀共饮,席间谈及宝庆旧事,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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