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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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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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还不如敞开了做誜徳,青衣苗人谷虽然很排外,却也不是见了汉人就喊打喊杀的。”

涂山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上下打量了阿苒一会。扭过头去哼了声道:“好看什么,不就是个小白脸么?”他头上缠着五彩头帕,右耳戴着一枚孔雀翎样式的耳环,脸上的面罩也被摘了去,戴上人皮面具之后,变成了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阿苒见他身上穿着湖绿色的立领对襟短衫。腰间束着白麻,衣袖饰以刺绣,仅在肩上披着的五彩线纹短披肩,不由好奇道:“这就是花苗么,衣裳可真好看。”

涂山虽然不情愿。却还是冷冷道:“你要记住了,苗人是按头帕的颜色区分的,白苗缠白帕,青苗缠青帕,黑苗缠黑帕,只有花苗不同,什么颜色都可以缠,他们主要是看身上的披肩。像这样花式繁多的,就是花苗。”

有司马珏这种高段数的病娇在前,阿苒表示对付涂山简直是手到擒来。她对他的冷言冷语丝毫不恼。反而笑嘻嘻的给他顺毛道:“好厉害,涂山知道的可真多。”

涂山的脸色瞬间一黑。

怎么听都像是在夸小孩子。

菱纱嫣然笑道:“他曾经在这里呆过一年,不仅熟知本地行情,还会说好几种苗语呢。”

听到心上人都这么说,涂山这回可是真舒畅了。

阿苒张大眼道:“苗语还分几种?”

菱纱歪着脑袋道:“就像方言里的土语一样,一般的话大家都听得懂。但有些特色口音和词语,不同色苗之间是不同的。”她转头望向涂山。摇了摇他的手臂,“我没说错吧?”

涂山被她摇得心都快化了。勉强哼了一声,道:“没错。”又斜睨了阿苒一眼,补充一句,“就是这样,不过对她没必要解释得太清楚,我估计她也听不懂。”

尼玛。

给点颜色还就开染坊了,这小子怎么比司马珏还难伺候。

阿苒心中暗自腹诽着,要不是她眼下还需要涂山帮忙,她可不想继续热脸贴人家冷屁股。

菱纱见他两人眼看又要吵起来,连忙打圆场道:“好啦,好啦,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先去镇上逛逛,听说今天有大热闹可以瞧瞧呢。”

阿苒与涂山异口同声问道:“什么热闹?”

两人说完,又同时互看一眼,各自扭过头去。

菱纱笑嘻嘻道:“似乎是这里郡守家的公子爷要比武招亲,好多苗女都连夜赶了过来报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涂山立即抓住她的手臂,肃然道:“你答应了我的不下船的呢?”

菱纱朝他扮了个鬼脸:“我什么时候说过?谁听见啦?谁听见啦?”

涂山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菱纱连忙推开他道:“别闹!女人头,男人腰,都是摸不得的,难道你没听说过么?”

涂山脸又黑了一截:“你说反了吧。”

菱纱脸色一窒,强辩道:“马上就要到青苗了,怎么会反呢?倒是你要小心,小心被苗女占了便宜……”

涂山听她言语里似是有吃醋之意,脸色稍微缓和,心里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她笑嘻嘻的道,“到时候给我找个苗女嫂子回来,你们俩吵架,我都不知道该帮谁?”反正她听不懂苗语。

涂山僵硬着身子立在那里,阴沉着脸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阿苒心中略微迟疑,她心里只想着如何去救何意,对凑热闹根本没兴趣,当下开口道:“要不你们俩去吧,我自己到处去四处转转,熟悉下地形,没事的。”

菱纱立即拉住了她的手臂,担心道:“何姐姐,你一个人可不行。要不让涂山和你一起吧。”

涂山本来就看阿苒不顺眼,见她易容后看起来隐约有几分吴王的影子,更是不顺眼到了极点。他心里放心不下菱纱,哪里肯离开她半步,立即拒绝道:“你不是说她功夫高得很么,连我都能赢,寻常泼皮无赖哪里是她对手?更何况这里再怎么说也是大晋的地盘,上至郡守下到兵将,大多都不是苗人,她能出什么事?倒是你,半点武功都不会,还喜欢瞎胡闹!不跟着你,只怕多半就要出事。”

菱纱闻言不乐,撅着嘴扭过头不想理他。

阿苒怎么听都觉得他这不是在恭维,倒像是在嘲笑她靠耍赖才能获胜。不过这也事实,她没啥好计较的,遂朝菱纱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提了剑便跃上了岸去。

菱纱在她身后叫道:“知道位置吧,晚上在客栈汇合哦。”

阿苒并未回头,只抬起手臂摆了摆,大步流星的走向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一路上收获女性惊艳爱慕的目光无数枚,更有热情大胆的苗女直接上前拉她的手腕,问她的名字。在短短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内,阿苒成功的成为所有男性的公敌,无论是苗人,还是誜徳,无论是青白,还是黑花。甚至连原本打算报名参加比武招亲的苗女,也有不少转投向阿苒的怀抱。一时间,街头巷尾堵成一片,连郡守大人的车驾也被堵在了外面。

ps:注'1':始安,即如今广西桂林。三国之后由荆州管辖,南北朝时期(即公元540年)后,置桂州于湘州始安郡,受湘州督。

注'2':东晋时期,军队保留最小编制什伍制,往上为队,一队约200人,头领称为队主;数队合为一幢,置幢主;三幢为一军,约3000人,置都督或统军。

ps:今天吃了药,好多了。和老公去看电影了,整个电影院就我们俩,看r,还挺有意思的,刚刚才回来。

☆、219 比武招亲(上)

阿苒终于明白什么叫看杀卫玠了,她生怕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会被这群热情洋溢的苗女们撕下来,只能毫无形象的抱头鼠窜。正在焦急万分之时,却听一人高声喝道:“巡检队何在?”

这些苗女中不少都能听得懂汉话,一听巡检队就立即散开了。阿苒好容易松了口气,才刚抬起头,就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快若闪电的驰向自己。阿苒大吃一惊,哪有这么当街纵马对着人脸上踩的?她正要后退,忽然发现身后立着一个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孩,正眨巴着一双大眼呆呆的望着自己。

如果自己躲开,这孩子可就死定了。

阿苒极快的速度将小女孩抱起,身体转了一个圈,堪堪避过枣红马扬起的尘土。只听一声长长的嘶鸣,那红马再离她方才所站的地方不到一尺的地方被人勒住了缰绳。

阿苒将小女孩放在地上,一个惊魂未定的苗女就快步冲上来一把将孩子抱住,用力打了打她的小屁股,一面用苗语痛哭道:“你这孩子,非要钻进去看热闹,知不知道刚才快把阿娘急死了?”她哭了一会,才想起要感谢面前的美少年,却不想看到了阿苒身后的阵仗,嘴唇哆嗦了一下,立即抱着孩子躲进了人群里。

却听一个清脆的声音道:“你就是引起骚乱挡了我爹道的人?”

阿苒转过脸来,只见那枣红马上坐着一名容貌娇艳的红衣少女,看模样不过十四五岁,手里提着一只马鞭,正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不屑的打量着自己。

这人是故意纵马的!

阿苒心中暗暗恼怒。她并非喜欢生事之人,可要让她此时忍气吞声做缩头乌龟也是不能的,当下冷冷瞥了她一眼,以一种更傲慢的姿态问道:“你爹是谁?很有名吗?”

她转过脸来的一刹那,那红衣少女不自觉张大了双眼。脸上浮起一层薄薄的红晕,可眼下见对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挑衅,不由瞬间涨红了脸,下意识的扬起手中的马鞭朝她挥了过去,一面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爹不敬!”

阿苒丝毫不惧,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少女手中的马鞭已经被她的长剑削成两段。

那红衣少女吃惊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马鞭,颤声道:“你,你,你……”

阿苒不再看她,转身便往人群外走去。她这一剑漂亮之极。不少围观的人都在心中暗暗喝彩,更有脸红心跳的苗女恋恋不舍的跟着她往外走。

那红衣少女气不可耐,银牙一咬,夹了马腹便要追上来。却听一个严肃的声音冷冷道:“弗儿,够了!”

这少女正是徐铁星的幼女黎弗。说起来,徐铁星一共生有三子一女,其中长子和三子是庶出,次子与幺女是嫡出。徐铁星并没有读过多少书。所有子女皆以出生时,自己当时所在之地命名,生长子时。他身在柏奚镇,故取名徐柏奚。次子唤作云觅,三子雾月,幺女黎弗。因唯一的嫡子徐云觅自幼体弱多病,徐家家主之位毫无悬念的将由刚毅果断才干出众的长子继承。徐铁星在蛮陵郡虽然一方独大,后院倒是极为干净。除嫡妻朱氏之外,只有两个上峰友人赠送的妾室。他儿子不少。却只有黎弗一个嫡亲的闺女,自然对她疼爱有加。从小到大连一句重话都不曾说过。徐黎弗出生之时,徐铁星已经在蛮陵郡牢牢扎下根基,她自幼便如众星拱月一般长大,每逢生日连刺史府上的小姐都要亲自前来贺寿。在这方土地之上,如果将徐铁星比作君王,黎弗就是名副其实的公主,其骄纵任性可想而知。

徐黎弗从未受过今日这般的羞辱,此时听到兄长的喝止,顿时委屈的眼泪便涌了上来,可怜兮兮的转身望向身后骑着黑马慢慢跟上来的铁甲骑士哭道:“大哥,他……他欺负我,你不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训人家?”

那铁甲骑士取下头盔,露出一张线条刚毅极有男人魅力的脸来,正是她的大哥徐柏奚。徐柏奚生母早逝,朱氏将他一手带大,并亲自做媒把自己嫡亲的外甥女赵氏许配于他。徐柏奚对朱氏极为敬重,连带对赵氏亦是相敬如宾,只可惜红颜薄命,成婚没两年赵氏便故去了,连一男半女也未留下。朱氏见徐柏奚自赵氏去后埋头于公务,担忧无人照料,便寻了徐铁星说项,要与长子柏奚再续一房继妻。

不想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徐铁星却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淡淡的道:“头婚随父母,再娶就由他罢。他若是不喜欢,逼着也没用。老大是个有担当的,你对他这些年的照料,他不会忘记的。有些事,操之过急,反而容易生变。”

朱氏听后顿时冷汗淋漓,她不知道丈夫到底对当年那桩往事知道多少,但不管如何,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徐柏奚知道。朱氏之所以对他好,一方面是因云觅身体太弱难当大任,至于雾月那个狐狸精生出的儿子,更是不想再多看一眼,只有柏奚为人沉稳又孝顺,将来女儿嫁人,娘家也有个依靠;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徐柏奚生母的难产,原本就是她一手造成的。朱氏嫁与徐铁星于寒微,随着徐铁星的步步高升,从小小的伍长一点点爬到郡守之位,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徐铁星的第一个妾,就是上峰所赠。彼时朱氏正怀着孕,正是吐得七荤八素的时候,却不想一个晴天霹雳,见到丈夫将一个俊俏闺女交给她,道是平娘从此就是她姐妹了。朱氏大怒之下,不小心跌了一跤,硬生生流掉了第一个孩儿。她一想到自己艰难小产不得不卧床休养,而隔壁却是洞房花烛春情荡漾,心中更是恨得一口老血差点呕出来。如此身心受创,反而好得更慢,郎中见了都摇头,道是她再这样郁结于胸,只怕再难有子嗣。朱氏无奈之下,只能含恨看着平娘有孕,直到看到那个带把的小子从那贱人的肚子里爬出来,她忽然萌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去母留子,取而代之。

等到平娘死后,朱氏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却因劳累太过,导致云觅不过七个月就早产,从小到大都体弱多病。朱氏心中凉了半截,只在口中喃喃道:“报应,报应。”她待柏奚有如亲子,固然是怕了这因果循环再临己身,另一方面也是想稍稍弥补心中愧疚之意。果然没过几年,小女儿黎弗平安健康的降生了。

朱氏急于插手徐柏奚的婚事,就是想将他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心里,只要徐柏奚娶的是自己娘家人,他这一辈子就没法甩开自己的一双儿女。只可惜徐铁星这一次并没有站在她身边,这些话看似宽慰,实则警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徐铁星与她成亲多年,那人有什么手段,她如何不知?只要不碰触到他的底线,随便你怎么胡闹都行。平娘死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怀疑,朱氏甚至觉得他什么都知道,只不过平娘在他心中无关紧要,所以死就死了。但当那个叫碧珠的贱人出现后,她的地位顿时就有些动摇了。

平娘好歹还是大户人家的婢女出身,碧珠则直接就是教坊里最当红的歌伎。偏偏那贱人模样生得极好,又有一把好嗓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可恨的就是她那一双眼睛,看起来仿佛对所有事都一副了然在胸的模样。第一次敬茶时,在看到她对徐柏奚与云觅一般无二之后,那贱人在她脸上含笑看了一眼,只不过微微一笑,却让她胆战心惊了好几日。

这个女人太聪明,不除掉她,平娘之事迟早会被她发现,到时候她这些年的一番苦心岂不是白费了?

朱氏想方设法暗算过她几次,无奈对方的段数太高,根本就没法抓住她的痛脚。直到雾月那小狐狸精出生后,碧珠心中有了牵挂就有了弱点,这才让她寻到了机会下手。与平娘那次不同,徐铁星对碧珠却是动了真情。这个钢铁一般的汉子抱着碧珠的尸身整整三日三夜没有撒手,若不是那时还不足三岁的黎弗娇娇软软的哭喊着“阿爹不要弗儿了么”,一面跌跌撞撞的扑到他怀里终于让徐铁星有所动容,朱氏甚至都怀疑他就会这么一直抱下去直到死掉。

当时郡守府上一团乱糟,徐铁星虽然没拿她出气,却打罚了不少下人,他放着堆积如山的公务不管,自己抱着狐狸精不撒手,弄得那些下属都过来寻她求情。朱氏心中又气又恨,她好话坏话说尽了,徐铁星连理都不理她。下人们都在背后指指点点,她看谁都觉得对方定然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失势。为了个上不了台面的狐狸精,徐铁星就能把自己糟蹋成这样,要是让那女人活着,等雾月长成,徐家的家业还指不定落在谁手里?朱氏越发确定自己所作所为英明无比,对平娘她或许还有些愧疚,对碧珠却只有嫉恨与快意。

只不过徐铁星现在还不能死。他要是就这么死了,她这个糟糠之妻的脸该往哪里放,三个孩子的脸该往哪里搁?

黎弗虽然娇软可爱,也不过是让他动容而已,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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