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婆养成- 第14部分

陈氏见香草在给她擦嘴，张不了嘴，只是缓缓点了点头。

陈氏嘴角也破了皮，香草没敢用力，只是轻轻的拂了佛，看着搭话的林春草笑了笑，随后认真道：“姐，你别再乱想了，我根本就没怪你。刚才我是怕你跟奶闹腾的不可开交，才不想让你去帮忙的，咋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跟她争执，只会火上浇油。”

林香草给陈氏擦完把脸帕放在一边，站在炕沿下看着林春草又絮叨：“姐，我知道你是心疼娘，可是有时候不能由着性子来，这样只会让娘夹在你跟奶之间为难，姐的脾性该改改了。”

林春草闻言，抱着小草赔笑道：“姐晓得了，我以后听你的还不行。”

“小草以后也听二姐得。”

李氏带来的不快很快便被娘几个抛之脑后，各自又干起了自己的活计，林香草实在是没了耐心，两只手杵在下巴上望着陈氏笑道：“娘，明天我也去赶集。”

“你去干啥？你那小胳膊小腿能走到？”陈氏看着香草的小身板，抿嘴笑了笑。

走？赶集不都是坐车去的吗？林香草又想问，还没张口就被陈氏无情的打断了。

“香草，娘走了你奶肯定打发你姐干活，你就乖乖待在家照看小草，娘也就放心了。”

林香草瘪瘪嘴，不情不愿道：“知道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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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山林寂静的吓人，村里八点钟后皆可安息；珍珠大的星星挂满天空，照的院落明亮明亮。

悠悠深夜，常有野猪走兽嚎叫，

“啊…………。”入夜，一声仓惶凄厉的尖叫声徘徊在院落上空。

昏睡中的林香草被惊醒，抬眼就看见陈氏在披衣裳，林春草也准备下炕，而林小草没惊醒分毫，还在美梦之中。

林香草一听就知道是李氏的声音，听着有些撕心裂肺的的感觉。

她抬手揉了揉干巴巴的眼睛，明知故问道：“娘，咋的了？”

“听着是你奶的声音，我去瞅瞅。”陈氏揉了揉额头，无奈的望了香草一下，抬手给压了压被角。

林香草一把拽住陈氏的手恳求道：“娘，你别去了。”

“娘就是去瞅瞅，你放心。”陈氏拽着穿好衣裳的春草打开门摸黑朝上房而去。

林香草也顾不得睡了，坐起身子把被子披在身上，挪动到窗边伸脖子往出探望。

东西厢房里也有人陆续披衣裳走到了院中间，王氏就好像话匣子打开一样，一直在探讨李氏这半夜的嚎啥。赵氏则是面上平平，不理会王氏。

陈氏先一步进了屋，紧跟其后的是大房跟二房的人，一窝蜂探着头挤进了上房，院子里顿时静了下来。

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看来是她今个说的话起作用了，暗暗想着刚才李氏的尖叫，心里甭提多舒坦了，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盖着被子睡倒在窗边，忍不住的想笑，又怕吵醒了林小草，把被子罩在头顶捂嘴偷笑不止。

笑够了见陈氏还不回来，也就渐渐的睡了过去。

“咯吱咯吱……。”一阵关门声又吵醒了林香草。

“娘，你回来了。”

“恩，你咋还没睡”陈氏脱掉外衣，站在炕边询问香草道。

“睡不着，娘咋回事啊？”林香草装作有些担忧的问道。

林春草利落的踢掉鞋上了炕，拉着香草就咬耳朵道：“奶刚才梦魇了，现在神经兮兮的。问什么都不吭声，爷说明个一早请张神婆来给驱驱邪气。”

张神婆在这方圆几十里还是颇有名声。尤其是在小岭村和杏花村。听村里老一辈的人说她这辈子也没嫁人，年轻时走南闯北的做神婆，颇有几分本事，一上年纪便想安顿下来，后来就寻到了小岭村，从此就定居在了村头。用她自己的话说：“此处人杰地灵，是个好居处。”，不过她一直是一个人居住，脾气有点怪不爱说话，也不爱见生人。

在村里神婆这一行当还是挺受人尊重的，有点小病小灾的，村里人没那么多钱，多半会来找张神婆看看。

驱邪？林香草嗤之以鼻，这些鬼神之说她可不相信，在古代古人对科学知识的缺乏，有些自然现象无从解释，所以，便编弄了这些来糊弄一些人。说白了就是忽悠人的把戏。林香草心里一阵好笑，不动声色的“嗷”了一声。

陈氏一上炕就催促着两人赶快睡觉，两人有默契的相视一笑，就裹着被子躺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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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早晨的空气分外清新，有一种纤毫不染的透明，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和花儿的馨香。

因为李氏的昨夜的事情，陈氏跟王氏她们今日都没去赶集，早早起来就开始拾掇吃的，照顾李氏。

林老爷子让林大雷去村头请张神婆，安顿儿媳妇几句后就带着林大智跟几个孩子去了地里，说是响午不用往地里送饭，他们响午就回来。

林春草被打发去割猪草了，林香草照常打扫屋子。

一个时辰后，林大雷气喘吁吁的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婆子。

林香草比较好奇，这神婆都是啥样子的？急忽忽的出了屋，站在门口就那样直勾勾的打量着来人。

只见她一身暗青色的襦裙，发梳得光亮，两边鬓角银白，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诉说着岁月的沧桑，穿的也是干干净净。想来这就是他们口中的张神婆。

张神婆两只小脚“噔噔噔”地走得飞快，快走到香草跟前时却缓缓顿足停下，突然抬起了头，浑浊的双眼微眯。

当她看到香草后，双眼射出精光看了过去。这一眼就让林香草感觉就像是遭了芒刺一般，毛骨悚然起来，她突然觉得这一眼看透了她，让她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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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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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香草有些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变得躲闪，不敢在直视张神婆。

“张婆，我娘在上屋。”这时，林大雷退回到张神婆面前，搀扶着她的胳膊轻轻喊了一声。

张神婆闻言，遂收回落在香草身上的视线，“恩”了一下就由林大雷扶去了上房。

林香草心有余悸的抚摸着狂跳不止的心，不会是这婆子从她身上看出什么了？神婆不都是骗人的吗？难道她真有什么通天的本事？弄的她到现在都有点慎得慌。

“香草，你站门口发啥呆，赶紧去灶炉里掏点灰出来。”王氏站在上房台阶上，扯着嗓门冲林香草喊道，话落就扭身进了屋。

林香草一想到要被人看出端倪，就心惊胆战的，颤颤惊惊的从炉子里掏了半碗灰拿在手里，心不在焉的走到上房门口，脚下就挪不动了。

她不能进去，要是被当面拆穿了不是就完蛋了，到时候被村里人当妖怪给咔嚓了，那不就得不偿失了。

小心翼翼的探着脑袋，望着站在最后边的王氏道：“大伯娘，你要的灰我给你拿来了。”

“快拿进来，磨蹭啥子。”王氏挖了香草一眼，没好气的哼了哼。

拿进去？那不是让她去送死。林香草装了个没听见，杵在原地不吭声装死。

“香草。”这次换陈氏了，香草无奈，深吸一口气，抬脚跨进了门口。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反正她也不属于这里，早死早脱身，也不必这么辛苦装别人，说不定脱这个神婆的福她还能回去。

“来了。”李氏要死不活的躺在炕上，不吭声的看着香草眼睛睁得老大，眼睛里全是血丝，两眼无神，眼圈有些泛青。

张神婆坐在炕沿边，翻着李氏的眼珠子瞧。

林大雷面无表情的跟媳妇赵氏站在靠边，王氏躲得远远的，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好像李氏会传染她一样。她娘陈氏则忙前忙后的给张神婆递东西。

林香草没上炕前去，准备把碗递给陈氏就溜出去，没想到脚还没迈出去几步，就听到张神婆沉沉道：“拿过来。”

她正在犹豫时，陈氏还顺手送了她一把，“快给张婆婆拿过去。”林香草顿时欲哭无泪，娘啊！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林香草硬着头皮把头歪在一边，抬手把碗举到张神婆面前。“婆婆，灰来了。”

张神婆深深的瞥了香草一下，缓缓接过碗，在香草撤手时猛地一把拽住香草的右手，掰开紧握的拳头，用皱皱巴巴的手摸她的手掌心，从上到下摸了几遍。

王氏瞧着张神婆摸香草的手，唇角勾起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没遮拦的开口道：“张婆，是不是这丫头命不好啊！”说完，还捂嘴偷笑。

你才命不好，她要是命不好老天爷会把她送这里来！林香草瘪嘴顺势抽回被摸半响的手，觉得手掌心有点痒痒的。

“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陈氏一听王氏说的话就急了，眼睛都瞪圆了，看来这次陈氏是真的生气了。

“很好，很好，很好。”张神婆盯着香草一连说了三个很好，眼睛都快眯在一起了，面上没起一丝波澜还是淡淡的，让香草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屋内众人都惊了惊，看香草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不知道这老婆子搞什么？很好说的是哪方面？弄的林香草一头雾水。

“我就知道我们香草是个有福的。”陈氏情绪有些激动，摸着香草欢喜道。

王氏闻言，嗤笑道：“她要能好，我把娘家的姓倒过来念。”

“行了，香草出去玩去，别打扰张婆给你奶瞧病。”林大雷一句话出口，王氏立马怯怯的闭紧了嘴，不甘的瞪了陈氏一眼。

林香草半刻都不想待下去了，早巴不得出去，听林大雷一开口就灰溜溜的朝外跑去。

张神婆左手端起半碗水，右手拿着几根筷子，把筷子立在碗里嘴里念念有声，手上也有了动作，筷子突然就稳稳的立在了碗里，随后接过陈氏手里的黄纸，点着后再李氏头顶绕圈，边绕边念叨。

烧完的直接扔在碗里，筷子轰然四散，张神婆用手搅拌里面烧成灰烬的黄纸，捏了些许灰洒在里边，对陈氏嘱咐道：“碗里的水喝一半倒一半。就倒在屋前就好，其他的黄纸你们晚上在院里烧了。”

“张婆，我娘没什么吧？”林大雷皱着眉头，看着炕上的李氏问道。

张神婆擦了擦手，站起身冲林大雷道：“没什么事，不过善恶有道，让老妹子以后积点口德，也是为她好。”

李氏的性子众人也都清楚，不骂人心里不舒服。不过没人质疑张神婆的话，都纷纷点头应声，林大雷想留她吃饭，被她拒绝了，说是邻村还有一户人家，要去瞅瞅。

林大雷也不好在挽留，扶着张神婆就把她送了回去。

林香草见人走了，才松了一口气，以后见着她一定要绕路走。

林大智前脚一走，王氏跟赵氏就后脚进了屋，连做做样子都懒得做。

林香草想出去透透气，没想到刚出院门就看见割猪草回来的林春草，笑盈盈的迎了上去，“姐你回来了。”

“你咋站外边了，给奶瞧过了没有。”林春草把背篓从肩膀上解了下来，放在腿边擦了擦额头。

林香草神经兮兮的蹭上前轻声道：“瞧过了，姐你知道张神婆她怎么说的吗？”

“怎么说？”林春草抿嘴笑了笑。

林香草扭头在两边望了望，压低声音道：“她说要奶积点口德，还说善恶有道，听得我都笑死了。”

林春草轻轻拍了拍林香草脑袋瓜子，没好气道：“这事你可莫在胡说了。”

“知道了姐，我就跟你汇报汇报。”林香草殷勤的帮忙提着背篓道：“姐，我帮你。”话落，两手拽着往院子里拖。

林春草看着她也不阻止，只是一个劲的笑，这丫头就不怕把背篓拖坏了，“香草，你立在门边就行了。”

033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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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春草觉得香草今日很是奇怪，好像在怕什么又在躲避什么？舀水洗了把手甩了甩就钻进了灶房。

“你个坏了根的贱胚子，你想烫死我啊！”张神婆一走没多久，李氏就恢复了彪悍的战斗力，知道张神婆说的话后，还背地里把人家一顿好骂，见谁咬谁。王氏赵氏怕祸及她们，躲在屋里根本不露面。

李氏逮不到撒气的，就把心里憋的火气全冲陈氏发泄，一会要吃的，一会要喝的，就跟姑奶奶一样躺在坑上指挥着陈氏。

林香草觉得李氏没什么毛病，就是心虚给吓的，平日里看她嚣张跋扈的，是个人她都想骂。

她觉得李氏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都到这会了还是消停不下来了。不过倒是苦了陈氏，给一窝子狼心狗肺的跑前跑后，还要填饱他们的坏肠子。

晌午时分，林老爷子就带着祖孙浩浩荡荡的扛着锄头回来了，陈氏给老爷子他们把饭菜摆上桌，在去伺候李氏，人前忙到人后，最后才能轮到她们娘几个。

林老爷子吃完还特意问了李氏的情况，王氏支支吾吾的把张神婆说的话道了出来，老爷子面上一阵尴尬，只是叹了叹气，一个劲的摇头，一声都没吭。

王氏见李氏也好了，有些事情还是要给老爷子提提，“爹，我看娘也没什么事了，那阿文去镇上的事情？”

林老爷子斜了王氏一眼，不缓不慢的转头看着大儿子，皱眉道：“老大，爹想知道你是啥意思？”

王氏在桌下掐了掐林大智，林大智出人意料的硬气道：“爹，既然娘没事了，那就让二弟媳妇领着阿文早点去，早去早回。”

老爷子是彻底对老大失望了，为了点蝇头小利也不管老娘了。就这德行，以后要是有点小钱了，以后要是有点小钱了，还不得把爹娘全抛到脑后了。”

说来说去都是王氏这个搅屎棍，以前她还没进门时老大对他从不藏着掖着，多少还听他的话。现在干脆变得阳奉阴违了，当面说的那叫一个好，谁知道背过自己后，他和她那婆娘再捣鼓算计着什么？

林老爷子暗自心里想了想，边嘀咕边摆手道：“收拾收拾就赶着去吧！”

吃完饭后除了林老爷子跟林文，其他人又下了地。阿文要去镇上，林老爷子不放心李氏，便留了下来。最后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居然反悔不让王氏去了，说是家里牲畜没人喂，让赵氏跟陈氏去就行了，她留下来照看家。

王氏是死活不同意，非要跟陈氏换，什么舍不得儿子，要看着林文进马府她才能放心。林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