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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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破重生-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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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名侍女是五王永弘近身侍卫周弥的表妹,两人早有婚姻之约。周弥原想等国丧之后,向王爷提出求娶自己表妹的,岂料出了这样的事。那周弥的表妹还曾出来见过周弥一次,将原先两人定亲的表记还给周弥,希望周弥为了两人各自的前程,不要执着于前情。

这件风流韵事的背后还有些隐情,苏简也是听壁脚听来的,据说那位未来的五王侧妃,相貌神情与李银笙有几分神似。五王永弘怕是心中还是对李银笙念念不忘,才会收用这名侍女,而更是因为李银笙最近的一系列举动,才会抬那名侍妾做侧妃。

永熙对堂兄的事情不好评价,只尴尬地笑笑。苏简却极不以为然。她曾在宝泉山上见识过周弥忠义护主,自然对五王永弘这般夺了忠心下属之妻的行径嗤之以鼻。

一百三十三章 理想之国

休沐日就像另一世的周末一样,过得奇快无比。苏简在美梦之中被似霜摇醒,看看窗外还是黑的,但是一算时间,已经快要赶不及上朝了。她匆匆梳洗打扮了,去见自己老爹,却被告知,苏侯早在太后的丧礼完结之时,就请了一个月的假。

苏越穿着一身常服出来,一脸的坏笑,告诉苏简说他要在这一个月里好好去天京城周边走走,亲自去拜访那些种植了稀奇古怪作物的乡农们。“给七王殿下带个好啊!”苏越有所指地笑笑说。

“人家可要比老爹沉稳多了呢——”苏简在心里面又是一通腹诽,“这么不老成,与永熙一比,一点也不像翁婿两个的样子。”想到“翁婿”二字,苏简自己也红了脸,连忙告别了老爹,自己进宫。她可是预见到今日要大忙一番呢!日前国丧结束,诸事皆需回归正轨。小皇帝也需要将以前拉下的政务学习给重新捡起来,少不得自己这个太傅要鞍前马后地跟着。而永熙早就告诉她今日约了陈去华等人齐聚兵部,要将西北的情况给大家详细说说,因此怕是几天之内,都不会在宫中遇见永熙的。

“正好不会分心,”苏简这么想着,进了勤政殿。

小皇帝文衍今日召见了礼部与户部的官员,要求他们分别做国丧期间的“工作总结”,五王永弘与左右二相都在座。小皇帝见苏简进来,却有些吞吞吐吐,将苏简召到一边,说:“太傅,羲和宫柔雅县主想见见你。”文衍说着,脸上微微泛红。

苏简心中一动,对文衍说:“那臣先去羲和宫,皇上若有任何吩咐,”说着她环视勤政殿中众臣,“请即时送信给臣。臣去去就来!”说实话,她还真有点不放心小皇帝。文衍心中也有些感动,但是面上不显,只说了声“太傅放心”,便回过头去听众臣议事。

苏简便自己去了羲和宫见柔雅。

羲和宫门口,不须通报传讯,就自有人将苏简领了进去。柔雅从里面向外迎出来,笑道:“太傅,昨日叫柔雅在沐茗轩好等!”

苏简“哎呀”叫了一声,她昨天压根儿没想起沐茗轩来,可是依柔雅的习惯,自然是期待休沐日能够在沐茗轩与苏简碰个面聊一聊的。毕竟两人多时未见,又音讯隔绝。“下午的时候我还特地请了霍先生去府上问了问,府上说是苏太傅去逛街去了!”柔雅见周围的侍女已经非常自觉地退了下去,口中就换了称呼。

苏简听了,面上一红,禁不住就低下头去。

柔雅非常好奇地打量着苏简,见她的容颜不同于往日,容光焕发之外,面上多了一份血色,一份娇美,苏简低头的样子也极温婉,长长的颈项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再想想霍先生昨日回报的话,柔雅抿嘴一笑,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可是又有些不好意思笑话苏简,就岔开了话题,“天京城中近来有什么话题么?”

苏简“啊呀”一声,却左右看了看,悄悄问柔雅:“你宫中的人都可靠么?”

柔雅轻叹了一口气,装作很紧张的样子,苏简也紧张起来,她便“噗嗤”一笑,道:“你这回进我宫中,没觉得宫人都恭顺多了么?”她抚了抚头发,今日她梳了个望仙髻,简单大气。柔雅接着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刚来的时候,除了阿玖,没有人可信的。从天炎带来的四名侍女,三个月之内,死了两人,疯了一人,还有一人,我下令杖责赶到浣衣局去了。”柔雅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一会儿才开口,“现在好了,基本上留在宫中的,都是可靠之人,我与阿玖反复试过。”

苏简“嗯”了一声,就将她亲眼所见李银笙在神庙中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又接着提起了她与小皇帝文衍一起听到的市井流言,那个牵扯到她们三人的流言——“女主当朝”。

柔雅极仔细地听,面色凝重,苏简说完了她才舒了一口气,笑道:“李银笙其志不小,‘女主当朝’这句话必然是她放出来的,咱们两个正好替她帮忙做烟幕弹。”

“你也这么想?”苏简看着柔雅,柔雅的话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女主当朝?”柔雅反复将这个四个字念了念,冷笑了一声,说:“不就是’女主当朝’么!她若要玩,我自然是要奉陪的。”

苏简眼中见到柔雅眼中闪着的光芒,禁不住“咦”了一声。

柔雅这会儿却干脆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抬眼见到苏简疑惑的目光,冷笑一声,说:“你还不明白?”

苏简摸摸后脑:“周学霸,您老人家又在说什么呢?”

柔雅叹了一口气,坐下来,为苏简解说。“你明白李银笙想靠什么取胜么?她想建立一个宗教,然后把自己设定为宗教当中那个相当于神的代言一样的角色。只要有人相信她能满足自己的欲望,就自然会带来拥趸。”柔雅一双大眼睛望着远处,陷入思索,“就像太平天国一样。”

“好吧,什么时候医学高材生又变成历史学霸了。”

柔雅瞥了一眼苏简,没搭腔,接着往下说:“所不同的是,这个时空没有现成的宗教可供李银笙借鉴的,否则她早就跳出来说自己是圣母化身了呢!”

“就像你说的,李银笙创建的这个宗教现在还没有成型的教宗教义,但是她在一点点发展演化出来。你说她那日奉火为神,明日她就给你搞个拜火神教出来。只要通过这个宗教她能够增强自己的力量,演演戏跳跳大神的能耐她总是有的。”柔雅说的一点也不客气。苏简便问她两人应该怎么应对。柔雅低头思索了半晌,突然抬头道:“苏简,你难道没有想过自己要把这个时空改造成什么样么?”

苏简奇道:“刚才还在说李银笙创立宗教,怎么现在又说改造时空了呢?”

柔雅摆摆手,“别打岔,李银笙创立宗教,不就是在改造这个时空么?或许改造这个时空,才是能够在这个时空立足的方法。”说着她又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傲然道:“如果是我,我要用来改造这个时空的武器会是科学,会是医术。我要学成一身医术,再广纳弟子,将科学的种子传播出去。让人们相信世界上并没有鬼神,将精神寄托于虚幻的’神’,还不如伸出双手去改造这个世界……”她说着,回头看到苏简以一种近乎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微微一笑,问道:“苏简,你呢?别告诉我,你从来没想过在这个时空你想做什么。”

苏简此刻觉得柔雅的学霸气分毫未减,然后自己就是个大渣渣。她自从到了这个时空,从来都是随波逐流,被动地接受自己的命运,她一直都觉得自己“顺应”得很好,她以前在神武大营的时候也小打小闹地出出主意,想做些改变,可是她从未想过要“改造这个时空”。

柔雅便笑她——“光顾着恋爱了吧!”

一句话说得苏简红晕上脸,却兀自嘴硬,道:“就凭我这点本事,我既不像你,会医术,又不像李银笙,那么美又那么会演。我能干什么呢?”

柔雅看着她,像是学习委员看着一个不开窍的小同学。“苏太傅呀,记得我们在沐茗轩中说过的,‘帝王养成’!我们三人之中,只有你,现在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可以通过培养一位帝王来改造这个时空。这件事你想得怎么样了?”她还没等苏简回答,就自己接着说:“那日太后薨逝,五王听了李银笙外出建府的旨意几乎发疯。那时候,我想上前看看五王,可是小皇帝却不准。更别提那日在宝泉山上,你也亲眼见了,小皇帝是怎样看待人命的。苏太傅,你想好你的学生的施政纲领了吗?你想好让小皇帝树立什么样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了吗?……”

柔雅问了一串,苏简压根无言以对。

其实有好些问题,苏简自己也模模糊糊地想到过,但是心中并没有明确的答案。因此,她总是根据时势的变化,做出最有利于己方的决定,因此,她在这个时空的轨迹,可以用“顺应”来概括全部。然而世易时移,有没有什么,是她真的想要争取,想要坚持的?

想到这里,苏简眉宇之间似乎少了些茫然,但是又多了些疑问。她知道,好些疑问不是能够靠柔雅,靠永熙,甚至靠那不靠谱的老爹,来帮自己想明白的——自己需要给自己答案。一时之间,苏简觉得清明不少。

当然,她也没忘了告诉柔雅那个五王娶侧妃的八卦,两人聊了许久,苏简看看时间不早,赶忙辞别柔雅,并且叮嘱她在宫中一定要保重。

一百三十四章 加赋

苏简一回到勤政殿,便觉得气氛不对。小皇帝文衍的面孔绷得紧紧的,冷眼看眼前的众臣争得面红耳赤。见到苏简近前,小皇帝伸手将她召到身边,道:“太傅您听听,朝臣们正在说加赋的事,您听听哪边有理?”

苏简看了看勤政殿中,不少朝臣她都认识,如礼部张同安、左右二相、文侯承玄,也有些不太认识的,比如那位大嗓门的花白胡子老头,穿着一件打了补丁的“破烂”官袍。苏简听了半天,才敢确认,这位竟然是户部尚书应舒,就是当年因寒衣事件而留职罚俸的那位。“不会吧,就罚了两年俸,老大人就没钱了,连件官服都买不起。”回想当年,因为寒衣的事情,神武大营折了陈瓜的性命,这件事户部怎样都脱不了干系,因此苏简极不待见户部中人。这会儿她听着两边争论,也是越听越气不打一处来。

户部因为今年年初时候先帝国丧的花销和最近太后国丧的花销,认为国库入不敷出,要求皇帝(当然还包括负责的相爷和辅政王爷五王永弘)能够批准在今年的秋税之中,再加上半成。

苏简进来之前,户部就已经与礼部就两次大丧一共用了多少花费是否必要争论了半天。户部每报出一项开销,礼部就跳出来解释一番这样的程式礼仪是从什么礼制上来的,符合了天元朝什么什么的传统与规定。张同安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恨不得要喷在应尚书的脸上。他想,户部要加赋,要将坏名声扣在礼部头上,哪有这般道理。

应舒极其无奈地向小皇帝手一摊,道:“既是每项开支都是必须的,而且户部今年已经支了这么多,那么除去加赋一途,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赶紧将加赋的事情定了。因为各地秋收已过,马上就是征收秋赋的时间,一旦决定要加赋,这份命令要赶在征收之前下发下去。总不能收了一遍之后再收一遍,万一激起民怨,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应舒这样说着,向着小皇帝摊手,双目却望着五王,五王丝毫不动,也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就是这样,左相刘道望观望永弘的面色观望了片刻,便缓缓地向户部尚书应舒点了点头。应舒心中一喜,就说:“左相大人已是准了?”

“且慢——”

小皇帝清亮的嗓音在殿中响起,众臣都是一惊。

文衍早在两部争论之时就与苏简匆匆说过几句,这时心中有数,说话不慌不忙的,只是道:“朕刚刚开始学习政务没有多久,户部的各项政务朕还不够熟悉。因此在这里有些问题朕想请教左相与应大人。”

刘道望与应舒见皇上发问,同时起身,垂手立着。小皇帝连忙笑道:“两位客气了,不过就是朕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而已,”他说着侧头望望永弘,道:“五叔千万莫要见笑!”永弘扯了扯嘴角,道:“臣不敢,皇上……不耻下问,乃世之楷模。”

客套话都说完了,小皇帝就问:“不知,这皇家名下的皇庄,又几分地,出产几何,每年一共有多少收益,是否纳税。皇家开销,有多少走天下赋税走,多少走皇家的出产走?”

几句话一问,应舒的脑门子上立刻就渗出细细的汗珠,这个问题是直接冲着户部来的,与左相干系不大,因此左相很可能把自己踢出去当挡箭牌。

岂知左相刘道望却没有那么灵光的脑筋,他很诧异地抬头问小皇帝,“皇上,据臣所知,皇庄的出产一向是专供皇家使用的呀?怎说得上纳税二字。皇家开销,不走税赋,难道还有别的途径不成……”

“昏聩——”五王永弘一声暴喝,打断了刘道望的话,永弘几乎是暴跳如雷,指着刘道望的鼻子骂道:“有你这么跟皇上说话的么?皇上问了一,你就说二,还带反问回去的。左相啊左相,我瞧你是越活越活回去了,君前的这点礼数都忘记了么?”

永弘这话说得极重,说得刘道望承受不住,“啪”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殿上的群臣都是一惊——以前一年多的时间,左相刘道望都是五王永弘的应声虫,从未见过永弘如此疾言厉色地在朝堂之上这般指责左相。更有人联想到今日五王夫妇之间的微妙情态,面上不由自主地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这下,刘道望就尴尬了,他反应也不算太慢,知道自己一时犯傻,冲上去给应舒做挡箭牌,惹怒了五王,吓得连连叩首,口中道:“老臣知错了,陛下恕罪!”而五王这时才脸色好些,抬头望着应舒。

应舒心中也是突突乱跳,心道,怎么就问到皇家产业了呢,于是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回皇上,皇家产业出产原是有数的,可是臣眼下没有准确的实数在手,不敢妄自报与皇上,且待臣回部里取了账簿文书,再来向皇上一一说明!”

“混账——”五王永弘的手指头几乎就戳到了应舒的脸上,“殿前议事哪有像你这么漫不经心的,刚才不还是言之凿凿丧仪耗费巨大,要从民间抽半成赋税上来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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