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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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大理寺-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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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大人?傅倾饶?她怎么来了!”

前头那个士兵讪笑着说道:“属下也不知道。我们过去看的时候,武将军已经和傅大人打起来了。”

后面来的那个探过来接过话茬,道:“他们打着的时候,属下隐隐约约听见傅大人说急着要见您,武将军说这儿是军营,不让他进。”

楚云西一听,顿时动了怒,“这儿是什么地方!刀光剑影,何其危险!说了不让她来,她居然还……怎么就这样不知轻重!”

“那属下去劝劝傅大人,让他赶紧走了?”

俩人作好了迈步的准备,只等楚云西一声令下,便拔腿就走。谁知等了半天,却听到楚云西一声轻轻的叹息,“罢了,让她进来吧。”

……

傅倾饶听了詹玉郎的话后,焦急不已,生怕晚来一步楚云西便会多一分危险,再顾不得其他当即骑马来寻他。

可她还没能挨近大营,就被人给拦住了。

军营是军事要地,守卫这般做合情合理。她就说自己是楚云西好友,有要事寻他,好生解释了一番。原本有个从京城一路同行的亲卫路过此处,认出了她,打算代她向楚云西通禀一声。

事情原本顺利无比,谁知武天铭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非要说她不知好歹误闯军营,当即动手将她拦在那里。

他武艺高强拼尽全力,而傅倾饶想到詹玉郎先前所言,亦是不肯相让。只是武天铭一身蛮力威势颇强,傅倾饶没有拿趁手武器,使了巧劲儿对抗许久,好不容易才渐渐占据上风。就在此时,过去通禀的士兵终于回来了。

望着武天铭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傅倾饶重重喘息着,拭去额上和鬓角的汗,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武天铭为何这样提防着她。难道詹玉郎说的人,就是他?

由于武天铭是‘阻止外人’入营才动的手,故而楚云西只小小惩戒了一番,免去了对他的处罚。而傅倾饶,则被带到了楚云西的帐内。

确认周围再无第三个人后,傅倾饶挨近楚云西,急急说道:“这次的战事,许是有诈。詹玉郎说你手下有人被你大哥买通了,与他们詹家合谋,准备在第一次雪后就诱你上钩,置你于死地。”想到刚才在军营里看到的那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莹白,心中焦急更甚,“眼看着就下过雪了,你如今的处境很是危险,必须万分当心。实在不行,将战事推后,需得仔细查探过方才能够行事。”

楚云西沉吟片刻,淡淡说道:“那又如何?”

“……我这么慌着跑过来给你报信,你就给我这么几个字?!”傅倾饶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轻描淡写地对待?”

“你也说了是性命攸关之事。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听詹玉郎的话?他可是指使了一百多人围击我、誓要置我于死地之人!”

傅倾饶怔了下,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因着这个缘由,她也质问过詹玉郎。

当时少年的表情十分复杂。

他难得地露出忧郁的神色,望着天边,幽幽地说了一番话。

——詹家一直以为要与温家再斗上个百八十年,谁知一夜过去,那个骁勇的家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倒了。如今詹家好不容易又迎来了个新的对手,我不希望这个对手也莫名其妙地就这样消失。好男儿顶天立地,应当血染长刀战死沙场,而不是被什么鬼蜮宵小害了性命!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闪着倔强和不甘,显然是不满某些事情,却又无力抵抗。

傅倾饶就是被他这样的神情、这样的话语给戳中了心,决定信他一回。

“我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云西哥哥,他说的是真的。”傅倾饶紧紧地抓住楚云西的衣袖,“爹爹和哥哥们已经不在了,我只有你和阿姐了。你不能出事啊!”

眼看楚云西没有松口,她眸中划过失望。片刻后,咬了咬唇,轻声说道:“那个武天铭,我觉得不太对劲。或许……詹玉郎口中那人就是他?”

“阿娆!话不可乱讲!”楚云西一声轻喝出口,又有些不忍心看她难过,努力放缓声音说道:“武天铭乃是武举出身,并非像长亭那般与你我一起在京城长大。你不识得他、不相信他,情有可原。只是阿娆,他是与我一起战场厮杀多年的兄弟。”

“战场上的情意,你是没办法明白的。”他抬起手,指向帐外,“阿娆,你看看外面,那都是与我一同浴血奋战多年的同袍。难道你要我为了一个外人的几句话,而去怀疑自己的兄弟吗?”

傅倾饶别开脸垂着头,任他怎么唤她,也不肯看他一眼。

“你好好想想吧。至于这次的战事,我们已经商议妥当,绝不可能临阵退缩。”

“少你一个不行吗?让他们去领兵一次不行吗?你就非得亲自上场?!”看他丝毫也不肯松口,她也火了,抄起墙边不知是谁搁下的长枪,坚定说道:“你不肯信他的话是吧?我信!你不愿意去怀疑这些人,那我来当坏人好了!”

她扬枪一挥,想到大哥当年留给她的最后一个提着长枪的决绝背影,差点落下泪来,“我没什么能再失去的了,我绝不能让你出事。想出去?好!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罢!”语毕,竟是持枪而立守在帐子门口了。

楚云西一步步朝她迈了过去,停在她面前一霎霎,而后往旁边侧身,显然是要绕过她出帐。

傅倾饶握紧长枪朝他挑去,他轻轻侧身避了开来。长枪随即再次缠上了他,如影随形。两人过了几招后,傅倾饶横枪刺向他的胸口,他却忽地驻了脚,停在了那里不闪不避。

眼看着枪头已经贴上了他胸前的衣襟,傅倾饶大骇,忙拼着一口气将武器硬生生收了回来。却还是有些晚了,枪头已经刺破了他胸前的衣裳,留下了一个不小的破点。

就在她被惊到怔愣的瞬间,楚云西猛地前踏两步,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拧,将她的双手反扣在了身后。

傅倾饶用力踹他,他不为所动,一手抓着她两只手腕,一手揽抱着她,将她拖到了帐角,拽下旁边的一段麻绳,小心地隔着衣裳将她双手绑紧。

拭了拭结扣确认无法打开,他轻柔地抚了抚她头上的发,“阿娆,你看你,总是那么心软。如果你那一枪刺下去,我受了重伤,不就真的没办法出去了么?”

傅倾饶咬着牙问道:“你知道我不会刺,所以故意这样?”

他抿着唇不说话。许久后,重重叹了口气,稳步出了帐子。

傅倾饶大怒,望着他的背影,拼着全力大声吼道:“楚云西,你混蛋!”

……

楚云西终究还是决定亲自领兵出战。期间他倒也召集谋士对计划做了些许改变,但具体是怎么商议的,傅倾饶完全不知晓。

她一整天都被反绑在了那帐子里。这样的形态下,她能稍微动动,但是想逃的话,却是没法跑远的。更遑论隐了身形悄悄去偷听他们的谋划了。

临走前,楚云西来向她告别。

傅倾饶难得地作了让步,说道:“既然你不肯听我的,那么就带上我吧。我武艺还算不错,断不会拖你后腿。”

楚云西正要断然拒绝,就听她接着说道:“你如果不带我一同上路,我就赖在军营不走了。旁的不说,单看这里有这么多大男人,我独自这里,总归是不够安全的。”

楚云西听了后,不禁一怔。

——他利用她的不忍算计了她一回,她便利用他的情意算计回来。

这丫头……真不知说她什么好了。

他沉吟半晌,苦笑了下,颔首说道:“好。就依你了。不过不准离我太远。”

傅倾饶骑在马上,混在人群中,跟在楚云西背后不远处。

将士们马蹄踏地的哒哒声,好似魔咒,尽数敲击在了她的心上,扰得她心神不宁。

她扫了眼武天铭,暗暗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但凡陷阱,总会有漏洞与瑕疵,只是多与少的区别罢了。只要能够寻到破绽所在,便能提前防范。

有时候一个毫不起眼的选择,结果便是生与死的区别。

她紧紧地握住缰绳,半刻也不敢大意。

作者有话要说:就快要回京了~

大体的故事走向早已定下,北疆这段很重要,是必须有的。

喜欢段大人的妹纸们不要急哈,么么哒~

弱弱地说一句,其实在北疆期间看看萌萌的王爷也不错啊……

八块腹肌呢!

【顶着超级无敌酷霸头盔的作者君掩面飘过。。。

☆、第106章 流矢

大恒最北处与宏岳国间横亘着一条大河。河面宽近千米;乃是隔开两国的天然屏障。春夏秋时;水流湍急;可一旦入冬,水面便结了厚厚的冰;车子碾过都不会断裂。

偏偏就是这样牢靠的冰河,反而让宏岳人更加忌惮;冬日里轻易不敢出兵过河。也正是因了这个缘故;楚云西才会安心地悄悄回京。

方才天空中便已飘起了雪;如今天色愈发阴暗起来,雪落得更加急了些。

傅倾饶站在稍高的地方;微微俯视着周围正准备驻扎的将士;再遥望了下河对岸;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怎么会选择了这个时候?往年此时都很平静的不是么?”

楚云西望了她一眼,安抚道:“莫怕。行军打仗就如两人比武;见招拆招便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如今我们占了地势的优势;不会有问题的。”

这次宏岳突袭的地点正对着大恒的高山。如今大恒这边重山险峻,山下又有宽河相助,易守难攻,说起来确实胜算很大。

傅倾饶慢慢环顾了下周围连绵的群山,默不作声,心中的忧虑不减反增。

楚云西也知正常情况下行军打仗都不会选择对己不利的地势进攻,宏岳的做法的确有些蹊跷。但敌人来袭,他怎会临阵退缩!

拧眉遥望了远处一眼,他举步朝旁边慢行,扫视了下周围的环境,转而细看兵士们的行动。

雪越下越大,树枝上已经挂起层层的白雪。冰凉的雪花砸到脸上,一阵凉一阵麻,冷彻心扉。

傅倾饶在营帐周围缓缓走着,边行边警惕地看着,试图从附近找出不对劲的地方。不知不觉,竟是有些走远了。

周围十分安宁十分清爽,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丁点气味,仿佛能听见雪花飘落坠到肩上的声音、闻到白雪清凉的味道。

就在此时,她嗅到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呛人之气。抬眼去看,就见极远处正冒起一股股的黑烟,在这方纯净的白色天地里,显得尤为扎眼。

细看了下,她稍一思量,脸色骤变。提气急掠至营帐附近,顾不得去寻,拦住一个士兵慌忙问道:“楚云西呢?大将军呢?他去了哪里!”

士兵脸上一片茫然。

傅倾饶大急,正要朝那冒烟处行去,就听旁边有另外一个士兵说道:“刚刚我看大将军骑马朝那边去了,说是有人在那边求救,他去看看。”

他话音没落,傅倾饶已经一个闪身,不见了。

士兵挠挠头,有些不解,“在山上不是经常碰到住户遇险求救吗?不过是寻常事情罢了,他紧张什么?”

离得越近,那烟火气就越重。仔细分辨,其中还夹杂着一点不同寻常的烧焦气味。不多时,那气味越来越浓,傅倾饶的心,也揪得越来越紧。

“你怎么会那么想?太过无稽!”

一声低吼传入耳中,她脚步滞了下,不可置信地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努力平息了下气息,继续慢行。

“那几本册子,在我手里。”楚云西平静说道:“你手握皇兄的私密记录文书,却到往两国交界,还四处打听詹家人的去处……你倒也聪明。詹家人的确很想知道平日里大恒君王的喜好。”

听到他声音没有丝毫的紊乱,傅倾饶暗暗放下两分心。轻轻跃上树梢,隔着好些树枝再去看那几丈见方的空地,她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

十几个士兵和三十几个蒙面人倒在地上,鲜血直流,落到了地上,与冰雪相融成为红水。在他们身侧,有几堆树枝正在燃烧。火焰跳动,烧到了他们的头发皮肤,他们依然直挺挺得‘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比那火焰更灼人眼的,便是蒙面人的衣饰——分明和那些士兵一模一样。

楚云西立在‘人’群里,身姿挺拔,一身白衣早已污浊,沾上了斑驳血迹。

他手持长剑,剑尖直直地指向地上瘫坐着的披散着头发的男子。

郑北凌捂着胸口,冷哼道:“楚涵宣做尽丧尽天良的事情,你却还为他这般卖命。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佛祖了?太过可笑!”

楚云西淡淡地道:“我无愧于心。至于我的所作所为是否值得,便要看观戏人的心了。”

郑北凌冷嘲热讽着,手悄悄背到身后。

傅倾饶见他手指微微晃动时,他身后地上的落雪几不可辨地稍稍晃动了下。

只一下,却让她大惊失色。

再顾不得其他,她抽出腰间软剑飞身而至,在郑北凌有下一步动作前,挥剑砍向他身后两尺处。

软剑抖了下,似是碰到硬物。傅倾饶继续用力。终于,“啪”地声响起。物品被斩裂开来。

听到抽剑发出的那声清鸣,郑北凌惊讶地转回了身。看到那把软剑,他失声惊呼:“凤鸣剑?”扭头望了眼楚云西的软剑,他转而去瞧蒙了面的傅倾饶,神色有片刻的扭曲,“凤鸣剑和龙吟剑本是一对,为先皇后和先皇所有。你这是,你是……”

他这句话没说完,一阵剑光闪过,他瞪直了双眼,再也没机会多说一个字了。

楚云西甩去剑上血渍,回剑入鞘,神色不明地盯着傅倾饶。一瞬后,他轻轻说了句“你来了”,打了个呼哨。一匹骏马朝二人疾驰而来。

“上马!”他厉声喝道,在骏马行至二人身侧的瞬间,揽着傅倾饶飞身跃上了马背。

刚刚坐下还没坐稳,他已经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马蹄刚刚踏起,它刚刚落下的地方就多了四五支箭。

听着周围的破空声,傅倾饶暗暗心惊。不知何时这里竟是多了好些个射箭好手。而且那些人在身后步步紧逼,显然是在把她们往远离军队驻扎之地赶去。

眼睛被雪花打疼,面上覆着先前在路上匆匆拿来遮脸的布巾。傅倾饶觉得呼吸不顺,正要将布巾扯下,被楚云西一把按住。

“留着。别让他们看见你。”他呼吸不稳地说道。

“郑将军他……”

“他和皇兄无关,应当是与詹家勾搭上了。只是时日尚短,又拿不出有用的投诚之物,所以被詹家当了替死鬼。”

说话间,又有流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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