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科技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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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级科技强国-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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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嘉谷微微一愣,剩下的一联挥毫而就,起身拍掌道:“公子这简单十六个字,却是让人回味深长。这两联的墨金袁某就不要了。”

张蜀生回过头来,鞠躬到底,陈恳无比地说道:“袁先生,在下张蜀生,这次我来昆明其实是专程来拜访你的。”

“呃?既然贵客远道而来,又能恰好遇到袁某。那袁某倒是乐意粗茶招待一番,请,我们后院去说!”

关了前门,来到后院,袁嘉谷的住处简单无比,屋中有个端庄的妇人上了茶。

“这是内人,张公子开门见山地说吧。”

“袁先生,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昆明是想找一名德才兼备的有识之士做校长。我在会泽开办了几所学校,并且有意进一步扩大。而这其中的重点是建立一所现代的高等学校,嗯,简单地说,就是效仿西方,筹备一所以实用学科为主的大学。”

“是像清华学校和国立北京大学那样的学校吗?”

“对!”

“可是据我所知,当年这两所学校,都是千辛万苦才筹建起来的,困难实在太大了,别的不说,光是初期投入的金钱方面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而且,相比于兴办实业,投资教育似乎……”

“似乎收效甚微,没有金钱回报,对吧,袁先生?”张蜀生呵呵一笑,随即伸手入怀,掏出一张法国东方汇理银行的汇票,双手递给袁嘉谷,说道:

“袁先生,教育兴国,匹夫有责。如果所有人都不去做,那么,教育的事情就只能无限推迟下去。我想这笔钱作为前期资金,应该够筹建一所准大学了。”

袁嘉谷见年轻人的觉悟比自己还高些,有些过意不去,接过那张汇票一看,顿时失声道:“一百万大洋!”

第38章 昆明印象

虽然是晚清状元出身,袁嘉谷却是难得较为开明的贤德。经济特科状元的身份,也使得他不同于普通的八股学子,思想要宽广得多。

而为官京城之时,编纂史学不说,还一力促成敦煌文物保护,追回部分被外国人意图以废纸价买走的经卷。

而之后任职东南,在浙江提学使,也是颇有清廉善学之名。迫于形势回到云南后,这位晚清遗臣淡然归乡,著书为乐,卖字为生。

原本人在中年,满腔抱负的袁嘉谷,遇到张蜀生后自然是一拍即合。二人促膝而谈,说的尽是些关于筹备学校的事情,资金拨给以及教师招揽与设备购进等,整整聊到半夜,张蜀生才回到客栈,出门的时候,袁嘉谷甚至亲自送到大门外。

对于袁嘉谷的为人,张蜀生是很佩服的,倒不是受他的什么后世声名误导,史料不可尽信,不少高大全的人,历史上的真正面目估计连男盗女娼都不如。

凭的是他一心编纂史学,清廉自好,有一颗朴质却不迂腐的爱国为公之心。

凭的是他以晚清旧臣,状元出身,却甘愿在昆明租房为生,著书卖字,淡然度日。这种人,缺的不是一颗有抱负的心,而是怀才不遇。也许让他跟着自己做什么大事,举什么大旗,那是空谈,但让他当即将筹建的大学校长,那是再合适不过。

一大早,张蜀生遣了一名警卫去帮袁嘉谷办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方便几日后动身回会泽。又派出了另外一名警卫去四处打听一些关于特殊人才的小道消息。

吃了些简单的早点,甩手出了门,很久没有一个人逛街的张蜀生,觉得连阳光都有些不同。

想想后世大街上,看似那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实则大多是寒霜冷脸,冷僻自傲的路人,再对比一番眼前这些虽然衣着简朴,面有菜色的人们,却给人一种真实善良的感觉。

“叮叮当当……”载客的黄包车疾驰而过,上面的小铁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冰糖葫芦诶好吃的冰糖葫芦诶!”头裹白巾的老大爷,穿着一间洗的发白的灰衫,身后拖着一群嘴馋的小孩,过街走巷。

“滴……滴滴……”刺耳的老式汽车,按响带着噪音的喇叭,一路驶过,偶尔能看到车里坐着一两个衣着华贵,穿金戴银的妇人,只是不知是名门贵媛还是交际场上一朵花。

“让一让,让一让,水来了,水来了……”赤脚的儿童,缩着身子,提着长嘴铁壶,小心地提着茶水路过。

……

张蜀生驻足街头,感慨地望着这一切,时代赋予的责任,前所未有的重。

沉思间,一个胸前挂着布兜的少年跑过来,脸上有个清晰可见的淤青印子,拦住行人,以哀求的口吻,一个个拉着问:

“先生,买张报纸吧!”

“不看。”

“太太,来一张报纸吧,求求你了,我妈妈都快饿死了……”

“走开走开。”

“这位老板,买一张报纸吧,上面有昆明军政府剿匪的新闻……”

“滚开,老子都快穷死了,土匪算什么。老子还想当土匪呢。”

……

张蜀生停在街头一个贴着老式电影宣传海报的木牌下面,看着那少年由远到近,而报纸却一张也没卖出去。

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尝试,甚至偶尔被推倒,报童都坚毅地爬起来,拍打干净身上的泥土,小心地擦干净手掌,再开始卖报。

是啊,这里不是上海滩那些大都市,报纸在这个年份,如果没有大新闻,是很难卖的。张蜀生掏出小青山卷烟厂试生产的纸烟,夹出来一只,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终于见那孩子走到了自己身边。

“先生,求求你,买张报纸吧。买一份时报,送一份加印晚报的。”小孩的脸并不突出,或许只是一张代表了这个年代的大众脸,但张蜀生却有些心疼他脸上那处明显是被人打的淤青。

“我娘就要饿死了,求求你行行好,买一张吧,要不加送你两张都行。”孩子见张蜀生穿着不凡,而张蜀生起初的沉默让他看到了些希望。

能说什么呢,也许真的是时代的悲剧吧。八九岁的年龄,本来应该在学校里上学,有爹娘抚养,可他却在大街上挨个求人,张蜀生蹲下腰,吐出一个烟圈,心想,也许自己也有改变别人命运的力量。

甚至许多人都有改变那些最弱势者的命运的力量,只是他们推诿不做。

“小家伙,告诉我,你兜里有多少张报纸!”

“先,先生,我,我不知道……我只会数十以内的数……”

“不用叫我先生,叫我叔叔吧。”张蜀生默然,孩子脸上带着纯真与胆怯、甚至有羞愧,复杂的神情。拍拍他洗的干干净净的脸,替他整理了一下缝缝补补好多次的小麻布衣,给予了一个鼓励的眼神:“叔叔今天刚好有空,我来帮你一起卖报纸怎么样?叔叔声音大,喊一嗓子,整条街都能听到,这样你的报纸很快就能卖掉,你也能早点回去照顾你妈妈了……”

“谢谢叔叔。”孩子脸上终于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或许,他这个年纪还不懂得堤防人。

“卖报卖报,某军阀头子和三个女人不得不说的故事!绝对刺激,绝对火爆啊!”

“天下奇闻,天下奇闻,某著名画家画画不要脸。快来买,快来看啊,画家画画不要脸,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大新闻,特大新闻,孙大元帅广东开炮,势要保证共和到底!”

……

一份简单的报纸,原本只是几个简单的新闻,被稍稍修饰,就成了另类的大卖点,一大兜报纸几乎是一会儿功夫就卖掉了。连带两人又跑了几趟,辛苦了一大早上,将平时小孩半个月也卖不出去的份额,一个早上就卖掉了。

昆明街头一角,总会有路人发现,一个身着黑色修身装的气质公子和一个脏兮兮的小屁孩一起在街头呐喊卖报,引得路人或是驻足买报,或是指指点点。

只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认识他。

张蜀生将收获颇丰的报童送到他家所住的老巷子门口,并没有跟进去,蹲下身,张蜀生拉着他那双伤痕累累的小手,笑了下:“知道为什么报纸能卖得那么快吗?”

“不知道!”小孩手里拿着两个肉包子,兜里放着卖报纸的一点小钱,开心地笑了,回头望了一眼巷子深处,隐约能见到贫民窟,“叔叔,我妈妈真的病了……我没骗你,要不你跟我进去看看。”

“嗯,叔叔相信你。想要买好报纸,以后有机会就要试着读点书。这里有个信封和一颗药,药是我给你妈妈的,相信叔叔,它能让你妈妈好起来!这个信封是叔叔留给你的,你一定要交给你妈妈保管。记住,十年后的今天,让你妈妈替你拆开这份信。”拍拍他的肩膀,张蜀生站起来,指了指巷子方向,“回去吧,记得叔叔说的话。今天卖报纸的钱,够你们生活小半月了,照顾好你妈妈,代叔叔问好。”

“嗯,我一定记得叔叔的话。”小孩高兴地朝着巷子中跑去,几步一回头,似乎要把这个清早遇到的好人记在心里最深处,想着以后大街上遇到了还能认得出来他。

张蜀生目送着孩子消失在巷子尽头,还有拐角处他最后那一抹纯真的笑,真是一个最勤劳的孩子,苦难无尽却不自暴自弃,那种为了生活垂死挣扎而依旧充满希望的表情,几乎能让他记住一辈子。

他淡淡笑着自语:“十年,如果你依然心怀希望,叔叔将不会让你失望。”

第39章 萍聚

整整一年多,或许只有在昆明这两天才是放松与平静的,那种久违的社会底层生活,昆明街头入目皆是。

茶馆喝喝茶,听听酒客们谈天说地,骂骂这个军阀不是人,怒斥那个议员是狗东西,说得兴起,猛拍厚实的桃木酒桌,酒老板也只是笑笑了事。

张蜀生坐在茶馆一角,听着这些海侃,颇有兴致。受限于这个时代近乎龟速的信息传播速度,茶馆能听到的也大多不过是些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我给你们说啊,樊麻子这个人,你们听说过没有?”

樊麻子?众茶客摇摇头,都说没听说过。

“樊麻子你们不知道,你们总应该看了今天早上的报纸吧。下午大南门外,几十个土匪可是要一溜子被砍头。”茶客一边品茶,一边捻起两颗茴香豆,滋滋有味地吃起来。“这樊麻子,可是一个绝世悍匪呀!”

“驼老三,你听到了什么消息?说来大家听听。”

说起樊麻子的驼背老三,很快就被一群人围住了,倒酒的倒酒,添豆的添豆,一群人等着听事儿。

驼老三正了正嗓子,“这樊麻子,当年可是川滇交界处的一个悍匪,得罪了那川军武备系的大哥刘存厚,出走袍哥会,拉起了寨子,自号樊家寨子。这樊麻子历年来在川滇边界杀人如麻,看似躲避那刘存厚寻隙报仇,实际是占山为王,天高皇帝远好不舒服。”

“早上报纸说我滇军剿匪大捷,似乎就是川滇交界处,难道就是这樊麻子?”

“可不是,这樊麻子也算是作恶多端,就算是九天煞君下凡又能如何,还不是被会泽一个天将下凡的民团团长带着大队人马消灭了。可不是什么滇军正统派系。”驼背老三越说越起劲,手舞足蹈起来:“你们不知道,我是听我亲戚说,那些天,连珠炮啊,大炮弹子简直是打个不停呀,看来我们云南又要出一名悍将了。”

“尽吹吧你,川滇二军还赤脚丫子打仗呢,他一个民团哪来连珠炮和大炮。”

“是啊……”

众人正议论间,外头忽然热闹起来,有人出去一问,顿时炸了窝,要被砍头的土匪们已经被押到了大南门外,午后就要砍头了。

这年头,死刑犯也有枪毙的,不过这帮子土匪倒霉,算是要挨一刀了。

张蜀生最后一个站起身,丢了张毛票在桌上,心中想着樊麻子的事情,也准备去看看。王场村一仗,樊麻子和汪德才都不知去向,也不知道两人是被重机枪扫断了还是毛在哪逃走了。

而更让张蜀生气愤的是,去抄家的时候,汪德才家一对儿女也没了。这倒是没什么关系,也不影响最后将汪德才的家产一抄充公。但跑了这两只冤之头债之主,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去看看土匪临刑也好。

也许是为了提升督军府的地位,宣扬新任督军唐继尧的军威,大南门外的山坳子已经围得人山人海,荷枪实弹的滇军双手按着垂头丧气,甚至明显还一身伤的土匪,威风凛凛地等待行刑。

张蜀生站得比较远,倒不是惧怕血腥,只是不想过去凑热闹,触了眉头。

行刑的时刻终于来了,督军府一名侍从宣读了判决令,由督军府直接下达,说是土匪们大批滋扰生事,被滇军某部大败,特选罪魁祸首者斩首以儆效尤云云……

“好了没,好了没,你小心点拍,别被看到了……”

张蜀生正出神间,忽然觉得身边有人在挤自己,回头一看,靠,顿时没晕死,一个穿着洋气的白色小连衣裙的妙龄少女,捂着眼睛躲在后面,半蹲着身子,位置极其尴尬,甚至他一回过身,对方的头部和某些不纯洁位置只隔了一层布……

妙龄少女一边蒙着眼睛,一边对谁说着话,直到旁边一个鬼鬼祟祟拿着老式莱卡照相机的人转过身来,高兴地说道:“小姐,都拍好了!小姐你……”

从下人的角度看过来,如同张蜀生正要欺负他们家小姐一般。

少女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眼帘前是一个大男人的大腿根部,顿时愣在了那里!

“非礼啊……”

张蜀生想让开已经来不及了,尴尬地笑了笑,对方却丝毫不领情,挣扎着爬起来,边喊,边站到自己的下人身后。

少女又羞又怒,没想到自己不敢看杀人才躲在人群后,怎么就变成了躲在那个害羞的位置,这人也是,好坏不做,为什么忽然转过身来。

喊声立刻引来了执勤的滇军士兵,少女和他的跟班顿时发现事情不好,两人没有得到允许跑来拍摄杀人场面,还扰乱秩序,这次麻烦大了。

“吵什么吵!有没有拍照证明,没有就把相机交出来!”

一名滇军中尉和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走了过来,伸手就没收了少女跟班手中的相机。

“是,是他非礼我们家小姐!你们凭什么收我们的相机。”那跟班一脸不甘地据理力争。

“收你相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执法场!你们三人是怎么回事,来做什么的!不会是土匪同党,来探听消息的吧。”中尉脸色不善地指了指不太说得清的三人。

完了,少女见状,心想自己不过是来拍点照片,好送回广西,广西的匪祸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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