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蛇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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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蛇之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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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忘昔之草绵延三十公里,因为忘昔之草高及三米,所以在没有星星的白天,在这个没有指南针的年代,根本就没有人能够走得出去。

    你一定会说,我们可以在晚上走。

    但,“亡命之途”有的不仅仅是忘昔之草,它还有——王冢之花。

    王冢之花生于忘昔之草的顶端,说它是花,其实不过是一片殷红的花瓣而已,仅只一片。

    不过,已经足够。

    当黑暗降临的时候,王冢之花会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萦绕在忘昔之草周围,如大烟般让人瘫软无力,如迷幻药般让人陷入幻觉,再无清醒之日。

    所以,日为人,夜为魂。

    王冢之花,罂粟般绝望。

    它就是这个世界的罂粟,它就是这个世界的绝望,它就是这个世界的唯美。

    远远望去,就是一片绿色的海洋,之上点缀猩红的死亡。

    曾有统治者不辞辛苦,在夜间派出死士,来到亡命之途的边缘,试验王冢之花的效果,而远处观察的人员在报告上如此写到:死士面带微笑,宛如已到幸福的彼岸,怀抱快乐而亡。

    曾有统治者花下重金,找高人来研究,妄想配制抵御王冢之花的药,却一一无功而返。

    曾有统治者煞费苦心,采摘无数王冢之花,想要炼制为毒,但王冢之花离开了忘昔之草,瞬间凋零,而忘昔之草离开了亡命之途,瞬间枯萎。

    也许你会说,放一把火,烧了就行了,但是不行,它们会在一天之内又长回原样。

    也许你会说,连根拔起,铲草除根了,但是不行,因为没有人知道它们的根到底有多长。

    所以,从此人们决不靠近它们,最近的村子,离它们有三公里远。

    而它,却是我们现在的选择。

    亡命之途,忘昔之草,王冢之花。

    烈日下,妖娆的忘昔之草扭曲成一个荒凉的姿势。

    骄阳下,鲜艳的王冢之花带着灰飞湮灭的美丽,舞出撕心裂肺的诱惑。

    亡命之途在说:我已等你千百年。

    姓寂的说:“走吧。”

亡 命 之 途 17。白骨

    此时此刻,我虽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感觉,不过我是充满了好奇。

    自从在姜家的铭儇斋看到“亡命之途”的描述,我就一直很想来看一看。

    说到底,王冢之花不就是一个从嗅觉上影响神志的强力迷幻药?放到二十一世纪,一个防毒面具加一个氧气瓶就解决了。

    而忘昔之草,也不就是挡住了视线,对于我一个现代人来说,在白天辨别方向根本就是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

    不过,这充满传奇色彩的“亡命之途”,的确不负我望,因为……

    “啊——”

    姓寂的搂紧我,道:“别把眼睁开!”

    我抱着他,就像抱住浮木:“不……不知不觉就睁开了……”

    蓝衣美人实在是喜欢用鼻子说话:“真是胆小,这么点东西都会吓成这样。”

    声音很好听的侍卫说:“没想到‘亡命之途’中居然有这么多白骨……”

    姓寂的钩起唇角:“如果我们成功走出去,一定要把‘亡命之途’改名为‘百骨之家’。”

    我愤怒:“这么白森森的骨头,你们都不怕吗!这些都是人的骨头啊!有多少人死在这里,你们居然还说的这么若无其事!”

    姓寂的低头看我,道:“有这么多人死在这里,我们也没办法啊,谁让‘亡命之途’被称为‘最完美的轮回之地’呢?”

    我讶道:“最完美的轮回之地?”

    姓寂的也很惊讶:“你不知道?”

    我说:“书上都没提过啊……只说亡命之途被称为‘日为人,夜为魂’,并没有什么‘最完美的轮回之地’。”

    姓寂的若有所思:“这些都是坊间流传,并不允许记载在书册上。”

    我抬起头看着他,眼带疑惑。

    姓寂的笑:“一百一十三年前,翯雾国皇帝派人研究王冢之花如何杀人的事,你知道吧?”

    我点点头,就是那个很有科学精神但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皇帝。

    姓寂的说:“在旁边观察的人后来写了密函上交给翯雾国皇帝,结果不知怎么回事,被翯雾国的敌国荭乌国拿到了……”

    见他突然停下不说,我催道:“然后呢?”他说的这些都是书上没有写的,实在是领人好奇。

    姓寂的沉吟了一下,才道:“荭乌国把这封密函公布于世,结果翯雾国民心大乱,战事上也步步败退,结果就是荭乌国大胜……”

    我挺惊讶的,一百多年前那场著名的战争,翯雾国会全败原来都是亡命之途惹的祸。

    姓寂的接着道:“从此以后,翯雾国都不允许书册上记载有关那封密函的任何内容,但悠悠众口岂是一道禁令就可以解决的,所以坊间依然流传着那封密函的内容。”

    我好奇:“什么内容?”

    姓寂的笑着说:“最完美的轮回之地。”

    我懂了:“原来那封密函都是在夸耀亡命之途。”

    君先生叹了口气,道:“就因为这样,这亡命之途才会有这么多的白骨,否则……人人都知道这是有去无回的地方……”

    我震惊了:“你是说这些人都是自杀的!?”

    姓寂的轻笑:“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的大有人在。”

    我无语。

    姓寂的又说:“这一百年来,几乎天天都有人不远万里来到亡命之途,只为在死时能够幸福一笑。”

    我点了点头:“原来你是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想死的幸福一点。”

    姓寂的顿住脚步:“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咧开嘴,笑:“你不也是不远万里来到亡命之途的吗,不用狡辩了。”

    姓寂的哭笑不得:“我是带着求生的欲念在走亡命之途的。”

    声音很好听的侍卫满脸凝重:“主子,走来走去都是一样的地方……”

    姓寂的说:“我倒是想到了一个能走出去的办法……”

    君先生大惊:“主子,您有办法!?怎么不早说?”

    姓寂的斜了君先生一眼,君先生忽觉失礼,赶快低下头,垂手而立。

    姓寂的迎着众人期待的目光,钩起唇角,邪恶顿生,比白骨还要森寒。

    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道:“你有办法就说啊,别笑得这么……”

    姓寂的笑:“笑得怎么?”

    我咬了咬牙,道:“恐怖!”

    姓寂的挑眉,不置可否,见调足了众人的胃口,方道:“这儿不是有很多白骨吗。”

    君先生脸色有点苍白,沉默。

    声音很好听的侍卫沉思了一下,点头。

    不喜欢说话的侍卫面无表情,仿佛事不关己。

    蓝衣美人没听懂,问道:“主子,有白骨和我们走不走得出去有什么关系?”其实我也没听懂,不过我不会在别人都懂的情况下问问题。

    姓寂的看蓝衣美人一眼,又低头看我,笑:“你听懂了?”

    我撇嘴:“我听不听懂关你什么事。”

    姓寂的笑,笑得很放肆。

    他说:“如许白骨,若不擅加利用,那些人岂不枉死。”

    他说:“我们就用这成千上万的白骨,排成一条直线,铺出一条生路。”

    他说:“为我铺路,他们泉下有知,死也瞑目。”

亡 命 之 途 18。引路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姓寂的笑:“小包袱,别担心,你乖乖闭着眼睛别看,出去之后我会叫你睁开的。”

    我瞪大了眼,道:“你知道那些都是什么吗?”

    姓寂的说:“知道,是你很害怕的白骨。”

    我说:“你知道白骨是什么吗?”

    姓寂的挑眉:“你想说什么?”

    我说:“连死,也不让他们安生吗!那些都是人的骨头啊!他们生前都和我们是一样的!你连最起码的尊重都吝啬给予吗!”

    姓寂的还没说话,蓝衣美人就怒了:“放肆!谁允许你这样对主子说话的!”

    我也怒了:“你们就这么没人性吗!他们已经死了啊,他们生前都是可怜人啊,是绝望到需要自杀的可怜人啊。你们居然连死人也要利用!”

    姓寂的眯起眼:“我们若不利用他们,下场就是留下来和他们做伴。小包袱,你就这么想死在这吗?”

    我愣住了,是啊,他这样做没错,至少我们能够走出去了,这样想的确没错……因为他们不是我,只有我才知道在白天辨别方向的方法……

    我抬起头,道:“我有其他办法。”

    蓝衣美人嗤之以鼻:“这里可不是供你玩耍的地方。”

    君先生老神在在:“哦?月姑娘有办法?不妨说说看?”

    我看了姓寂的一眼,发现他也在看我,沉下心,道:“只要告诉我现在的时辰,我就可以找到方向。”

    声音很好听的侍卫马上就说:“现在是申时一刻。”

    我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怎么算时间的,实在是太迅速了,不过,“准确吗?你怎么知道现在的时辰?如果不够准确,我怕方向会有偏差。”

    君先生听罢,伸手到怀里摸了摸,掏出了一个东西,我定睛一看,惊道:“怀表!?”

    君先生比我还惊讶:“你怎么知道!?”

    我魂不守舍,这个时空居然已经有表了,我之前还以为这里的工业水平是唐朝时代,现在看来大概已经是明清时代了。

    君先生见我不答,急道:“月姑娘,怎么不说话?你是怎么知道这是怀表的?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回过神,道:“我……以前无意间见过,现在有表,我们走出亡命之途绝对没问题了。”

    我本来还打算知道了时间,自己画个表盘推算方向的,现在有了怀表,可以省下不少时间,还能确保方向准确。

    君先生纠缠不休:“月姑娘,你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

    我奇道:“君先生,我见过怀表有什么问题吗?”

    君先生说:“不……,只是,这怀表是老夫一个琅无国的朋友发明的,因为做工繁杂,这许多年来他也只做了一百多个,五国中拥有怀表的人少之又少……月姑娘竟然见过,实在另老夫惊讶啊,刚才多有冒犯,还望月姑娘不要见怪。”

    我笑:“君先生多礼了,可以把怀表借我一用吗?”

    君先生二话不说,就把怀表递给了我。

    我打开表盖,看到了现在的准确时间——三点二十分。

    把怀表稍稍往上抬起,用时针对准太阳,然后找到了时针和十二点的角平分线——一点四十分时时针的位置。

    我微笑,现在一点四十分指的方向,就是正北方。

    只要有一点地理常识,或者是看过火影忍者的人都知道这个方法,而我,两者都属于。

    我合起表盖,指向北方,道:“这就是去玄舞国的方向。”

    君先生慈眉善目,像看一个宠爱的晚辈般看着我。

    蓝衣美人眼带怀疑,不屑地看着我。

    不喜欢说话的侍卫目不斜视,一直垂头看地。

    声音很好听的侍卫转过头,看他主子。

    姓寂的从刚才起视线就没离开过我,现在见我说出方向,却只是微微一笑,对其他人道:“走吧。”

    我转过头,对君先生说:“君先生,等走出了亡命之途再还你怀表,可以吗?因为我要时时注意正确的方向,你知道,这里全是忘昔之草,稍不留神就会走错了方向。”

    君先生点头:“这是当然,月姑娘尽管用就是了。”

    然后一行人就开始迅速前进,之前因不知道准确方向,为确保体力,一直都是放慢了速度走,现在知道了方向,他们的速度又要让刘翔流泪了。

    看着飞速略过的忘昔之草和王冢之花,还有地上孤苦无依的森森白骨,我想,今后的亡命之途,将会流传三个特点——忘昔之草,王冢之花,百骨之森。

    幸福的死亡游戏,从来没有开始,从来不谈结束。

    一路上,我都安静地看着怀表,不时纠正他们的方向。

    因为速度极快,忘昔之草如疾风般刮来,姓寂的十分体贴,把我背到了背上,挡住了前方的草刀。

    三公里的路程,因为忘昔之草和白骨的阻挠,我们花了两个小时也没有走出去。

    当指针慢慢指向六点的时候,忘昔之草渐渐稀疏了起来,我望着它们,暗想,神奇的植物,我就要和你们说再见了。

    六点零一分,不喜欢说话的侍卫,用他好看的眼睛轻轻地说:快了!

    王冢之花,你是如此的美丽,美到生命为之粉碎。

    六点十一分,声音很好听的侍卫,再度扬起了安抚人心的声音:快了!

    忘昔之草,那是你的恋人吗,美到不屑世间芳华。

    六点二十一分,蓝衣美人,苍白无血的脸上绽放出最美的笑靥,如盛开的白莲:快了!

    亡命之途,你为何要生于此,你想要见证谁的情?

    六点三十一分,君先生,老态龙钟的身体有些微地颤抖:快了!

    还有,那不计其数的白骨,你们,是否已得超生?

    六点四十一分,姓寂的,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捏我的脸:快了。

    渐渐,稀疏了,它们在说:再见。

    六点五十一分,我们走出了亡命之途,然而,我们却怔住了。

    身后,便是海洋般的忘昔之草和王冢之花。

    身前,一里外,是一排手持长戟的士兵,一个挨着一个,在亡命之途前,绵延数里,仿佛与亡命之途对峙般站着,宛如长城,巍峨而壮观。

    如果要在地图上标出,恐怕亡命之途前又要多一条细线了。

    当我们一行人走出时,士兵手中本是竖立在身旁的长戟,纷纷指向亡命之途……不,正确的说,是指向了我们所在的方向。

    肃杀的气息一触即发!

    天边有血色的残阳。

    照在森然的长戟之上。

    残阳如血,如血残阳。

    让长戟沾染了血的符号。

    让长戟贴上了血的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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