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王爷俏相公- 第209部分

战争是残酷的，你来我往，地上僵卧着一具又一具尸体。天空的梅花越来越多，片片梅花还未落地，已被飞溅的鲜血染红。

他们的脸上溅满鲜血，手在神经质地舞动。他们体验到狂乱的激昂，却不快乐，就像游走在神经分裂的刀锋边缘。迟早有一天，他们也会为之疯狂！

蓦地，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沾在脸上。有点愕然，他们抬头仰望，原来是那纷纷扬扬的梅花雨。他们似乎听见了梅树的最后叹息，将她娇美的花瓣撒向天空，绽放最后的灿烂。

他们抬起头，在那片漫天飞舞的梅花雨中，他们抬起头。然后，他们看见了她——羽儿，似梅花摇身一变的仙子，全身笼罩着温暖的光芒。狂风吹起了她柔美的发长，拂动她轻盈的身子。一瞬间，他们产生一种错觉，她就像那朵朵寒梅幻化而成的美丽梦幻，梦醒之后，便会无影无踪。

她的唇角挂着迷人的微笑，是血腥的美丽，娇红而艳丽，似情人的深情一笑，令人心弛神往。她微仰起头，任凭狂风无情地刮过她单薄的身躯，幕天盖地的诡异梅花渐渐笼罩上每一个僵尸体的身体。

风吹过，梅花散落，僵尸寸寸瓦解，融入风尘，消失无踪。

美丽的眼眸闪烁着冷艳的光芒，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划过琴弦，一阵轻灵空跃的旋律自指尖流淌而出，勾动人的心弦，让人心驰神往。

忽然旋律变得尖锐急骤，宛若狂风骤雨，天塌地陷，狂风急骤，晃动树木沙沙作响，飞沙走石，晴朗的夜空一片昏天黑地。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少天机国的士兵抱头掩耳，如同魔音穿脑，痛得死去活来。

有的士兵觉得头脑中就仿佛有一把钻在往脑壳里钻，越钻越深，越钻越痛，他稍一分神，玄影的长剑划破他的左腹，鲜血四溅，呜呼哀斋。

有的士兵仿佛听到脑海中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越说越响，吵得他头脑发胀，不留神中，酒千盏的酒葫芦砸烂他的脑壳，脑浆横流。

这就是离殇琴的威力吗？！

从来只是听说，不曾亲眼目睹，今日战场一见，真叫人大开眼界。尤其是裴月涛和夜倾城，因为嗜血魔笛与离殇琴之间的恩恩怨怨，他们对离殇琴更加好奇，更为执着。

曾经的两大战神——裴月涛的先祖莫凤霓与裴沐瞳的先祖裴无言，一人握有上古奇宝嗜血魔笛，一人拥有神音鬼器离殇琴。当年嗜血魔笛与离殇琴相遇，谁也占不了谁的便宜，只是堪堪打了个平手。

那是因为，无论是莫凤霓，还是裴无言，他们都只是一个凡人，无法用仙力驱动嗜血魔笛和离殇琴，只能够发挥出这两件神器五分之一的威力，彼此间不相伯仲。

而羽儿不同！

她弹奏离殇琴的琴技显然比裴沐瞳更加娴熟，她所发挥的效果显然比裴沐瞳更加恐怖、更加血腥骇人！

莫非这才是离殇琴真正的威力……

裴月涛和夜倾城惊讶在心，没有数百年的内功修为，不可能将武功与琴曲融为一体。再加上这致人于死、害人欲疯的恐怖效果，弹琴者该有怎样深厚的内力。还有这曲如泣如诉哀怨缠绵的乐曲……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素有鬼曲怨歌之称的“离殇”？

离殇之曲，随离殇琴而生，是为弹奏离殇琴者的最高修为。传闻离殇之曲凝聚了地狱百鬼千兽数亿万年的怨念与悲恸，诡异之极。不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更有弹琴者因为受不了离殇之曲的怨气而疯狂，有听琴者因被离殇之曲引出心魔而痴癫。

离殇之曲，由离殇琴而生，以琴入心，以音夺命，能噬夺人的灵魂，毁灭世间生命。

三百多年前，裴无言曾经因为离殇琴而名震四海。离殇曲出，千里树枯，万里人殒。凡离殇琴所过之处，生人七孔流血而死，无一幸免；死人灰飞烟灭，不能安息。

离殇琴音，非同寻常，并非一般凡夫俗子所能够练习。据说唯有仙气驱动，方能发挥离殇琴百分之一百的威力，故而离殇琴被视为天界奇宝，非人凡所能擅动。

而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羽儿姑娘竟然能够将离殇琴的威力发挥得如此的淋漓尽致，莫非她身上拥有仙气？！

但是，这怎么可能？！

裴沐瞳和夜倾城吃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如果她的身上当真拥有仙气，莫非她是神仙不成？！

离殇琴出，所向披靡的死神之军刹那间如同泥盘散沙，不费催枯拉朽之力，顷刻之间化为乌有。就连天机国的士兵也因为受不了魔音穿脑，而抱头痛呼，满地打滚儿，更有甚者双目暴裂，七窍流血，轰然倒地而亡。

瞪大眼睛看着一个又一个僵尸消亡，一个又一个天机国的士兵倒在，原来一边倒的战况瞬间回转，呈现对他极为不利的态势，仇千立赤红双眸，嗤目欲裂。注视着凝神弹琴的羽君，新仇旧恨让仇千立怒发冲冠，暴跳如雷。

手指拗出不拗进的女人果然都该死！玉儿是！她的女儿也是！

仇千立瞬间做出一个决定——即使要败，他也要拉上羽君陪葬！

身形似电，如疾风刮过尸横遍野的战场，灰白色的身影闪电般向羽君接近。

城墙上的萧梦离见此情景不禁大叫一声，再也顾不得许多，撩了裙摆跳上高高的城墙，运轻功朝羽君飞去。由于她的速度太快，慕荣尔雅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阻止她。在慕荣尔雅发现萧梦离已经飞下城墙，他连忙运功紧随其后，朝羽君的方向飞去。

战场之上的裴沐瞳眼尖地扑捉到怒火焚身双目暴裂浑身杀气骇人的仇千立的身影，发现仇千立正向着羽君而去。裴沐瞳大惊失色，勒住高高的战马，掉转马头，拍打马背，朝羽君所在的位置疾驰而去。

列列狂风在耳边吹啸，寒风吹刮着他的脸颊，刺痛刺痛。

倾城化虹泣长城　琴碎，凤殒，情殇

那夜，裴沐瞳告诉她，“羽儿，对不起！原谅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爱的人是萧梦离。你为我倾尽一生，我却负你深情！羽儿，是我对不起你！”

那夜，慕荣尔雅告诉她，“羽儿，或许你是对的！我确实爱着萧梦离，因为你是我的初恋，故而我一直无法放下。或许，早在不知不觉当中，我已经……”

那夜，洛霁楠告诉她，“羽儿，时至今日，你真的应该放下了。……苦苦纠缠在过去的爱情之中，对你，于他，都是一种伤害！羽儿，忘了他吧！跟我回天庭！这一辈子，我都会陪着你……”

那夜，轮转王告诉她，“羽儿，我真的不希望看到你如此决定！你可知道灰飞烟灭便意味着灵魂的永久死亡。……我不希望，也不愿意看到，你走上这样的绝路！……羽儿，纵使你不曾爱过我，我仍然想告诉你——我爱你……”

那夜，在见过了所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后，她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那夜，寒冷，暗无星光！

……

“贱女人，你去死吧——”

当仇千立的掌风接近她面门之际，羽君唇角扬起一抹倾世魅惑的笑容，就仿佛她终于达成了所有心愿，终于可以释然离去。

一瞬间，天地为之失色，日月为之黯淡。

掌风罩上她的脸庞，直直朝她的天灵盖劈下。

忽而离殇琴发出剧烈的轰鸣，在诡异销魂的琴音之中，冲天而起，直直迎接上仇千立的掌风。

一瞬间，掌破，琴裂。

粗糙的手掌被撕裂，血肉翻卷，露出森白的掌骨。鲜血染红了仇千立的手臂，如病毒般一路往上漫延，直至染红了他的眼睛。两道细小鲜红的娟流，顺着仇千立赤红肿胀的眼睛缓缓流下。

古色古香的离殇琴尖锐嘶叫，发出最后的轰鸣，就仿佛终于完成了保护主人的重任，得以功成身退，支离破碎的琴身，碎片如雨洒落一地芬芳。

一缕鲜血顺着含笑的唇角缓缓流下。

如果还有来生，沐瞳，希望我不曾遇见你……

如果不曾遇见你，所有的苦难都不会发生。沐瞳，你是我一生的劫……

如果还有来生，尔雅，希望我能够还你今世一片真情……

如果不曾遇见我，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人间仙子，不必沦落人间受尽苦难。尔雅，是我辜负了你……

如果还有来生，霁楠，希望你不必再我为担惊烦忧……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仍是那孤傲清高的莲池仙子，不理红尘俗事，潜心修行。霁楠，你却为了我，多次破例……

如果还有来生，轮转，希望你不再为我痴痴守望……

如果不是我，你就不必日日夜夜站在忘川之畔静静等待那一个不知道何时归来的女人。轮转，我不值得你如此痴情……

所有的如果只是如果……

因为……

我已经没有来生了……

……

虽然巨烈的疼痛让仇千立几乎晕死过去，但是，凭着顽强的毅力支撑，抱着必杀羽君陪葬的信念，受伤的手没有收回，变掌为爪，化作死神的勾魂索，直奔羽君的心窝，尖尖的指甲深深地插入那柔软的娇躯，鲜血染红了洁白的衣衫，绽开朵朵艳丽妖娆的血蔷薇。

“砰——”

无声的枪响正如同死神无声的召唤，夺走了仇千立的灵魂。

他，缓缓地，倒了下去，心神俱失……

穿过渐渐倒下的仇千立，羽君看清了，萧梦离手上拿着她赠送给她的弑神之枪，枪口正冒出袅袅青烟。

唇角绽放出最绚丽夺目的璨灿笑颜，最后的心愿已经了结，她释然了……

腥红的鲜血从她口中喷了出来，她宛若染血坠落的星辰，缓缓地、缓缓地、倒下……

倒在冰冷的黄土地中……

殷红的血如溪流，缓缓从她身下流出，勾勒出一条细细的小河，喷洒了一地。

“不——”

眼前，是萧梦离失色的花颜，她目瞪口呆看着倒下的羽君，情不自禁嘶声尖叫，“不要——”

“羽儿——”

稍远，她看见慕荣尔雅苍白毫无血色的俊颜，仿佛忽然失去了最后的支柱，轰然跌跪在无情的冰冷中，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羽儿——不要——”

最远的地方，她似乎看见了裴沐瞳急跃下马，跌跌撞撞朝她跑来的疯狂身影，她看见他的脚步在颤抖，她听见他的声音在发颤。

她看见萧梦离手中的弑视之枪掉到地上，仿佛吸足了血，满意地躺下了。

她看见慕荣尔雅爬着，扑着，哭叫着，来到她的身边，用尽他的力气在吼她，呼唤着她，三魂已失七魄。

“羽儿——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抱着她虚弱无力软绵绵的娇躯，手中热辣辣的鲜红在提醒着他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羽儿，你答应过我，绝对不会比我先死……你不准食言……”他泪如雨下，声音嘶哑。

“尔雅……”嘴角流出的血淌到耳后，她却笑得比花儿还要甜，“终于解脱了……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欠下的债，我终于全部都还清了……”

“不——你没有还清——你没有还清——”慕荣尔雅抱着气息渐渐微弱的她，疯狂嘶吼着，“你还欠我的——你还欠我的——羽儿——你还欠我的——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

“尔雅呀……或许你从来都不曾知道……其实王母娘娘之所以同意你重归仙藉……是因为我告诉她……我要用自己的魂飞魄散换你重归仙列……”

傻傻呆呆站在一侧的萧梦离震惊，刚刚连滚带爬赶到的裴沐瞳也震惊。

慕荣尔雅更是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怨恨她的无情，泣不成声道：“我不要重归仙藉！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我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只要你好好地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尔雅呀……虽然你最终没有领我的情……但是……我尊重你的选择……同时……我也要实现对王母娘娘的承诺……让一切重回原轨……”

“不……你绝对不会有事……羽儿——你答应过我的——我不允你食言——”他的眼中满是泪水，看见她垂死的样子，他的心好痛，他好希望自己可以代替她。

“尔雅呀……谢谢你曾经爱过我……或许你并不知道……其实……你也是我的初恋呵……”

倾城化虹泣长城　君心泪，情已殇（二更）

慕荣尔雅震惊，刚想说什么，羽君的苍白染血的手掌轻轻贴上慕荣尔雅的面颊，对着眉宇之间的印堂穴轻轻一点，慕荣尔雅就仿佛忽然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般，双眼一闭，软绵绵地倒下。

在慕荣尔雅倒下之前，有一双温柔的小手扶住他虚软的身体，眸中带着一抹焦虑，是萧梦离。

“你对尔雅做了什么？！”她扶住软绵绵昏过去的慕荣尔雅，惊问。

“遗忘……”羽君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若星光的笑容，喃呢着，“遗忘我……遗忘过去……遗忘所有曾经愉快的记忆……永远地遗忘……”

萧梦离震惊，忍不住斥喝，“羽儿，你疯了！”

唇角渐渐地染上苦涩，羽君自我解嘲，“放心……他只会遗忘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其他的……记得……一分也不会少……

这时已经赶到羽君面前的裴沐瞳抱起羽君渐渐冰冷的身子，切声询问：“羽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为什么啊……因为只有忘了我……他才能够毫无负担地快乐地生活下去……”永远地……在人间……生活下去……

“该死！”裴沐瞳忍不住低咒，“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哪个……”

“羽儿，你——”

一股阴冷的寒风刮过，透出地狱的味道，吹起黄沙漫天。黄沙过去，一抹魅紫和一抹雪白出现在风沙之中。

“羽儿——”

一声惊呼，那抹魅紫突然扑倒在黄沙之中，看着裴沐瞳怀中心神渐失的羽君，魅惑的眼角染上刻骨铭心的悲伤，“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羽儿呀——我匆匆赶来想阻止你……为什么你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轮转呀……我好像看见你了……是我在做梦吗……我明明不会下地狱的……为什么还会看见你……”喃呢着，轻笑，她的眼睛渐渐泱散。

“羽儿……”站在轮转王身后的洛霁楠深深地注视着生命力渐渐消失的羽君，一滴泪水隐藏眼角，禁不住，悄悄地滚落，碎落胸前衣衫，消散了。

“洛霁楠，你不是号称神医吗？救她！求求你救她！”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裴沐瞳疯狂地抓住洛霁楠的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