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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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死去的爱说再见-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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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下楼,我突然又想起什么,急忙走了回去。轻轻掀起帘子,胤一个人呆坐在原地,手里摩挲着那串念珠,嘴里念念有词。走到他身后细听,却是“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把手放在他的肩头。胤身子顿时僵在在那里。他不动,我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把手就这样放着。

“你不该回来。”胤淡淡的说。“我知道。”

“可你还是回来了。”

“是的。”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现在回头了。我会做什么?”

“不知道。所以请你不要回头,我只是希望你能听我说完一句话。”我松开手。轻轻地说,“浙江嘉兴有个著名的儒士叫吕留良,他有一个热衷仕途地儿子叫吕葆中,是他的长子。”说完,我转身准备悄悄地离开。

胤却突然站起来转身从背后一把抱住我,“你又想暗示我什么?是危险?还是机遇?”

“别问我,我不能说。只希望你能做好,这就足够了。”

“既然你要嫁给别人,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我?”

“借用你的话,我不想让我的合伙人出危险,更不想他出去有利的先机和地位。”

“你明知道那是我的气话!”

“无论是什么话,都不重要了。”我笑着挣脱他,不回头去看他的脸,“因为这样……也好。”我的爱,只能这么少,因为,成了他的牵绊也就成了地阻碍。无论他是胤,还是忻童,此刻,他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朋友。

胤猛地再次将我带入怀中,紧紧地拥抱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他地叹息压抑着深深的痛苦,“无边地佛法可以化解我心中戾气,却不能化解我对你地思念。每天对着这串念珠,我知道,我根本不能放下。”

入怀前的一瞬,他眸底那一丝痛楚搅乱了我地心扉。我想起了他身上的味道,故作冷漠的心软了,僵硬的身体也慢慢松软下来,以前种种,我对他只有感激,我们之间的没有的是缘分。我轻声道,“四贝勒爷,萦雪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即将嫁入君家的君羽默。”

“跟我走,我可以把天下送到你面前。”胤在我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我也相信你能够做到。但是我不是坐享其成的人,我是辅佐你做你助力的人。你该把这些最美丽的东西,捧到你的妻子面前。她是最适合的那个人,我相信。”胤的福晋,我很喜欢,因为她的善良,她的温柔,她的大度。

“你知道吗?你总在拒绝我。一次两次三次,几乎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次了。”胤咬牙切齿地说了这么一句,“可总有一天,你会不再拒绝我。你自己心里明白。”说完,他放开我,一个人离开房间。

愣了会神,我才想来某事,“喂,你结账了吗?”像风一样的冲出去,开玩笑,我可没吃霸王餐的品。

“主子已经吩咐过了,您和那位小姐的一切开销,由我负责结账。”胤身边的一个随从站在楼口恭敬地说。

“替我谢谢你们主子。”我左右看了看,“璇玑!璇玑!”

“哎呦,人家吃得正高兴。干嘛啦!”一阵香风朝我袭来,这个璇玑,又喷了多少水香?她打算熏死人啊!

“还能干吗?当然是打道回府了!”我没好气地说。

“那个冤大头呢?”璇玑不知从哪里顺了个包袱皮把她搜刮来的小玩意全都装在里面。

“哪个?”我认识冤大头吗?我怎么没发现?

“就是那个四爷嘛!”璇玑嘟着嘴。

“去!别胡说。”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话多必失,小心死翘翘!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六章 鸳鸯

随后的几天,我都躲在小院里闭门不出,就算胤能找到我,他还敢亲自登门不成?别的我倒是不怕,就怕他问我为什么一定要他去见吕留良,为什么一定要慎刑,为什么……

这么多为什么,我能说出天大的道理,可是我知道,唯一的正理我却说不出口。言多必失,这话我也必须送给我自己。

而我全然忘了自己的做法根本已经在改变历史。我只会躲在房里自己安慰自己,历史学家也没有笃定地说过雍正一定是被吕四娘杀死的,所以只要雍正在该死的时候寿终正寝,我就不用被天谴。

阿弥陀佛,若是胤此行真的能够请得那些大儒出山,就算他们依旧渴望着反清复明,至少在康熙决定大兴文字狱的时候,会记得这些固执的酸老头们曾经为他的庙堂、社稷还有黎民百姓做过牺牲和奉献。

整个的杭州城似乎陷入到沉睡之中,又或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片刻的宁静。箬竹、格竹被我派出去跟着胤,一是为了他的安全,一是为了随时能够知道事情的进展情况。这件事,我虽然存着侥幸心理才对胤提起,但心底里还是十分希望他能够想办法说服这些大儒。对胤来说,这是一种考验,考验他是否具备常人所没有的容人之雅量。

我一边轻念一边提笔在纸上写道,“地之秽者多生物,水之清者常无鱼。故君子当符含垢纳污之量,不可持好洁独行之操……”带着极度矛盾的心理把刚刚写好的字揉成一团。重新拿起一张纸,换成鹅毛笔,开始查账。按照我习惯的方式誊写收支。

与此同时,胤带着邬思道正坐在曹寅的园子里。

从胤来到江南,曹寅就在看着他地作为。虽说抱住了康熙的大腿。顺势也趴在胤的小腿上,但是曹寅地谨慎让他不由得把眼光也放在其他几个比较出色的阿哥身上。未雨绸缪。这是一个世家能够长久生存下去地根本手段。更何况他们曹家之所以能有如此容宠,完全是因为康熙看在他乳母的份上还有就是他兢兢业业守在江南作为康熙的一双眼睛。

所以,当胤登门做客之时,曹寅自然搀着其母孙氏亲自出府迎接。

“参见贝勒爷。”

胤亲自搀起孙氏然后命人扶起曹寅,神色柔缓地说道。“嬷么乃是我家长辈,曹公更是皇阿玛最为宠信的能臣,胤不过是一介晚辈,哪里敢受如此大礼。”见曹寅连连谦逊,胤搀着孙氏,慢慢解释道,“我是奉了皇阿玛的旨意来江南办差,但若是办得不尽如人意不得人心岂不愧对皇阿玛地厚望,所以特来请教。”

“原来如此。”曹寅心下暗松。还以为是自己亏空的事情又被人密奏给了皇上,所以皇上派四阿哥前来叱问,他连连点头道。“四贝勒如此看得起曹寅,曹寅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曹公言重了。”胤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邬思道。然后低下头对孙氏说。“嬷么,我扶您回去休息吧。此次前来本是微服求教。就不必您也受累在一旁作陪了。若是让皇阿玛知道我如此劳动您老人家,怕是要一顿好骂。”

孙氏也是在宫里待过十余年的老人,自然知道胤是话里有话。更何况面子上给足了自己,没想到这位四阿哥并不像传说中的那般冷情,倒有几分孝悌仁厚。

邬思道上前几步奉上一个锦盒,“老夫人,这是四爷为您准备的一点礼物,还请您收下。”

孙氏颤巍巍地笑道,“这怎么敢当!”

胤伸出手摸了摸盒子,“不是什么金贵的物事,只是听说嬷么进来天一阴就腰腿疼,所以特地送来的一点小玩意。”

孙氏一愣,复又笑道,“皇上有四阿哥这么个孝顺的孩子,老身高兴啊!”她微微点头,“那老身就恭敬不如从命。鸳鸯,收下吧。”她轻声唤着身边最可心的大丫头绸汗巾儿,脖子上戴着花领子地俏丫头走上前接过邬思道手里的盒子。落到手里的分量让鸳鸯一惊,她嗔怨地瞪了邬思道一眼,心想:这么沉地东西怎么不说一声,这不是要累坏自己嘛!

邬思道却没想这么多,他只是退回到胤的身后,定定地站在那里。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孙氏地法眼,她心里突然有了些计较……听说这位邬先生是四阿哥身边的红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娶亲……

胤好笑地看了眼邬思道,然后搀着孙氏走进内堂。

邬思道这次倒是看见了胤地笑容,见胤笑得怪怪的,邬思道心里有些发毛,正想着该怎么办,孙氏身边的大丫头鸳鸯俏生生地走过来,“喂,进去啦。你这个书呆子。”

书呆子?是说他吗?邬思道满头雾水地跟着鸳鸯走了进去。

胤耐心地陪着孙氏说了会儿话,这才借口说要参观一下曹府的花园,和曹寅二人两个围着曹府的院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胤还是没有开口谈事,只是说些清风明月之类的风雅之事。

曹寅开始还觉得无所谓,逛着逛着他就觉得有些心惊肉跳了。虽然以前也曾见过这位四阿哥,可是这次再见却感觉到他的变化,又或者说是成长。毫不外露的情绪,隐忍不发的气势,越来越像他的老主子…………康熙。

曹寅不由得心惊肉跳,趁着两个人走到一个开阔处,他低声下气地问,“四贝勒爷,您可是在忧心这次的粮案?我家……我家还有些存粮,要不一并交给四爷做赈济之用……唉,这次我也曾和几家家主谈过,游说他们为朝廷出力,可惜……”

第二卷

第一百六十七章 散人

胤停下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盯着曹寅半饷,突然开口唤道,“江南织造曹大人。”

曹寅使劲咽了一口吐沫,慌忙停住了话头,“贝勒爷有什么吩咐?”

“你可知皇阿玛此次派我来江南主理粮案是为了什么?”

“这个……”曹寅原本就不明白老主子膝下有不少孩子,为何非要派这位最冷情最公正的四阿哥,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是好。数次欲言又止,他突然咬咬牙,“还请贝勒爷明示。”

“虽然我不知道皇阿玛交代给曹公是什么样的任务,但是曹公身为皇阿玛的宠臣,又是嬷么的亲儿,自然为皇阿玛尽心尽力。如今,江南因为粮价暴涨情势危急,曹公身在江南应该很清楚了?”胤见曹寅额头层层密密的冷汗,心中也不免有些可怜他。然而一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再想到身后无数为了自己牺牲奉献的属下,还有……她,不得不再烧上一把火,道,“皇阿玛素来重视江南,倘若不是看在一奶之谊的份上,看在嬷么的面子上,只怕是会降下密旨叱责曹公吧?你可明白?”

对于胤的说法,曹寅自然是深信不疑,因为早在粮价涨到三两一斗的时候,康熙就已经派人送来一杯毒酒,不能协助朝廷平复粮价,自己也只能干了这杯酒上路。他一面连连称是,一面试探着问,“贝勒爷,那皇上的意思是?”

“如今粮价虽有回落,但是比较去年的价格仍是高得吓人,想来对于布衣百姓来说。几乎是处在云端高不可及。再过几个月就是年底,无米无面,百姓拿什么过年?用什么祭祀先祖?明年皇阿玛出巡。又要遭多少责骂?”胤不入正题,拐弯抹角地说。“尝听说前朝能吏海瑞曾为百姓公审为恶之徒,并召集有名望的大儒在一旁听审。可惜我却不记得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了。”

曹寅以往只觉得胤是个比较能干地阿哥,并没有真正和他打过交道,一同办过差。此刻见胤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心下暗恨。然而。他毕竟为康熙办了二十来年的差,又常和江南各色人士周旋,心机自然少不得,低头琢磨了片刻,面色不由得大缓。

一时间他也顾不得其他,竭力克制心头的想法,“贝勒爷,皇上此次……”

可就在这个时候,匆匆有人上前来报。“钱塘知县余毓浩持拜贴登门求见。”

听到这句话,曹寅脸色一变,怒道。“没看见府中有贵客吗?不见。”

胤却是脸上阴云密布,“不。本贝勒倒是要见见这位钱塘知县。”他转头对曹寅说。“听说他很是用心用力侦办粮案,抓了不少犯人啊!”

曹寅嗓子一堵。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了……待到反应过来地时候,胤已经去得远远了。曹寅怔怔地站在那里好一阵儿,他才重重一拍脑袋追了上去。这个时候想那些许多有什么用,四阿哥这次来本事微服私访,不赶紧伺候好这茬儿,还有什么富贵可谈!大不了就牺牲一个小小的知县又如何!曹寅如此下得决定。更何况要是让主子知道自己还牵着另外地一条线,怕是什么情面也不会顾得。

余毓浩今天也没穿官服,只穿了一领浅褐色的云花绫的长袍。

“你就是钱塘知县?”胤走出曹府大门,看着余毓浩,桀骜地问道。

“你是何人?”虽然对于胤的态度有些不快,但他毕竟是从曹府正门走出来的人,余毓浩想,这个人怎么也是个人物吧,或许是哪家地世族公子也说不定。更何况,眼前这个人一袭绣着银丝暗纹的纯白长袍,淡然而清冷的眼眸微微扫视了余毓浩一眼,顿时让他从头冷到脚。

胤冷冷地说,“我是何人?”他朝前迈了一步,周身的气势全部压向余毓浩,“你想知道?”他再往前迈了一步,凌厉的杀气逼得余毓浩不由得倒退了三步才立定身子,“你确定你想知道?”

余毓浩脸色微微一变,难道是朝廷新派下来的钦差?可是,听人说四贝勒爷为了办粮案来到江南,只不过此刻还在杭州。余毓浩正是为了那些个“娇客”前来向曹寅求教处理之道。莫非这个人是四贝勒身边的那位邬思道?余毓浩不由得上下打量胤一番,好气势!怪不得是四贝勒身边的得意人。

余毓浩抱拳施礼道,“在下正是钱塘知县余毓浩,不知先生是?”

“休得胡言,他是……”曹寅跑到大门口,正好看见余毓浩在那里求教胤名号。

胤一挥手,挡住了曹寅接下来的话,“我乃京城一散人。”他盯着余毓浩一字一顿地说,“平时做些小买卖,提不上桌面。”

曹寅心里一叹,杀人若是小买卖,这世上再也没有大买卖了。

余毓浩皱起眉头,做生意地……能有这种气势?他再次上下打量胤,吓得曹寅一身白毛汗。敢如此看贝勒爷,这不是找死是什么?更何况刚才四贝勒爷已经出言相问,那必是有人已经告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一个人死,而不把其他人拉下水……曹寅出言道,“余大人,今日我府上有要事需办,所以不便见客。余大人还是早些回任上,免得一县无主,生出其他事端。”

余毓浩一拱手,“下官知晓了,下官告退。”说着话他倒退几步,指挥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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