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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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囍- 第2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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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仲达想了想,“你要走也可以,但绝不能一个人走。一来要是万一出个什么事不妥,二来我们这边有什么事要找你也不方便。这样吧,我找几个机灵点的人跟在你左右。你自守你的孝,他们只不过是在附近出没,并不直接跟着你。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万一真有什么事,他们多少都会点拳脚功夫,就是打不过,跑回来通个风报个信总是成的。博文,你也不要推辞了。要不,你就是走了我们大伙儿也必不安心”

晏博文觉得这倒也是个法子,便收拾了不多的行李,准备出城。

章清亭去拿了二百两银子给他,“这也是你该得的从前在家里,马场里那么多事全靠你照应,我一直说要给大伙儿分钱也没有,这笔钱你先用着,等日后我手头宽裕了,再补给你。”

晏博文现在身上除了母亲那两件金首饰,确实别无长物,他这搬出去了要吃要喝,必须得有钱防身。

乔仲达又取了匹马,赠了把剑给他,“你一个单身,到底带着方便些”

晏博文也不推辞了,当下就骑马仗剑,绝尘而去。方明珠瞧着,纵是再不舍,却也无可奈何了。

第二卷 (三八九)薄情

(三八九)薄情

晏博文自到那义庄赁了房子住下,那儿的管事昨晚见过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倒是不敢太过轻慢。

没两日,这儿又多出一家弟兄两个,扶着口棺材过来,说是寄灵,也在这儿租了房子住下,便是乔仲达派出的人了。彼此心里明白,只装作陌生人而已。

晏府。

晏博斋在当晚就接到下人的打探回来的消息,“二爷进京时曾遇到一伙人,其中还有官差。后来小的跟着去衙门打听了下,原来是一户姓方的人家,十几年前儿子被杀了,去寻尸骨的。后来他们回了乔家的庄园,没多久,二爷就自己一人出来,去了义庄租了房子住下,说是为老太爷和老夫人守孝。”

姓方?晏博斋皱眉思索良久,吩咐下去,“去查查那户方姓人家到底是什么案子,又怎么跟他们扯上关系的”

“是”那人领命下去,旁边有个心腹小厮觑着左右无人,上来私语,“老爷,送殡那日,奶娘说夫人曾经抱着小少爷请了一位也带孩子的夫人进内室换尿布。可那位夫人却是和乔二公子一同来的,好象和二爷也是一伙的”

什么?晏博斋的脸色徒然一沉,大踏步就往卧室而去。

朱氏忙了这么些天,好不容易消停了下来,专心给儿子治病。幸喜章清亭那个土方子极是有效,她和儿子喝了之后,感觉都微微的发出汗来,舒服不少。心中正自惦念着,不知晏博文收到她的信,可有些什么反应,却见相公满面怒容的冲了进来。

“相公……”朱氏正想上前请安,却被晏博斋一把从炕上揪了下来,嘿嘿冷笑,“你好很好啊”

朱氏吓坏了,“相公,你这是何出此言?你弄痛我了,快放开我”

晏博斋反而把她的手腕抓得更紧,现出青紫的痕迹,厉声喝问,“你还给我装糊涂说那天你跟乔仲达带来的女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朱氏一时语塞,怎么此事这么快就传到他的耳朵里了?不过为了打消丈夫的疑心,她实话实说了,“我是请那位夫人帮忙劝劝二爷的,毕竟你们是亲兄弟……”

“什么亲兄弟?”晏博斋气得脸色铁青,粗暴的打断了她的话,“你给我听清楚了,我没有兄弟这个家,只有我,我一个人那个人已经被逐出家门了,他再也回不来,回不来了”

“可是相公”朱氏觉得这话说得不对,大胆进言,“二爷是您唯一的兄弟啊您若是不认他,就是公公婆婆在天有灵……”

“不要你来提醒我”晏博斋狠狠的把她用力往地下一掼,朱氏立即重重的摔了下去。顿时疼得从小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眼泪都下来了。

可这梨花带雨的娇弱模样却丝毫得不到人的怜惜,晏博斋反而指着她鼻子怒斥,“你最好记得,你是我的女人,就得听我的话不要仗着你的娘家,就妄想干涉我老老实实在家当好你的夫人,可比什么都强我既然有这个本事娶你,也能让你过得生不如死”

他发完了脾气,怒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旁边贴身丫鬟见状这才敢上前来扶朱氏。

可冷不丁晏博斋停下了脚步,将那丫头拦住,捏着她的下巴,见生得白白净净,颇有几分姿色,当下冷笑,“今晚上,就由你来侍候爷”

朱氏见他拦住那丫头时就猜着三分了,此时听他果真说出这样的话,心头更是难受,那泪珠儿似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滚滚而落

年幼的儿子似是感知到娘亲的心意,早已从睡梦中吓醒过来,见爹如此的凶神恶煞,可怜的小家伙吓得哭都不敢哭出声来,此时见爹走了,方敢从床上爬起,呜咽着要找娘亲。

可一岁的孩子,路都走不稳,一个不慎就从床上滚下来,摔到床前踏脚上,咚地一声巨响,当下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

朱氏还以为晏博斋能停下,过来抱孩子一把,可他却恍若未闻,仍是拉着那丫鬟走了。

朱氏简直痛不欲生丈夫如此薄情寡义,让她还有什么想头?抱着儿子直直的哭了一夜,说不出的心灰意冷。

年关日渐近了,举国上下的百姓们都在为制造一片喜庆繁荣的景象作着努力。

小小的扎兰堡也不例外,有能力的家家户户都准备了鸡鸭鱼肉,剪窗花,贴对联,忙得不亦乐乎。可唯有一家,明明住的也不是太差的房子,但偌大的院子里却是冷冷清清。往年挂满了鱼肉的檐角,这会子却仍是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赵王氏抬头瞟一眼那特意修的方便晾东西的长檐,幽幽叹了口气。

自从小儿子家回来之后,她就闹起了病。总觉得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得劲,怏怏的成天都无精打采。不是在哪儿歪着,就在哪儿靠着,人眼看着就多出不少皱纹和白发。

起初赵老实还真以为她病了,几次三番要请大夫给她医治,又全给她堵了回来。手上正没钱呢,请了大夫来,哪什么付诊金?

时候一长,赵老实见最是性喜卖弄的老伴居然什么年也不办,心下渐渐悟出点道理来。暗想着大儿子走的时候,那么慎重的把房契交他手里,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心下是拿定了主意,说什么也不会把那些东西交出来

家里存的黄豆高梁等粮食早给赵成栋那马厩尽数拖去吃光了,只剩下些磨好的面粉给老两口嚼用。都是过惯苦日子的人,只要有口吃的就行了,就是一日三餐的白面馒头,赵老实已经觉得很知足了。他也不多言语。就尽着自己家地里的一点小菜,和几只鸡蛋度日。

赵王氏初时还想着把家里的鸡拿去卖了换几个钱的,可赵老实手脚快了一步,全送张发财那儿去了。

赵王氏很是郁闷,人家现在又有店又有儿子那份子钱,干嘛还上赶着去给他们送礼?可到底这回是自己理亏,她也不敢太声张,只是嘀咕两句也就罢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赵成材分家之时,捐了两块地作族产,所以今年的族祭这一份子赵族长倒是给他们家免了,算是没逼得赵王氏露出马脚。

可自己关起门来混日子暂且倒也不难,可马上新年就要到了,总有些亲友得上门来走动走动。远的不说,就是自家闺女也得上门来拜年,到时总得给阿慈一个小红包吧?可家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遮掩得住呢?

唉赵王氏这些天可真真是愁死了

这日正在屋中翻箱倒柜,想寻寻还没有放忘记的钱,可累了半天,一个铜子儿也没找着颓然的坐下摆弄着空荡荡的钱匣子,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做的不过是无用功而已。家里的钱从来都是她收着,有几文再没人比她更清楚的了。哪里能放忘了?

无意中视线从铜镜上划过,赵王氏忧愁的眼睛里忽地被什么照亮了一下。自个儿头上那亮闪闪的是什么?

银子

章清亭给她打的银首饰这不还好端端的戴上头上么?

可刚要拔下来,赵王氏的手就顿住了。统共就这么一套头面,天天都戴着的,若是当了,她还要不要出去见人的?

心下不禁嗔怪,你说那杀猪女,就不能对她大方点?多给她打几套?可……

赵王氏扪心自问,那丫头也算不错的了瞧这么些闺女儿子,有没有一人能想着,或是有本事给她打件银首饰?没有还只有那个媳妇,惦记着给她打了一套。

瞧着镜子里的首饰,赵王氏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在小儿子家借钱的遭遇。柳芳就不必说了,那杨小桃全副的金头面,可花了她的老棺材本了可上门去借十两银子,居然硬是给她听了那些混帐话这些没良心的

赵王氏想着那日她们的嘴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好好的儿子,全给你们教坏了

做母亲的心啊,总是不能接受自己孩子的一点缺陷,尤其还是那个她特别偏爱的孩子。就是不好,也是别人的不好,而不是自己儿子的。

正在这儿生着闷气,忽听门外传来动静,“赵叔老赵叔你在家么?”

呃,这声音怎么听起来挺耳熟的?赵王氏连忙整整衣襟出来瞧看。

却见赵老实已经先迎了出去开门,“来啦来啦哟银宝,元宝你们怎么来了?”

大冬天的,张银宝和张元宝小哥俩仍是累得小脸通红,拿根扁担抬了一只超大的竹筐晃晃悠悠的进来,那竹筐把扁担都沉甸甸的压弯成个月芽儿,想是分量不轻。

“这是爹让给您们送来的上头这些是您上回送来的鸡做的风鸡,我们留了一半,这一半爹说还给您。拿着请客待人,都要用到的。”

“下头是我们自家腌好的鱼肉,那边一包是用玉兰姐姐配的卤料做的卤菜,牛肉猪肉什么都有,切了热热就能吃了。都给您们尝尝哦,这儿还有半爿羊和一只狍子,这是二姐夫家送来的。今年哥和阿礼哥都不在,爹也没去打猎,所以比往年短了些,您别嫌弃”

赵王氏躲在后头听得分明,原来是来送礼的可他们怎么会这么好心?

第二卷 (三九○)您想干嘛

(三九○)您想干嘛

“这儿还有一包是些花生瓜子糖果点心,有些是买的,也有些是我们自己家炒的,还有些是从玉兰姐那儿拿的。她生意太忙,没空过来,就让我们先带了些来。还让带个话,说若是有什么不够的,再过去拿”

小哥俩噼里啪啦,把东西一一拿出来放下,全都介绍了一通。

赵老实瞧着顿时摆满了八仙桌和椅子的东西,感受着前亲家的盛情厚意,手在衣襟上搓着,脸都红了,很是不好意思,“这……这真是太谢谢了你们爹真是客气了”

小哥俩呵呵一笑,“不用客气爹也说谢谢您这些时天天给我们送鸡蛋送菜赵大叔,那您忙,我们先走了啊”

二人抽了扁担,挑着空筐转身就走。赵王氏在后头是越听脸越红,自己还以为别人有啥想法,却只是送些东西来而已,可是自己想太多了

这……赵老实觉得应该有点表示,来而不往非礼也,何况人家送这么多东西来,可真是雪中送炭,救了大急了可他本来就不善于应酬,也不知说什么好,更不知道自己家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倒是一直原本躲在后头听着的赵王氏出言应话了,“等等”

现在家里的黄豆全给了赵成材喂马,老两口连豆腐豆浆都没得吃了。只赵王氏想到还有些东西勉强拿得出手,她快手快脚的翻出那赵成栋娶杨小桃时剩下的酒,看看只剩下三坛了,便捧了两坛赶出来,“这酒你们带回去吧老赵,快去厨房,把那坛没动过的干净酱豆拿来”

赵老实正要去拿东西,“不用客气”小哥俩摇了摇头,礼貌的笑笑就跑了。

赵老实重重的瞧了老伴一眼,好不容易才憋出句话来,“你看看人家”

可就这一语,便让赵王氏老脸有些挂不住了。张发财送来的这一筐东西,怕是要买也不止赵成材那点月钱了。起初还想着人家占了自己便宜,可现在呢?却是自己占了人家便宜了。

这门亲家,是自己从前极看不上眼的。可是现在呢?大过年的,还只有他们还惦记着自己。

将东西收拾了放好,赵王氏心里想想,还是把那两坛酒给绑上,又收拾了些干净的酱菜出来,交给赵老实,“等吃了晚饭,你给他们家送去吧我顺道也去瞧瞧玉兰。”

让她去张家,她还是有点不自然。可若是趁天黑了悄悄摸摸去看看大闺女,应该还是可以的吧?

这也不是赵王氏怕什么,实在是自赵成材和章清亭和离之后,镇上对她多有风言风语。人人皆道是这个婆婆容不得人,一见儿子中了举,媳妇又生了个闺女,便逼得他们小夫妻和离,想让儿子另攀高枝。赵王氏就是再强势,也经不起众口铄金,她这老老实实呆在家里装病,也有些这方面的避讳。

知道老伴脸上抹不开,赵老实倒是随她去了,不过又到地窖里去挑了些水灵的萝卜白菜出来,装了一筐,预备晚上一起送去。

好不容易盼着天黑,赵王氏锁了门就出来了。蒙着大头巾,一路上小心翼翼的避免遇到熟人,就跟做贼似的。赵王氏心中真是憋屈可又能说些什么呢?这些,说起来也算是自己咎由自取

到了新胡同口,她怕给张家人瞧见,把头埋得更低,在张家门口快速的瞟了一眼,就一头冲进了隔壁方家里。

赵老实见老伴这样,很是摇头,自己赶着毛驴去给张家送东西了。他人老实,话也不多,就是道了谢,放下东西就回去了。

这头赵王氏进了屋,却跟出来泼水的田秀秀正好撞了个对脸。黑灯瞎火的,田秀秀愣了一下才认出她来,“哟是婶子来了?快进屋吧玉兰姐,你母亲来了”

“是娘来了么?快进来”赵玉兰正在里头算账,推开窗子招呼了一声。

赵王氏这还是头一回进赵玉兰在方家住的屋子,因想尽量的少给方家惹麻烦,赵玉兰和田秀秀只在方家一楼东厢里住了一间房。

和隔壁章清亭家格局一样,进门就是一条火炕,睡觉起居都在炕上,对面摆着箱笼柜子,放些衣裳杂物。因为赵玉兰做的是糕点生意,成天火不断,这间房特意选得离厨房近些,借那里的温度,省些炭火钱。

让了赵王氏上炕坐下,赵玉兰笑道,“娘,您先陪着阿慈玩会儿,我把今天的账厘清了再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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