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断鹊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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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断鹊桥-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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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我看!我嚷着说,隐隐约约,我有一种预感,那是花蜜写的。

秘书很奇怪地看着我,就是一篇小散文,叫《手套之恋》,与你有关吗?当我看完手套之恋后,我跟了回帖:花蜜,我还在原地等你,请你,请你也在原地等我。

■六

三年前,花蜜突然失明,也许是在电脑前时间太长了吧,她去看了很多医院,大夫说,她复明的概率只有3%。

她不能上网,不能发短信,不想再拖累我,所以,她放弃了我,她回了锦州老家,一个人呆了三年,陪伴她的,只有她的父母,还有那只红手套。

三年后,她的视力恢复到0。2,勉强能看到人,她成了网络写手,每天在自己的论坛上发帖子,她写的爱情,全是写的我和她。

我一边读一边流眼泪,所有的文章看完后,我订了一张去锦州的机票,我只想告诉花蜜一句话,你太狠心,这么苦的路怎么一个人走,为什么不让我陪着你走?我已经能说很好听的普通话了,我已经为寻你快肝肠寸断了。

花蜜,你知道的,两只手套要彼此相爱,剩下一只手套,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没有提前打电话,虽然我知道了她的电话,我是戴着那只红手套出现在她面前的,花蜜的反应我一辈子忘不了,她呆呆地站在门口。刹那间,泪流满面……

最后一次萍水相逢◎萍儿

不知他是如何走进这个小山村的。

黄昏,我坐在冷清的校舍门口给远方的父母写信,他就在这时不期而至。瘦长的身影刚好挡住照着我的最后一缕阳光,我毫无思想准备地面对这个不速之客。

和齐秦没什么不同,如果他把肩上的画板换成吉他的话。

“嗨”,他这样同我打招呼:“请问,我可以在这借宿一夜吗?”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在这座破败的小学校,我是惟一的主人,只有二三十户人家的村落还在5里远的山下。

“你是这儿的孩子王吧!”没等我回答,他又提出一个问题,我微笑一下点头默认了¨。电子书 ZEi8。COm电子书 。电子书 。电子书¨。这是个让我感到寒酸的地方,除了土坪上那面高高飘扬的五星红旗,这里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牛棚。“和你一样”,他说:

“我也是为人师表的,我是在城里的一所中学教美术,这次利用休假出来写生。”

原来是同行,没什么比这更令我兴奋的了。

可惜我无法弄出更好的饭食来招待他——除了雪里蕻下面条。我的寒酸和窘迫是一目了然的,每月50元的工资有40元雷打不动地寄给妈妈治病了,好在他吃得津津有味,他说这碗面在城里起码卖3元钱。

“是吗,那我在城里可就发财了——假如我在城里开个面馆的话。”我开心地说,小桌的煤油灯火苗一闪一闪的,照着我们两个看不真切的脸。

他告诉我他叫冬,比我早两年出生,“那我该叫你冬哥了!”

我说。

“别,别这么叫,太脂粉气,还是叫我小冬好。”

他则叫我萍儿,他先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平”字,我说不好,是萍水相逢的萍。

“萍水相逢?”他笑起来,细长的丹凤眼漾起一抹快乐的亮色。

“我们就是萍水相逢呀!”

谁说不是呢!

冬说要给我画像。他移过煤油灯照在我左侧,我又点了支蜡烛放在他面前。他让我侧坐,并将眼神斜斜地定格在他脸上,他很认真地作画,我听见画笔落在纸上的“嚓嚓”声,他不时地抬头端详我,我们的眼神多次地对视,真诚而平静。

仅仅半小时,一个忧郁的我跃然纸上,冬在画的左上角写下我的名字——萍儿。下面是他的落款:小冬子,一九九四年秋。

“没什么好送你,这就留个纪念吧!”冬把画递给我。

我双手接过,低声说谢谢。这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第一件礼物。我的感动难以言表,能在这个平淡无奇的秋天,能在这昏暗的油灯下为我作画的,也只有冬了。

冬对我的长辫子很感兴趣,他问我留这么长的头发需要长多少年。

我说大约8年了。冬发出一声惊呼:“天啊,要8年!要知道城里的女孩在这几年时间里也不知将发型变过多少次花样了!”

“我怎么能和她们相比呢!”我说。心里隐隐感伤,同样是花季少女,可每个人的命运和人生多么不同。

冬微微叹息一声,说可惜没有机会带我去城里了,不然……

他没有说下去,苍白的脸上布满我始料未及的忧伤。

谁家的狗吠远远传来,夜深了。

我从外面抱来干草铺在地上,再垫上竹席,铺上干净的棉布床单,我把到了冬天才舍得用的被絮拿出来给冬半垫半盖。

“这真是个特别的床。”

冬一屁股坐上去,干爽的稻草发出一阵的蟋蜶响声,稻草特有的清香弥漫了一屋,冬说:“我真想永远都睡在这床上!”。

“这很简单啊!”我打趣他说:“我送你一捆稻草就得了。”

冬大笑说:“你叫我背着一捆稻草回城里吗?那将是一幅什么样啊……哈……”我也笑。然后我说还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别走了。隔着一层薄薄的门帘,我的话很轻。

冬很久不说话。黑暗的沉默如此压抑,我为自己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微微懊悔,冬怎么想?

冬轻声唤我:“萍儿,”我听见他叹气,然后说:“你不知道,我心底里是多么愿意留下来,在这小山村里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可是,我不能……”冬说得很轻很慢,我的泪慢慢涌上眼眶,“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以后,你也许会知道的!”

我的泪终于无声地滑落,上帝安排的一次偶然相逢,难道只是一片擦肩而过的风景?

这是一个无眠的夜,稻草声一直未断。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入睡,醒来已是阳光灿烂的早晨,冬不辞而别,桌上有张纸片:“萍儿,珍重!”

如果不是这张纸片和那幅画像,我一定会以为昨晚的一切经历只是《一千零一夜》中一个不完整的故事情节。冬他不是可以为我停留的那片云彩,我的心痛没有理由。

过了两个月,是一个冬日的上午,我意外地收到一封没有地址落款的信,是冬的笔迹。

“萍儿:

没想到,在我生命的最后还能遇见你——一个美丽淡泊朴实无华的女孩,多想留下来陪你到天老地荒,可是我不能,我患有可恶的白血病。

学校太破旧了,从你的屋子里可以看见外面的星光。那夜我没睡,我在想,假如我是个健康的人,我一定会帮你修好房子,并住下来,在那与世无争的小山村里教孩子们画画、唱歌、写作……

萍儿,你也许看到信里夹着的一百元钱了,这是我最后一张纸币,算是我给你的小学一份小小的爱心吧!

萍儿,我已来日无多,也许在这封信到达的时候,我已永远消逝于你无法触及的距离之外了。你要保重!”

泪水在我脸上恣意奔流,我不相信这种文艺小说中的情节会在我身边出现。抚摸这张编号为FX41476017的百元纸币,心如刀割,冬,你又一次不辞而别了吗?

我用冬的这笔馈赠给孩子们买了图画纸和蜡笔,我教孩子们画画并告诉他们:“世界上有一种东西珍贵无价,美丽无价,永恒无价,那就是爱心!”

我不知道那张编号为FX41476017的纸币如今已流落何方,我多么希望它会再次回到我手中,就像冬当初的不期而至。那么我会悄悄地将它留下来,珍藏到永远。

【爱的花絮】

二十世纪的绝唱◎卞毓方

■风

林徽因星临大野的美丽,离不开徐志摩的折射——

徐志摩以浪漫的诗情著名,而林徽因,则是他以全部心血,乃至三十六岁的激情生命,创造出的最最空灵隽永的一首小令。古人有言:“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以翰墨为香……”天哪,这样的美人胚,恐怕连上帝也难以塑造,然而,我们在徐志摩的瞳仁,在康桥的云影,在夜海的波心,却分明看到了她的倩影。

林徽因超凡入幻的美丽,也离不开金岳霖的烘托——

徐志摩坠机罹难,林徽因的梦幻股指应声跌却一半。好在,还有金岳霖继续托盘。金没有诗才,但有诗心、诗格、诗品。徐志摩的猝然缺席,给了他追求“东方维纳斯”的机会。林徽因永远失去志摩,是以也格外珍惜这份迟来的爱。“月明林下美人来”,老金扮演的是后来居上,伊人已经芳心摇曳,情迷意乱,梁思成也已准备拔脚爱河,跃身奈河。节骨眼上,他却宣布退出竞争;不是缺乏勇气,而是出于一份唯美的理智:他自觉梁之爱林,彻入骨髓,而他的爱,仅仅深及肺腑。

从此,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护花使者。林徽因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不即不离,若父若兄,终生不娶,心无旁骛。他布道的是维多利亚时代的美学。他是“雪满山中”拥被独卧的“高士”。他是天使。

林徽因夺神眩目的美丽,当然更脱不开梁思成的辉映——

梁思成给了她炫赫的背景,恰似星子高悬在黑天鹅绒的夜幕;梁思成给了她纯真而圆融的爱,宛然轻舟系泊在宁静的港湾;梁思成给了她宽阔而高雅的舞台,犹如春燕剪影在透明的蓝天。梁公子的大度令世人肃然起敬——爱和被爱,任凭伊人自由;梁建筑师拐着一只跛足却健步如飞——是他给爱妻孱弱的身躯注入丰沛的活力,迎阳大笑有如“百层塔高耸”,有如“万千个风铃的转动,从每一层琉璃的檐边,摇上,云天”;梁教授夫妇的成就世所共仰——他俩携手让永恒的生命,铭刻在庄严的国徽与耸入云霄的人民英雄纪念碑。

■花

陆小曼的绝代风华应是无可置疑——

老派的胡适推许她是旧北京“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新潮的刘海粟称赞她“旧诗清新俏丽;文章蕴藉婉约;绘画颇见宋人院本的传统,是一代才女,旷世美人”;郁达夫的夫人王映霞感慨她名不虚传,“确实是一代佳人”,“可以用‘娇小玲珑’四个字概括”;陆小曼的干女儿何灵琰,对她更是推崇备至,何说,“干娘是我这半生见过的女人中最美的一个”,“淡雅灵秀,若以花草拟之,便是空谷幽兰,正是一位绝世诗人心目中的绝世佳人”;就连徐志摩的前妻、陆小曼(世俗眼里)的冤家对头张幼仪也坦率承认,她“的确长得很美,有一头柔柔的秀发,一对大大的媚眼”。

“一双眼也在说话,睛光里漾起,心泉的秘密”,这是徐志摩的描绘。关于陆小曼的风姿,最有发言权的,自然要数这位硖石才子、天生情痴。诗人是在一次舞会上初见小曼,那时他舞累了斜靠在沙发打盹,大门启处,厅内突然分外亮堂,抬头,一片彤云飘过眼前。袅袅一姝,是娴雅?是窈窕?是典丽?脑海突然呈现空白,搜肠刮肚,难以为词,他“只觉得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也不相信天下还可能有比这更美丽的女人”。

徐志摩对陆小曼一见倾心,随即把曾经投向林徽因的、没有着落的、磅礴热烈犹如熔岩喷发、焰火炸射的情感,一古脑儿转移到小曼身上。他对小曼表白:“我没有别的办法,我就有爱;没有别的天才,就是爱;没有别的能力,只是爱。”“老师梁任公以前批评我的时候,我曾对他说:‘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小曼,今天我得到了,我只要你,有你我就忘却一切,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要了,因为我什么都有了。”

然而,面对陆小曼的传世照片,我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它不是一张——一张可能走相,也不是两张、三张——年代久了偶尔也存在失真,它是十来张,二十来张,或许更多,分属于不同的历史时期,不同的生活侧面,我的眼珠在抗议:这哪里是什么绝世佳人?这哪里是什么迷人的风景?也就是中等姿质,小家碧玉,只能说马马虎虎,差强人意;拿它和同时期林徽因的玉照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呜乎,天何厚爱于林徽因,而薄情于陆小曼耶?乃至纯然客观的机械的相片,都不能恰到好处地感光、定影、写照、传神!

■雪

张幼仪也是美丽的,而且美得健康,美得飒爽,美得持久,只是,御风而行、流星一闪的诗人无缘体认——

旅居伦敦的日子,徐志摩迷上了林徽因。诗人是那种夸父逐日的性格,他一旦迷上了谁,任是西天八骏也拉不回头。幼仪自然无能为力,她审时度势,当机立断。“好吧,摩,”她对丈夫说,“我不忍心看你受罪,也不愿意让自己变成讨人嫌的角色。假如可以使你得到幸福,我自愿作出牺牲。”

快刀斩乱麻,1922年3月,德国柏林,张幼仪以有孕之身,同徐志摩协议拜拜。

据说,这是中国近代史上第一件文明形式的离婚。

张幼仪孤身一人陷身欧洲,不懂外文,身怀六甲,处境够悲惨的了吧。倘若换了林徽因、陆小曼,凭她俩那娇怯怯的弱躯,结局将不知如何收拾。幸亏,幼仪不仅体格健壮,神经也足够坚韧,她一边忙着生育、抚养次子彼得,一边入裴斯塔洛齐学院,专攻幼儿教育。

彼得不幸夭折,苦命人祸不单行。幼仪含悲忍泪,坚持完成学业。1926年夏,她应徐志摩父母之请返回故国,暂住北京,次年移居上海,先是在东吴大学教授德文,而后涉足商界,出任上海女子商业储蓄银行副总裁,兼云裳服装公司总经理。

大约是1927年春天,胡适设家宴款待燕尔新婚的志摩和小曼,顺便请幼仪列席——不知这位哲学大师拨动的是哪一粒算盘珠?幼仪欣然前往,席间不卑不亢,落落大方,显示出磊落的胸襟和成熟的气度。

又二十年后,林徽因在北平病重住院。她怕自己不久于人世,便托人捎话给沪上的张幼仪,希望能见上一面。——这是她思虑周全,希望对当年闯入徐郎灵腑,造成徐张家庭破裂的内疚,作出宗教情怀的了结。幼仪携长子积锴赶往北平,会晤时,徽因已十分衰弱,只是卧在床上,定定地凝望幼仪母子,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是无力说,也是不必说,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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