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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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色生香-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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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病!”秦珂斩钉截铁。

嵬松简直要气死:“佛门清净之地,怎是你养病的地方!有病需得药石救治。然后回家休养!”

说罢便抬腿要往医馆去,秦珂连忙趴在他的脖子上面。哼哼唧唧的装哭:“等到了寺里再和你说,左右我现在断不能在街面上晃悠。你是和尚总不能见死不救的吧!”

嵬松无可奈何,却思量着这丫头保不齐又惹祸了。虽然心里气她,但到底不希望她出什么大事。于是只能扭身走上一条僻静的山道,一路朝枯禅寺去了。

正是午休时分,和尚们都在休息。那嵬松便背着秦珂从个后院的小门钻了进去。

秦珂感恩戴德,一叠声的称赞加感谢。那嵬松皆是一脸木然,理都不理。

嵬松将秦珂放在自己的禅房中,秦珂刚要说话。他却已经从门后拾起一把扫早钻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难道跟我玩冷战!”秦珂歪着鼻子。一脸不自在。

过了不一会,嵬松回来,脱下外面的僧袍抖了抖,这才扭身看向秦珂。

“嗨!”秦珂觉得自己像在演美剧。女主角尴尬的和帅哥搭讪!

嵬松瞪她一眼。

“你,不想听听我是怎么掉下来的!”秦珂没话找话。

嵬松虽然不理她,却叹口气走了上来。她咧嘴一笑。却不想他竟抬手按住她的脚踝。

“接骨?”秦珂瞪大眼睛。

“不是现在!”嵬松不冷不热的瞪她,双手一翻,竟将她抱了起来,扭身朝外走去。

秦珂连忙捂住脸:“喂!别让人看见啊!”

嵬松哼道:“应该是我这做和尚的害怕吧!”

秦珂正了正颜色:“非常时期!非常时期!”

两人你言我语,已经来到了另一间禅房。秦珂被他丢在床榻上,环顾四周这才松了口气,感情他刚才是来打扫屋子的。这里分明就是她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嘛。

嵬松来到床边坐下,这才正色看住秦珂:“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这腿若是不赶紧医治怕是不好。”说罢也不问秦珂愿不愿意,已经撸起袖子,探手去脱她的鞋子。

秦珂咬咬嘴唇:“那个……”她本想说,她痛的很,让嵬松小心着点。嵬松却已经按住她的脚踝,双指交错一点点朝上按去。

“好痛!”秦珂脑门子顿时冒出汗来。慌忙从袖子上撕下块布来塞进自己嘴里。

嵬松皱着眉头,忽听咯吱一声,他双指一错,那原本错位的脚踝骨生生被接了回去。

秦珂脸颊通红,幸而咬了东西,不然真真要叫出声来的。

嵬松抬头看她,只见她眸中含着泪,闪闪烁烁,却仍旧拼命忍着。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脸颊红的吓人。于是叹了口气,扭身出去端了盆热水过来,放在床边,便转身出去了。

秦珂没想到他这般冷淡。踉跄着坐起身来,越想越委屈,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

待她哭哭啼啼把身子擦干净,换上件半新不旧的居士服。心中便越发凄凉起来,默默看着那一盆脏水,想起自己如今脚伤不能动,家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梨花又病着,冠男也不知有没有东西吃。那李月儿让自己去静和轩到底是不是故意的。若是有意为之,那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她这边本来就备受惊吓,又胡思乱想了一气,终于有些疲惫,转身钻进被子里,微微闭了眼睛。

这时,嵬松端了碗稀粥走了进来。见秦珂已经换洗完毕,便将粥水放在她手边,起身又要走。

秦珂终于按耐不住:“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么?”

嵬松默了半晌,将粥端了起来,缓缓坐在她的床边:“起来喝粥。”

秦珂吭了半天,掉出颗泪珠子:“对不起。”

嵬松淡淡吐了口气:“你有什么对不起的。”

秦珂连忙抬起头来:“我如今手痛,你喂我吧。”说着张了张嘴巴。那样子既可怜又可爱。

嵬松愣愣看着她,良久才将调羹拿起,轻轻挖了一勺,递到她嘴上。秦珂赶紧张嘴抿了,然后开心笑道:“真好吃!”

嵬松又是一愣:“不烫么?”

他话音未落,秦珂哇的一声,便要吐出来,那嵬松赶忙从旁边拾了个茶碗接了。

“烫死我了!烫死了!”秦珂一叠声的嚷嚷。

嵬松瞪着眼睛:“本是要再凉凉给你,是你自己要现在吃的。”

秦珂翻着白眼,嘴巴撅的老高:“吹,吹吹嘛!”

嵬松顿时又瞪了眼睛:“这,这怎么能乱吹!”

秦珂连忙指了指他手里的调羹:“我是说,吹吹粥啦!”

什么时候你才能明白!

嵬松这才明白过来,慌忙又挖起一勺,放在嘴巴下面缓缓吹着。

秦珂揉着嘴唇,只觉得被烫的不轻,隐隐似要破了一般。想想真够倒霉的,若是被小灵仙知道自己发花痴,竟险些被烫死,还不笑翻了一百个跟头。

想到这里,她撇撇嘴:“你不是照顾过病重的破囚嘛,怎么轮到我就这么不在乎!”

嵬松抬起眼来:“你这个人好奇怪,让我吹,我也吹了,怎么还不高兴。”说着,将调羹递到秦珂嘴边。

秦珂抿了一口,这次刚好,囫囵吞枣的咽了,然后直着眼望向嵬松:“我觉得,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要不,我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你抓紧时间,好好了解一下,我们增进一下友谊!”说着,她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嵬松的肩膀。

嵬松脸色一青:“你不是手痛吗!”

秦珂连忙收回手来:“呃,这个……是啊,怎么忽然间好啦!”

她脸上还有伤,这么大的表情变化拉的脸皮生疼:“痛死了!”

嵬松撇撇嘴巴:“真不知你哪句真,哪句假!”

秦珂其实是手足无措的,先前和嵬松之间好不容易升华了一下,谁知来了个大姨妈神马都成了浮云,她当然不爽了。

嵬松想起一事,这才扭头看住秦珂:“呆在这里,我去回师傅。”

秦珂连忙拉住他:“我如今也不是个小孩了,破囚会同意我住在这里么?”

嵬松皱起眉头:“你必须住在这里?”

秦珂连忙点头。她想静观其变,让事情慢慢发酵。

“那好。”嵬松眼眸荡了荡,转身离去。

出乎意料的,破囚禅师竟然同意了秦珂的请求,且命嵬松为她备了病号饭。虽然没见到他的人,但那暖暖的关怀和慈悲,秦珂还是能感觉的到的。

她窝在被子里。沾沾自喜的想,自己最不幸的事情是来到这里,而最幸运的却是,在这里碰见了破囚。

傍晚时分,夕阳照在残雪上,映出一片紫红。

小之一个人踉跄的跑了回去。那梨花得知秦珂失踪。竟一口血喷在床头。娄家一下子陷入了恐慌。

唯一淡然处之的人,怕就是李月儿了。

娄大的确没想到梨花会这样。他着实低估了秦珂和她的感情。说到底,他只不过想秦珂嫁人,却没有要害死她和梨花的意思。可那李月儿就不同了。此事成了这样,反倒比她预期中更令人满意。

娄母自是不知其中究竟,竟想去报官。生生被娄大拦住。待说明了真相,老两口才张着嘴巴愣了一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是个好事还是坏事。

苏家静谧的院落里,立着一个华服女子。身边一只雪白的绣球狗,正乖巧的舔着她的裙摆。

她缓缓俯下身来,将它抱在怀里。纤长的指头轻轻抚过那雪白绒毛:你别怪我。”

小狗瞪着无辜的眼睛抬头望着华服女子。

女子轻轻扭过身来,露出一张无懈可击的脸,美有很多种,妩媚、清秀、或者是云淡风轻。而这女子,却是美的和颜悦色,如画中之人。这种美人柳原只有一位。那便是苏家的三小姐,苏芷卉。她甜甜的笑着,朝身后的丫头点了点头。

“邀月,把它带下去吧。”她声音很轻柔,小雪球抻着脖子望她。

一个身材窈窕的丫头上前来接了狗狗,扭身退下。

女子目光潋滟,余光中出现一抹檀色身影。颀长俊秀。

“五弟知道了?”她扭头望去。

男子淡淡一笑,眉宇间却仍旧冰凉如常:“三姐的雪球可是养了许多年的。”

苏芷卉淡淡一笑:“我第一次用这药,总要把握着药力。”

苏四点点头:“五弟的药只有你知道在哪。”

“他自是什么都不会瞒我。”苏芷卉垂下眸子,“可四弟你,到底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苏四目光一沉,冷声笑了:“我不过是父亲的一颗棋子,必要时为你扫平道路的一把尖刀。”

苏芷卉缓缓抬起眸子,此时只有他们两个,这种光景在她的记忆中实在不多:“清罍。”她上前一步,目光有些低沉:“我将此事知会苏五,便也是希望能够公平。”

她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苏四打断:“公平?在这个世界上,有公平么?”

“我知道你对父亲的决定不满。”苏芷卉苦涩的摇摇头:“苏家,苏家这是自取灭亡!”

苏四闻言一愣,他缓缓抬起头来,良久才压着声音道:“三姐或许太悲观了。”

苏芷卉抿住嘴唇:“难道不是吗?朝野之争自古以来便是成王败寇,一旦站错队伍……”

苏四一抬手:“父亲不会错。”

苏芷卉收敛眸光:“你为何这么有信心?”

苏四觑起眸子:“我还没弱冠便已经过起了居无定所的生活,往日的经历告诉我,若是不拼,便没有活路。苏家亦然是如此。”

苏芷卉走上前去,两人之间近到有些突兀,她凝眸望去,苏四的五官颇像苏文康,他眸子里的精光,却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冽:“我只担心,父亲看走了眼。”她几乎是在贴着他的耳朵说话。

苏四的眉峰顿时一压:“于丞相传来密报。”说罢,他缓缓抬起手来,从怀中摸出一个细小的竹筒。

苏芷卉愣了愣。

“我刚从父亲那里出来,他让我把这个给你。”苏四面无表情,仿佛立在他跟前的并不是他的亲姐姐。

苏芷卉伸手接了,打开来潦草扫过,脸色顿时一白。

“可是大选之事?”苏四正目看她。

苏芷卉点了点头,她扭过身去,缓缓走入皑雪覆盖的乱石丛中。

苏四默默望着她的背影,寒风刮过,他紧了紧身子。看来战争要开始了。

明天便是腊月二十三。有爵位的人家便要过小年了。周子充立在书房里,窗前的雪映的他一觑眸子。

虽然显贵。但周家毕竟只是商贾,因此过的还是腊月二十四的小年。他默默拾起案头那枚墨块,上面女子低眉浅笑,纤指如兰。他轻轻划过女子面颊,指头停在她那乌黑的鬓发上面。

“生来金玉质,琼芝为肤脂。云鬓揉丹霞。明眸点星子。”

“哥哥在慨叹美人,竟不知她就要离去?”周春晖缓缓走进来。淡远的眉峰浅浅低垂。

周子充苦笑着点点头:“妹妹何苦来提醒我这个。徒然让人伤感。”说罢,他转身来到书案前,长身玉立了片刻,这才捉起一支狼毫,抖手写下一行诗。

周春晖俯身瞧去,淡淡叹了口气:“哥哥这般相思,她却一点都不知道。”

周子充笔锋一折:“正月十五大选,日子既然已经定了,事情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我早知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我如今到庆幸,没有表白心迹。”

周春晖摇摇头:“若是这样便让她入宫去,怕是哥哥以后会后悔的。想想人的一生虽然不长,可也不短。日后她在宫中运筹,而你娶妻生子,两两虽不相干。但到底难以再聚,此生便如此蹉跎,你甘心吗?”

周子充抬起眸子,眸光已经散碎:“她的命运生来便已无法改变,苏家的女儿,如同周家的女儿一样,步步都是经营。寸寸都是小心。妹妹不必来劝我,你的事情也要赶紧了结才好。”

周春晖眸子一闪,冷哼道:“什么事都有个万一,我是偏不信人生只有一条路的道理。”说罢扭身要走,却被周子充又拉了回来。

一直亲厚儒雅的周家长公子,如今脸上续了一层阴云:“正月十五,若是出什么乱子,我定不会扰你!”

周春晖冷冷瞪着他:“是你想做国舅,还是真想为周家报仇!”

周子充手下着了力,他死死捏住周春晖的腕子:“二者我都要!”

周春晖只觉得浑身颤栗,眼眶顿时一热:“周子充!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爱慕利风,还筹划着和他私奔!”说罢,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狠狠拍在桌案上。

周春晖顿时惊住:“哥哥……”随即她恍然大悟:“扶风呢?扶风在哪里?”

“若是你一意孤行,就再也别想见到扶风!”周子充缓缓抓起那封信,在周春晖眼前晃了晃:“枉我一直认为你冰雪聪明,却不想你竟痴到这个地步!”说着,他沉重的叹了口气:“那利风怎可能为你铤而走险!”

周春晖两眼含泪:“就算知道不可能,我也要试一试!”

“你明知道私奔是不可能的,这封信只是想向他表白!”周子充抓着信的手猛然间挺出两道青筋。

周春晖定了定眸子:“没错!我只是想让他知道,周家的女儿,爱的不是天子!”

“你糊涂!”周子充反手便是一巴掌,周春晖应声倒地。

这一巴掌打的甚是实称,她鬓发间的一枚点翠珠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鎏金的炸珠豆子崩落一地,发出凛人心魂的劈啪声。

“哥哥!”她惊恐的望着周子充,乱发遮蔽了额鬓,只露出那微红的目光。

周子充咬住嘴唇,缓缓扭过身去:“周家当年三位大爵,在芙蓉死后,一夜之间被削,上下几百口,苦心经营的一切,瞬间瓦解。这些都是谁做的,你该知道。

“是皇后!”周春晖低声泣道。

“既然是皇后下此毒手,那为何你我还能安然无恙?不但活着,还可以布帛织锦财通帝都?”

周春晖愣了愣:“因为陛下赏识。”

周子充冷哼一声,却始终没有转身,他年轻的脸上此刻风云骤起:“我们周家乃是陛下深藏于民间的财库,他从登记以来便备受于丞相的压制,凡军制财政都不得亲力。一位天子,手中若没有银子,该如何调养亲信!”

周春晖皱起眉头:“陛下用我们的钱,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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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权,我的钱,互通才能得天下。”周子充缓缓眯起眼睛,转过身来,扶起妹妹。

“你别怪我,只有让你入宫,周家才能有恃无恐。”

周春晖恍然大悟:“你是怕他日他羽翼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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