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和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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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和月圆- 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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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待他年满十三四岁再下山,那时他大了,亦懂晓如何保护自己。”

新皇调任杨云简为千牛卫指挥使,不再是金吾卫,万一宫中有事,杨云简虽能入宫,却不能如早前在金吾卫当差时那般方便。

杨云屏想到自己的儿子某日突然就被人算计丢了性命,又惊又怕。

素妍问:“二皇子中毒的事,皇上知晓么?”

杨云屏凄苦一笑,“近来皇上独宠重华宫……”

素妍低呼一声。

雪雁见四周无人,侍立在侧都是自家人,低声道:“听说华妃娘家的庶妹入宫,容貌俏丽,颇得君心。只不过,众人还没撞破这层纸。”

雪雁小心地看着杨云屏,见杨云屏眼里并无怒意。壮大胆子道:“早前雷家的嫡次小姐入宫,皇上往重华宫的次数就多了,十多日前也不知何故雷小姐出宫,又有另一位容貌绝色的入宫相伴华妃……”

素妍也不瞒着。“雷家嫡次女瞧中了陈王府的三郡马,早前二人没能完婚生怕生出变故,这才送到宫里陪华妃,好让华妃管束着。”

这是素妍知晓的原因。

雪雁轻声道:“听说皇上亦是相中雷家嫡次小姐的,可一直有华妃护着,这才没能如愿。可华妃哪敢开罪了皇上,嫡次小姐出宫第三日,雷家庶长小姐就入宫陪华妃。”

华妃不愿意把自家同母妹子给了皇帝,却对庶妹纵之、任之。

曾经的宇文轩,因偏宠姐妹花嫔妃。害得杨云屏丢了性命。而今世的姐妹花嫔妃早已香消玉殒,一个早早死在吴王府,另一个后来又回到了静王世子的身边,一早也死在天牢之中。那对姐妹花死了,却有华妃与她的庶妹纠缠。

素妍问:“二姐以为。皇上昏庸否?”

杨云屏摇头,前朝后宫谁不说皇帝是先帝一手培养的,行事雷厉风行,就从今年接二连三的事上就能瞧出来。

“皇上虽然年轻,却极有主见。皇上行事自有他的道理!”

杨云屏面露感伤,“可这种日日小心防备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昔日但凡她有素妍的一半胆量。抗拒这段婚姻,也许现下她会过着平凡、安稳的生活。

杨家并不需靠她挣爵位,父兄一早在战场就建有奇功,封候晋爵。

“二皇子太小,二姐再等些日子。”

“不,我怕!要是玉郎有个闪失。我定也不想活了。素妍,我与娘家嫂嫂说过此事,她竟说我糊涂,她说要是去了宫外,又如何担保旁人不会行刺算计二皇子。”

宇文恒是嫡出皇子。这在其他嫔妃看来太过耀眼,亦挡了他们儿子的前程。

后宫育有儿子的,只谨妃和华妃两个,华妃有了三皇子才生出这等算计,往后宫里的皇子、公主多了,只怕算计会更多。

素妍道:“二姐何不挑两名武艺高强,心思细腻的女侍卫保护二皇子?在二皇子未满六岁前,应该让他呆在宫里,至少得让他明白,生于皇家就得步步谨慎,更得有担当。二姐只想到送他走,可曾想过,他离开时太小,也许长大了,与她没有几分母子感情,那时,你又当如何?”

杨云屏哑然,久久方道:“只要玉郎好,我做什么都行。”

在皇家还有真挚的母爱,着实令人感动。

素妍隐隐间觉得,而今的杨云屏变得越发沉稳,虽然心思重重,却不得不说她步步谨慎。“我让阿琰授他一些武功。”

若是授艺,新皇的武功就在宇文琰之上,可新皇国事繁忙,许是没有时间教授二皇子武功。

“眼下亦只能如此了!”

素妍放低嗓门:“鬼谷宫门规森严,无论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还是小姐,都不允带下人上山学艺。二姐得让他学会穿衣吃饭,学会独立方可。”

杨云屏得了这话,沉重地点头,神色里掠过不过与疲乏,“本宫就再做几年劳心的皇后。”

“呸!呸!”素妍连啐,这话着实太不吉利,在她看来更不愿听,前世的杨云屏就是个短命鬼。

杨云屏似有了主意:“若玉郎离宫,我便于凤仪宫养病,过些清静日子。后宫女人爱怎么斗便如何斗去,我再不过问。”她灿烂地笑了,“快去瞧你夫君!”

素妍应声行礼。

皇宫,玄武门东侧院子正是金吾卫大营。

韩纪如今担任金吾卫左郎将一职,见到素妍,笑着行礼:“左肩王妃可是来瞧左肩王的?正巧一刻钟去宫里巡视了,要近一个时辰后才能回来。”

素妍道:“我到他屋里瞧瞧。”

“属下不打扰左肩王妃,请!”

素妍领着白芷进了屋子,一推开门,屋子倒挺大,有琴瑟堂内室与偏厅合起来一般大小,中间隔有一垛或方或圆或菱形格子的木墙,格子摆着书籍,又有琴棋。或有兵器等,透过格子能瞧见里面的一张大榻,只挂了一顶蓝纱帐子,能清晰地瞧见桌上凌乱的锦衾、枕头等物。

“瞧瞧。自个当值的屋子倒真像个狗窝!”

白芷笑了起来。

素妍道:“你帮着收拾外屋,我去里面收拾。”

白芷应声,捧了铜盆去外打水。

“白芷,记住了,他的东西原来怎么放,还怎么放,扫拂尘土,擦拭一番即可。”

宇文琰的东西,向来素妍动可以,便是大丫头碰了他也不乐意。

素妍正要将被子叠起来。却闻到一汗臭味,“这被子怕得一年也没洗了,他倒是个会做面子工夫的,瞧瞧这牙床,当真比狗窝不如。一股子汗臭味,也不晓得他如何睡着的……”她絮絮叨叨,掀开锦衾,准备把被面拆下来,皱眉呼吸,鼻翼间全都是汗味。

白芷探头望了一眼,“王妃。白茱来了。”

白茱背着个包袱,嘻嘻一笑,白芷打水的时候,遣了相熟的侍卫从宫门外带了白茱进来。

白芷道:“还好一早就打算过来,否则还没得换。”

“白茱,把被面缝上。”

白茱进了内室。帮着素妍拆了被面、绸单等物,重新缝了干净的被面、铺了新绸单,

缝好被皮,素妍又将内室里整理了一遍,再出外室将格子木墙上的东西重新摆放了一遍。尽量放得好看些,经三个人这一番清扫,屋子里似变幻了一个样子,素妍连案上放着一盆菊花都小心地修剪了一番,越发显得婀娜清丽。

白茱出了屋子,寻了几个瞧着顺眼的女侍卫闲话家常,问的都是些“你们每晚都值夜?我还以为侍卫都是男的呢,没想还有几个女子。”“你们值夜时就是在宫里四下转么?”

素妍整理架上的东西,白芷帮不上忙,寻了个抹布在内室的地上细细地擦拭了一遍。

宇文琰巡视归来,一进金吾卫大院,就见自己的房间敞着门窗,正要喝斥,却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拿着抹布在架上忙碌着,所有的怒意立时化成了喜色,站在门口讷讷地瞧了几眼,悄无声息地走到素妍身后,动作快捷一把将素妍自身后搂住。

“啊——”素妍惊呼出口。

宇文琰道:“我好想你?你想我了没?”

“一点脚步声都没有,想吓死人么?”她由他抱着,手继续飞舞着,“瞧你倒还穿戴得体,瞧瞧你把自个儿的屋子弄成什么样了?小安子还真是,床上都臭成那般,也不晓得与你换上干净的。”

说到小安子,素妍猛地回过神来,“小安子去哪儿了,我来这么长工夫,也没瞧见他人。”

宇文琰皱了皱眉头,“小安子不在?”

白芷抬头道:“王爷,我和王妃来了大半个时辰,还真没瞧见小安子。”

“这个死奴才,近来越发懈怠了,指定又与宫里小太监赌赙了。别让本王抓住,否则定有他的苦头吃。”宇文琰对着外在大喝一声“窦勇,把小安子给本王揪回来!”他扭头看着桌上的茶壶,用手一提竟是空的,怒火越发乱窜,“上回去徐州带了孙嬷嬷和白芷,什么活儿都被她们俩抢着干了。”

素妍往宇文琰闻嗅着,“如今秋凉了,怎的身上这么重的汗味。”

宇文琰微蹙眉头,她是嫌他身上有汗臭味,“昨晚才洗了澡呢。”

他们夫妻说话,白芷和白茱佯装没听见,只擦着地板。

素妍道:“床上全是一股子怪味儿,这才几日时间就臭成这般……”她摇摆着手,“怕是从床上染的。”

一说床,宇文琰的脸色有些难看。

素妍微眯着眼,“怎了?”

“我去豫地平叛,这屋里原住着云王。隔壁那间早前是杨云简住的,因我住惯了这间,不想再换。”

☆、946 臭味

素妍一脸嫌恶的表情,“你这身上,怕是连旁人的臭味都惹上了。”

他的身上有其他男人的气味?宇文琰一想这事,就恶心得想吐,难怪素妍一脸嫌恶。

宇文琰低头闻嗅着,早前不觉,此刻这么一嗅,想多臭就有多臭,“宇文琯那家秋最是邋遢,让小安子收拾了大半日才有了点样子。”

她早前看到的凌乱,还是原先小安子收拾过的,如若没收拾过,那得乱成什么样了?

素妍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宇文琰大声道:“白芷、白茱回府取了新的东西来,床纱、锦衾、绸单,一统全换成自家王府的。连小安子小榻上的那套也换过。”

他的身上才不要有其他人的臭味,想到云王素日穿得光鲜干净,把他的当值住的屋子弄成了一股子怪味,早前就觉得很臭,此刻被素妍一说,宇文琰越发觉得难以忍受。

小安子被窦勇从皇宫角落处抓了过来,正与三五个太监蹲在角落里赌色子,一进院门就听宇文琰在说他,心下害怕快奔几步,赔着笑脸正要唤,却见素妍正领着丫头们在收拾屋子。“王爷、王妃……”他哈着腰,“王爷回金吾卫,奴才每日都有收拾。”

白茱冷笑一声,“小安子,这屋里一股汗臭味便罢,我们来时连被子都没叠,你是服侍王爷的,王爷最爱干净。都几日了,你就不知道回府取了干净的换上。”

也难怪素妍心疼得跟什么似的,一面忙碌,一面絮叨,她们是素妍身边服侍的,素妍平日的话就不多,哪像今日这般说过。

小安子哪敢多说,生怕惹恼宇文琰,又平白挨踹、遭打。低垂着头,寻了个块抹布,学着白芷、白茱的样,扒在地上拭地面。直将铺有木板的地上擦得又净又亮。

素妍道:“白茱、小安子,把床上的东西都抱到马车上去,多长个心眼,拿回去多少,再领多少过来,禀了老敬妃领了干净和新的来。另外再从家里取套熏炉来,虽是清扫过,这屋子不好好熏熏还得有股子怪味。”她一脸心疼的看着宇文琰,嗔怪道:“怎不令小安子或窦勇回来说一声,好歹换上新的使。”

宇文琰尴尬一笑。被妻子撞见自己狗窝一样在衙门的屋子,颇有些不好意思,都怪这小安子,难道就不知道收拾一下,还有云王那家伙。弄脏了他的屋子,而今又换到杨云简的屋子,还是堂堂王爷了,真跟乞丐爷一样的邋遢。

小安子唤了几个刚回来的侍卫帮忙,把几床锦衾、枕头等物都抱回马车上。

窦勇倒也机警,提了壶新烧开的茶水来,“王爷这儿要是没上好的茶叶。属下屋里有些,立马送来。”

侍卫们各人都有几两茶叶,或是他们自个买的,或是内务府赏的。

宇文琰没答,早先这屋里原是齐全的,早被云王那家伙给用完了。这家伙一听说杨云简做了千牛卫指挥使。立马就说要搬到杨云简屋里。杨云简走的时候,将自己住过的屋子重新整理了一遍,又整齐又干净。

杨云简和宇文琰一样,都是在军中呆过几年的人,处理过军务。又会整理自己的屋子。云王则不同,从小到大都是锦衣玉食,虽随身服侍的有名小太监,可那小太监也不大会这些,这些整理家务的事儿,通常都是大丫头干的,直把自己的屋子弄得跟狗窝一样。

窦勇知宇文琰屋里没茶叶,正要说去取,却见白芷提了茶壶,伸手摘了案上的秋菊花瓣,根根纤指如同葱白般的诱人,用热水一烫一洗,这才重新泡了两盏。

不用茶叶,而用案上的秋菊。

白芷盈盈一笑,“采菊东篱下,秋来食菊花。”

素妍用赞赏的目光瞅了一下,“被你改了诗词。”

宇文琰笑道:“白芷近来又读了几本书。”

白芷垂首,“奴婢也没读多少,不过是把唐诗三百首背熟络了,又读了《诗经》。”

素妍宠溺地看着白芷,“白菲嫁了童英,我这跟前就白芷是最贴心的。不舍得她嫁人,想多留她几年。”

面对王府上下的流言诽语,素妍对外说的是“舍不得白芷嫁人,拒了赵家提亲。”这事儿,府中上下亦都知道了,只有少数几个深晓内情的还不知道。白莺被贬为二等丫头,再擢升贴身丫头,嘴越发的紧了,青嬷嬷原是素妍的人,亦是瞧着白芷长大的,自然更不会说赵家的事。整个王府都以为是素妍舍不得白芷嫁人,这才留下来的。

白芷却从白菲那儿知道,赵克一早就与雷小姐订亲了,是不会再娶她的,虽难过了几日,如今精神倒也大好,只一心服侍着素妍。

素妍道:“窗帘、窗幔亦都旧了,也不是王爷喜欢的颜色,白芷留心丈量,瞧这几扇窗户得多大的窗帘,回头让府里的绣娘们做了新的挂上。还有这屋里也该摆几件像样的家具,衣厨、案几都得有的,虽是宫里当差可以去内务府领,但咱们府里也不差这几个,就不必就麻烦内务府的人了。”

宇文琰心里乐滋滋的,“置办东西做甚?杨云简一调任做千牛卫指挥使,六六给她置备的好东西就不少,现下全都被云王使上了。”

“也花不了几个钱,我要你在这儿住得舒舒服服的。哪怕是用了几日,那也值当。”

宇文琰笑了一下,心头有些感动,有妻如此,他还有何求,事事都替他想得好好儿的。

他握住素妍的柔荑,轻柔地的把玩着,仿佛那不是她的左手,根本就是一件精美的玉器。

“千一,我希望你表里如一,屋子里有怪味,就算你到外面,只怕身上也沾有怪味。味道大了,易生疠气,伤了身子。”素妍捧了茶盏,浅尝了一口。

宇文琰看着案上无果点。就连茶叶也没了,素妍第一次来这儿,就让她看到这里的凌乱,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韩纪站在门外。低声道:“指挥使,属下送了些吃食来,还请指挥使笑讷。”

白芷出去时,却见韩纪领着小厮站在外面,捧着个托盘,里面盛着三叠精致的果点,韩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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