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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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尉新传- 第4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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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嘉对于李清照对刘琦说这些很是不满,忍不住开口叫道:“李姨!”

“嘉儿,你先到外头去,我另外还有话要对九郎说!”

尽管心下疑惑不安,但是高嘉往日从来没有违逆过李清照地话,只得闷闷不乐地出了房去。她原本想在门外偷听,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她满腹心事地坐在庭院中间的石凳上,一颗心却飘到了里头。她实在没法想象,李清照对刘琦那个家伙有什么好嘱咐的!

里头的刘琦同样有些惶恐,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方才嗫嚅道:“李姨,我……”

李清照止住了刘琦的话头,轻轻叹了一声:“嘉儿虽然是在名门之中长大,性情却和一般大家闺秀不同。她生来好强,那时为了拜在我门下,曾经三日之中背诗百首,那时才不过四五岁。只不过,她终究是个女孩子,而这个世道,女子纵使有天大的才华,亦没有一展的机会,你明白么?”

刘琦毕竟已经十三岁,这些道理都是懂的,此时便点了点头,然而心结却依旧没有完全去掉。

“自古以来,女子有才都未必是好事,谢道韫能够被谢安赞为才女,却对自己的丈夫恨铁不成钢,女子略有小才便恃才傲物的,终究只是小道。可是,嘉儿却不同。她给我看过她写的诗词,却从来不在外面炫耀,更不曾让人流传出去过,也不曾看不起谁。夫妻俨然一体,若是为了其他因素而心怀顾忌,那么,这日子便会一天比一天难过,你明白么?”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七卷 政通人和 第三十三章 见娇婿语重心长

黄昏时分,英娘方才知道女儿居然和刘琦出去玩了,当下大惊失色,禁不住连连责怪高俅太过放纵了高嘉。而伊容和白玲却不以为然,反而帮着劝起了英娘,最后伊容还振振有词地道:“世间若都是如姐姐这样严格教导,女儿家便全都是一样的性子,有什么趣味?再说了,高郎都讲明了,那是刘家九郎拐着我们家嘉儿出去玩了,和嘉儿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说的你也信?”英娘没好气地瞪了暗自偷笑的高俅一眼,眉宇间流露出一丝忧色,“即便再心高气傲,即便再才华横溢,女人总是要嫁人的,倘若一味自行其事,以后到了夫家,别人可不会这样纵容!嘉儿的脾气我还不清楚,要说不是她撺掇了刘九郎,我才不信!”

英娘的这些大道理高俅何尝不知道,只是对于他这个来自现代的父亲,女儿永远都是心肝宝贝,自然不舍得让她被繁复的礼教束缚得动弹不得。而舍弃了太子和嘉王那两位天璜贵胄,也有不少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正想开口作答,冷不丁望见院子中出现一个人影,脸上不由出现了一丝微笑。不多时,那小小的人影便直接冲了进来,大声嚷嚷道:

“爹,娘,我今天在大相国寺遇到李姨了!”

英娘原本还想责怪女儿几句,但听到李姨两个字,登时愣住了。不单单是英娘,伊容白玲甚至高俅,全都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惊讶之色。自从赵挺之罢相,李格非去世,李清照离开京城之后,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京了。

高俅几乎是本能地问道:“她如今在大相国寺?”

“李姨只是去大相国寺拜访智光大和尚。”高嘉说着便不满地撇了撇嘴,“她还拉着刘琦说了些什么,却不肯让我听,气死我了!”

高俅这才看到刘琦满脸尴尬地站在外面,当下便让英娘三女将高嘉带出去。然后方才招手让刘琦进来。尽管先前也曾经见过这个少年郎,印象不可谓不深,但第一次是童贯带来的,如今又是其长兄刘焓拢匀徊缓帽硐殖鎏蟮暮闷妗4耸钡昧丝障赶腹鄄烀媲暗牧蹒闹杏⒏械铰狻

古来挑选官吏,历来在才德之外还有一条仪表,因此。仪表俊伟的人总是会占得上风。而从这一点来看,出身优越的刘琦无疑占了很大优势,即便是高俅自忖见过不少美男子,自己也算是一表人才,却依旧难以掩饰那种惊叹。

“九郎,今日是你邀嘉儿出去玩的?”

刘琦原本就是满心紧张,此刻尽管高俅语气温和,他却不免心中一惊,连忙深深行礼道:“都是小子不知轻重,不关嘉儿……高小姐的事。相公若是要责罚。责罚我便好。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怎么会一时糊涂……”

见刘琦满脸懊恼,高俅不觉莞尔,右手情不自禁地在下颌上摩挲了一下。那里已经蓄上了几缕胡须。自己已经老了,如今快到儿女地时代了,而这个刘九郎,实在是有些意思,只听这一声嘉儿,足可见他和高嘉之间的关系大有亲近,这样一来,他高俅也就不用担心包办婚姻会给女儿带来什么不幸了。

“这件事你自然有错,只不过,嘉儿的性子我清楚。所以你不必耿耿于怀。”

见刘琦愕然抬头,高俅微微颔首,示意他再走近些,这才笑道:

“你既然是刘仲武的儿子,应当知道姚平仲的事。”

刘琦当然知道,事实上,对于西军上下的将领军官来说,姚平仲的经历无疑于一段传奇。姚家原本就是西军世家,自从姚麟兄弟开始便世代担任西军将领。姚麟甚至出任大宋武臣的最高职位殿前都指挥使。

然而,这一切都比不上姚平仲尚主。

大宋公主下嫁武臣子弟并不少见,但是,以前往往是禁军世家方才能够获得这一荣耀,西军将领即使声名赫赫,但无论是种家折家都没能得到这一殊荣,反而是后起之秀地姚家一马当先。究其原因,不少人都认为高俅在其中起到了莫大的作用。

“姚平仲昔日随我去西南建功不小,之后虽然因我所荐而去西北王厚军前效力,但从根本而言,却是他自己好求上进。你如今和当年的姚平仲差不多年纪,所以,我可以担保一件事,那就是我当年是如何栽培姚平仲的,如今也会如何对你。但此中严格之处,并不会因为你是我未来的女婿而有所放松,你明白么?”

刘琦虽然年纪还小,却是心志刚强之辈,此刻连忙点头称是,面上也露出了不可抑制的欣喜之色。刘家向来重武勇,因此他非但不怵上战场,反而担忧因为这桩婚事而没有上阵杀敌的机会。如今高俅这样说,分明表示将来这样的机会更多,他焉能不喜?

“但是,还有一件事我需得提醒你!”高俅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管刘琦此刻是否能听懂,语重心长地道,“武臣卫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与你而言,想必宁可上阵拼杀,也不愿意仅仅卫戍一地。如今西夏土崩瓦解,李乾顺远遁北方,已经不再是我大宋的威胁:羌族四分五裂,你父亲用兵谨慎,以后自然可以重定河西,也不再是用兵地重点;相形之下,北方才是最最重要地。辽国式微,金国崛起,先头已经有连番大战,如今虽然暂时止歇,但兵戈再起只是眨眼间的事。”

“西夏困扰陕西六路已经有不下于七八十年,而辽国更是我国立国开始的大敌,如今却同时日暮西山,所以,你不愁没有仗可打。”

见刘琦露出了心领神会地神情,高俅本想拍拍他的肩膀,无奈这年纪轻轻的少年长得极高,他坐在椅子上竟够不到对方的肩膀,只得索性站了起来。

“辽国是大敌不假,但圣上为何娶了辽国公主,反而冷落了金国?辽国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凭借辽国如今的实力,已经不可能有分身之术构成对我国的威胁:而金国则不然,以数千人之众屡败辽军,足可见其战志之坚,所以,一旦大战将起,我国必定是联辽抗金。而怎么联,怎么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国要做的自然是鹬蚌相争中的渔翁,你明白么?”

说到这里,高俅便顿了顿,心中有点犹豫要不要将那些话也告诫一下刘琦,但思量再三还是暂时作罢。无论是大宋还是后世各朝,从来没有什么立下大功的武官转文阶,相当于退役的机制。正因为如此,狄青当初执掌枢密院才会引起那么强烈地反弹,连欧阳修那样的人也会以子虚乌有的征兆上书请罢狄青官职。从这一方面来说,军制上要做的改革仍然任重而道远。

最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只是十三岁的少年,突然给他灌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内容,只怕刘琦一下子也难以接受。略一沉吟,他便告诫道:“你如今得圣上指派,随皇太子和嘉王练武,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道,因此,我已经请奏圣上,让你仿姚平仲例,在御前班直中历练一阵子,然后就去代州种师道军前。”

刘琦没有料到高俅已经做出了这样周密的安排,一愣过后着实大喜过望,慌忙下拜道谢,心中充满了感激。及至高俅将他扶起之后,他又硬是深深一揖:“相公的栽培,我铭感五内,必定尽心竭力绝不负所望!”

高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不禁好奇于李清照究竟对刘琦交待了些什么,便顺便问了一句,而刘琦复述的话不由让他陷入了深深地沉思。

自古红颜多薄命,其实,从深处来说,自古才女又何尝不是命运多桀?

谢道韫暂且不必说了,文辞优美却卷入权力斗争的上官婉儿同样是不得善终,而倘若是历史上的李易安,何尝不是晚景凄凉,连一个传承衣钵的人都没有?

刘琦不是那种没有担当的人,这一点从开头那句话就可以看出来,而这样的性格,远远比那种懂得诗词书画的男人更可靠。因为,那双肩膀确实是真正可以倚靠的。

“李小姐的话说的不错,你们刘家世代为将,你父亲如今更得圣上重用,门庭并不逊色。至于才华,你又不是目不识丁之辈,将来大可慢慢积累。而若要真的在战场上纵横不败,仅凭勇字远远不够,智从何来,自然就要靠自己钻研了。我之所以要将你送入种师道麾下,便是有意让你学他。种师道幼年师从于儒学大师,又从文阶起步,之后才转了武阶,说是文武双全也不为过。你若是想超越你父亲,那么,将来便好好跟着种师道学!”

末了,他还不忘笑着加了一句:“嘉儿不是那种一定拿才华衡量夫婿的人,只要她看得对眼,断然不会因为你出自武门而有所看轻,你明白么?”

想到日间高嘉对自己那种宜笑宜嗔的态度,刘琦顿时脸红了起来,一颗心也渐渐热了。看来,自己这桩婚事真的不坏呢!

第二部 经略 第十七卷 政通人和 第三十四章 虎毒为何不食子

“相爷。”

听到耳边这一声刻意压低的呼唤,蔡京这才移过目光,见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张条盘,里头是四色小菜,正散发着阵阵香气。然而,他却半点胃口也没有,不耐烦地挥挥手示意撤下去,这才继续闭目沉思了起来。

如今的状况要说是殃及池鱼其实并不确切,不管蔡攸和他怎么斗,在外人看来,那都是蔡家自个的事,而朝中那些早就看他不顺眼的人更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包括高俅在内,谁不希望他蔡京就这么一蹶不振永远没有复起的机会?

说到底,终究还是他蔡京养了一个好儿子!

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色阴沉得可怕。蔡攸那时的威胁似乎仍旧在耳边回荡,仿佛这个儿子直到如今还认为,只要他蔡京出马,就能万事无忧似的。因此他压根提都没提天子官家的态度,就让那个逆子认为是别人构陷方才让其落到这种下场罢了!横竖天下死了也是糊涂鬼的人太多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不少!

许久,书房的门轻轻被人推了开来,紧接着,一个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反手掩上门便悄然上前跪下禀报道:“相爷,小人回来了,小蔡大人命小人捎带回来一封信,还让小人和相爷说四个字——当断则断。”

蔡京的脸色倏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转而便冷笑了两声:

“他说的倒容易,罢了,他终究还是蔡氏的人,不至于像别人那样赶尽杀绝。他的信呢?”

那家人慌忙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双手呈上,见主人埋头看信理都不理自己,他便知机地默默退下。而一封只有两页纸的信函,蔡京却颠来倒去几乎看了三遍,足足一刻钟之后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

当初在仕途上,他和蔡卞同年登科。他任钱塘县尉,而蔡卞则是江阴主簿。然而,由于蔡卞当了王安石的女婿,师从王安石,因此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后远远比他顺利。元丰中先是经人荐为国子直讲,加集贤殿校理、崇政殿说书,擢起居舍人。历任同知谏院,殿中侍御史,虽说蔡卞都以王安石在政事堂,辞去了这些职务,但是在神宗朝,最终还是得拜中书舍人兼侍讲,进给事中。在哲宗朝,蔡卞更是历任礼部侍郎、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尚书右丞,章惇的大多数政令行止,几乎都是出自蔡卞的设计。

绍圣年间。蔡卞在政事堂为执政时。曾经向哲宗举荐过他这个哥哥,后来为曾布所止。因为这一层关系,他在崇宁初得志的时候。同样援引蔡卞为援,谁知最后却免不了兄弟反目。如今想想,倘若蔡卞在京替他谋划,是否不会出现这样地情势?

如果蔡卞在,只怕他早就不在这个位子上了!

蔡京将那封信随手搁在了桌子上,突然起身走到了窗前,一手将窗子往外推去。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品味着鼻间那一丝丝的泥土气息以及各色花卉的香气,然后又重重吐了一口气。彼此是兄弟,蔡卞想的是什么他很清楚。既然当初无法满足于枢密使,那么,想要宰相这个位子便是昭然若揭了。倘若留他在京,那么,总有一天,蔡卞会像蔡攸一样,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他踢下去。

仿佛是姓蔡的人都有这么一种血脉作怪,天生就不愿意居于人下,无论父子兄弟都是如此!

沉吟良久。他缓步走到大门前,让人把蔡平叫来。等蔡平来了之后,他便问了几句外头景况,细听之后眉头登时紧紧皱了起来。

他答应帮蔡攸想想办法,但却不是这样愚蠢的办法。把赵鼎的奏折泄露出去,固然能够让别人手忙脚乱一阵子,可是,对手不是那些迂腐不知变通的士大夫,而是高俅!那是一个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地人,有的时候能够对你客气得无以复加,有的时候却会狠狠捅你一刀。现在对方捅他的刀子早已经扎了下来,难道还能寄希望于用这种舆论逼其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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