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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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 第3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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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到这个消息会大笑的人,哪怕是他的后台和主子,祖大焕也只能用丧心病狂来形容对方了。

正文 第505章 长痛,短痛,阵痛

第505章 长痛,短痛,阵痛

“哈哈哈……”从响起的一刻开始,巡按府内的笑声就没断过,直到陈世良满面红光的出现在客厅,口中依然大笑不止,象是疯了一样。

“陈大人,末将……”尽管心中鄙夷,可祖大焕却也不敢失了礼数,不说对方的权威身份,可辽西明年是死是活,还得着落在这人身上呢,他又岂敢轻忽?

“好,很好,祖参将,你来之前,可有往京城传信?”见到祖大焕,想到了另一桩大事,陈某人这才止住了笑声,捻着胡须,一表从容之色。

恍惚间,祖大焕象是看到了那个初来辽东,春风得意的陈进士,那个时候,陈世良也是一般的潇洒从容,一般的傲气内敛却又气魄凌人。

“出了这等惨事,末将一时间也是慌了神,哪里又顾得上……再说,按规矩,这等事也应该先报往辽阳,然后再由大人您或者……上表京城,请求赈济吧?”

祖大焕确实慌了神,不过倒还记得规矩,哪怕是边镇,可武将又哪里有资格给天子上表,总是要巡抚或者其他文官出面的,接收朝廷赈济的时候,当然也是后者接收。

“糊涂这是何等时候?又是何等大事?事急从权的道理你怎么就不懂呢?”陈世良面色一凝,怫然不悦道:“辽东事,乃是关乎天下兴衰,社稷安危的要紧事,实是重中之重,朝中大员们早一刻得到消息,就能早一点做出应对,你怎么就不懂呢?”

“……末将知罪。”祖大焕有些茫然,辽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要了?而且,这又有什么好应对的?

“算了,此事须怪不得你,是本官疏忽了,没有顾虑在先……”陈世良一脸沉痛的说道。

“……”祖大焕更加无语,你顾虑在先?难道你还能夜观天象,预测这场大灾不成?你以为你是戏文里的诸葛武侯啊?这里就咱们三个人,陈大人你就别表演了好吧,事态紧急啊

“不过也是无妨。”陈世良猛一抬头,脸上神采飞扬,他一抖袍袖,高声吩咐道:“来呀,笔墨伺候,然后把那只信鸽也准备下了,本官要飞鸽传书给京城,让大人们早做应对。”

“是,老爷。”陈胜猫着腰,一路小跑的去了。

“……大人,赈济……朝廷会拨来吧?”

祖大焕识得几个字,陈世良写信的时候,他也偷眼瞄了一眼。看得出来,陈世良确实很急,信上也没有长篇大论,颇为言简意赅,可直至落款画押,祖大焕也没找到他期盼的那两个字,最后只好鼓起勇气,向对方询问了。

“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有什么可急的?等朝廷有了动议之后,再行上表不迟。”陈世良摆摆手,冷声道:“为天下苍生计,为今之大计乃是锄奸,奸佞不除,天下怎能安泰?赈济之类的,等日后再议吧。”

“可是大人……”祖大焕急了,他功利心虽重,可终究还是个人,别的地方会怎么样他不清楚,也无暇去想,可若是没有朝廷的赈济,辽西明年会如何,他却一清二楚。

就算以他祖家的家业,明年也得勒紧肚皮,何况普通军户?饿殍满地,十室九空,那是必然会出现的景象。

原本倒也不至于此,可去年冬天以来,京畿针对辽东的禁运影响极大,辽西虽然和士大夫同一阵营,可却也没有例外。

因此,哪怕是辽西将门,今年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全指着秋收之后能有所缓解,可结果却是……

“祖参将,圣人云:君子当轻身重义,今有佞臣在朝,蒙蔽天子,行了诸多倒行逆施之举,致使天下怨声鼎沸,民不聊生,锄奸才是大义所在”陈世良一脸肃穆,语重心长的说道:

“古往今来,多少仁人义士为这一个‘义’字,抛头颅,洒热血,先贤英灵不远,我等又岂能落于其后?百姓受的教化少,因此可能没法理解,可你要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国家大计,辽东百姓的阵痛是有必要的,他们的牺牲将会标榜青史,这还不够吗?”

“……”祖大焕哑口无言,他能说什么?他早就知道士人无耻,可他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无耻到这个程度。

剥去那些义不义的混账话,陈世良的观点很明确,那就是谢宏不倒,就不会有一粒粮食送来辽东,哪怕是成千上万的人饿死在眼前,士人们也会视而不见。

可这有用吗?

虽然如今辽东大部都被乌云所笼罩,可冰雹毕竟还没落下来,辽东其他地方到底会不会步辽西的后尘,也是未知之数。而且,就算辽东真的颗粒无收,以那个谢宏的神奇,没准儿又会从哪里搞来粮食也未可知。

总之,就是辽东其他地方到底会是怎么个收场,现在还不能确定,可辽西的惨祸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没有赈济的话,辽西军民必死无疑

阵痛?阵痛你母亲人要是都死光了,还痛个屁啊?

名留青史?为国家大计牺牲?去你**说的这么好听,怎么不见你们这些当官的去牺牲?

锄奸既然那么重要,谢宏在辽东呆了这么久,也没见你陈巡按上门去骂他,哼,你敢吗?

“老爷,信鸽准备好了,是不是……”陈胜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发现客厅里的气氛不对,他也是一滞,有些迟疑的停下了脚步。

“立刻传信”陈世良大喜起身,将信封好递过,想了想,又嘱咐道:“信鸽放出后,顺便也准备好驿马,为保万全,本官会另行修书一封,详述辽东之事。”

“是,老爷。”

看着陈胜干脆利落的动作,陈世良微笑颔首,很是满意,等转过头再看祖大焕时,笑容却是一敛,沉声道:“祖参将,事情就到这里罢,在京城有消息前,你要尽量做好抚民的工作,告诉他们,朝廷没有抛弃他们,只要忍忍,总有云开月出的那一刻。”

“末将……遵命。”祖大焕木然拱了拱手,脸色却是铁青一片,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去了,出去时,正好和回返的陈胜擦肩而过。

“老爷,祖参将的情绪似乎……”祖大焕的情绪都摆在脸上了,陈胜也是看得分明,他有些疑虑皱了皱眉:“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

“哼,能有什么麻烦?”陈世良冷哼道:“不过是个不识大体的武夫罢了,本来见他懂事,本官还想保他个总兵,现在看来,也许没这个必要了。”

他拂袖起身,语带不屑的说道:“不过是些草芥之民罢了,何况还是军户,难怪不识大义,随他去罢,事到如今,天意若此,别说他祖大焕,就算是那个谢宏,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就算他想故技重施,哼哼,朝中和江南的同道却也不是吃素的”

……

广宁,参将府。

“总兵大人,总兵大人,大事不好了”

一个中年文士疾步而走,到了书房附近,更是一迭声的喊了出来,看得一边的亲兵下人个个侧目,也不知发生了何等大事,居然令一向稳重有加的张师爷如此失态。

“何事惊慌?”韩辅放下手中的信笺,捏了捏眉心,很有些不耐烦的意思。

“东家,不好了……辽西大灾……”进了书房,张师爷顾不上行礼,气喘吁吁的禀报道。

“冰雹……这么大规模的冰雹?”耐着性子听到一半,韩辅也是悚然大惊,豁然起身,惊疑不定的反问了一声。

“不敢欺瞒东家,而且,恶劣天气还没结束……据辽阳急报,如今辽中、辽南一带都是乌云密布,很可能也会……”

“糟糕,今年屯的田,岂不是……”即便正在七月,可韩辅还是出了一身大汗,疾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一看,却见广宁上空也不复日前的晴朗,很有些阴沉的意味。

“正是,辽北这边似乎也不乐观……实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灾啊。”张师爷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这会儿哪是慨叹的时候,韩辅急问道:“巡抚衙门呢?巡抚衙门有没有传命令过来?”

“巡抚衙门如今已经迁去了金州,而巡抚大人眼下可能还在海上,哪里又会有什么命令?”不知为何,张师爷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阴测测的。

“唉,这,这可如何是好?”尽管时日尚短,可不知不觉中,韩辅也习惯了依赖巡抚衙门,不是他没主意,只是后者确实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东家,这种时候,您还是要早谋己身呐”

“你说什么?”韩辅愕然相顾。

“东家,京城日前已经有了消息,蓟镇总兵温和上表请辞,并且推荐您为继任,据说……是辽东巡抚的主意,可是,您想想,若是您真的……那岂不是就成了奸佞一党?日后……”

“现在哪是说这些的时候?”韩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东家三思”张师爷上前一步,指着桌子上的信笺,低喝道:“朝中大人们的诚意,不可谓不厚,而天意已明,若非是天怒人怨,怎么会有如此大灾?这是天罚那谢宏纵有再大的本事,他还能大过老天爷去?”

他沉声道:“他已是覆亡在即,东家,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呐莫要因为犹豫,导致日后追悔莫及,遗恨终生啊”

“……张师爷,你容我再想想,再想想……”韩辅这段日子一直为此烦恼,可始终下不了决断,如今虽然张师爷说的字字在理,可他还是没办法立决。

“那学生就先告退了。”转过身时,张师爷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一个粗鄙武夫,终究还是逃不出自己的掌握,而有了这项功劳,自己这个秀才的功名八成也要升一格了。

正文 第506章 侯爷会有办法的

第506章 侯爷会有办法的

那一日朝会散后,洪钟接到的,正是陈世良的飞鸽传书,而他狂喜之下,也并没有隐瞒消息。这是大喜的事情,又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呢?一边斥骂焦芳,他一边也是嚷嚷开了。

消息当即不胫而走,短时间内便传遍了整个京城,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中,尤以士林中的反响最为热烈。

这一点,从洪钟的表现中就可见一斑了,这个老头嗓门本来就不小,在承天门嚷嚷的时候更是声震长街,连礼部衙门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可见他到底有多兴奋。

要知道,礼部衙门在六部衙门的最南面,是离承天门最远的一个衙门。

其后响起的欢呼声更加了得,即便是在前门大街,都隐隐的能听到动静。辨明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之后,百姓们都是愕然相顾,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引起朝中大人们如此的失态。

狂喜如果要形容士人们此时的情绪,也只有这两个字最为贴切了。

一年多以来,近臣得势,皇权抬头,士人惨遭迫害……一幕幕让人痛心疾首。

而今天,士人们更是悲愤莫名,在奸佞的威逼利诱之下,士林居然分裂了,齐心合力的和谐场面不再,代之的是彼此间的互相攻讦,乃至在金銮殿上,上演了一出骂战。

丢了体统面子倒是无所谓,可这其中的意味却让人心惊。

皇上原本只会横冲直撞,那个谢宏也算不得多有政治头脑,可今天的一幕告诉了大伙儿,皇上开始成熟了,政治手腕耍的虽然还有些浅显,可却是无懈可击。

景泰年以后,朝堂上的大好局面就要毁之一旦,这让人如何能不痛心呢?可偏偏众人都是束手无策,就连最富智计的李大学士和杨大人都是一脸惶然,这个时候还能指望谁呢?

就在黑暗即将彻底覆盖朝堂之际,却突然得到了这么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久旱逢甘霖啊京城内的士人们奔走相告,个个都是热泪盈眶,激动的不能自已。

本来不怎么信神的读书人,这个时候也相信了,果然是举头三尺有神明,那谢宏作恶多端,连老天都看不过眼,终于到了他恶贯满盈的时候了。

题词吟诗,作赋放歌,士人们展开了多种多样的文艺活动,欢庆着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有人甚至跑到了候德坊及其旗下的茶坊酒肆,高谈阔论间,极尽嘲讽之能,挑拨寻衅之意极为明显,打脸就要当面么,别以为读书人不懂这个。

被偌大的欢庆场面惊动,通过种种渠道,百姓们也很快了解了事情的来由,面面相觑之余,他们的反应却是不太一致。

“这下那个奸佞要倒霉了,啧啧,辽东那么大的地方,居然全境都被冰雹覆盖,还是那种大雹子,直接砸的辽西颗粒无收哼,这就是作恶多端的下场,老天开眼呐”

打落水狗,本就是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动,而恨恨开骂的人也颇为不少。这些人的身份也比较复杂。有的是和朝中众臣有些瓜葛的,有的是江南的商人,有的则是纯粹因为眼红嫉妒的……

最离谱的就是一些在赌球中输的很惨的赌徒,他们也趁这个机会把愤恨发泄了出来,谁让棒球是冠军侯发明的呢?

和正德元年那几次风潮不同,这一次,站在谢宏这边的人也颇为不少,皇城西大街,就是正方最为集中的地带。

某间茶馆里,几个读书人起了头,不少闲人正跟着起哄的当口,一个胖子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一个瘦子紧跟其后,这还不算完,这一胖一瘦两人身后又呼啦啦跟进来了一群人,其中有老有少,而且什么穿着打扮的都有,一样的只有他们的神情和眼神。

这些人都是怒气冲冲的模样,眼神也如同择人而噬的饿狼,让人见了便不寒而栗。

“谁在这里饶舌,找打的是吧?”众人站定,胖子傲然环视,杀气腾腾的喝道。

茶馆中迅速安静了下来,闲人们多半只是凑热闹的,见了这么凶悍的胖子,哪里愿意惹麻烦?一个个只是拿眼去看那几个起头的读书人。

那几个士子也害怕啊,君子动口不动手,他们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敌得过这么多大汉?对方都不需要动手,一人上来吹口气,怕是都能吹飞两个。

再说了,他们原本也是跟着凑热闹的,真正有功名或者官职在身的,哪里会来这种地方庆祝?不见各家府邸都在张灯结彩吗?大人们正欢聚一堂呢。

他们这些人多半都是想借此扬名的,琢磨着朝中大人们对谢宏如此愤恨,那自己若是能做首好诗词,或是骂声足够响亮,传扬出去,入了哪位大人的耳的话,说不定就此平步青云了。

而扬名最好的地方,不就是在候德坊等皇家产业吗?在奸佞的地头骂奸佞,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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