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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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流- 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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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地冲进了剑网之中。

“滚下去!”

这一见严德胜要拼老命,玉矶子可就火大了,冷哼了一声,手一动,原本如天女散花一般的剑势瞬间便收拢成了凝实的一束,毫不客气地迎上了强冲而至的严德胜,这一变招之迅速,着实出乎严德胜的意料之外,此际人在空中的严德胜无处借力,再想变招已无可能,唯有硬着头皮往上狂冲。

“噌……”

两道璀璨的剑光猛然撞击在一起,可却并没有爆发出多大的声响,有的只是一声悠长的剑鸣,一道道水状波纹于两剑相交处荡漾而出,两把长剑有如亲密的爱人一般紧紧地贴在了一起,数息不曾分离,原本冲天而起的严德胜也就此凝固在了半空之中,

“死罢!”

两大高手交锋的余波未尽,李显已从后头冲了上来,人刀合一,依旧是那招“霸绝天下”如神似魔一般地横扫向严德胜的后背。

“吼……”

前路被拦,后又有追兵杀至,严德胜深知自己已到了最后的关头,要想逃脱已是断无可能,决绝之意顿时大起,嘶吼了一声,不再理会上方的玉矶子,手一抖,松开了紧握着的剑柄,腰一扭,竟在空中强行转回了身去,双手箕张,十指如钩地向李显扑击了过去,竟是不守而攻地要跟李显来上个两败俱伤。

“找死!”

严德胜攻得虽疯狂无比,可落在李显的眼中,却是处处破绽,哪可能让严德胜得了逞,冷笑了一声,手腕一用力,原本就快的刀势瞬间便更快了三分,身形一闪之间,人已掠过了严德胜的身旁。

“嘭!”

说时迟,那时快,三大高手之间的交战看似繁复,其实不过都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就在李显如落叶一般无声地落了地之际,严德胜也从空中飘落了下来,所不同的是严德胜落地的脚步极重,发出一声沉闷如鼓一般的声响,旋即,整个人便有如标枪一般地站立着不动了。

“好刀法。”

严德胜默立了片刻,脸皮子抽搐了几下,艰涩地吭了一声。

“还成,杀尔足够即可。”

李显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拎在手中的刀已“锵”地一声归了鞘,一派随意状地站着,无所谓地答了一句道。

“为何?”

严德胜点了点头,并没有出言驳斥李显的轻蔑,而后又轻轻地摇了摇头,似百思不解般地问道。

为何?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不能让赵琼平白受委屈只是一个方面,另一方面的用意则是威慑,威慑的对象自然便是武后——有过前世经历的李显很清楚武后是何等样人,那可是个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就没啥事是她不敢干的,从杀人放火到栽赃陷害样样都玩得顺溜,还从不按常理出牌,面对这等敌手,一旦心稍软,那就绝对是死路一条,如今的李显可不是前世那个逆来顺受的耸包,自然不可能坐等武后一次又一次地阴谋陷害自己,反击是必然的选择,不但要反击,而且还得凶狠,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唯有如此,方能令武后起了顾忌之心,至少在没完全摸清李显的力量之前,那些阴暗的勾当只能是乖乖地收敛起来,至于剩下的朝堂争斗么,李显却是丝毫不惧的,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无甚了不得之事。

“死人是没必要知道为何的,严公公可以死了。”

李显敢杀严德胜,自然有着妥善的扫尾法子,不过却没必要跟严德胜这等将死之人探讨个不休,这便轻笑了一声,满不在乎地回了一句。

严德胜生性狠辣,先前交手中已中了李显致命的一刀,之所以强撑着不倒,除了是想解开心中的疑惑之外,更多的则是憋着一口气,试图寻找机会,做出生命中最后的一搏,以求能拉李显垫背,这算盘打德倒是极响,可惜李显早就防着其作困兽之斗,压根儿就不肯靠近半步,反用言语调侃着严德胜最后的坚持,几句话下来,便已彻底磨尽了严德胜的生机。

“你……”

严德胜气急之下,张口欲骂,可惜生机已断,嘴刚张开,一口气便已接不下去了,仰天喷出了口鲜血,身子晃了晃,一股粗大的血泉从胸膛处喷薄而出,整个人就此一僵,重重地摔倒在尘埃中。

“殿下,贼子已尽伏诛,请殿下明示。”

严德胜方一倒下,最早出手击杀了王懿的那名蒙面刀客已解开了蒙面巾,赫然竟是罗通,但见其大步走到了李显的身前,一躬身,恭敬地出言请示道。

“撤!”

李显没有二话,只是挥手说了一句,便即一闪身离开了现场,余者飞快地打扫了下凌乱而又血腥的战场,匆匆地布置了一番之后,将严德胜的尸体带着一并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高调出击(上)

深秋的天亮得迟,都已是辰时正牌了,太阳才刚刚升起,一缕金灿灿的阳光从殿外斜斜地探了进来,照耀在光可鉴人的石板地面上,反射出数道散射的光芒,其中一道正好落在了前墀上,正埋头于公文之间的武后登时便被晃了一下,不由地便伸手去遮着眼,抬起了头来,露出了张略带一丝倦意的脸庞。

年岁不饶人,尽管武后一直保养得不错,年已近了五旬,可看起来却依旧像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然则精力毕竟不比从前了,昨夜一宿没睡好之下,今早方才批改了几本奏章,竟有些子犯了困,只是心中有所牵挂,却又势不能不强打起精神在这乾元殿里坐镇着,批改那些明知道极有可能是白费功夫的折子——洛阳与长安虽不算远,乘快马也就是两天左右的脚程罢了,可无论是太子还是潞王,对于洛阳传回的批本,竟都是一派阳奉阴违的态度,这令武后极为的恼火,却又有些子无可奈何,鞭长莫及是一回事,更关键的是如今的朝局中属于她的势力虽不算小,可却远远达不到彻底掌控的程度,要想改变这等局面显然需要时间与机遇,这一点武后自然是心中有数,可明白归明白,武后却依旧很是不甘,或许是到了该做出些改变的时候了!

“娘娘,出事了。”

就在武后愣愣出神之际,司礼宦官高和胜疾步从殿外行了进来,脚步匆匆地走到了武后身旁,躬着身子,语气焦灼地禀报道。

“嗯?”

听得响动,武后从神游中醒过了神来,微微一抬头,扫了高和胜一眼,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

“娘娘明鉴,王懿死了,严德胜失踪,其所带去的人全都与王懿死在了一块,今日一早洛阳府便已接到了百姓的报案,于现场发现了蹊跷,并不敢擅专,已在宫门外递牌子要见陛下。”

事态紧急,高和胜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便将所知的消息禀报了出来,言语间颇见惶恐不安之意。

“哼!”

一听事情竟然是如此个结果,武后的脸色瞬间便阴沉了起来,冷冷地哼了一声,却并不曾有丝毫的言语,唯有身上的煞气却是一阵强似一阵地汹涌着。

“娘娘,您看这事……”

高和胜跟随武后日久,自是知晓武后的性子,这一见武后默不作声,便知晓武后这是气怒已极,唯恐被迁怒,实不敢多言,问题是外头的洛阳府官员还在等着回话,高和胜也不敢拖延过久,只能是壮着胆子,小声地提醒了半截子话。

“嗯,高公公,依你看,严德胜如今人是生还是死?”

武后没有理会高和胜的请示,而是问出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来。

“这个……”

高和胜在一众宦官里虽位高权重,名义上执掌着武后手下的暗底势力,可因着不会武功的缘故,于严德胜一系的行动派掌控力不足,彼此间的关系不单谈不上友好,反倒是时有摩擦,对于高和胜来说,严德胜死了才好,省得每日里跟自己争宠个没完,只不过这等想法自然是不能当着武后的面说,再说了,高和胜如今也是一头的雾水,实在是搞不懂一件原本该是简单的事情怎会整成眼下这等严峻之局面,自是不敢胡乱猜测,只能是结巴地装着糊涂。

“去罢,就说陛下龙体违和,此事便交由洛阳府审明了再报好了。”

武后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不耐地挥了下手,直接了当地下令道。

“是,老奴遵旨。”

高和胜一听武后此令既无破案的时限,又不曾指明破案的负责人,自是明白武后这是打算将此事拖延着掩盖了过去,却不敢说破,只能是恭敬地应答了一声,便脚步匆匆退出了大殿。

“废物!”

武后并没有去理会高和胜的离开,而是默默地端坐在龙案后头,良久之后,突然咬着唇,恶狠狠地骂了一声。端庄的脸竟自扭曲得颇见狰狞,显然心中的怒火已是熊熊不已。

“娘娘,出意外了。”

武后正气恼间,却见高和胜飞快地又转了回来,慌乱地跑到了近前,紧张地说了一句道。

“说!”

武后此际心情已是糟到了极点,这一见高和胜满脸惊慌,自是大为的恼怒,板着脸,冷哼了一声。

“禀娘娘,奴婢按着娘娘的懿旨去传话,却不料周王殿下竟赶了来,问明了缘由之后,不让裴府尹离开,硬是闹着要面圣,奴婢不敢强顶,只能先敷衍地应了下来,恳请娘娘圣裁。”

这一见武后脸色已难看到了极点,高和胜原本就慌的心自是更慌了几分,不敢怠慢,忙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地述说了出来。

“什么?”

武后一听之下,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了,“啪”地一声将手中握着的狼毫笔扔了出去,霍然而立,气恼万分地怒视了高和胜一眼,吓得高和胜赶忙一头跪倒在地,浑身哆嗦个不停。

“宣!”

就在高和胜以为武后将发雷霆之怒时,武后却突然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个字。

“是,奴婢遵旨。”

高和胜大松了口气,紧赶着应答了一声,一溜小跑地便冲出了乾元殿,自去传唤相关人等不提。

“儿臣叩见母后。”

“微臣叩见皇后娘娘。”

高和胜去后不久,便即陪着李显与洛阳府尹裴衡又转了回来,二人一见到面无表情地端坐在龙案后的武后,忙不迭地各自上前大礼参拜了起来。

“平身罢。”

望着李显那张英气逼人的脸庞,武后心里头没来由地便是一阵气恼,眼皮好一阵子的狂跳,但却并未就此发作,而是平淡地叫了起。

“儿臣谢母后隆恩。”

李显按着老例谢了恩,站直了身子,一拱手,不亢不卑地进言道:“启禀母后,儿臣于进宫请安途中,惊闻昨夜城中竟有骇人血案发生,心诧异之,以为此事严重,万不可轻忽了去,特来请父皇圣裁之。”

“哦?吾儿对此有何看法么?”

武后冷漠地扫了李显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句道。

“启禀母后,那死者中王懿乃是左羽林军千牛备身,而其余四人赫然竟是宫中宦官,彼此各无统属,如今居然死在了一块,其情着实可疑,若不彻查,儿臣恐宫中禁卫有差,于社稷不利,必得究明根本为要!”李显满脸义愤填膺状地畅畅而谈,一派为宫中安全着想之状。

“裴府尹可有甚高见么?”

武后多精明的个人,虽不曾亲眼目睹昨夜之事,可又岂会不知这案子的真凶就是李显,眼瞅着李显在哪儿装模做样地贼喊捉贼,武后气得肺都快炸了,然则这当口上,却又无法说破此事,毕竟没个证据在手,谁也奈何李显不得,再说了严德胜的下落不明也让武后顾忌不已,故此,哪怕心中再怨怒,武后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索性不去理会李显,转而看向了洛阳府尹裴衡,语气平静地问了一句道。

“微臣并无异议,一切听凭圣裁。”

裴衡出身名门望族,久经宦海,自不是寻常之辈,老奸巨猾得很,虽说不明白此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却隐约察觉到了武后与李显之间的火药味儿,这一听武后将话题转到了自个儿身上,自是不敢轻易表态,这便含糊其辞地回了一句,任是谁也无法分辨得出他所言的这个圣裁究竟是指武后的圣裁还是高宗的圣裁。

滑头!

这一听裴衡如此说法,武后与李显皆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头骂了一声,可却都势不能硬逼着裴衡表态,只能是各自保持着沉默,大殿里的气氛便就此有如凝固了一般。

“陛下驾到!”

就在三人皆默默不语地各怀心思之际,殿外传来了一声喝道,旋即,面色苍白的高宗脚步蹒跚地走进了大殿之中。

“儿臣叩见父皇。”

一见高宗进了殿,李显立马抢上前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

“显儿来啊,好,免了,免了。”

高宗几个儿子里就李显生得高大英挺,颇有当年太宗之风范,自是越看越喜欢,这一见李显给自己见礼,高宗苍白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丝和蔼的微笑,虚抬了下手,叫了声起。

“微臣叩见陛下。”

裴衡夹在武后与李显之间,本就不自在得很,这一见高宗到了,自是暗自松了口大气,赶忙跑上前去,大礼参拜不迭。

“嗯?爱卿怎地在此?”

高宗定睛一看,见行礼之人是裴衡,不由地便楞了一下,没好气地问了一句——乾元殿乃是内禁,重臣们未得旨意都不准进内,更别说裴衡这等地方官了。

“这……”

裴衡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昨夜的血案禀到御驾前,不由地便语塞了起来,一双老眼转得跟陀螺似地。

“嗯?怎么回事?说!”

眼瞅着裴衡那副犹犹豫豫的小样子,高宗立马便起了疑心,眉头一皱,不悦地看着裴衡,语气生硬地追问了一句,此言一出,大殿里的气氛也就此诡异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高调出击(下)

“启禀陛下,微臣今日一早接到百姓报案,言及狮尾巷发生五命血案,臣自不敢怠慢,亲率诸属员勘查了现场,据查,五名死者中有左羽林军千牛备身王懿、内谒者监(宦官官名,正六品下)陈达鸿、吴六;内侍伯(宦官官名,正七品下)常四、刘启,案涉内禁,臣不敢自专,特前来请陛下圣裁。”

被高宗这么一逼,裴衡自是不敢再有丝毫的犹豫,这便牙关一咬,将案情禀报了出来,却有意识地回避了先前武后的懿旨,也不提李显横插一手的举动,算是两边都不得罪。

“嗯?竟有此事,查出是何人所为了么?”

高宗一听事涉内禁,登时便是一阵火大,黑沉着脸,喝问了一句道。

“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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