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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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明- 第1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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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的,陈震品出了味道,也不再去理会士兵们,躺在草地上慢慢的品味鸦片烟的味道。一种奇特的香气直冲脑海,他顿时感到一阵阵的放松,昏昏欲睡。

士兵们已经将猪腿撕开,每人抓了一把,塞进嘴里,还有几条肉丝耷拉在嘴边,随着咀嚼一下下的蠕动。

“你们回去吧”陈震拿起那一整块福寿膏,走进自己的营帐,这东西还真不错,要好好品一下。

今晚出乎意料的东山军竟然没有前来偷袭这让陈震很是纳闷了一会,不过他马上就沉浸在福寿膏的烟雾中了。哪有时间去想这种事情?

……

孟长卿已经在海边蹲了很久了。

在李辉派遣的东山军游击队员的组织下,他纠集了十多个过命的兄弟,在山东范县一带组织起了民团,专门打劫前来跑马圈地的满清贵族,现在死在他们手下的满清豪贵已经有四个人,范县县丞被迫带领乡勇对孟长卿等人进行围剿。他们在东山派来的指导人员带领下一路来到山东登州、黄县一带的海边,同时利用信鸽向东山军要求支援。

“快看”眼睛尖的孙德崖喊起来,“大船,好大的船”

东山军游击战大学第二批学员张光北抬眼一看,的确是一艘大船,而且还真的不是小船,行驶到近处才看见东山军的浴火凤凰旗,在凛冽的海风中呼啦啦作响。

船上走下来的正是镇海营游击将军周通,他下船狠狠的拍了一下张光北的肩头,原来他们都是最初的郑洪逵残军。

“好小子,过得不错啊”周通调侃道。

“每天喝风吃屁,当然不错了”张光北的话里透露出浓浓的不满之情,“大哥不是要在山东建立要塞么,怎么现在还没动静?”

“这个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弄好的。”周通说道,“兄弟们,卸船”

一箱箱的水泥抬下来,还有大量的刚刚出厂的燧发枪,霹雳雷,大风弩,甚至还有两枚“神火飞鸦”静静地躺在木箱子里,如同睡着的猛兽。

“都是火器”孟长卿抓起一杆燧发枪,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爱不释手。

“这些都是给你们山东义军的。”周通笑道,“还有五万两白银,都是咱们银州生产的绞丝银锭子,值钱得很大哥让你们好好干,将来会给你们更多。”

“多谢,多谢侯爷”孟长卿看到满箱的银子,激动得热泪盈眶,李辉对自己真不错,不但没有杀了自己,还让自己当上了义军的头头,甚至还,还给银子

“侯爷大恩大德,我孟铁牛无以为报,就把这条命给了侯爷,死也要报答侯爷的知遇之恩”孟长卿眼泪哗哗的。周通和张光北看在眼里,都笑了。

“还有一样东西。”周通从怀里拿出一个银质的小小徽章,一寸见方,盾形,上面刻着一个正举着旗向前冲锋的男子,旗上正是东山军的浴火凤凰旗,做工颇为精致。

“东山军山东游击军把总孟长卿”

孟长卿愣了一下,发现是在喊自己,急忙应了一声,“俺在”

“要说‘到’”张光北善意的提醒道。

“鉴于孟长卿在反清复明大业中战功卓著,东山军特赐予把总孟长卿‘自由解放勋章’一枚,以资奖励持此勋章可享受多种待遇,请妥善保管授勋人:东山军水军镇海营游击将军周通”周通说着将这枚勋章别在孟长卿的左胸,“勋章在,人在,勋章毁,人亡记住没有?”

“俺晓得了”孟长卿掐起衣服,看着这枚银光闪闪的勋章,激动得流下泪来,虽然他不知道这“自由”“解放”都是什么意思。

“侯爷下令,让你们多多招徕百姓,组织义军,将山东的满狗搅得鸡犬不宁这是侯爷对你们的希望。”

“一定的,就是舍了老子这条命也不能让满狗好过”孟长卿虎目圆睁,喝道。

周通满意的点点头,走上大船,向远方驶去,海岸上只留下孟长卿和张光北两个人,一路目送舰队南去。

“兄弟们,咱们有家伙了,走去黄县试试枪”孟长卿背起燧发枪就要走,被张光北一把拉住,“兄弟,你知道这家伙怎么用么?”

“还不是和鸟铳一样?”孟长卿瞪着眼说道。

“非也这东西叫燧发枪,是用这个东西”张光北从一个牛皮口袋中拿出几枚火石,扳开燧发枪的后膛,小心翼翼的安放好,之后又拿出脱脂棉包裹成型的火药柱,塞进枪管,拿起铅弹弹头塞了进去。对准远处的一棵小树。

“看好了,这有个小钩子,使劲一扳……”

“砰”浓烈的白烟闪过,枪口喷出一团火苗,铅弹飞出,远处的小树晃了几下,咔嚓一声断开了几根枝条,掉进大海里来回飘荡。

“好霸道的枪”民团的士兵们赞叹道,“这东西要是打在人身上,还不打出个大洞啊”

“有此利器,何愁天下不定?”张光北单手持枪,仰望蓝天,思绪飞到很远很远……

海上起风了。

第五卷 月照边州 第四十二章 兵锋南向(五)

第五卷 月照边州 第四十二章 兵锋南向(五)

从台湾以及东南亚运来的大量鸦片已经经由海路运往盐城前线,出外扫荡的满清士兵们总是能莫名其妙的捡到福寿膏,他们可不去想太多,有的抽就好,操心不怕烂肺子。切

陈震率领的全旗士兵吸食鸦片成风,很多人每天睡觉前都要来两口,慢慢的消息就传到张存仁耳朵里。他对此表示强烈的愤慨,用脚趾都能想出来,这么贵的福寿膏,能随随便便的就在大路上捡到?见了鬼了

“陈将军,听说贵军吸食福寿膏成风,这样可不好啊”张存仁痛心疾首的说道。

“哦?总督大人为何持此言语?福寿膏能消困解乏,还能止痛化瘀,舒筋活血。可是行军作战的良药啊”陈震非常不满的说道。

“这我知道,不过如此贵重之物,为何屡屡见于路畔?定是有贼人暗中布置,还请陈将军小心为妙。”

“这个我自知”陈震笑道,“此物在江南人皆食用,多一点也无不可,或许百姓们恐惧天军,将此物遗失路旁,我等军士捡到吸食也无过错。还请总督大人不要疑神疑鬼。”

“说我疑神疑鬼?”张存仁有些头大,看来这帮家伙真的被福寿膏迷住了,“还请陈大人做事细加思量,不要中了贼人的道道。”

“这不需总督大人费神,还是多想想如何消灭东山贼人吧”陈震撇撇嘴,“朝中已经有人对大人屯兵盐城大大的不满,已经御史开始弹劾你了大人,您的顶子可不是一般的金贵,还请多加小心,别让那帮饶舌的御史们把您送回老家养老”

“你……老夫好心劝你,你却如此言辞不恭,退下”张存仁拍了桌子。吼道。

“总督大人多多保重,明天我就率领精锐骑兵突袭掘港贼巢,一举破敌”陈震一撩长袍,大步走出去,把气得说不出话的张存仁留在中军大帐。

“狂生让你晓得东山贼的厉害”张存仁对着陈震的背影喊道。

主将和手下的关系日加紧张,陈震的手下将佐们也觉得不太好,于是奉劝陈震前去认错求和,陈震却不答应。

“这样吧,送一块福寿膏给张总督,或许可以稍稍平息他老人家的怒气。”一个长胡子幕僚建议道。

陈震想了想,答应了,将一块上好的福寿膏包装好,托人送到张存仁的府上,张存仁也没有拒绝,留下了。

……

一阵微风吹来,将夏日的潮湿闷热稍稍缓解,陈震坐在马上,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嘴里直骂“这江南,怎么这么热”

“将军,前面就是丰利边墙,是贼人的第二道防线。”探马来报,陈震大手一挥,“全军突进,今晚就拿下掘港”

“是”三千重骑兵,如漫天黄沙,从北方席卷而来,似乎要将这小小的江北踏为平地。

守卫丰利的正是东山之刃——锋锐营。王承化站在丰利并不高大的城门上,看着从远处胁裹着浓浓煞气的满清正红旗骑兵,微微皱了皱眉头。

“将军,我们怎么办?”

“大风弩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机括都已拉开,箭在弦上,只等命令。”

“火炮呢?”

“都装好了弹药,推到城头上了”

“碗口铳呢?”

“都准备好了”

“神火飞鸦呢?”

“神火飞鸦已经展开二十架,已经瞄准完毕,只等着命令下达”

“那我们还怕什么?给我全部开火”王承化连声笑道,“让这帮土包们尝尝咱们东山军的火药滋味”

顿时,城头陷入山崩地裂的爆炸声中,三十门火炮全面开火,专门进攻满清士兵的密集阵型,操纵大风弩的士兵们则精确瞄准,瞅着不顺眼的敌人“点名”,而碗口铳不停的**霰弹,将冲在最前面的满清士兵打得满脸花,仓皇逃遁,而近乎变态的大杀器——神火飞鸦则专门袭击敌人的后队,将他们的退路掐的死死的,不到一刻钟就将他们的退路炸出大大小小的深坑三十多个,让他们只能退到路边的水田中,狼狈不堪。

“将军,咱们要不要出城和他们杀上一场?”一个好战分子提议道。

“也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东山步军的厉害”王承化拔刀在手,“锋锐营的好汉子们,随我出城杀敌”

“是”城头上齐刷刷亮起如林般的闪亮刀锋

陈震被王承化这一当头炮打得晕头转向,他征战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强悍的火力,什么大小炮一齐开火,无差别攻击,不到半个时辰就将脚下的地面翻了个个,连泥带血,土壤都变成深红色,还有一洼一洼的血水,战马踩进去,四蹄都被鲜血泡得发紫。

“东山贼好强的气势”陈震勒住战马,看着丰利厚重的城墙缓缓开启,大量的身着深褐色军服的东山军从里面跑出来,列成阵势,看样子是出来和自己拼命的。

“好”陈震喊了一声,看看身后被炸得七零八落的骑兵队伍,现在剩下不到一千五百人,但是对付这些不自量力的贼人是足够了。

“他们没有火药了,兄弟们冲先入城门者赏银一万两”陈震大声吼着鼓舞士气,士兵们纷纷集结,组成冲锋队形,向锋锐营猛冲过来。

“锋锐营,据枪”王承化大吼道,前三排的长枪兵将手中的长枪平端,抵在地上,锋利的枪尖对准呼啸而来的满清骑兵,迅速冲锋的战马手脚不住,一排排钉在长枪阵上。

“弃枪,拔刀”王承化紧跟着下了第二道命令,东山军士兵们三人一组,冲进停止冲锋的满清骑兵队,和敌人厮杀起来。

每一下都是真刀真枪的拼,每一个伤口都是荣誉的勋章,每一个人都红着眼睛寻找未死的敌人,给他们补上一刀。

陈震见势头不好,连忙打马后撤,骑兵们见到主帅撤走,也纷纷打马如飞,仓皇逃离。打不起咱们还跑不起么?

然而撤退的道路并不好走,路过马家庄的时候,两侧的山坡上突然滚下两个巨大的石球,将数十名骑兵和战马压成了馅饼状,眼看就要接近龙王庙村了,突然路上飞起两个巨大的地雷,将路面都炸断了,也让五个骑兵和他们的战马跑到萨满那里报到去了。

陈震逃命也似的跑回盐城,一头扎进大帐中,再也不露头,苦苦思索为什么东山贼会如此彪悍。

“**,我就不信了,还制不服小小的东山贼寇了传令正红旗所有士兵全部动员,今晚偷袭,我要那下丰利,踏平掘港”陈震发了狠,全军皆出,是必要和东山贼决一死战。

这个消息刚刚发出,就已经传到了李辉的耳朵里,他笑着发布动员令,今夜在主干道路上截杀满清部队,凡参战者不论老幼,每人给白银三两,但有斩获,翻倍奖励

命令一下,整个淮安地区都轰动了,老百姓扶老携幼的赶过来,守在从盐城通往扬州府的三条驿道上,等着挣银子。

张炳率领的民团驻守在最前面,他们早就在路上做好了手脚,一个个伏在路边的树林里,等候敌人的到来。

天刚擦黑,陈震就带着手下四万大军倾巢出动,看样子是想和东山军决一死战了。

还没走出两里路,前面的部队停下来,陈震正要问为什么,一个斥候来报,“大人,前面全是刁民挖的陷坑,有好几匹战马陷进去,马腿都崴折了。”

“原来是这样,咱们分兵三路,从三条驿道上分别前进,争取在四更天到达丰利”陈震想了一下,定下计较,于是四万大军分成三路,从三条线路上向江北前进。

驻守在最西面的老百姓人最少,所以这一路的敌人没受什么挫折就轻松走过,向丰利前进。

陈震率领两万兵从正面突击,这两万士兵堪称精锐,个个顶盔贯甲,雄纠纠气昂昂向丰利奔去。

“轰”一声巨大的爆响过后,路面被火药炸断,猛烈的爆炸将路面炸出了一个深深的大坑,将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炸成了粉末状。

“这要用掉多少火药啊”陈震看着慢慢升上天空的蘑菇云,心中升起对东山军严重的羡慕嫉妒恨等多种情绪。

“东山贼真是有钱啊”小兵们惊讶的说道,这更加坚定了他们马上赶赴东山大大的抢劫一场的信心。

陈震下令士兵们从道旁的水田中绕过去,这样两万人马踩踏之下,两旁数十顷良田顿时被踩坏,这让埋伏在远处的乡亲们十分愤怒,有一位老人甚至哭起来。

“天煞的满狗,那可是俺爹传给俺的水田啊今年的收成,就被这帮王八羔子给毁了”

老人哭得伤心,他身后那些孝子贤孙们不干了,这些人纷纷向负责本村民团的东山军游击战大学毕业生孙峰申请出战。

“今晚我们不可轻举妄动,今晚,定边侯就在盐城一线统一指挥作战,大家还是以大局为重,回头咱们烧了那帮狗*养的粮草,报仇”孙峰低声说道。

“定边侯?侯爷他老人家也在咱们百姓中间?”老头停止哭声,问道。

“你们看,那棵大桑树下的,不是?”孙峰用手向远处一指。

……

“今晚的星星好亮啊”李辉抬头仰望星空,“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敌人的后队还没有从大营中走出来。”

“大哥,咱们一会是不是要和老百姓们一起将这些人拦在这水田中杀掉?”岳琪问道。

“待会咱们自有妙计,”李辉淡然一笑,“今晚不只是咱们这一线在行动,山东,直隶数百支队伍要一起行动,闹他个天翻地覆”

“山东的兄弟们也要在今晚行动?”岳琪愣住了,“那咱们东山军其他几支部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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