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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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小官人的幸福生活- 第5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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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事对苏锦的诱惑极大,大宋的铜铁石炭火油无所不缺,一旦有机会开采,所得之利极大;苏锦的心中早有个雄心勃勃的自下而上的变革计划,这个庞大的计划需巨额的金钱和物资作为后盾,这深埋在地下的矿藏,不仅是材料来源,也是物资的来源。

更好的一点是,矿藏开采不会涉及他人之利,不会引起利益纠葛,只要朝廷允许,商榷好分成之策,那便是朝廷个人双双受益的事情,在这个矿产资源没得到重视的时代,自己的优势便是比被人更能看到矿产的价值所在。

“皇上,您这是在赶鸭子上架啊,西北哪里有那么多的矿产?矿产深埋地下,臣又如何能开采出来?宝山石炭矿那是臣的误打误撞,运气罢了,您若以此来押宝,臣可不敢接。”

赵祯道:“朕也知道这事有些勉为其难,不过西北确有矿产,三司盐铁司主事梁适曾奏报,按照找矿之法,确定有矿,但苦于无法开采;朕可将他调配与你,他可是找矿的行家,至于如何开采,那便需要你来想办法了,话说回来,火油提炼你都能想出办法来,在此事上应该也有办法吧。”

苏锦挠头道:“既如此臣便试一试,但臣有一疑问,西北若有矿产,一旦顺利开采,这矿山属于谁?皇上一文不出,空手套白狼可不成。”

赵祯莞尔道:“你放宽心,除却西北军政开支,朝廷与你五五分成如何?这也算是朕与你合伙开采,朕刚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朝廷得利,臣子也要得利,你既升了官,又能从中得了好处,何乐而不为?”

苏锦叹道:“八字还没一撇,皇上倒好像给了臣多大好处一般。”

赵祯点着苏锦的鼻子道:“知足吧,西北四路尽归你管辖,这是何等重要之责,你已是西北之王,还想怎样?”

苏锦道:“说的好听,皇上这是要把我苏锦剥皮抽筋剥削的沿街乞讨去。”

赵祯啐道:“哪有你这么说话的,对了,朕为了减轻你的负担,给你派了一名副手,河东路转运使高若纳曾知永兴军,是武职出身,他对西北比较熟悉;朕派他给你当副手,嗯……便命他管管兵马吧,但有军事行动,你二人共议而决;其他的事不用他插手,你要和他和睦相处同心协力,朕便将西北交给你们两个了。”

苏锦心知肚明,赵祯这是在自己身边安了一个钉子,高若纳专管军务,实际上便是剥夺了苏锦的军事调动专断之权,两人共议而决便是说有一个不同意便不能调动军队。说到底,赵祯还是留了一手,不过这也不能简单的归结为赵祯对自己有所怀疑,大宋军制中有监军的职位,这便是皇帝派在将领们身边的耳目,也是一种正常的监视手段。

与赵祯的这次谈话多少缓和了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关系,但裂痕既生,想弥补的严丝合缝那是千难万难,苏锦心里明白,难免会有今日,赵祯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动,从新政之事可以窥得一斑,赵祯是个从善如流之人,但同时又是个从恶如流之人,换言之他是个软耳朵;这种人的性格里有一种瞻前顾后的多疑症状,相处的越久,苏锦便对此了解的越深,这和后世对于赵祯的评价渐行渐远。

后世史学家研究者赋予赵祯‘仁君’之称,称他宽恕仁厚无为而治,让仁宗一朝呈现出具自由的风气云云,苏锦并不否认实际上的结果,不过他逐渐意识到不是赵祯故意这么做,而是他的软弱和多疑让他在很多事上没有准主意,所以迟迟不能下决定,不过仁宗一朝能人贤相多不胜数,臣子的优秀弥补了赵祯的缺点,正所谓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也算是赵祯的运气不错吧。(个人观点,不喜勿喷。)

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被贬斥出京,离京之际岂是个冷清了得,昔日新政一党作鸟兽散,群臣唯恐避之不及,走之时也无人相送。

众人都知道范仲淹等人被贬之后,苏锦反获荣升,已有流言蜂起,说苏锦假仁假义猫哭老鼠,但苏锦管不了这些,赵祯宣旨命自己执掌环庆鄜延的那一刻起,便免不了会有这样那样的议论,苏锦也无法阻止流言的产生。

非但如此,在范仲淹离京前往彬县赴任之时,苏锦带人在西门外十里长亭摆酒相送。

范仲淹对于苏锦不避嫌隙公然相送的情谊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激动,似乎他早就知道苏锦要来送自己一般,两人如老友一般对坐小酌,范仲淹谈笑风生的指点着官道左近的麦田中半尺高的麦苗,笑言今年又是个丰收之年。

苏锦终于忍不住问道:“范公,经此一事,可知新政之难,如果时光倒流,您还愿意碰新政之事么?”

范仲淹微笑道:“苏大人,老夫佩服你的机变,佩服你的审时度势,但你来送老夫,若日后有人说你和老夫一党,你会后悔么?”

苏锦笑道:“我最怕闲言碎语,也许会后悔吧,不过虽然也许会后悔,但不来送别范公我会更后悔。”

范仲淹呵呵笑道:“老夫本来并不太欣赏你,总觉得你过于功利,年起轻轻却显得谨慎有余,不过你能坦言后悔,足见你的真诚,倒是让老夫又佩服你三分了。”

苏锦笑道:“范公谬赞,您还没回答我呢。”

范仲淹把酒临风略一思索道:“若说此事老夫全无后悔之意那也是假话,但万事总有人先,我范某人出自贫寒之家,年少时在应天书院读书便立下志愿,此身效忠朝廷,无论荣辱无怨无悔;为官之后,更是以强宋富民为己任,对于个人的荣辱得失更是不放在心上;老夫闲时所思,身为大宋臣子,该有如此境界方可无愧于天地,那便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惟其如此,方能淡定心境,不悔此生。”

这可能是范仲淹这句千古名言的首次发布,几年后范仲淹写下千古名篇《岳阳楼记》之时在此重复这句话,后世之人也都是从这篇文章中得知范仲淹的这一名句,却无人知道,最早的版本是范仲淹和一位叫做苏锦的官员送别之时率先说出。

苏锦真心佩服范仲淹,毋庸置疑,能说出这两句话的人必有有广阔的胸襟和远大的理想,以国家民族的振兴为己任,不计较个人的荣辱得失,范仲淹确实是这种人,虽然在苏锦看来,他缺少了机变转弯的智谋,也选错了实现理想的时机,不过这并不妨害范仲淹的形象在自己心目中愈发的高大起来;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终于有一个人跟自己后世记忆中的印象相吻合,只不过带着太多的悲剧色彩罢了。

苏锦长鞠到地,送别范仲淹,范仲淹拒绝了苏锦赠予的钱物和车马,只携数名家眷,登上一辆驴车拱手而去,驴车狭小,范仲淹只得和老车夫挤在车辕上,车行处,他花白的鬓发在春风中舞动,成为苏锦心中永久的记忆。

第876章 广开财路

数日后,苏锦携三司盐铁司主事梁适,新任西北四路经略安抚副使高若纳一行数十人离京。

三月小阳春,新绿乍起,碧水微澜,虽是喜人的景色,可不知为何,苏锦的心中总是笼罩着一股淤塞之气久久难平。

苏锦又升官的消息早已传到西北,苏家上下自然是喜不自胜,连西北四路各州府的文武官员也纷纷聚集秦州迎接苏锦的归来,即便是赵祯跟自己貌似推心置腹了一番,但苏锦还是在心中种下了戒备的种子。

无论如何升官总是好事,苏锦也不想煞风景,在秦州大摆筵席,招待前来道贺的官员们,当然有些敏感的官员看到跟着苏锦前来的高若纳,并得知他的身份的时候,还是会隐隐的察觉到什么。

宴席过后,苏锦处理完几桩急务,拉着李重、潘江、魏松鹤等心腹之人小坐饮茶,苏锦也不隐瞒,将京中所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重等人,当然关乎夏竦等人伪造信件陷害富弼石介的内情还是不便透露,朝廷邸报虽已到达各州府,但众人对于其中的详情还是知之甚少,听苏锦道来,更有一番唏嘘感叹。

李重叹道:“范帅和韩帅竟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叫人难以想象,不过卑职私底下认为,结党之说未免牵强,以此为借口贬斥几位大人,似乎有点不太妥当。”

魏松鹤道:“可是欧永叔写的那篇《朋党论》便是自承确有其事,也难怪有人借此大做文章。皇上岂会容许有人公然结党,自然是要处罚的。”

苏锦微笑道:“欧永叔确实这一招棋走的过了,教人抓住了把柄,不过归根结底而言,还是新政的问题,新政施行过程中犯了不少错误,弄得怨声载道,皇上是想赶紧结束新政,欧阳大人在恰当的时机给了恰当的理由罢了。”

魏松鹤低声道:“您的意思是……欧阳修故意这么做的?故意借此机会让皇上下台阶,将新政之失归结到韩范等人身上?这不是苦肉计么?”

李重呆呆地道:“难怪,难怪以欧阳永叔的老练,怎会在钱铭逸弹劾他们结党之时走出这一步蠢棋,难道是皇上授意他如此?亦或是他揣摩出了皇上的心思?”

苏锦忙摆手道:“这等事岂能胡乱猜测,咱们只是闲聊,这些话可不能有半句在外边透露出去,不然我们可都有大麻烦。”

众人面面相觑,背心微凉,苏锦这么一点,整件事忽然便的微妙起来,欧阳修身为谏院一员,得罪的人不在少处,但他能一直在朝廷上占据要职,除了他自己的本事之外,皇上的力挺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说他为了解新政之困,替赵祯寻找台阶下,也并非不可能,毕竟风声正紧的时候他果断抛出朋党论给赵祯以借口,略觉有些突兀,以欧阳修的智商这着臭棋不该下出来;况且事后韩范等人拒不承认结为朋党,而他这个自承是朋党的人却没有受到更为严厉的惩处,依旧混了个滁州知府的职位,不免让人感叹他的运气太好。

“诸位,不必在此事上过多纠结,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又将环庆鄜延两路的重担压在我的肩上,我现在想的便是如何能让西北四路尽快的重上正轨,这一切还需诸位多多协助;说实话我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感觉到无处下手。”苏锦摇头叹道。

潘江问道:“跟随大人来的那个高若纳是个什么路数?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他。”

苏锦摇头道:“我也不认识他。”

李重道:“下官知道点他的情形,此人据说精通天文和医术,曾是圣上身边的起居舍人,据称皇上对他很是信任,还任过礼部主客员外郎,后来外放睦州知府,累官至河东转运使的职位,期间还在西北当过官;家父在世时曾在河东路任职,与他有过同僚之谊,不过家父跟他交往不多,据说他不太好相与,具体如何,下官也不敢胡乱猜测。”

苏锦微笑道:“看来经历蛮丰富,不过皇上派他来给我当副手的用意我也明白,咱们也不必得罪他,该让他知道的就让他知道,不该让他知道的教他一无所知便是。”

潘江撸着袖子道:“这老小子要是不老实,老子给他好看。”

苏锦翻翻白眼道:“可别乱来,他是分管军务,你是泾原路都部署指挥使,说起来是他的属下,说话办事悠着点。”

潘江啐了一口道:“除了苏大人,老子在乎谁?”

苏锦对他无语,皱眉道:“这一回皇上把那两路交予我管辖,但却一文钱一粒粮食不给,要我自行解决,这差事难办了,我打算带着三司盐铁司主事梁大人在各州转转,看看能不能再找到些矿山多些生财之道,不然咱们很快就要陷入困顿之中,我这官当的,真他娘的窝囊,人家都是大把银子往兜里装,我这里掏干了腰包往外垫,想想真没意思。”

众人愕然道:“怎么会这样?皇上太不地道了,拿路使大人当摇钱树呢?”

苏锦摆摆手道:“不说了,说的窝火,所以要摆脱诸位替我想想办法,咱们秦凤路和泾原路目前算是逐渐恢复了元气,我想,从今年夏粮上市开始,应该要收些粮税了,皇上前年就答应我,可以适当的收些粮税只用,去年矿山赚的钱不少,我这人又是个软心肠的,于是便免了一年的税钱,目前这种情形,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李重沉思点头道:“可以适当的收些,但不宜过甚,百姓们刚刚吃饱肚子,要悠着点来。”

苏锦道:“这件事交给李兄了,我已经提议让李兄兼任四路常平仓司之职,李兄帮我将疑难之处向百姓们解释清楚,我不想弄得天怒人怨的,总之可收便收,不可收也不强求。”

李重起身拱手道:“下官明白,此事我来办便是。”

魏松鹤道:“靠秦凤泾原两路的税钱也不能保证鄜延环庆两路的开销,弄不好都被拖的没饭吃,皇上也真够看得起咱们,居然一毛不拔,真是古今未尝听闻。”

苏锦道:“不说了不说了,事已至此,牢骚也无用;看来咱们要广开财路了,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边境上不是静止私商出入么?目前这种情形,我看可以稍微放开一些,允许私商进出,但要收取他们的过关税;夏国现在什么都缺,东西过去都能卖高价,商贾们也不会亏本,咱们也能赚的不少;另外我想请你们去南方各大州府逛逛,说服些商贾来咱们西北做生意,这样咱们在商税上又能弄上一笔,总之多方想办法,不就是几十万人的吃饭问题么?应该不会太难。”

李重皱眉道:“边境开放商贾进出,可是违反两国和议条款的,这不合适吧。”

苏锦笑道:“有什么不合适,人家商贾偷偷的进出,我们能天天盯着他们么?”

潘江道:“大人不是说那样会养虎为患么?”

苏锦道:“控制住数量,控制商品种类,以粮食布匹茶叶等消耗物资为主,其他的一律不准,再有便是商贾不准将夏国物品带回贩卖,咱们只卖不买,让李元昊的青盐堆成山,毛皮当荒草,他们没钱哪有翻身的机会?总之,不用怕,两国之间的贸易迟早要恢复,咱们乘此机会弄些实惠,而且这些钱全用在西北建设上,我们又没往口袋里装一文;难道眼睁睁的守着财路饿死不成?”

众人点头道:“有道理,便照您的吩咐去做。”

苏锦挤挤眼道:“私商税收之事要秘密进行,别让那个跟来的高若纳知道,收税的兄弟要选可靠的,可别捅娄子,免得有人在皇上那儿告状。”

潘江笑道:“包在卑职身上,这是我泾原路防务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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