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外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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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外交官-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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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在此时的西方人眼里,在亚洲地区,是扶植谁也不应该扶植大庆,正如拿破仑所说的那样,是一头沉睡的狮子,就这么一直睡着自然无妨,但是如果有一天他突然醒了,反咬一口绝对不是闹着玩儿的,因此就英吉利的角度来看,自然想把这头沉睡的狮子好好哄着,一直睡着,动不动就大动兵戈也没有意思,至少他们大英帝国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是一旦这只“雄狮”有觉醒的迹象,英吉利也绝对会联合法兰西,德意志,美利坚包括俄罗斯这一系列的盟友,将这只“雄狮”在半睡半醒之际彻底屠杀,绝不手软。

但是如果法兰西和俄罗斯决定要好好喂养日本这一只远东的“小狼”,并且让他从一只有点儿野性,但还算听话的“小狼”,变成了一只“狼妖”。

为了保障自己在远东的显得利益,和将来会得到的更大的利益,他自然也不惜让一只危险的“睡狮”保持一定的战斗力。

而这一切,恰恰正是沈哲他一直以来就期望达到的结果,也算是为了这个结果一直持续努力,也算是他的付出都有了相应的回报。

第四十四章 东瀛之石3)

“老实说,这次日本来犯,其军力的确是比瑄瑜想象的要强大很多。但是瑄瑜不认为日本此次来犯的目的是台湾,当年瑄瑜在欧洲的时候,曾经与日本使节团有过一面之缘,和其中几位也有一些不冷不热的交情,在瑄瑜看来,日本这个国家,虽然疯狂,但是好歹现在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至少在目前,他虽然有侵犯大清得心思,但绝对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暂时还没有这个力量,法兰西和俄国虽然可以成为他的靠山,但是却不会为他出生入死,更加不值得他为了他们去出生入死,如果日本真出了事,法兰西和俄罗斯这两个国家别说是舍命相救,只要不落井下石,趁火打劫那都是客气的。这么浅显的道理,瑄瑜日本当局也不会不明白。更何况如今的日本看似是蒸蒸日上的气象,更多的,却也是粉饰太平,太平下的事实上被剥夺了财富和特权的贵族,被剥夺了身份和尊崇的武士,又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对新政府心存感念,听之任之,并不是说他们就不爱国,只是就像是大清的“清流们”不相信洋务可以挽救国家于危亡,甚至是中兴此朝一样,这些人同样不相信新政府可以挽救日本,同样认为,新政府是崇洋媚外,毫无骨气,心甘情愿的当洋人的鹰犬被洋人呼来喝去,对于他们来说,与其这样尊严扫里,国格不存,还不如切腹自尽来的痛快清白。日本新政府之中的高官,像是大久保利通,伊藤博文,井上馨等人哪个又没有被暗杀过几回的事情,日本的改革太快了,别说在幕府时代身居高位的人大多都对于新政府心怀怨气,即便是新政府的内部,在很多事物上也未必就能够完全达成一致,像是当初和大久保利通,以及已故的小松带刀一起在京都向日本天皇提出“版籍奉还”的西乡隆盛,听说在不久前因为与大久保利通等人意见不合而离开了日本朝野,回到萨摩藩鹿儿岛隐居,但是,这虽说是隐居,自然也有不满新政府政策的武士贵族会与其走动,正所谓是积毁销骨,就算是本来西乡隆盛对于大久保利通等人没有什么个人意见,经过这些没落武士的煽动也未必不会萌生反意,如此一来,如今日本西南的局势也不能说能让日本新政府高枕无忧,总之,日本现在可以说是内忧外患,因此,日本此次侵犯台湾,看似是做了许多前期工作,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这一仗伤及到自己的元气。”

章云平边听边点头,又问道:“那依瑄瑜贤弟来看,日本此次发动对台湾的侵犯又是为何?”

沈哲颇为自负地笑了一笑,答道:“依照瑄瑜的愚见,日本此举的目的无非只是为了两件事,其一,日本当今最不安的一个因素,无非是幕府时代遗留下来的没落武士,这批武士虽然不满意新政府,但是不可否认他们都有一颗拳拳爱国之心,以及对于天皇的绝对忠诚,这种时候,要消除这些武士对于新政府的敌意不外乎再给他们找一个更加值得他们仇恨的敌人,而这个敌人非但要是他们自己的敌人,更加是日本国的敌人,而发动一场战争,战争的另一方自然就是这样的一个敌人,说白了无非就是用一个更大的民族矛盾来掩盖自己的国内矛盾而已。而这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日本在‘投石问路’,我泱泱中华独霸远东数千年,虽然这几十年在西方人那里碰过钉子,但是远东有哪个国家没有在西方人那里碰到过钉子,大清的几次战败,虽然足矣给日本敲响警钟,但应该还是不至于能够动摇得了大清在远东地区的地位,即便是两三年前,瑄瑜途径东瀛之时,东瀛之人,仍然将我大清称之为‘天朝上国’,礼遇无变,足以见得,单单是‘中华’的名头,在远东地区,仍然是具有不容忽视的威慑力,对于我大清国,日本想要招惹,却又不敢轻易招惹,只能投块石头先探探路,目的无非是想看看皇上,太后,还有这满朝的文武百官究竟会是个什么反应。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这次‘探路’居然要探这么久的时间。”

章云平没有说话,等着沈哲继续解释,为何湘淮军拖延战况,只是他的眼底不知为何泛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像是马上就有一笔大生意要谈成了一般的神色。

只不过,此时精神亢奋的沈哲并没有注意到。

沈哲接着说道:“虽然是探路,但是东瀛明显也是为这次战争花了很大的心思,本来想着的八成应该是速战速决,缓解内部矛盾便可,但是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大清国里也有人想要借助这场战争达成一些目的,这才最终让整个战局陷入了胶着,他们想打个全军覆没这边也不给他们机会,想要趁机吞并台湾更加是想想都罪过的天方夜谭,而如果此时撤兵的话,无疑是对日本新政府之名誉的一次严重打击,所以,他们现在恐怕是进也不行,退也不行,比朝廷还要心急哩。”

“瑄瑜说的想要借助这场战争来达成一些目的的难道是此时台湾的守将?”章云平小声问道。

沈哲点了下头,颇为神秘地说道:“可以这么说,但是更加可以说是整个湘淮党。”

章云平发现,沈哲说着“湘淮党”三个字的时候情绪似乎没有任何波动,像先前评价日本的新政府一样,轻描淡写,将这一个“延误军机”的大罪加在这个集团的身上,仿佛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如果说这是一场棋局,那么沈哲给人的感觉,似乎是所有人都是当局者,唯有他是一个旁观者,根本就不去理会,自己在外界传言中早就成为了湘淮党中最有前景的后继之人。

“湘淮党的重要任务虽然现在仍然是位居高位,但是身份地位随着皇上的亲政和恭亲王的复出肯定会受到这样那样的影响,虽然这影响现在还不是很明显,不过居安思危,防微杜渐,要等到影响显现出来恐怕就已经晚了,在这个时候,湘淮党内部必然要找一个机会让朝廷重新对他们有所重视,就像是唐朝天宝年间的安史之乱,分明用两年时间就可以解决的战争,偏偏被哥舒翰拖延了整整八年,为什么,就是因为如果没有战争,他们戍边数年,士兵只能是士兵,可是一旦有了战争,很有可能今天还是士兵,明天就已经成为了天子也要筑台拜之的汉初三杰之一——韩信那样的一代大将,因此,对于军人来说,只有战争才能带给他们出人头地的希望,这也是为什么剿灭安史之乱之后,哥舒翰还有保留最终酿成唐王朝灭亡的河北三镇的原因所在,湘淮军也是同样的道理,湘淮军说到底仍然是行伍出身,想要占风头,只有找仗来打,湘军可以平定回乱,而日本此次侵犯则是淮军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上位’的机会,怎么能轻易就把这个机会给错过呢,而且是非但要利用还是要好好的来利用,而打得越久,朝廷自然就会越重视,更何况,现在朝廷之内,正有海防和塞防之争,如果朝廷能够重视到海防的一面,自然就得要组建新的海军,这不否又会成为一枝新的淮军势力,而此刻,在台湾战场上的拖延,也正是给‘海防与塞防’之争的‘海防’增加另了相应的筹码而已。”

章云平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么说,按照瑄瑜贤弟的意思是台湾之战,实际上并不足以为患。”

“没有错。”沈哲点了点头,“这场战争不过就是日本的一个‘探路石’罢了,所以真正的胜负之较量,并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战争结束以后的谈判上,这场战争的输赢,不是战争可以决定的,而是要看哪一个方能够达到自己最终的目的,既然日本要探路,那么我大清也应该表明一个态度,我大清对于日本的态度,那就是‘寸土不让’,无论是对于我大清境内的国土,还是我大清周围的藩国,他们识相的,最好都不要存有染指一分一毫的幻想,而如果要给予日本这样的警告的话,关键不在台湾,而是在琉球。”

“琉球?”

琉球是台湾岛与日本中间的小国家,即便是作为一个的附属国的地位,也极为容易被忽视掉。

“没错,琉球。日本先后两次侵犯台湾,但是理由都不否相同,就是有琉球国的渔民流落到台湾,而被台湾居民劫掠甚至是杀害,日本以此为由,固然是强词夺理照进办法,想要对大清出兵,但是却俨然是堂而皇之地扮演起了琉球保护国的身份,证明其对琉球的野心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琉球经日本国过境而毫无反应,连派出使臣向我大清求援的都没有,大清国这几十年来,虽然境况大不如前,跟康雍乾时代更显落寞之态,但也不至于会让琉球这个区区小国失去信心,觉得我们现在与日本抗衡的能力都没有了吧,如果他默不作声,不是举国上下已经被日本强行控制,就是和日本早有勾结。等到战争结束,必然就要谈判,而日本很有可能在谈判的时候提出让琉球国独立的要求,这样的要求在现在国际中看来是无可厚非,而在西方人眼里,琉球是一个尚未被瓜分的处女地,自然也希望其可以脱离大清国的控制,他们好各分利益,自然也会支持日本的提议,倒时候我大清除了同意也别无他法,只是,琉球一旦脱离了大清,日本一定会立即回兵南下,吞并琉球,而我大清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不让他这么做,要说琉球虽然贫瘠,但是与大清过不过就是一条浅沟相隔,若真是落在日本手里,可能暂时仍然不足以为患,但是日本此时正在竭力讨好欧美列强,万一他以琉球借花献佛,租借给法兰西或者俄罗斯,那无疑就是引狼入室,必然会成为大清国的心腹之患。我泱泱中华也就更难摆脱西方列强的控制。况且,日本造就对朝鲜垂涎欲滴了几百年,大清若是在琉球一事上处理不当,那么今天送出去的不过只是一个琉球,而再过几年,要被日本纂去的恐怕就是和我们山水相连的朝鲜了。”

“那依照瑄瑜贤弟看来,琉球国的问题究竟应该怎么办?”章云平听着也眉头紧锁了起来,这确实是一件燃眉之事,不过他相信眼前这个信心满满的年轻人,是不会没有解决的办法的。

“并之。”沈哲坚定地说出了这两个字,又说道:“在与日本的战后谈判之前,一定要让琉球真正地成为我大清国土的一部分。”

章云平似乎对这个建议并不赞成,说道:“琉球国虽然国小民弱,但要举国吞并不是短时间的事,况且如果真的与日本有所勾结,那就更难了。”

“固然是不能打,要打也是师出无名,不过……”沈哲自信地笑了笑:“我们可以让他自己主动提出内附。”

“内附?这又谈何容易?”

“这件事自然不会容易,但是琉球国弱小,而我大清强盛,弱肉强食就是他必须要遵从的自然法则,况且琉球是小国,小国的心态和我们不一样,琉球国之民并不像中土之民,他们就像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中生活的人,他们在乎的不是国家被什么人控制,他们在乎的不过就只是自己的生活,只要让他们仍然能够活下去,恐怕就可以成为比中原百姓更加忠顺的臣民,而琉球的皇室在关键的时候,在乎的不过也就是自己的性命,当然如果他真的在乎皇位比在乎性命重要的话,那么我们大可以以宗主国的身份重新在为琉球选择一位听话的国王,另外,也可以对琉球国的国王许诺,内附之后,琉球地区仍然可以保持自制,尚氏王族仍然可以秉承世袭之制乃至于保有他们的律法和王宫,我大清并不会干预,这么一来,所谓内附,不过就只是换了一个名头而已,可是这个名头一换,日本或者是其他国家就再也没有理由让琉球取得所谓的独立,然后成为他们的鹰犬,这些事情,只要找一个合适的人选,不费一兵一族,琉球三岛便尽是囊中之物。”

章云平听罢笑着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才说道:“不瞒瑄瑜贤弟说。这番话,是愚兄第二次听到。”

“第二次?”沈哲这次不但是一愣,还是被吓着了,此刻的他不能确定,章云平说的是琉球的问题还是湘淮军拖延战事的事。

“第一次是恭亲王给皇上的奏疏,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沈哲的心放了下来,恭亲王和湘淮军现在是属于互看不顺眼,即便是他说了湘淮军什么,朝廷也不会太在意,因为在意也没用,仗还在打,朝廷还得靠着人家。

而章云平所说的不是什么秘密,必然也不是这件事已经到了街知巷闻的地步,充其量是在贵胄之间不是什么秘密而已。

而他最关心的,则是关于琉球的事务。

章云平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也没有再和他卖关子“关于琉球之事,听说恭亲王……”

章云平说到此处忽然停住,伸手指了指窗外,示意沈哲向楼下看看。

沈哲满腹狐疑,将信将疑地看向楼下,窗外的小雨已经渐渐停住了,可能是刚刚下过雨的关系,街上行人寥落,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因为年头久远而变得坑坑洼洼,经过一场雨,就形成了一个个大小各异,深浅不一的水坑,尘土被沉淀在了水坑底部,从伸着这个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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