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眼泪,司徒孝哲皱着眉,还没有几个女人敢在他面前流泪着,哪个见了他不是扬着笑脸想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他。
“很委屈吗?”司徒孝哲淡淡的问。
纪小雅摸了一把泪,吸吸鼻子,“我不委屈,但不想我身边最亲近的人,因为我的一个错误付出代价。”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吧!”看着那张倔犟的小脸,司徒孝哲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一个孩子被迫长大,如果还在纪府估计还是那个整天想着如何翻墙出去的小丫头吧!
纪小雅苦笑了一下,“是我一直骗自己吧!其实自己早就应该面对这些了!”然后笑着面对皇上,“如果我说我来至另外一个根本不属于这里的世界皇上信吗?”
司徒孝哲看着眼前这个笑的仍然孩子气的纪小雅,“你可以预见未来?”
“不会!”纪小雅肯定的摇摇头,“只是终于下定决心,好好面对未来所发生的一切!还有就是保护好我身边的人!”
“每一个?”
“对!每一个!”纪小雅坚定的眼神看着司徒孝哲,“包括皇上您!”
司徒孝哲笑了,真是孩子气,什么话都敢说!不过他喜欢这样的纪小雅。
纪小雅像下定决心似的,看着眼前的木槿花淡笑着说,“知道木槿花的花语吗?温柔的坚持!”
“温柔的坚持?”司徒孝哲凝惑的看着纪小雅。
“是!木槿花朝开幕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地开放。就像太阳不断地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是生生不息。”
“生生不息!”司徒孝哲从来没看到这样的纪小雅。
“是!坚持着自己的坚持!”纪小雅看着天边正一点点放亮,又一天的开始,和往日的每一天一样,只是今天却特别的珍惜这个开始。
“皇上,该早朝了!”总管太监走近小心的提醒着。
“奴婢侍伺皇上早朝吧!”
司徒孝哲点点头,“摆驾龙承宫!”
又一次来到龙承宫,却没有之前的惊喜,纪小雅认真的为皇上更衣,做的一板一眼,然后跪下来,恭送皇上早朝!
从今天开始她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她从来就是一个貌不出众的小宫女,能在御草司当差也是皇上的厚爱,至古伴君与伴虎,她已经得到皇上太多的宠爱了,她的那些孩子气,换在别的宫女身上早都死一百次了。
从今天开始她也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她知道皇上能来见她就是又一次的相信了她,可是并不代表每一次她都会如此幸运,这是后宫,表面祥合的后宫却布满了黑暗,而她既然进宫就已经在这黑暗之中,如果是之前的那个她,或许等不到出宫就会被害死在这宫里,所以如果想等到出宫的那一天,最最重要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
“皇上口谕,御草司宫女纪小雅,从今日起调配龙承宫当差!”
“纪小雅谢皇上龙恩!”
41。4皇朝之去见默儿
龙承宫的宫女,在这后宫是等级最高的宫女,通常她们被称为女官,她们各各出类拔萃是为皇上精心挑选出来的,纪小雅属于空降部队,可是皇上钦点的,谁敢多说一个字!
这里不比御草司,没事弄弄花花草草简单渡日,这里的每一件事都要细心去做,甚至皇上的一点一滴都要记录在案,汇编成册传于后人。
“还习惯吗?”司徒孝哲看着眼前这个认真磨墨的纪小雅,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难为她,让一个在瞬间长大的丫头,又突然接受这种事情。
“奴婢惶恐!”只接受三日培训的纪小雅已经一副女官的样子。
“纪小雅!朕不缺宫女!”这样的纪小雅不是他想要的!
“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纪小雅没有抬头,女官宫训规定不可以直视皇上。
“做回你自己,做回你坚持的自己!”
纪小雅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皇上,“我还可以吗?”
“朕说可以,你就可以!”
纪小雅眼圈红了,却笑着没有让泪落下来,“可是我觉得我长大了!”
“那朕准你在朕身边做回自己!”
感动多过于感激,他是皇上竟然能对着一个小小的宫女说出这样的话来,纪小雅笑着泪却再也忍不住了。
司徒孝哲很高兴纪小雅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在他面前没有任何人在时,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笑着,甚至说一些连他都听不懂的笑话,只是她却一直不提西郊,一直担心着却不肯提,甚至她都不肯搬离御草司的住处,她说怕自己想念那些花儿。
芮青手边所有的事情都在继续,甚至三王爷几次进宫来商议大事。
“你准备一下随司哲出宫!”一日傍晚司徒孝哲突然对纪小雅说。
司哲?好像从那一晚她就没看到他了吧!
第一次手拿令牌出宫,她现在算是皇上身边的人,这种感觉从来没有过,第一次可以这么大大方方的出宫而没人敢拦着,如果她要跑的话估计也没人去追。
马车一路竟往西郊而去,司哲和芮青在车外一左一右。
纪小雅的心随着西郊的临近跳的越来越快了,皇上这是准她去见默儿吗?她一直以为默儿他们已经被抓入大牢了,因为镜月堂掌柜之死,所有的罪名都要有个由头不是吗?更何况默儿是这几年与镜月堂联系最密切的人。
“到了!”纪小雅听到芮青的声音,一挑车帘,果然到了西郊的作坊,这里她很少来,连地方都是二哥帮着选的,虽然二哥从来没问过她要做什么,但对她的要求都能满足。
这几天在皇上身边,她什么都不敢问,她怕自己问出的结果自己都接受不了。她只能祈祷所有的人都没事,因为她相信他们都不会做对这个国家有危害,对皇上有危害的事情来。
西郊作坊还和从前一样,大大的院落,从前面看只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落,其实在后面却有着大片的土地,那里种植着大片的鲜花,甚至两年前纪小雅又投资建了一座温室大棚,以便供应足冬日所需的鲜花,可是因为技术的问题,只是蔷薇科的花开的比较好,其他都没想像中那样好。
门口有官兵把守着,看到芮青一行人,都直接放行了!想必在镜月堂出事那日起西郊就已经在衙门控制之下了吧!
纪小雅在司哲和芮青的陪同下,进入前厅,竟然一眼便看到默儿在那里。
“小姐!”默儿好似等在那里很久了,看到纪小雅马上哭了出来。
“傻默儿,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来了吗?”纪小雅紧走几步来到默儿面前,说着默儿自己的泪都已经落了下来。
“小姐!”默儿只会哭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想必是被这几日的事吓坏了。
“小姐,是阿牛办事不利,让小姐受牵连了!”默儿的丈夫,那个老实的阿牛在一边叹气着说。
“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那镜月堂——”阿牛看了一眼芮青和司哲。
“他们都是我在宫里信得过的朋友!”纪小雅
“那镜月堂还欠着我们的银子,那瓶香水是小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可是现在!”他显然不知道那件事涉及有多大,竟然还掂念着银子。
“傻瓜,再多的钱也换不回你们的平安啊!”
“默儿,小姐不是好好的吗?你别哭坏了身子!”阿牛安慰着妻子,纪小雅这才发现默儿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快别哭了,让我看看!我的默儿竟要当妈妈了!”纪小雅笑着,“先说好啊!我要当干妈!”
“小姐——”默儿颇为无奈,都这个时候了小姐还能开玩笑。
“对不起,小姐!”默儿抹着泪,“默儿不能为宫里的小姐分忧,还为您添麻烦,我是真的不知道那镜月堂的掌柜为何会自尽,我完全相信他的话,他说拍卖成功后的款项我们的部分会分文不少!”
“那件事就算了!默儿切记,树大招风,更何况是那么一大笔钱!以后这里就交给你和阿牛,胭脂你们继续做,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别人商家上门购货的!其他的事都要小心,对于官衙的问训都要具以实答,查清楚了就会没事。”
司徒孝哲看着眼前的纪小雅,她把每一件事都安排的很好,其实西郊已经查的很清楚了,问题是直接出在镜月堂那个老板身上,这西郊和纪小雅是完全被利用的。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司哲竟然放弃了骑马,与纪小雅坐上了马车。这样的面对让纪小雅想起上一次和皇上回宫,这个司哲在某些地方和皇上还真是很像。
“你想到了什么对吧!和我说说吧!说不定对我们查案有帮助呢?”
“我?”纪小雅瞪着眼睛。
“你做为皇上的女官至少对朝庭的事知道一二吧!”
“后宫不是不得干政吗?”这个好像是历朝历代的祖训吧!
“你?算得上后宫吗?”司哲轻笑着说,“就是想知道你的想法,别想太多了!”
42。1皇朝之我只是个宫女
纪小雅觉得司哲这种笑容都挺像皇上的,完了该不是喜欢上那个皇上了吧!在看到每个男人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哪个地方像他,纪小雅想到这儿皱着眉,她不能把感激当爱情,远离爱情就像远离毒品一样重要,更何况那个男人是皇上。
“喂!你要想什么呢?”司徒孝哲好笑着看着纪小雅脸上的表情,这丫头竟然大白天都能神游到别处去。
“在想怎么回答你的问题!只是对你说,不算是参政对不对”
司徒孝哲点点头,他已经失去耐心了。“对,想好了吗?”
纪小雅点点头,“有人要谋朝篡位!”
“还有呢?”
“这个人把很多人都牵扯进去,让你们无处去查!”
“还有呢?”
“皇上心里应该有一个方向!”
前面分析的都对,后面却直接推回来了。“以你看最大的嫌疑会是谁?”
纪小雅看着司哲,现在连他的眼神她都觉得很像皇上,就算不是皇上,那他现在的问话是不是代表皇上呢?“我不知道!我才长大没几天,在之前我的世界里,这皇朝都是太平盛世的,我甚至以为只要自己聪明能挣到钱,其实在皇朝做个吃喝玩乐的大小姐也不错!”
司徒孝哲知道这是纪小雅的真实想法,她在进宫之前还真是一个吃喝玩乐的大小姐,“那现在呢?你总有个新人生目标了吧!”
“出宫,继续做吃喝玩乐的大小姐!”
司徒孝哲很无语,“以你现在的身份,你以为你出宫还会和以前一样吗?”
“你看我现在这模样,我就算在外面喊着,我曾经是皇上的雅妃,你估计会有多少人相信?”
司徒孝哲异样的看着她,她这是什么意思,贬低皇上的眼光!
“瞧瞧吧!连你都不相信,我想我如果真那样说了,会有好多人当我是想进宫想疯了!”纪小雅苦笑了一下,“你当初是因为如妃才会和我相识吧!其实那时候如果知道,你是为皇上选美而忙着,我宁可从来没认识过你!”
“进宫就那么不好?”
“不是不好,是不适合!有些人是天生为某些事而生的,就像我姐姐如烟,生的倾国倾城,她就该成为后宫那亮丽的一道风景。”
“而我平凡无奇的一个胖丫头,我就应该平凡的像一颗尘埃的在这大千世界里生活!后宫的生活太精致,精致到你走每一步都要先计算出来,那样太累!”
司徒孝哲笑了,这个纪小雅竟然把险恶用精致来代替,也对应该是精致的险恶,可是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后宫是最安全的,三年没有充盈后宫,这批美人也是为了江山后代着想才纳入的,这才几个月却成了这个模样了。
纪小雅似乎真的累了,倦在车角,看着司哲。芮青是皇上的一品带卫侍卫,而这个司哲是什么官职呢?“没人说过你很像他吗?除了长相!”
司徒孝哲明白那个他指的是谁,可是他知道纪小雅没看出来,不然就不会这样问了。“那还叫像吗?”
“像,如果不看你的脸,我会把你当成他!”
“但你绝对不会把他当成我!”这就是一个皇上和常人的区别!
“如果不是他的安排我会看到你吗?”纪小雅相信每一次她和司哲的见面都是皇上有意为之。司哲在某一时刻甚至代表着皇上。
“你想看到我吗?”
纪小雅点点头,“我想把你当成朋友!你知道在这里我没什么朋友!”皇宫在近了,她又要回到那个深不见底的后宫了。
“如果是那样,你会经常看到我的!”司徒孝哲笑了笑,从身上拿出一个玉佩,“这个你随身带着。”
“别给我太贵重的东西,我怕会弄丢!”那个玉佩看起来就好值钱。
“拿着!”他把那块玉放到纪小雅手中,“如果你遇到危险,刚好我不在而皇上又不在的话,那么它可以救你一命!”
“这是什么玉?”纪上雅瞪大了眼睛看着手中的这块玉。
“这是先皇所赐!”
纪小雅张大了嘴巴,“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宫女!”
“就是因为这样你更需要保护!”司哲挑开车帘真接出去,外面百米外就是皇宫了。
纪小雅紧紧握住这快玉佩,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温度。
灵妃的生辰,在皇上的一句话后就变得重要了!
这也是皇上第一次为她过生辰,虽然贵为皇朝的贵妃,是这宫里除了太后地位最高的女人,可是皇上肯这么大手笔的为她庆生,也显示了她在后宫的地位。
这灵贵妃生辰,妃子美人们总要有所表示的,如烟本来准备了镜月堂今年全套的胭脂送给灵贵妃,却因为镜月堂的事而这份礼物无法送出手。
“小姐,我听说燕妃和仪妃送了字画和手饰,我们要送就要超得过她们才行!”暖春这几天没忙别的,都四处打听这些事来着。
“小雅呢?她没送礼物?”
“她现在是宫女,又在皇上身边当差,她怎么可能送礼物呢!”
“你去给小雅稍信就说今晚我想见她!”虽然她们姐妹不那么亲密,但如烟知道关健时刻小雅是把她当成姐姐的。
皇上现在雨露均分,可是来连阳宫的时候还是比在其他妃子那里多,虽然又有两个美人被封了妃,可是却不影响纪如烟在宫里的地位。
可是她比谁都清楚,她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她是纪小雅的姐姐,因为她在皇上眼里看不出一点爱,而每每她和皇上提起小雅小时候的一些小事时,皇上眼里却是满满的宠爱。
“皇上!”总管太监福安手里端着今晚要翻的牌子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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