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战先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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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战先驱- 第3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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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卫国是当年东吴大学的高材生,想必不比秀才差吧?

周卫国却是叹了口气,说:“大人有所不知,草民因未能通过岁试(明清科举中院试的一种,主要从童生中考选秀才或对秀才进行甄别考试,按成绩给予奖惩),却是未能进学。实在是惭愧之至,羞见先人,故而连名字也改了。”

这前一句话倒也没错,周卫国虽然在去年补修完了东吴大学法学院的所有课程,顺利拿到了东吴大学文学和法学双学士学位,但当年毕竟是从东吴大学辍学了,看作“岁试”不过也无不可。至于改名的原因,那自然是跟“羞见先人”全不相干的。

陈怡不由想起这位学长当年在东吴大学的风光,顿觉有趣,说:“虽然你不曾进学,至今仍是白身,不过念在同是读书人的份上,还是起来说话吧。”

周卫国说:“谢大人!”

说着,将右手食中二指伸直,正像一个跪着的人站起。

陈怡说:“你有何冤屈,尽可向本官一一道来。”

周卫国说:“草民的娘子走失了。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帮草民寻找。”

陈怡一听这话,脸上血色顿时全无,喃喃道:“你娘子?你己经有娘子了吗?”

周卫国却是没听清陈怡说什么,继续说道:“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陈怡强打精神道:“你的娘子不见了为什么要本官做主?”

周卫国说:“听闻大人有审天断地之能,草民娘子走失这案子过程委实曲折,唯有大人能断。且草民与我那娘子是在患难中相识,情感笃厚,故恳请大人将我娘子寻回。”

陈怡随口道:“你不妨将你娘子的外貌形容一二,再将她走失的经过陈述一番,本官自有计较。”

周卫国说:“我那娘子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再加性格温蜿,实乃天下第一等的女子!草民得妻如此,此生再无他求,无奈因楼寇入侵,我与我家娘子却总是聚少离多,不得不辗转南北。先是从徐州至山东,接着从山东至东北,后来更是从东北回苏州,好教大人知晓,我与我家娘子就是在从东北回苏州的途中走失的。”

周卫国说到这里,陈怡哪里还猜不到他口中的“娘子”说的就是自己,不由羞红了脸,心跳也越来越快。她设想过千万种和周卫国重见时叙话的情景,却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个惫懒小子竟然借着申冤的口吻直接就将对自己的情意表白了。想到这里,陈怡忍不住白了周卫国一眼,却看见周卫国正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耳根更是红了个透脱。

陈怡恼他出言唐夹,更恼他刚刚说出“我家娘子”四字令自己空自担心,心下计议一番,便开口问道:“本官问你,你娘子走失有多久了?”

周卫国说:“至今己有三年。”

陈怡说:“既然你娘子走失了己有三年,为何今日才想到要寻找?”

周卫国说:“这三年草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我家娘子,奈何战乱频繁,却是欲寻无门。今日听说大人官驾到了苏州,草民素知大人威名,又知大人宅心仁厚,故不揣冒昧,恳请大人帮忙寻找我家娘子。”

陈怡叹了口气,说:“你娘子既然有闭月羞花之容,沉鱼落雁之貌,和你走失之后,难免会有歹人凯翩,只怕此刻是否在世也未可知。找回你娘子的可能万中无一。本官劝你还是息了这心思的好。”

周卫国一愣,急道:“大人,还役寻找怎么就能断言找不到呢?再说我家娘子素来心善,老天必定保佑她平安无事的。”

陈怡见他急了,心中暗笑,假作沉吟了一番后,说:“本官倒是机缘巧合遇上了一位走失的女子,还与她结拜为异性姐……兄妹。我那妹妹与你的描述颇有几分相合,只是你口说无凭,可有婚书为证?”

周卫国一呆,说:“我与我家娘子并无婚书。”

陈怡皱眉道:“没有婚书,这可就难办了。”

周卫国说:“大人只要让我和令妹见上一面,自然就有分晓了。”

陈怡说:“男女授受不亲,我那妹妹若不是你家娘子,而是别家女子,贸然与你见面岂不被你坏了名节?”

周卫国说:“大人可以安排令妹与草民隔帘相见,若令妹是我家娘子,自会出来相认,若不是,也不至于坏人名节。”

陈怡说:“你倒是想得周到。可是,我那妹妹却并不是妇人,故而肯定不会是你家娘子,所以不见也罢。”

周卫国呐呐地说:“其实,其实我与我家娘子并未成婚。”

陈怡脸一沉,说:“既然并未成婚,为何你又口呼娘子?莫非是存心戏弄本官?”

周卫国一挺胸,说道:“草民与她虽未成婚,但在草民心里,却早已将她当成了我的娘子。”

陈怡哼了一声,说:“你当人家是娘子,又可曾想过人家心里是怎么想的?”

周卫国顿时语塞。

陈怡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指着周卫国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了!”

周卫国于是知道陈怡不再生自己的气了,心中一块大石也随之放下。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十全街。

站在十全街口,周卫国不由感慨万千。

终于又走在了十全街上。

这里浓缩了苏州城数百年的繁华,更有着他深刻入骨的记忆。

此刻的十全街,林立的商铺都己重新开业,行走在街上的老百姓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陈怡看见这热闹的街景,脸上不由露出了心向往之的神色。

周卫国微笑着说道:“很久没逛街了吧?一起逛逛吧?”

陈怡立刻有些兴奋地说道:“好啊!”

无论她是陈县长、陈专员,还是陈书记,她终究是个女子。不喜欢逛街的女子,这世上只怕打着灯笼也找不出几个。

两人做出逛街的决定,却让孙大胆等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十全街上人来人往,人员最是复杂,对警卫工作也是极大的考验。但两人既然坚持,他们也没办法,只好再次缩短了与两人的距离,警惕地跟在两人周围。

一行人就这样沿着十全街逛了起来。

算起来,陈怡己经有十一年没有逛过十全街了,所以此刻见了什么都觉得新鲜,都忍不住要停下看一看,但她毕竟不是小女孩了,很多东西就算心里喜欢,但碍于年纪却也不好意思多看,更不好意思真的买下来。所以逛了大半条十全街,看的东西不少,真正摆弄或买下的东西却少得可怜。

经过一个卖小玩意儿的摊子时,周卫国无意中看见那摊子上摆了几对瓷猪,这些瓷猪造型本就可爱,再加上了釉彩,光鲜无比,所以吸引了不少小孩围观,有个小孩还闹着要父母买一对。

陈怡见周卫国停下了脚步,问道:“看什么呢?”

周卫国转过身来,笑笑,说:“没什么。再往前面走走吧。”

陈怡“哦”了一声,也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去。

周卫国再看了一眼那几对瓷猪后,终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将心中的另一块大石也放下,只觉一阵轻松,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很快就追上了陈怡。

陈怡见他嘴角带笑,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笑什么?”

周卫国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陈怡说:“不对,你一定有什么有趣的事瞒着我!”

周卫国说:“你怎么知道是有趣的事?”

陈怡说:“看你笑成那样就知道了。”

周卫国摸了摸自己的脸,说:“我笑了吗?”

陈怡说:“你怎么没笑?”

周卫国说:“我傻笑还不行吗?”

陈怡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他了。

一行人逛完十全街后,孙大胆等人早已累得不行,不由都暗暗纳罕,怎么这逛街比行军打仗还累?

站在十全街另一边的街口,陈怡不觉有些意犹未尽,虽不想就此离开,但见了孙大胆等人的疲态,要她说再逛一次,她却也说不出口。

这时,孙大胆突然说道:“你们谁看见周首长了?”

几个警卫员往四周看了一眼,都说:“没看见。”

孙大胆脸色大变,说:“糟了,首长不见了!”

众人都是一惊,正要回头去找周卫国,却见周卫国提着一个纸袋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孙大胆等几人赶紧迎了过去,将他围在正中,孙大胆更是伸手要接他手中的纸袋。周卫国却摆了摆手,说:“不用,我自己拿就行了。”

说话间,周卫国己经来到陈怡面前。

陈怡埋怨道:“你刚刚去哪了?大胆他们都很担心!”

周卫国没有直接回答陈怡的这个问题,而是微笑着将那纸袋放在了她面前,说:“打开看看。”

陈怡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打开了那纸袋,只一眼,就发现那袋子里装得满满的都是各色小玩意和街头小吃。

陈怡不由惊呼出声,随即惊喜地看向周卫国,说:“你怎么知道……?”

后面的话当着孙大胆等人的面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了——纸袋里的东西,竟然全是她在逛街时看上了却不好意思买的东西!

周卫国低声说道:“我刚刚见你看见这些东西后两眼只冒光,就知道你喜欢,所以刚刚特地跑回去给你买。你放心,那些商贩们可不知道我是给你买的。”

陈怡慎道:“你这人,也真是的……”

心中,却是甜蜜无比。

第七节

眼看着袋中一大半都是阔别了十一年的诱人小吃,陈怡不由食指大动,但要她当着这么几个大男人的面拿起就吃,却终究没那个勇气。可是美食当前,若是只能看着,却也是人生一大憾事。究竟是吃还是不吃呢?陈怡不由苦恼了起来。

周卫国见了陈怡脸上变幻不定的神色,早已猜到她的烦恼,不由心中暗笑,从陈怡手中接过了纸袋,向陈怡的两个警卫员招手道:“小刘、小赵,你们过来一下。”

小刘和小赵依言走了过来。

周卫国从袋中拿出了两包小吃,一人塞了一包,说:“这是给你们的。”

小刘和小赵略一犹豫,都看向了陈怡,陈怡微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也就将小吃接了过来。周卫国又向孙大胆招手道:“大胆,你也过来。”

孙大胆大步走了过来,说:“首长,什么事?”

周卫国从袋中拿出四包小吃,递给孙大胆,说:“来,你们也一人一包。”

孙大胆一愣,说:“首长,俺们不能要您的东西。”

周卫国一把将四包小吃塞进孙大胆手里,说:“叫你拿着就拿着。”

孙大胆说:“可是,首长……”

周卫国说:“这是命令!”

孙大胆知道这位首长的脾气,只好收下那四包小吃,转身分给了警卫排的其余三人。见六名警卫员人手一包小吃,周卫国一挥手,说:“大家别客气,都吃吧。”

孙大胆等人看了眼周卫国,又看了眼陈怡,却没人动手。陈怡的两个警卫员都是第一次来苏州,孙大胆等人虽然来苏州十几天了,但却一直没有机会品尝苏州小吃,现在精美的小吃就在他们手中,要说他们不动心那肯定是假的,但见周卫国和陈怡都没有吃,他们却又不好意思先吃。

周卫国故作不解,说:“怎么都不吃呢?快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孙大胆不由暗自吞了口口水,嗫嚅道:“首长,你们……还没吃呢!”

周卫国“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是了是了,一起吃,一起吃。”

说着将袋子打开,递向陈怡,说:“你也吃吧。”

陈怡笑吟吟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不吃?”

周卫国说:“我当然要吃了。”

说着拿起一包锅贴,打开就往嘴里塞了一个,边嚼边含糊地说道:“嗯,味道不错,你们也吃啊。”

陈怡顺势接过周卫国手中的锅贴,也拿起一个,轻轻咬了一口,顿时,一股鲜香直透肺腑——十一年没吃的小吃,还是那么可口!

孙大胆等人一看两位首长都吃了,也就不再客气,纷纷打开自己手中的小吃吃了起来,这一吃,自然是大加赞叹。吃了一会儿,又开始和边上的人互相交换品尝手中的小吃,同时自然也不忘品评一番。

周卫国看着陈怡,见她明明极为馋那锅贴,偏偏又顾及形象,仍是细嚼慢咽,嘴角不由露出了一丝微笑,看向陈怡的眼神中满是温柔,只觉这一生从未像现在这刻般平安喜乐。陈怡吃完一个锅贴,发现周卫国一直在微笑着看着自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说:“看什么呢?”

周卫国说:“没什么。”

陈怡说:“我不信。瞧你那傻乎乎的样子,心里肯定在想着什么!”

周卫国假装大惊,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陈怡乐了,说:“说吧,都想什么呢?”

周卫国迟疑道:“这个……恐怕不太方便说吧?”

陈怡说:“有什么不方便说的?”

周卫国想了想,说:“那我可就说了?”

陈怡说:“偏你就那么多废话。”

周卫国摇头摆脑地说道:“古人云:‘秀色可餐’,我以前一直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总是想,这世上除了米粮鱼肉等物,难道还有一样叫‘秀色’的食物吗?可今日见了你,我总算明白了,古人诚不我欺啊!”

陈怡“璞嗤”一声笑了,脸也红了,却立刻板着脸说道:“古人还说‘食不言’呢,你怎么吃东西还说话?该打!”

周卫国正色道:“古人‘食不言’的教诲自然极为有理,可现在正吃着东西的是你,不能说话的自然也应该是你,至于我,我现在可没吃东西,并不影响说话的!”

陈怡恶狠狠地瞪了周卫国一眼,无奈既有脸上蕴着的笑意,还有嘴边留着的一层油星,这么一瞪,凶恶固然是没有一星半点,反而更显俏皮可爱。

见了陈怡的样子,周卫国忍不住笑了。

陈怡气不过,伸手在周卫国前臂上拧了一把。

周卫国“哎哟”一声叫了起来。陈怡赶紧收回了手。

周卫国这一声“哎哟”过后,孙大胆等人不由齐刷刷都看了过来,在六道愕然的目光下,陈怡不由羞得面红耳赤。

周卫国却一拍脑门,说:“哎哟,我刚刚经过老张的臭豆腐摊都忘了买几块老张秘制的臭豆腐给大家尝尝,真是该死!”

孙大胆等人一听首长竟然是因为没有给大家多买一种小吃而大呼“哎哟”,不由都大为感动,也就没有注意到陈怡的异样了。

等孙大胆等人重新将注意力收回到小吃上时,陈怡才似笑非笑地看着周卫国,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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