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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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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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低的回答传来,孟叶落表情一松,将刀插回刀鞘道:“是你小子啊,快进来。”

门帘一挑,夜行衣打扮的叶开走了进来,大大咧咧的往孟叶落面前一坐,抓起他刚写好的奏折随便看了几眼,随手就撕了仍在一边。

孟叶落怒道:“你干什么!我刚写好的。”

叶开道:“没用了,你已经露底了,赶紧跑路吧。”

孟叶落狐疑的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不会吧,我遮掩的够好了。”

“有人认出你了,是长安吕家小三,杨峰那家伙也是个人才,居然把你的底细给查出来了,看来他早已开始注意你了,我本想杀人灭口,但是他们防范甚严,所以只好来通知你,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归队了。”

听了叶开的话,孟叶落百感交集,一把掀开帐篷门帘,望着外面浩荡的长江,感慨道:“终于要离开了么。”

第6章 元气大伤

次日一早,众人欲登船前往北岸面圣,可是孟叶落却不知所踪,四下寻找仍无下落,眼看时间要到,众将只得先行登船,南岸码头边,张提督正要带着亲兵马弁登船,忽然旁边窜出一个士兵,帽檐低垂看不清面目,低声呼道:“提督大人稍等。”

张提督扭头望去,不禁奇道:“孟大人,你怎怎么这身打扮?”

孟叶落道:“我收到风,此行凶多吉少,你先不要登船,让他们先行一步。”

张提督半信半疑,但是凭着对梦孟叶落的相信还是留了下来,其他各路将领登船而去,顺风抵达对岸浦口码头,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到了晚上,传来消息,这些将领已经被皇帝认定为叛军,尽数斩首了。

张提督吓得浑身发抖,他的脑袋虽大,也戴不起反贼这顶大帽子,要知道谋反之罪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他从一名小小的水军做起,到今天宁波水师提督的位置,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机,花了多少银子,光宗耀祖不说,还提携了几百名亲戚,现在这一切都完了,不光自己的脑袋保不住,还有家里那五房妾室,六个儿女,一大家人,全都要人头落地。

想到这里,张提督就手脚冰凉,拉着孟叶落就如同救命稻草一般:“兄弟,到底怎么办,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孟叶落冷冷道:“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索性咱们真反了便是,天下乱成这样,过两年还不知道谁当皇帝呢,咱们当官不过就是为了个封妻荫子,光耀门庭,还当真把命卖给他张士诚么。”

张提督哭丧着脸,想了好一会才无奈的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

叛乱被迅速平定,皇帝平生最恨的就是别人擅动军权,所以这些私自调兵炮轰京城的将军尽数被他斩了,本来对杨峰的密报皇帝还是有些怀疑的,以为是无中生有陷害与他,但是孟叶落的突然失踪反倒验证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一直以来,皇帝信任有加的协办大学士,大周朝的内阁双壁之一,最年轻有为的大臣,竟然是元封的结拜兄弟,反贼安插在朝廷内部的一根钉子,这个现实让皇帝很难接受。

同样,曹少钦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自己真是玩了一辈子的鹰,到头来却被鹰叨瞎了眼,孟叶落跑了,还拐带走了水师十几艘战船,这对内厂,对他本人都是严重的打击。

相反,锦衣卫和杨峰的地位却水涨船高。

京师西门,皇帝御驾回京,高大的城墙上,垂着一幅幅布幔,这是为了遮盖炮弹轰击的痕迹,皇帝的车马随行人员如同出征时候一样隆重,但是在五月的艳阳下,却显得无精打采,无风的天气里,连旗帜都懒洋洋的低垂着,胡惟庸和杨峰站在城门口恭迎皇帝,却只等来了一名传旨太监。

“陛下身体不适,直接回宫了,尔等无需迎接。”太监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只留下胡杨二人面面相觑。

不是皇帝不愿意见他们,实在是气色太差,昨日在江北一连斩了三十名千户以上军官,皇帝的心情也不好受,当晚就病倒了,今天渡江之时,又看到战火过后满目疮痍的景象,便更加没有心情露面了。

穿过行人稀少的大街,皇帝回到紫禁城,这里也是一派萧条景象,由于前日的京城内战,后宫妃嫔们甚至都把行李打点好了,随时准备跑路,触目所及,人心惶惶,皇帝现在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将自己关在奉天殿里,很久没有出来。

奉天殿是大朝会的场所,宽阔高大的宫殿,幽深阴凉,皇帝坐在盘龙的纯金宝座上,呆呆的想了很久,在回京的道路上他就一直在考虑自己面临的形式,同时也在思考着是不是采用二儿子给自己献上的计策,但是一直也没能下定决心。

不知不觉,天色已黄昏,一帮大臣焦急的在奉天殿外面徘徊着,皇帝久不在京城,很多朝廷大事不能处理,已经积压了许多,现在皇帝回来了,却又把自己关在大殿内,这可不像是大家心目中那个英明神武,举重若轻的皇帝啊。

到了星星漫天的时候,奉天殿内终于传出皇帝的呼唤,太监们打开宫门,文武大臣鱼贯而入,大殿内点起了无数盏灯笼,灯火通明之下,皇帝的脸色明显比以前苍白消瘦了许多,大臣们都知道中原戡乱之战朝廷大军铩羽而归,损兵折将丢了中原腹地,连皇帝最后一个兄弟,楚王张士信都丧身疆场了,但谁也不敢提及此事,只能禀报眼下的要事。

大周朝的南北交通已经被切断,徐州以北的疆域完全失去了联络,陕西河南直隶北部都在反贼的控制下,江南闽粤也糜烂不堪,几乎是在一年之内,原本强盛无比的大周朝就分崩离析了。

更可怕的是,国库里没有一两银子了,原本改革税制田亩,从老百姓手里掏出来的最后一点钱已经是竭泽而渔,现在再想征税,恐怕又要逼反最后一批忠于朝廷的人。

“朕不管你们有多难,朕只要知道,给你们三个月时间,朝廷还能调动多少兵马,多少钱粮?”皇帝有气无力的问道。

户部尚书周子卿出班奏道:“后年的税银已经提前征收了,现在再征,恐怕要激起民变,眼下唯有加征三个沿海市舶司的贸易税,尚能筹集一笔款项,根据往年这个时间段的贸易额,大约可以征收六十万两银子。”

皇帝大手一挥:“加倍征收,朕要一百二十万两银子才够用。”

“可是……”周子卿欲言又止,看了看旁边的兵部侍郎。

蓝玉叛变之后,这位侍郎大人现在暂代兵部,他刚扶正,不免有些表现欲望,接着周子卿的话茬道:“启禀皇上,我朝现有三个市舶司,分别位于浙江宁波府、福建泉州府、广东广州府,只有广州还在朝廷掌控之中,倘若加征一倍税收的话,恐怕那些远洋货船就不会在广州下货,而是会选择反贼控制的港口。”

皇帝奇道:“怎么宁波和泉州都在反贼手里了呢?”

侍郎道:“泉州府已经被反贼胡大海部攻陷,而宁波府也投降了反贼沐英部,这都是不久前的事情。”

皇帝摇头叹息,天下已经乱成这样,连港口都控制不住了,他有些不甘心的问道:“朝廷水师在哪里?兵部监造的那三艘艨艟巨舰呢,现在差不多该完工了,正好可以拿来对付反贼。”

众大臣交换了一下目光,都不敢吭声,最后还是这位大胆的侍郎禀道:“回皇上,那三艘艨艟巨舰已经被反贼孟知秋诳走,编入反贼的水师了。”

说完,群臣一起跪了下去,准备迎接皇帝的暴风骤雨,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皇帝竟然没有发怒,而是呆呆的坐在龙椅之上,半天没有吭声,大臣们悄悄抬眼,看到烛火照耀下,皇帝的眼窝深陷,神情憔悴,似乎不是掌握千万人生杀予夺的皇帝,而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

“罢了,你们都起来了,朕想出去走走。”皇帝忽然来了这么一句。

已经是午夜时分,紫禁城大开,御林军连夜整队护送皇帝出游,幸亏去的地方不远,只是南门外的大报恩寺而已。

皇帝带领群臣来到大报恩寺的琉璃塔下,将众人留下,自己孤身一人走进了宝塔。

他并没有登上塔顶,而是打开暗门,沿着潮湿光滑的石梯,走进了幽暗的塔底。

这是一座坟墓,那位前朝皇帝的坟墓,那位曾经被世人认为是天之骄子的人的坟墓,他死的时候不过三十余岁而已,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他曾经发过豪言壮语,要让中华民族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要屠尽东瀛,殖民北美,将鸦片倾销欧洲,在澳洲放羊,在非洲打猎,这些稀奇古怪的语言,张士诚一点也听不懂。

地底的石室里,停着一具巨大的棺柩。外面是石头雕刻的外壳,里面是金丝楠木的棺材,气度非凡。富丽堂皇,但是经过这么多年的停放,外壳的色彩已经有些剥落了。

皇帝轻轻抚摸着石棺,轻声道:“老弟,这么多年你过得还好吧,现在你儿子出息了,一年不到就夺了我半壁江山,这一点很像你哦,你若是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石室四壁上点燃着松油火把,哔哔剥剥的燃烧着,火苗不停地抖动,似乎在回应着皇帝,皇帝冷笑了一下,又道:“我忘了,你被这座琉璃塔镇着,是不能上天入地,转入轮回的,只能关在这狭小的方寸之间受折磨,你再有能耐又如何,还不是被我制的服服帖帖。”

火光又抖动了几下,皇帝阴测测的笑起来:“你以为你儿子真能翻得了盘么?痴心妄想,这天下就算不由我张家人来做,也轮不到你这来历不明的妖人后代来做!”说着,他重重一拳打在棺材上。

……

黎明时分,等在琉璃塔外面的文武大臣们终于等来了皇帝,和进去之后不同的是,此时的皇帝明显处于亢奋状态,脸上显出病态的潮红,一出来就下令道:“摆驾奉天殿,召集京城所有六品以上官员,朕有重要决定公布。”

第7章 元军再现

锦衣卫镇抚司,沐临风春风得意,在一面铜镜前左顾右盼,欣赏着自己的英姿,他从里到外全是崭新的行头,蜀锦的飞鱼服,颜色鲜艳,料子顺滑,无翅乌纱帽棱角分明,很是有型,簇新的皂靴粉底雪白,里面是大红色的官裤,简直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如今沐临风可是响当当的锦衣卫千户,文海大人亲自发的委任状,从巡街小校到千户,连升了四级,真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他这边才升级,那边拍马溜须的就来了,送银子的,送宅子的,卖身投靠认义父的层出不穷,真让沐临风感受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爬上高位之后事情繁多,沐临风先把自己的宅子给安排好了,又一口气娶了五个小妾,把小兄弟吕叔宝也安排进了锦衣卫做了一名带刀小校,沐临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这次能出人头地,可全靠了吕叔宝的帮忙。

安排好了这一切,终于腾出手来做一件大事,当初在城南破落村受过的屈辱,现在终于可以报了,那个靠收粪尿发财的大地痞卓立,也该让他尝尝老子铁拳的味道了。

想到这里,沐临风狞笑起来,对手下道:“明儿有个公差,给兄弟们打个招呼,别来迟了。”

手下献媚道:“沐爷,您一句话的事儿,弟兄们谁敢不到啊。那什么,明儿是去哪里办差啊?”

沐临风笑道:“明天再说,今天我还有个场要赶。刑部牛主事请客,不能不去。”

整理了衣装,沐临风上了轿子出了镇抚司,一路向秦淮河边走去,走着走着,忽然觉得外面噪杂的街头喧嚣没有了,四周静悄悄的,他掀开帘子一看,轿子竟然走在僻静的巷口里。

“老马,你这是抄的什么近路?”沐临风嚷道。

忽然轿子重重的往地上一丢,仓朗朗几声,钢刀出鞘,还没等沐临风反应过来,一把利刃已经刺了过来,正中沐临风的心窝,持刀之人是个黝黑皮肤的生面孔,表情冷漠,嘴唇紧闭,沐临风嘴里喷出一股鲜血,攥着刀身不甘心的问道:“你是谁?”

“太湖水寨大头领沐英,让我给你带个好,背叛水寨者,杀无赦!”汉子说完,将钢刀在沐临风胸口中搅了一圈才抽出来,看着沐临风倒在血泊中微微抽搐着四肢,眼睛泛白,这才从容的扬长而去。

汉子消失在巷口头,四个轿夫这才大喊起来:“杀人了,救命啊……”

半个时辰后,紫禁城内务府,一名小太监轻轻推开曹少钦签押房的门,低声道:“公公,事情妥了。”

与此同时,文海愤恨的一拳打在案子上,咬牙切齿道:“老阉奴欺人太甚,真当我是三岁小孩么。”

话虽如此,这口恶气也不得不忍下,沐临风又不是什么重要角色,犯不上为了他去向杨大人禀告,和曹少钦撕开脸对着干,再说了,扳倒了内厂旗下大将孟叶落,锦衣卫已经赢了一局,曹少钦杀死沐临风只不过是泄愤罢了,并不能对锦衣卫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

燕京,王府议事厅,北地的夏日沉闷压抑,遮天蔽日的大树上蝉鸣不断,令人心绪烦躁不堪。

大周朝的政局变换之快,让人晕头转向,本来是燕王张承坤就藩燕京,干的好好的,忽然皇上别出心裁来了个对调,把对北方军情毫不了解的秦王给调来了,这些将领都是燕王的心腹,秦王孤身一人,身边那些能用的人全被皇帝除去,面对二哥留下的这一摊子,根本无从下手,半年过去了依然毫无建树,只是勉强将蒙古人挡在燕京以北罢了。

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阔别燕京一年之久的燕王竟然又回来了,而且带来了皇帝的圣旨,让他全盘接管北方军务。

陆路交通已经被汉军截断,燕王是从京师走海路赶来的,身边只带了百余名侍卫,燕京这些将领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驾轻就熟,丝毫也不用担心老四会使什么花招。

议事厅之上,两位王爷怒目而视,秦王狠狠盯着自己的二哥,连称呼都省了:“这是你向父皇出的馊主意么!简直是引狼入室!”

燕王好整以暇,不慌不忙道:“这是父皇的意思,你敢不遵么?”

秦王道:“难道你要学石敬瑭?认贼作父割让燕云,你可知道失去了燕云十六州的屏障,燕赵齐鲁之地将会生灵涂炭!”

燕王道:“老四,你看问题太简单,你现在困守燕京,到底是为谁而守?徐州已经丢了,江南也已经糜烂,粮草军饷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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