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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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 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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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阳的夏天真的很长,要玩什么才算是舒服高兴?岑染左思右想了好久后,让人在反正没人住的还巢殿里挖了一个大大的池子,四壁底座以石板砌成,隔天一尺宽的烟道后用锋银以铆接之术打了一个大大的浴盆?看起来象是那么个样子的,只是这个浴盆放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排排站估计给放下五百人,标准的游泳池尺寸。当然,为此还巢殿基本上也只剩下外面的皮了。里面的一概家具全部清空,还拆了两堵墙。浴池边上岑染还让人做了一个跳板,就算水深只有两米,可是跳冰棍也是好的。整个夏天,岑染基本上都是在水里泡着的。改良的泳衣,虽然没有弹性,可是蝴蝶款的下摆很漂亮,而且,左右能站在池子边的只有宫女,穿少些也不怕什么。

秋天到了,贡上来的水果多了许多。岑染有点怀念沙拉的味道,在厨房里耗时半个月,总算是有了眉目。当然有了沙拉就会想披萨、意大利面、黄油面包还有生日蛋糕。

十月二十三是沈世雅的生日。

有拍马的,或者含了什么心思的起哄要为太子妃庆诞。自打当上这个太子妃,还从来没有一次做过大宴。顶多是叫进几个相近的来吃一桌,晚上叶锦天送些礼物而已。可是今年?

“还是算了!他们要真有心,就只收礼不办事,然后把东西往国学司一捐,也好体现体现名声。”天气有些冷了,岑染有些怀念西凉的火炕,起码那里的被子永远是热的。当然,在有人烧火的前提下。

“我还道你已经不关心民生了。”叶锦天的声音很平和,听不出一丝火气的话反而不象是在闲聊,而象是在暗讽。

只可惜岑染不是他的属下。况且这个问题关民生什么事吗?“又不是花我自己的钱,花别人的钱给自己长脸皮,有什么不好?”

于是,太子妃的生辰最终不了了之了。

晚上的床上虽然冷了些,可是白天却很暖和,还是泡在水里的暖和。

原因:岑染改造了膳房的烟道,把它和泳池里的烟道联了起来。此灵感取自于参加紫禁城的导游解说,最原始的暖气,却效果甚好。因为东宫上下多少人,灶房里的火是从来不息的。有火就会有热烟,有热烟丈会有热水。天天泡在热水里,感觉真是好啊!

当然,冬天有两样小吃是不能错过的。麻辣烫和米线!

海带在江南不算是太稀罕的物件,不过鲜绿的海带是没有的,大多是干发的,可是有总比没有好;豆腐皮是汉朝就有的了,猪血嘛……膳房的人在听说太子妃要吃猪血后,惊得脸色全无。不过后来岑染把东西弄出来后,也觉得这味道不错,虽然腥了些,可是想办法祛掉也就是了。鹌鹑蛋就更方便了,唯一缺的就是粉条。不过这个东西有了河捞机后完全不必发愁。江南的白薯虽然不比江北多,但是也不少。蒸熟了加上矾水和面,弄成团,压出来晾干就好。高汤和香料药材更是样样不缺,连辣椒都有,所以当麻辣烫做出来时,岑染幸福的象是找到了回家的感觉。

有了前例,米线的制作就更好弄了。米线还是配鸡汤来的好,加上细细的菜丝,辣子炒的鸡丁,一口喝下去,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大概是吃了这两样小吃的缘故,整个冬天太子妃不是在泳池就是在膳房。奇里古怪的吃食一样接一样!当然,这中间还要夹上一笔。太子妃不喜欢用膳房的大灶,而是让玲珑阁的人取生铁铸了一个枣壶状的筒子里来,里面一共两层,既可用柴薪亦可用炭火。当然灶小锅也小。圆底的小炒,平底的煎锅,各种花色的扣模。锅小操作起来自然利便!虽然太子妃每次做的只有一盘,没有富余。可是能在东宫服侍的哪有笨人?偷眼看过去几次就学得差不多了。

于是,东宫膳房的四个大师傅家里分别在庆阳开了四家饭庄,卖的菜色全部新疑别致。引得客源不断,尤其是冬日,生意更是火爆。

“在东宫当差就是好啊!连厨子都能沾上这种光。”庆阳城如今的酒楼饭庄里,这四家可以说是独顶一面了。天天人满为患,想订个雅间都得提前派家人来预订。不过确实也值得,这菜色的味道确实很好,而且总有新花样。

“我还道咱们这位太子妃只会厉害的,不想这种手艺也精通。太子真的好福气,天天可以吃新鲜。”

“要不太子殿下怎么哪个也瞧不上,只喜欢太子妃?”

碰杯之后,吃客甲看着酒杯也十分感叹:“你听说没,青鸾殿绸绿姑姑家买了一进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一水的家具都是二十年水柳。”

“是吗?不过也不奇怪。她们家借着太子妃的主意赚了多少钱?那个暖阁,听说打一套要这个数。”

“那也值啊!省下的炭钱怎么算?屋子里还没有熏味,如今新建房子的哪家不请陆家去帮忙设计暖房的?”

“听说陆家的门槛都让踩破了,绸绿姑姑的妹子,多少人家抢着要。成了亲戚,这桩买卖就能分一杯羹了。盛华五省,陆家也做不过来啊。”虽说有的地方不用这么暖和之物,可是有备无患,天冷的时候不用特意添炭就能享用到的为什么不用?不过是盖房的时候多添了道手序罢了。

“其实这东西,北面更适合!”

“嘘!”这话可不是乱说的。自从太子妃回朝后,四国的局势就发生了奥妙的变化。江北不再挑衅,而是紧防战备。东夷壮着胆子出山一趟,结果让大炮轰了整整一天,半片山都塌下来了,把个山口封了个死死的。回不去的东夷后一个不留全让宰杀了!西凉就老实也滑头许多,亦或者高昌那边不稳,顾不上来捣乱。但几国之间的贸易全断了,这个时候提生意,找死啊?

让美酒灌得有些晕的吃客乙赶紧改话题:“要说赚钱,还是数布蓝姑姑家里赚钱。那个水晶钻,真漂亮。”

“谁让布蓝姑姑是负责给太子妃梳头看首饰的?太子妃不发话,司造局哪个敢用,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布家?赚疯了,真不知道赚了多少。”

“到底那东西太贵了些,布蓝姑姑家原来不过是个贫民,哪来的那么多本钱?”

“所以说服侍太子妃有好处嘛,连本金都给。”

越想越郁闷,两个酒客互杯干了一蛊后,继续边吃边聊。

“纱青姑姑家的那个嫡母,听说这个月又气病了。”

“活该!谁让她当初舍不得自己女儿去宫里受苦,把庶女顶出去的。现在有好处时想起庶女来了?”

“不过太子妃不是顶讨厌庶出的吗?怎么纱青姑姑还能呆在青鸾殿?”

一语疑问出,另外一个也傻眼了,倒是旁桌的有个知情人给解释了:“锦红姑姑还是外室女嗯,不照样是二等姑姑里的第一人?”

咦?这条消息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外室女?现在的外室女和以前的外室女,那可是两个概念。以前的外室女生母不是从良的妓女就是唱粉的粉头,这般下贱的出身,太子妃也不介意?

这位太子妃殿下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啊?

————————

左筝派去的家人这次是个极伶俐的,且口舌极好,谁说了什么?怎样的表情?演绎得活灵活现的。

王家六位在厅上听得感觉很复杂!

近一年来,世雅的性子变了极寡,基本上不召人晋见,每天一个过她自己的日子。偶尔节庆上出场面,也是极少言语,清淡飘渺。礼仪上自然是不会出错的,可是但凡是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太子和太子妃回不到以前那亲密无间的地步了。

既然世雅不愿意见外人,左筝自然不会去打扰。但心里到底放心不下,常去见见伊春杉枝两个,打探些最近的情况。知道世雅的心很平淡充实,脸上也常有笑容,心里还是轻松了些的。但……太子一昧不管到底是要个什么意思?左筝实在是想不通。和婆婆商量,韩夫人也不明白,和王缰讨论……

王缰心里发汗,曾有一次借机会和太子婉转示意一下,有时候男人低头和女人认个错,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圣人都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可太子倒好,直接回问了一句:“大哥说了几次?嫂子信过几次?”当即把王缰噎得说不出话来。隔了好半天才又说:“可臣下好歹现在熬出来了。”您这样放牛吃草,这辈子……以世雅那脾气,肯定没指望。王缰说得信誓旦旦,可太子这次更夸张,直接抛给了他一个怜悯的眼神:“嫂子现在对你这样,大哥觉得满意?”王缰呆住,一直隐在心里最深处的那处针仿佛又开始阵痛。左筝现在待自己不可谓不好,从前的那些别扭啊小心气啊赌气啊花招什么的,全不见了。有说有笑、拉拉唠唠、偶尔拌两句嘴可也转过脸就忘了。父母身体康健,官爵平等,子女双全,妻子温柔体贴偶尔也泼辣风情一把。真的好像什么都有了!可是……曾经那一点点的真不见了。虽然左筝还是那个左筝,哪里也好,可是撩开盖头时,那个羞红着脸却强装着镇定,双眼如明星闪烁的女子……不见了!

怅然完毕,却见太子气定神闲的继续看折本。王缰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回去后和左筝说了,派家人多长些耳朵。结果……风向一点点的开始变了!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谁都没在意,制新鲜吃食也好,华服首饰也罢,就算是那个暖墙………比起大炮手雷和给西凉炸山开河来说,都是是小玩艺儿了。太子妃自打回了盛华后,就没正经用过‘大心思’,全在这些‘奇淫技巧’‘贪图享乐’的事上做工夫。世人很‘不屑’,但是却丝毫不影响享受这些新鲜东西带来的利便。

然后……吃人家的,嘴不知不觉间就软了?

其实不是自己主动软的,而是悄无声息的各种传言慢慢流出。

太子妃做冷饮……青鸾殿有,栖梧殿也有,东极宫里大夏天陪太子加班的也都有。衍生词就变成了——体贴君臣。

太子妃做各色美食……听说太子因为朝务辛劳。胃口总是不太好,可是吃了太子妃弄的新东西,饭量却是渐增。衍生词就变成了——虽然太子妃脸上对太子冷了些,可是心里还是惦记的。

太子妃才在还巢殿里弄好了暖墙……东极宫和东宫回事处、各令置房就都依模样改了。天热的时候把板子插上,照样凉快。天冷的时候一抽出来,不一会儿屋子里就暖和多了。尤其是那些手书不断的,再不用因为手冷把炭盘搬得很近,然后不是让熏死就是让呛死,不然就是不小心燎了衣袍,手指一直暖暖的,脚下都是热的。衍生词这就变得最强烈——心细如发、奇思妙想,而且还利国利国!这么大帽子是为什么?因为省钱啊!膳房的烟道不用白不用,可屋子里的炭一年能省多少?更兼之后来听说,东宫冬里省下的炭足有往年的一半,那可是笔不小的数字。要是皇宫明年也跟着用,各衙门也跟着用……那得省多少钱?当然,至于省下的钱最后去了哪里,目前还没有章程出来。

至于太子妃给两个宫女家里的体面,那就更是天人馋万人馋的好差事了。太子妃如今的脾气不太象以前在东京时那般张扬了,寂冷的很,平常不见人,能搭上话的自然只有身边这些服侍的。陆家布家从原来的贫户摇身一变成了一方大富,甚至看这来头极有可能变成江南巨贾。在东宫当油水的差使太肥了!

然后听说不只是近身服侍的能沾上福色,连厨子家里都能沾光赚大钱。于是每年征选宫女杂役的这等苦活计,一下子变成了香饽饽。多少人削尖了脑袋要往里面挤。至于能不能到东宫,进去以后再说。为此肥了多少经手人的荷包?这下子想不给太子妃歌功颂德,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荷包了。

再然后,今天酒楼里,居然有‘知情人’把锦红和纱青的身世都搬出来做话题了吗?

太子妃一直不太得人心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太过重嫡轻庶,或者说不是轻庶,是灭庶。朝中起码有一半的大臣是庶出的,本就心里有结,耳边如果再吹上些枕头风的话……

这下子倒好,纱青是庶出的,锦红居然是个外室女,母亲听说是戏子!那可是下三籍。

韩夫人闭目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世雅,到底是个有福气的。”

王缰闻言,立刻一阵不自在。不料儿子火不浇油,微微摇头:“只所世雅不这么想。年初的时候不是连着几个月给她看诊吗?一直没有得孕,想来大概是中间用了些什么法子。以世雅的想法,太子这般柔情待她,大概是想哄她给生儿子。”

恒浣有些讶然,大伯怎么把女人的心思想得这么透?连这种……心思都猜得到?有些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大嫂。左筝也有些讶异,对上王勤瞟回来的眼神,突然感觉好笑: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份?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本来写了一章,结果…………

这是重写的。

话说妖真的很倒霉,昨天无端被人骂,今天出门买鱼被人抢了包。我的身份证银行卡会员卡医疗卡…………

推波

“贺世静束冠五年,明天就是称道号的日子了,你不去看看吗?”

入睡前,叶锦天很平淡的拉家常。贺世静和她一向好,这次回来却一句话没问过,东宫不可能有人给她传消息,那么今天这句话总会起到效果吧?果然,岑染楞住了。还没到西凉的时候就听说世静出家了!当时心中很怅然,想当初说的是沈世雅束发做女冠,求世间一个最干净的所在。谁知一路变成眼前这般模样?

“是不是称道号以前,还不算是正经的出家人?”这个规矩,岑染不太熟的。

叶锦天把凤床这边的帐帘放了下来,挑开被子坐到床上:“是这样的!尤其是年轻入冠的都要考量个几年,道心坚定才会赐名道号。有了道号,才算是正经的出家人。”

原来如此!

岑染歪身侧躺在凤床右手处,看着眼前朱红鲜亮的红纱,想着初到东京时贺世静有些天真、有些意气却有爽朗下掩不住的伤感、对未来的恐惧……其实她和沈世雅的遭遇挺象的,脾气也有五分象。然后结局嗯?

“想不想去看她?”身后传来温度,叶锦天想看清楚岑染的表情。

岑染闭上眼摇摇头:“她既已道心坚定,何苦多作纠缠?世外方化之地,其实比较适合她那样的人。”贺世静要是有她姐一半的本事,哪怕经历再跌荡起伏也有机会反转翻身。可偏偏贺世静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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