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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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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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天没有回头,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然后左三右四的敲了门。很快院门就开了,两个暗卫恭敬的站在门边。叶锦天拉着岑染进来,院门立时关住。环顾四看,院子不大,可是出得屋子的竟然有六名暗卫?这里?岑染心突然跳得厉害。叶锦天转头问一个此间小头目的样子:“人在吗?”

“在!”

“两个都提出来。”

进入正屋,屋中摆设简单,但还算干净,只是不甚暖和。

两个人都没有脱大氅,叶锦天坐在上位,岑染自然坐在下位。从大开的门子里看到两个暗卫在院门口守着,两个进了左面的屋子,还有两个在正屋里跟前服侍。不一会儿,两个黑衣披发的女子就从左面的屋子里被押出来了。一个赛一个的削瘦,头发油腻腻的披在身上,有些乱。衣衫是黑色的,看不出干净与否,可是身上这股味……

“沈世雅!”其中一个在进门后突然象疯了一样的尖叫起来,不是身后的暗卫押着就要冲过来了。张牙舞爪,状似疯狂。

岑染楞在当地,因为……虽然费了一些功夫,但还是认了出来。

眼前这两个女子,一个是沈平雅,另外一个较平静的则是司棋?

扭头看叶锦天,这是怎么回事?

叶锦天略抬下巴,司棋很痛快的解释:“奴婢是郁昭太后派来的,为的就是在太子妃身边安插下一个眼线。太后想找机会让奴婢把您弄回东京去,皇上……他一直惦记着您,无法忘怀。至于沈平雅,她和奴婢不是一路的,应该是郁王派的,派到南疆,伪装成甜湘公主,进宫刺杀太子和您。”…………

象是暗夜的一道天雷,炸得岑染脑海中一片空白。

没有听到叶锦天后面怎么吩咐的,更加不知道沈平雅后来又疯叫些什么,只知道叶锦天一直紧紧地拉着自己的手,离开这片平户,转到宫墙下。一步一步、一阶一阶的踏上了庆阳宫的最东城墙。这里、是岑染离开之前的那夜,呆的地方。当时陪在身边的只有左筝一个。而今天,叶锦天带着自己来到这里?

城墙顶上,卫兵十步一岗,厚厚的棉衣并不能彻底挡住严寒,可那些人看到太子和太子妃时,神色仍然是兴奋的。只是,岑染没有了八卦和闲趣的心情,默默的跟着叶锦天走,一直走,直到走到东北之角的那处塔楼里,登到最高处。

庆阳没有东京那般冬夜的大风,有的只是幽静的冷,湿潮的伤人入骨。

“这样的证据,你还满意吗?”那个甜湘公主并不是所谓的美人,只是郁王联合南疆地盛华的又一次阴谋。同意、也不过是依计而为。

“为什么不和我说?”本该气愤的,本该叫嚣着为什么不坦白?是不信任?还是怀疑什么?但是……怀疑什么嗯?他要是怀疑什么,就不可能放自己离开,明知道离开之后只会去华昭,却也不解释。“你想看清楚我会怎么做?对吗?”见到叶锦昭后,是否还会有留恋?是否会‘曲从’留在他的身边?更是否会为了堵气,伤害盛华?

岑染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这次没有怨愤,只是觉得好笑:“真是一场诡异又华丽的梦!”原本的A剧和B剧不过是世人的猜想,与事实相差十万八千里,本以为猜到真相,却不过只是臆想。

“对于我的所作所为,殿下可还满意?”没有再留恋叶锦昭,拒绝了恒一夫人的名位,就算是做出手雷和那个大炮……“你觉得他会听我的话,不会对盛华开火?”影响力这般巨大?真有信心啊!

“不!我不知道!”叶锦天没有看岑染,而是紧盯着那东北的方向,在几千里外,那是东京,是盛华流传四百余年的京师!叶氏嫡系的正宗传福之地,如今却被旁支所占。“这个提议也不是我提出来的。是父亲提出来的!他说我想要走的那条路太难,不付出足够的代价根本不可能达到。他并不反对那样的前景,却不愿意将盛华陷入那样的困局险地之中。他更不知道你是否值得我这样做。所以……他需要试炼,需要看清楚你对我,有几分心意?”这桩婚事,是叶锦天强求来的。婚后的生活不能不算是幸福,可是景帝却总觉得儿子的笑容里缺了些什么。

“父皇说你并不喜爱我,只是为了情势所逼,顺从生活而已。”

“可是,我不觉得那样!”尤其是在纳甜湘的事情敲定后,那半年里岑染的反应让叶锦天心里一天比一天发甜。她有些坐立不安,有些欲言又止,更婉转示意着想知道在那样的办法不管用后,自己会如何面对甜湘?她不想与别人分享自己,那——是喜爱!

可是,她为什么从来不肯承认?为什么总给自己留着后路?更为什么连一句直白的问话都不说出口?

“染染,你想要的那条路,我也想要。可是我一个人,是走不下去的!”

“所以……”

“你心里不是一直不甘于那样的成婚理由吗?你觉得留在我身边是种强迫,那么我就放你走。让你自己走出去,看看你最后,到底愿意留在哪里?”

苛刻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荷尔蒙。发作的时候天是蓝的,云是白的,星星都是彩色的。过期之后才会发现,天其实是灰的,云彩其实根本不存在只是你的幻觉,至于星星压根一点也不漂亮!”

牡丹园虽然剩女虽多,但是成功从剩女跳到主妇的也不是没有,当然一个二十二岁就被男人拐走到二十八岁已经是三个孩子妈的女人也不是不存在的。每次朋友们聚会,都会听这位并不大的大姐讲婚姻经:“话说当年俺结婚的时候真的很幸福,公婆在国外,男人很优秀,家里还蛮多钱。比言情小说还言情!可是谁会想到,他从来不洗袜子?指节长了得他妈提醒才会剪?上厕所小小从来不冲水。吃完饭倒是会洗碗,可是洗完碗根本不擦台面。恋爱的时候我睡觉他看着我睡一点都不累,结了婚他睡觉的时候我敢碰他,直接和我翻脸发火。这就是婚姻版的爱情,就好比坐在地球上看的月亮和到月亮上看的月亮一样。”在地球上看是月亮,到了月亮上才发现月亮其实还不如块破石头漂亮。

“不过我还是愿意和他过。虽然他身上有很多毛病,可是超过十斤的东西从来不用我拿,知道我开车无能所以即使绕远路也会先把我送过去,我不吃羊肉和青椒,他就到外面过瘾。有美眉向他放电,也会很坚定的拒绝。”

“那你忧郁个毛啊?”花泓有些不爽的反问。

海姐刚才还焉焉巴巴的状态顿时满血复活:“又不是我愿意生三胞胎的,凭什么我不能去上班不能去进修?宝宝都上小学了,白天我有足够的时间,为什么不能工作?公司酒宴凭什么不能穿礼服?丫和一堆女人勾勾搭搭就行,我和同事跳个舞就有事?汽车抛锚了又不是我干的,手机是他给我买的出故障关我毛事?丫有本事就给老娘带个贞操带,我没给他带,他凭什么要求这要求那?”

海姐从来是不发脾气则可,一发脾气天崩地裂。结婚第六年暴发全面信任危机,战争陷入僵局的时候,偏偏外面干扰不断。公公出轨了,凭空跳出来了一个比老公只小一个月的弟弟。婆婆气得脑溢血,直接进医院,父子开战大打出手,结果好不容易回去的海姐一只脚才进门立时收到了一句‘我家,你来干吗?’‘你儿子送回你家去了。’

然后战争彻底爆发!小儿子从楼梯上摔下来进医院,打电话过去结果得到的答复是:“有本事你就永远别回来。”

当然,事情最后还是解决了!

海姐夫知道小儿子倒在医院里,立马坐飞机从纽约飞回了上海。

可是……曾经幸福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海姐没有和海姐夫离婚,只是变成了周末夫妻。礼拜一到礼拜五,各干各的,礼拜六礼拜天因为三个儿子要回家,所以齐聚一室。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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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半夜的不睡觉,拉人去看真相,然后完了又在这里吐了一顿糟,解释当初的情由与背叛两个字压根一点关系没有。不过是为了对付郁王和南疆的联纵,不过是景帝看不惯岑染不爱他的宝贝太子,不过是叶锦天……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叶锦天的话声里开始有些发颤,盯着垂头看地的岑染,牙根好痒,突然间很想咬死这个女人。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嗯?”岑染笑着抬头,看着这位太子殿下,很好笑的反问他:“我又不是您,不可能猜到您的每一处心思,每一处举动,更没有权力指挥您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为我所用,必要的时候在背后蹿一脚。当然,更加不可能有力量去营造出一个氛围来,威压强迫改变别人的决定。”

叶锦天眼睛眯起,看着岑染:“你是在怪我拉走了韦尚宫?怪青鸾殿的人都听我的吩咐?怪我把你逼回盛华?”

“怪?太子殿下,您说的太严重了!岑染一介孤魂,如何敢怪您?不过苟延残喘着在您手下讨生活而已。您想让我往哪里走,我就得往哪里走,不是吗?”什么叫放你出去,看你最后到底愿意留在哪里?真是天大的笑话!

“你喜欢西凉?”叶锦天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尖锐,岑染却很大方的还给他一个背影,扶着冰冷的墙砖,看着皇城外庆阳城的景色。夜颇深了,远远近近散落的灯火疏疏密密的,贫富不均特权第一、古往今来。特权的人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他们不会在意自己的好意别人是否愿意承受,更不管是否会伤害到你,更更不会事先问你一句,这样的安排,你愿意吗?程妈妈要求的不过是个婚姻,这位太子殿下则直接想要全部?真是可笑。一棍子打懵你,让你怀揣着负气和伤心离开,孤身挣扎在敌人的所在,日夜不安,处处小心计算着维持着自己的尊严。然后……韦尚宫?真好啊!现实告诉我们,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代价是惨重的。哪怕付出的不是生命,只是信任。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特别让我喜欢的地方!呆在哪里都一样,有利有弊,端看个人调节而已。”和叶锦昭当东京做小老婆,固然可以和曾经喜欢过的男子‘鸳梦重温’,但也极有可能将曾经记忆中的美好全部抹杀。在一个内外全是虎狼,只能仰望一个男人垂怜的地方……往好里说可以深入研习宫斗宅斗的基本技术,往坏里说,穿越一回当个祸国妖姬也是挺另类的选择;至于呆在西凉,西凉的民风确实很投岑染的胃口,可是秦瀚那个男人……不能说他不好,只是做朋友挺好,做夫君?真的不来电,没感觉。被一个那么强势的男人占住……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至于盛华这里,有一些三分四分最高不过左筝也只是五分的朋友。停停的困在一方局域里,一困便是一生。没有自由,只有顺从,还得内内外外操心一堆事。美丽的光环头衔下永远没完没了的责任……看不到尽头的生活。

“你就这么不喜欢这里?”庆阳,真有那么不堪?

“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吗?”没有选择权的人……想来真是自惭,曾经以为顶着沈世雅的肉皮,岑染有权力选择自己的去向和人生。可离开韦尚宫,一切不过只是个笑话。叶锦天厉害,他直接切断了最要紧的所在。“只要您喜欢,我就得依从。不依从没有关系,您有决心有毅力,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江山社稷、朝纲法纪都如此,一个女人算什么?神奇的穿越女已经落幕,看上去飞飞跃跃,其实不过是因为吊着VY,一旦剥了那些‘玄机’,岑染只是一个无力反抗的弱女子。一只被狐狸紧紧盯住的兔子!要兔子来做选择题,叶锦天、你太有才了!

岑染话里的讥讽和怒意一句比一句强,神色更是冷到了最低点。

叶锦天眼中的流光转来转去,脸上的怒气渐渐下去,容色平静的亦看着另一处的空孔:“我以为你即使不惊喜,也会感动。却原来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比不过你的自尊。染染,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哪怕你想要的路那么艰难,我也愿意想方设法的让它实现。为此,我付出了七年的时间。如果我真是象你想的那么不堪,那么我何必费这些力气?反正你在这里不过一人,我要不让你走,你根本走不脱。我让你留下你就得留下,我让你生孩子你就得给我生孩子。如果我只是想要你的脑袋,想要你这个人,那么,我远不需要费这样大的力气,耗费这样许多的时间。”七年的时间,手脚快的生四个也够了!何至于到今年二十七岁,膝下都没有一个孩子?

“那就多谢您的手下留情,多谢您的苦心经营了!”岑染很华丽的拉着裙摆行了一个宫廷礼,西洋的那种。没办法,和这种没经过人权的男人说女人的自尊自由,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你这是存心要和我赌气个没完了?”平静的声音再度开始溢出怒气。

岑染皮笑肉不笑的做恭顺状:“哪里敢!臣妾恭顺还来不及,感谢还来不及,哪里敢那么不识抬举?古往今来,象您这样的帝胄,肯为一个女人花这么大的力气,简直就是开天辟地,震古烁今。臣妾感激涕淋、诚惶诚恐。”这次弯弯的施了一个九分屈膝礼。象头一次在东宫看到景帝时的那般,皇权无上的尊严。

叶锦天气急了,过来抓住她的肩膀,怒道:“难道我就没有一点值得你留恋喜爱的地方?”

“有!当然有!曾经您有很多很好的地方。谦逊温柔体贴细心却亦有风骨,自有傲骨,勇于承担责任,全力翼护家人。”几乎满满负荷了岑染对于完美男子的所有幻想,虽然这个人是哥哥,却也很好很好。心甘情愿的为他打拼江山,坐稳银座。可是:“沈世宗不见了!”眼前留下的这个人是盛华的太子叶锦天,他霸权、强势、不再以已度人而是要别人顺从依柔他的计划。象所有的君王那样,只看重结果,过程如何变得不再重要。

“你可真苛刻!岑染,你到底要我如何,才会喜爱我?你开出条件来。”

岑染听得浑身发抖,不知是笑的还是气的,仰起脸来看面前的男子:“我有必要喜爱您吗?喜不喜欢你得到的待遇不是一样?照样要时时刻刻被人监视,照样得不到任何的尊重,你想如何便如何?开出条件?什么样的条件?我也想问问您嗯,我要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您才会饶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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