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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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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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哪里是大家闺秀说的?亏的伊春贰味停在御阶下,韦尚宫赶紧悄悄拉了一下沈世雅的衣袖。可岑染却半分不退,依旧笑迎迎的看着秦平瀚。秦平瀚玩味的看着这个才十四的小丫头,皮可真厚!托肘起手,手指慢慢的滑过唇瓣:“世女果然聪慧。”别忘了,严格说来,你沈世雅与我也算是‘相好’过的!

这等伎俩就想看人出糗?

岑染负手在后,闲自在在的绕着秦平瀚转了一圈。以前见过几次都是在暗中,不曾仔细扫过。今天瞧瞧,不赖。头一样个子高,足有一米八三,宽背厚臂身形竟比春起那阵子见,又结实了许多。可见战场果真训练人!相较之下,秦平沆就‘文弱’了。不过这兄弟两个仔细看,倒也算有相象的地方,听消息说不是一个妈生的嗯。

现任凉国公秦湛有四个平妻,一共生了七个儿子三个姑娘,其中独秦平瀚他娘只生了他一个儿子。效率真低!不知是不得宠,还是不中用?

唔,他娘中不中用不要紧!

这位确是个中用的。去年回的西凉州,两个月后就娶了媳妇,听说是当地旺门徐氏。一个月后就大了肚子!凉国公一边赏了大把好货,一边又赏了儿子一个高昌商女,据说眼珠子还是蓝的?中西结合?不知道这会子肚子大了没有?更不知道那个生的是什么?今年开始凉国公府的消息就不怎么灵通了。

“世女在看什么?”

秦平翰觉得自己象被调戏了。沈世雅的眼神太邪气。

岑染没有回话,只是看着看着,笑容越来越大,终至忍耐不住哈哈大笑出来,转身摆袖,进殿去也。

强转

岑染去逛了故宫很多次,对乾清宫的格局还是比较熟悉的。盛华版的乾清宫……怎么说呢?一进门觉得是唐风,九街樨台上千年沉香木的龙案,十八根蟠龙红漆柱擎天栋立。可左右皆有阁屋。后殿看不到,但估计会有寝殿吧?

岑染再一次感叹,那位前辈果真是个妙人。

盛华讲究东贵西贱,所以同样是阁殿,东面是皇上用的,西面是皇后用的,虽然已经有很多代皇后没有用过了,但规矩是放在那里的。

岑染进得东阁后,见景帝一身明黄龙袍端坐在九龙紫檀雕花百子椅上,临着窗口,神色颇有几分困倦。君前跪地也是分档次的,外臣五步,宗室三步。沈世雅就算是不做太子妃,也是脱不开的太子养妹,规规矩矩的跪在三步之前,叩头却不说话!

韦尚宫想提醒,可这是东阁,她只能站在门边的。

景帝抬眼看看这个丫头,脾气比她娘更坏,把锦天给折腾得不成个模样,冷哼哼:“听说你在呈仪殿大放厥词,鸩酒匕首白绫样样奉陪?”声音内容都极不好,可沈世雅脖子一耿,傲气回答:“是!”

“很好,有骨气。来人!”景帝一声断厉,郝连就端上来了一只红锦托盘,一只碧波蓝的瓷碟里,一丸黑乌药球滚动刺眼。

赐死吗?

岑染看都没看景帝,只看着那药丸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两年多的憋屈穿越终于解脱了,一把抓过,反手扔进了嘴里。咬也没咬就咽下去了!

毒药啥感觉?不知道,岑染咽下第一个感觉就是……tnnd,这丸药谁做的?怎么这么大个?好噎人,难道是怕药性不够?毒不死,噎死?太噎人了!

既然死就在眼前了,也不必在乎别的了。岑染当即就站了起来,视一殿阁的瞩目于无物,冲到茶盘前就倒了一盏……温奶?管它的,喝了,先顾了眼前再说。连着喝了两杯总算是把这该死的丸药顺下去了。

郝连从来没碰到过这般模样的,沈世雅都喝完了,才想起来:“你,你放肆!”

放肆?岑染撇嘴:“老娘马上就翘辫子了,我就放肆了,你要怎么样?我个要死的人了,你吓唬谁呀?”

古往今来,万年不变定律:粗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郝连气得扭头冤叫:“皇上,你看……”

景帝也没说什么,看都没看郝连,那位却马上闭嘴了。“你倒不怕?”

这位想聊天了?前头赐死,后面难不成还想缅怀一下初恋?岑染不打算满足他这个愿望,扭头就走,却在两名侍卫立时挡在阁门前的动作后,转了回来。“你还想干什么?”一派不耐烦!

景帝脸色有些深了,瞧着沈世雅。她和清荷长得并不肖像,更多的象沈庭。怪不得这么讨厌:“为什么拒绝太子?因为朕?”

岑染大大的甩了个白眼过去,一句话不说。景帝看看沈世雅的表情,突然想起什么来,脸色瞬时漆黑:“沈庭没有把沈平雅和沈效忠的身世告诉你?”

岑染懵了,身世?

果然!叶庭景气得简直想宰了那两个人,竟然摆了朕这么大一道?“那两个不是你父亲的,沈庭只有你一个女儿!”

啊?

不是沈庭的?

岑染回想若干电视剧,貌似这情节只有小说里才会有。沈庭这是让哪个天使姐姐开了金手指?后来那个姨娘就不用说了,沈夫人安排的,就算不是自己人,没权没势的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可区湄江嗯?十几年独宠,她脑袋长后脑勺上去了?

景帝看沈世雅表情奇怪,接了一句:“你不信?”

不信又如何?

难不成还滴血认亲?太狗血了!

怎么还是这副鬼模样?难道兄妹这关就这么难过不成?景帝脸色不愉,岑染也不待和他解释。那不是对牛弹琴!是火星撞地球,大家谁也不理解谁?

就算是沈庭没有对不起沈夫人又如何?就算是沈庭多少年干干净净又怎样?

一如狗血天雷剧里,男人做错事,好言好语哄上几句,女人就应该不再纠结的摒弃前嫌,破镜重圆?

岑染从来不信破镜可以重圆,尤其是在触动底线的前提下。不错,现实中有很多所谓的破镜重圆,可那不过是屈服于许多现实理由的权宜之计。那时的女人已经不再是珍珠,而是鱼眼珠。忍下血泪不甘,为子为女为自己能力的不够,为在这本来便没有公平的世界上不那么委委曲曲的离去,留下几十年岁月的成果给别人享用。如此罢了!

所以,岑染在婚前就让希颜给自己动了手脚。希家的独门秘术!就算是两年没有怀孕,程识他妈带自己满世界的查了个遍,也没有结果。而后,岑染很大方的表示自己同意离婚!可是程妈妈清高归清高,却很女权,认为现代社会拿无出做理由离婚,是对女人最大的不公。岑染当时很想来一句,你设计岑家,逼我嫁给你种马一样的儿子就是‘尊重女权’?

岑染的表情瞒过了程妈妈却没有瞒过程识,当天夜里两个人摊牌了。岑染承认了自己动手脚不想生孩子的底线,也表示她随时可以下堂,当然如果程公子认为再找一个象自己这样大方的老婆不那么容易的话,岑染也愿意勉为其难。甚至岑染还承诺,程识如果想把外头生的孩子带回来,她会在二老面前求情。不过要是指望她给养着,就没门了。

岑染先发制人,坦白从宽。

程识看了很一会儿老婆后,同意了。

自此,这段婚姻皆大欢喜!阿门!

一段小小的情绪波动,调整好后,岑染不禁对景帝今天的戏码感到好笑。

“皇上,不要打亲情牌了,好不好?想让我去安抚叶锦昭,稳固局面,就直说。虽然沈世雅不怕死,可是多活两天也不反对。说吧!什么时候过去,以什么样的身份理由,去了以后要干什么?痛快点,您事忙,不比奴婢是个闲得等死的。”

景帝这下子脸真的黑了,凌厉眼神瞪向沈世雅。殿中宫人一看皇上发怒,全部吓得瑟瑟发抖。可岑染不在乎,以前因为想得开所以不在乎。来到盛华后,则是因为岑染两个字代表的特权和关系网不复存在,所以在乎也没用。

一条被钓上岸的鱼,没有流泪的权力。它只能在刀锋面前把自己想象成割肉喂鹰的佛祖。在油锅面前把滚油看成解脱一切不平的红莲业火。享受着生命带来的□!平静冲和,事后给自己买一盒毓婷算是为自己留下的最后一点安慰和尊严。

“你不信朕?”

“我连沈庭也不信!”

“你放肆!”叶庭景这下子真的发火了,一拍桌几就是站了起来,龙行虎步迈到沈世雅面前,实在想扇这丫头一个耳光。可是沈世雅一脸的嘲笑却让他无法动手:“我放肆?皇上,你凭什么说我放肆?你为了你的不甘,你们叶家的内乱,搞得我们一家子爹不是爹、娘不是娘、女儿不是女儿的。还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就算沈庭一直喜欢的只有我娘一个又如何?这十几年的孤寂谁来陪?十几年的委屈谁来陪?我沈世雅丢掉的命,坏掉的手腕谁来陪?告诉你,就算沈庭他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就照样骂他。就算那是事实,我不过不再恨他。可是我对他没感情,我一点也不觉得他是我爹,他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掉半滴眼泪。他自己选的路,他自己填。这才是天理,这就是报应。”

对沈庭如此,对你也是如此!好歹念着这位眼前还是皇上,岑染才没有把最后一句奉送给他。

叶庭景紧紧地抿着薄唇,眼神喷火似的瞪着沈世雅。

如此龙威,换作他人早吓得腿软趴在地上动不得了。可岑染不怕,她早八辈子恶心盛华这个鬼地方了,早死早超生!最好老天爷觉得对不起她,下回把她穿到女尊去。

殿内殿外一干亲信让沈世女和皇上的对吼吓得全部跪在地上,沈世女是不是让太子惯坏了,连皇上都敢骂?

皇上会怎么办?

要是换在二十年前,叶庭景可能真的会把这丫头先拖到殿外打她二十板子,扳扳这小妮子的犟骨头再说。可是……打?应该没用。这丫头连死都不怕,刚才郝连一端上药来,拿了放在嘴里就吃,都眨巴都不眨巴一下的。好狠心的丫头!连沈庭都恨?

“你父亲也是为你好,你不该恨他!”若不是沈庭从小不断的惹她生气,沈世雅哪来的那么多鬼点子?应付不了一层层的场面,沈世宗的太子位晃荡,她的下场便不言而喻。也算是用心良苦!可这丫头竟然半点不留情面,说什么死在她眼前都不流半点眼泪?叶庭景觉得心里又气又痛快,沈庭,这就是你的好女儿。

用心良苦?

岑染不想公开沈世雅已死的事件,自己会不会当成妖孽烧掉是另外一回事,传到沈夫人耳里就对她太残忍了。可到底沈世雅死的事是不容置辩的,而其中最大的祸首便是这个景帝还有沈庭:“您不清楚我为什么恨他,对不对?我告诉您,天底下不只盛华一个地方,他沈家又没有人,如果他真的为我娘和我着想,为什么不离开盛华?君法如天,惹不起可以躲得起。海外孤岛那么多,哪个地方不能呆人?我娘又不是不愿意陪他吃苦?布衣粗粥也好,甘室露雨也好,心里高兴什么都行。可他没有!他做官了,在你这个情敌手底下讨生活,卑颜奴婢的打着用心良苦的旗号狐假做戏,是真的为我好吗?他可知我恨了他多少年?我恨到恨不得杀了他,恨不得他死。一句清白,他对得起对不起的人是我娘,不是我。可是他生了我,我没办法,如此而已。不会再有别的了!”

话尽、言透!

叶庭景紧闭龙目,一语不发。而岑染则淡淡疏离,很客气的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殿内的气息降到了零点以下,景帝沉默良久后终于有了定案:“你不敬服君王。不在乎盛华。不心系天下!”

很准确!

很大顶的帽子!

但是稍有一点点的误差:“我爱好和平,崇尚忠贞,不轻易叛国为的是我自己的骄傲,顺势而为只是因为别人的拳头大!”

很好!

景帝一步步踏回了东阁龙案后,坐定。闭目养神一会儿后,从袖中掏出来了一只大约只有手心大的汉玉精致盒。只瞧玉色也知道是颇有年代的古物了!

旋开盒盖,一对金红色的丹药停立在内。细看之下,岑染发现,这药丸做工比之刚才,精细了不知多少。淡淡的牡丹花香静静迷漫。韦尚宫低着头,只觉得心跳异常,皇上居然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叶庭景面色已然和煦,平静的看着沈世雅:“吃了吧!”

“什么?世女让父皇唤走了?”

叶锦天和王勤商量完毕后,就一起来到呈仪殿。却不想此间竟然空空荡荡!一听到宫女回报说,是父皇召走的,叶锦天身上就一冷,扭头立马就走。

一路奔到乾清宫,连通报也不顾,直接就是冲了进去。一进门看到的就是世雅手里拿着一丸药正要往嘴里放。大步奔过去,二话不说夺了过来,反手就扔进了自己嘴里。咽下的同时,把世雅严严的藏在了身后,全身颤抖的盯着父皇看。无声却坚决!

叶庭景不动声色,表情漠然的看着眼前两个孩子。叶锦天紧张万分的用尽力气与父皇对抗!

却不料世雅在身后把手抽出来了。扭头看去时,岑染笑容满面,眼光却深寒激诮:“不要以为给我吃什么蛊啊!虫子的会管用。哪怕再厉害的毒药也躲不过灰飞烟灭四个字!你安排他来抢药,真也好假也好,那从来不是重点。只要他坐你的这个位子,我和他就永远没有可能。而我要离开谁,也绝不会在意有没有和他好过。”

叶锦天听得话头不对,扭头看父皇。

景帝冷笑:“你以为你吃的是什么?”

蛊?

毒?

虫子?

还灰飞烟灭?

“不!都不用!那只是一对乾坤丹。我盛华帝后专用的百年秘药。服此丹者,女子终身不能与他人和好。男子非女子同意,产子不活!”

岑染听得几乎笑出来,这不会又是那位圣诚仁武威皇后干的好事吧?

女子最重不过贞节,男子在意的却是子嗣?这种公平还真是公平的诡异!

真公平!

景帝明显的不想说什么了,叶锦天也有些木,拉着世雅一路回到东宫。

呈仪殿内,王勤还在等着,见沈世雅总算是整状的回来了,大歇一口气。瞧二人脸色知道肯定出事了,便先退下了。

韦尚宫让宫人们退下,乾清宫里绝对安全,可呈仪殿就保不齐了。非常时期还是小心些的好!

叶锦天知道世雅肯定生气了,正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才不会搞砸时,世雅说话了:“你知道这药?”刚才看叶锦天的反应不是很吃惊。

叶锦天点头:“我那里有一本历代君主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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