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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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李扬传- 第2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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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扬连称不敢,见此时盖嘉运话头已开,便问道:“盖方镇,下官这些日来见官员往来频繁,各军牒文剧增,莫非要动?”

“李司马,请酒,今日为你接风之宴,不谈兵事!”盖嘉运笑着左右而言他,“今日为十三,明日便是上元之宵,万年同庆之时,李司马可是想及父母?”

见说起了双亲,李扬便是心中酸楚,便将要问之事被相思压在了深处,闷闷的饮了一杯叹道:“自离云州以来,仅是数面而已。下官之不孝愧对养育之恩情。”又饮一杯,“来时,下官奏于陛下,请求妻儿归乡侍老,陛下恩准,但儿之孝道岂能是媳之养所能替代,真是枉披了人皮!”说到难过之处,声便哽咽了起来。

“李司马,不必过于自责了。谁不想于双亲面前尽儿之孝道,可忠孝不能两全,即然忠君忠于这泱泱我大唐,那就不能再多怪罪了自己,再说了你我守边便是守着天下百万之父母,这实为大孝!李司马,本使见你也是性情中人,千言不如尽化这杯中。来,饮了此杯,好好的为天下父亲而守护!”盖嘉运举杯而饮。

李扬点头默然而尽,叹声而道:“白首送儿赴边陲,十里遥望百里追。只道北庭春风起,何时盼的怨人归!”

“李司马!你,你岂能如此!”盖嘉运惊的手中之杯跌落,忙是看了门口,见门扉紧闭,压低了声音而道,“李司马你醉了!”

听盖嘉运如此说,李扬也是惊醒,自己不知不觉里带了怨气,这要让人听到了,再加以作料呈于圣人之面,那自己之前程就完了。见屋中连已只有二人,便是苦笑道:“盖方镇,下官口无遮拦,你莫非要禀于陛下么?”

“李司马,你岂能如此看本使。不错,本使是怕你来了庭州胡乱作事,会挠了军机布置。但今日见你勤奋做事,不瞒李县男,这官佐之中自有我之心腹;方才又真情流露,本使便知你定是明事理之人,如此人才本使岂能不留在身边。再言道,我盖某人喜明枪明刀的来往,又岂是那告密的小人!”盖嘉运嘴上说的好听,但心里却是暗道,告发了你,陛下难道能不怀疑我?拥兵二万精锐,要说心中没有枷绊那是骗了旁人,可自己知道,陛下那边是不放心的很。

李扬心中感动,举杯相敬道:“多谢方镇体谅。下官敬方镇。”

二杯相碰,小杯之中的酒水荡了荡未被激出复为平静自嘴边饮入喉间,化为清凉入胃火辣之极。

宴罢,唤了茉莉出来,拜别盖嘉运夫妇后便是回了宅子自去安睡。而盖嘉运回书房之中,拧眉深思,其娘子过来问道:“郎君饮了酒要早睡,为何又皱眉不展呢?”

“娘子,我问你,你可是从他的妾室那边问出了什么?”

盖娘子回想摇头道:“问不出什么,口风扎的好紧,问至要紧处便只是笑过,再要深问便是说起他事,妾身又不敢多想,恐让她听了出来。”

“哦,看来这李司马不简单。也不知来意如何?这陛下之意又是如何?这官越做越大,反倒越来越不安稳了。”盖嘉运将娘子的手握住,有些愁苦而道,“这么多年来,你陪着我担心受怕,一来怕我战死沙场,二来又在刘浚之下怕受了牵连。好在陛下是真天子,还让我做了个都护,但越是这般,我知你这心中也越是无底。孩儿们都大了,不若将老幺过继于旁枝吧,到时也能留了根。”

“老爷,你怎么好好的说了这番话。要是这样,你还不如辞官回乡务农事去!”盖娘子担心而道,“对了,老爷。妾身想起来了,这李家娘子看那谈吐之间,虽是想极力掩着,但是与生俱来的贵气是如何也去除不了的。这就让妾身奇了,难道说李家门风调教的好么,还是另有他因?”

“八层是家风严谨吧!他来时,我已让人探听过,他父治家有方,百里之内是闻名的。”盖嘉运没有多想,见门外有哈欠声传来,便是笑道,“好了,娘子,该是睡了。”

盖娘子横了一眼道:“莫要与妾身说这话,老爷今日可是要宿在三房的。”说罢带着微微的恨意扭身不理盖嘉运便是离去了。

第四百二十八章 困兵

十四日依旧是扫批积压的政务,十五上元宵与假三日,李扬公私分清不假乱了制,便是在宅中自在逍遥,闲时温书或与茉莉对弈,乏时身居暖和的书房里小睡,倒是身轻不管事乐得赋闲一时。

夜间自是携茉莉来观灯,见护城之水边万民拥堵,齐齐与河中放莲花灯,点点光亮顺波而下也带去了许多的的思念与哀愁。君不见红颜素手挽青丝,依窗遥望长安城,又那堪白发老妇拄杖哭。道是凄凉事,无非难逃的过,夫去未归、膝下无子。

李扬不能免俗,接过茉莉递过的小巧花灯,轻轻的放于水中,心中默念道,父亲、母亲,儿远赴庭州,不能当前尽孝,真是有愧!待儿努力定让双亲展颜而笑,望父亲、母亲与家中候佳音。耳边听有茉莉小声的啼哭,知是想家了,便温声安慰。

茉莉以丝巾沾着眼角,轻轻的靠在了李扬身上,伤心而道:“阿郎,这次妾身想回去看看。”

“嗯,过些日子我派人送你。眼下是不成了,时局混乱,再等等吧。”李扬不想身边之人有什么差错。

茉莉闻声止了泣声,仰面看着李扬,悄声的嗔道:“阿郎不想让妾身走就明言,何必说了这个。”看着好似不开心了,而心中却是紧张了万分。

“无事,就是等过些日子再说吧。”李扬依判断知近来必有动静,但这是为军机之事,岂能随意说出。

而茉莉暗然低了头去,显是有些气着了。

观灯自然少不了文虎(灯迷),各家门外皆挂灯,灯上便是一首或藏或隐之语,让观者来猜,又名打虎。李扬猜了几次皆是中了,主家便会拿些小物件来送,见伴有女客以时也送了木偶出来,这让茉莉好是兴奋,娇声让李扬禁口,自己斜着头来猜下一条。这家守灯的也是一小娘,见茉莉娇美这是喜欢,在一旁不断的引导提醒,这才让茉莉半猜半蒙的想着了,得了递过的小草人,便举在手中向李扬来炫耀。这让李扬怜爱又多了几分,瞧这家也不是大户,暗中让李苍头递过几文开元通宝,而又便回了宅子。

柳思成推说自己不喜欢闹,守在了宅中。等李扬回来,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将手中的埙藏于怀中方才过来头号好。

眼尖的茉莉瞧着了,便拉了李扬的袖口小声的说道:“这柳西客老是吹些让人听着难受的曲子,莫非心中可有什么挂念不成。”

李扬摇头,岂能说出此人对小荷心有爱慕,早于去春州时还疯狂过,但后来行事未见偏激,言语之中也是得体,又加之明箭易躲暗箭难防的心态才留了下来,故此笑着小声回道:“大概也是想着父母吧。”

声音不高却也让柳思成听到,其微微一怔,拱手之间瞧了李扬一眼,目光之中带有感激和欣赏。

三日过的飞快,转眼又是上公之日,至都护府进先去拜盖嘉运却是未见着,又遇了贺牙官便问道:“方镇不在牙里坐,去了何处?”

这贺牙官如今恭敬之极,施着礼回道:“回司马,卑职这有方镇一封书信,司马看过便知了。”说着自里间暗格处开锁取出书信交了过来。

李扬接过折开看了,脸色一变点头道:“本官知道了。传本官的话,各曹官佐自大堂听调。”

贺牙官领命而去,李扬心中翻滚,这便是与突骑施开战了!不由的冷笑,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好好的不守土为大唐效力,你等却是硬要去岁袭我安西、北庭之地,真是找死!又想及自己于沙州所做之事,叹声又道,还是陛下圣明,臣真是不如也。何羯达诬阀俟斤图陷庭州之事,原来陛下心中是早已有了主张的,这就怪不得,难怪了!

至大堂,扫视一眼皆是忐忑不安的众官员,李扬缓声道:“自今日起,各曹所呈之牒应以各军为先,余都押后!诸位辛苦,守夜当值加双人,节假暂取,凡出入牙者皆验腰牌,无故不得私下夹带旁人出入,不得夹带公文,不当番者皆三缄其口,不得透露牙中之事。凡不遵者以通敌论罪!”

官员面面相觑,心知定是大军已动了,皆是应下散去。

李扬吩咐过后至公事房,将未批完的牒文推在一边,唤了人道:“于各房之门前唤府兵各二人,执刀。进入皆搜身,如是有人不满可报于本官。”

书史称是,施礼退下吩咐。李扬将身支入案上,自语道:“这盖方镇也好生的无礼,竟然于十五日发兵之时未知告一声。”想想军机不可泄露,但摇了摇头暗笑了自己这般是小气了。又唤了防阁道,“去知会了李公,就道本官今日不回去了。交待他,宅中之事与主母相商做决定即可。”

吩咐完这些后便看见有户曹参军事自外间进来行礼,于是直了直腰问何事。

十七日,李扬正在批复伊吾军送来的钱粮牒文,录事参军事慌张奔入,手抓一文,脸色大变的急唤道:“李司马,紧急军情!”

李扬惊起一把夺过细看,眉头紧锁目光冷冽的瞪着他道:“你真是丢了我大唐男儿的脸!如此遇事不冷静,岂能堪大用!再若如此慌张,定罚不饶!”

“李司马,下官受教了。”录事参军事也知自己失了仪态,只因军情上言盖大使兵困突骑施小牙弓月城,这才惊慌失措了些。如今让司马斥责,便是知道此时应镇定自若才对。

见录事参军事领会了意,李扬沉声问道:“还有谁知晓?”

“回司马,此事只有下官与报信的校尉知道。”

李扬点头而道:“你去安抚了那报信的校尉,让他换过衣服领到本官这里来,本官问问再说。”

录事参军事拱手退下。李扬却是跌坐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军情牒报,心中震惊不已,要知道盖方镇走时可是尽点三军清锐共二万人,此时这北庭都护府哪有兵可派,三军之中为掩人耳目只余下不到二千兵马,这,这如何是好。早些来时,便知张相公曾下敕书于安西与北庭备战,只当是大唐兵锋一起,那突骑施便会望而降之,没想到竟会是如此的结果。一时之间除了向京都求授再无他法了。

“卑职天山军校尉王仁泽见过李司马,李司马请速发兵救援盖大使!”校尉进来悲声而道。

李扬点头道:“本官心中有数。本官问你,盖大使是如何身陷弓月城的,请你速速道来。”

校尉呼了一口气,压抑了心中所急,拱手而道:“自十五上元宵日,大使便奉陛下敕书暗中点齐三军二万人,自沙钵镇出兵直南突骑施小牙弓月城。原想兵贵神速以攻其秒备之势拔了此城,至弓月城下连夜攻克进内,可万万没想到,除了几百敌军外,这城竟是一座空城。盖大使便知是中了计,无奈之下仅派出我等数人出来求援外,其余军马皆是被数万突骑施困与城内。李司马,请速派兵,不然就晚了!多则十数日,少则六、七日弓月城定破,到时二万人袍泽兄弟便身死其里了。”

“为何这般说?据城而守,又兵马二万岂是他突骑施数万之敌可以阻的了的?你分明是胡说!”李扬冷声而问。

那校尉怒起以目瞪了李扬道:“李司马!城中水井之中已被投毒,我三军起兵仓促,仅备三日的水粮,本就是以急袭而去以攻不备,如今已过了几日,你大可算下。到时用不着敌之手,就是饥渴也能将我大唐好男儿杀死!李司马,人不食七日而死,不饮三日而亡,就是不死哪还能握的动刀枪!”

“王校尉莫急,是本官不明前方之事,请不必放于心上。”李杨听后致歉道,“你先随录事参军事下去好生的休养,等本官写了奏本你辛苦一趟,请与长安去面圣。”

王校尉听后急了,跪倒于地拱手道:“李司马,此去长安五千余里,来回之时恐是二万将军已变白骨!李司马,卑职恳请上官与各军使修书,求的兵马以解弓月城之围。”

“这”李扬为难,兵马调动需圣上旨意,有哪个军使敢私自调兵。

“李司马!”王校尉看出李扬犹豫,悲声大呼以头呛地不已。

录事参军事忙过来拉他道:“莫要为难司马了。”

王校尉忽是甩开,竖眼而怒瞪道:“你等分明是见死不救!盖大使,二万袍泽兄弟,我王某人有愧于天地!你等皆死,而我岂是那贪生之辈,即是如此,那也不得独活!咱们黄泉之下仍是兄弟!”说罢抽腰刀便要自裁。

“糊涂!”匆忙之下,李扬用镇纸击打于他的手腕之上,使之着疼松动,旁边的录事参军事也是回过神,双手将刀夺过。

王校尉见此,蹲与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王校尉!你身负皇恩、为人父为人子为人夫,岂能如此轻生!”李扬气极骂道,“你死于此有何代价?还不若上阵多杀几贼!你真是糊涂之极!”又转而放缓了声音而道,“军中之规你又是不知道,律曰,诸擅发兵,十人以上徒一年,百人徒一年半,百人加一等,千人绞;谓无警急,又不先言上而辄发兵者。虽即言上,而不待报,犹为擅发。疏议曰:依令“差兵十人以上,并须铜鱼、敕书勘同,始合差发。若急须兵处,准程不得奏闻者,听便差发,即须言上。”若无警急,又不先言上,辄擅发十人以上、九十九人以下,徒一年;满百人,徒一年半;百人,加一等;七百人以上,流三千里;千人,绞。此为谓无警急,又不先言上而辄发兵者。而“虽即言上,而不待报”,谓准程应得言上者,并须待报,若不待报,犹为擅发。王校尉,你身为大官七品官员难道不知吗!你心中之急本官也是明白,请容本官想一起,如何能借的兵来。你先下去,明日,本官给你,给盖方镇以及二万袍泽兄弟一个交待。”

王校尉被责,诺诺不敢语,听后又跪下叩头道:“李司马,卑职知道是难,与生与死便不怪你。卑职只求明日不论有兵无兵请让卑职回去,就是拼了卑职一口气也要斩杀几名贼人!”“准了!”李扬目送王校尉而去,等录事参军事回来,便说道:“你亲自去三军之中,唤了留守的校尉过来,就道本官有话要说。”

录事参军事闻言,惊而问道:“司马,三思!盖大使不在,至尊又远在万里,你难道要擅自发兵不成!”

“无须多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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