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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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2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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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给了我与青虚更多的机会。实际我的长袍里有一个铁丝做的机括,我对着棺材,背对着众人,用手悄悄操作机括,于是长袍无风自动。至于那两盏灯笼,太容易了。它们后面有一根线拉上了树,人在树上繁茂的叶间拽线,灯笼就会拼命的摇曳。人群离开后,解开线,别人也察觉不出来。接下来的也是很难,就是那些上天的符。头一天晚上我做了一些试验。第二天才让青虚放出去。”

“为何它能升上天。”

“冷热关系,它是白天制造的,将鱼鳔去得很薄,用极细的竹条支撑起一个小方框,远看是一个小符,近看实际是一个盒子,又放在怀中捂热。里面的空气会比外面空气轻,但还不足以托起它,正好又有了一些微风,风一吹,重量本来就轻,一个个就旋上了高空,而且升得很高,最后消失在大家视线里面。”

“原来如此?”

“你以为是什么?无论是释道两教的神术,或者艺人的幻术,有的是熟能生巧,练出来的技巧,比如上刀山下火海,不但是学问,也有熟练,否则就是知道原理,摊到自己去表演,必然会受伤。还有的纯粹是学问。学问本无错,错的是装神弄鬼。再比如南方的蛊术,世人传得很邪,说什么放虫子咬人的什么。那太过了的。可是有些养蛊者,会利用各种毒药配制毒药,又很会下毒,用粉站在上风中扬于风中,吸者中毒。悄悄放于汗巾衣服上,附者中毒。下乘者直接放入水源或者食物中,食者中毒。于是越传越神秘。类似的还有巫术。有的巫术害人时是毒药,救人是良药,于是又有种种奇怪的传言。”郑朗道。

但这些人最好不要沾惹,有的下毒手法很高明,实在让人防不胜防。

又说:“说开了,还是夫子的格物致知。”

心里面哀叹一声,夫子,虽我在修你的书,可我对你也不错的,马上就要将你捧成神灵了。

李氏忽然说道:“郑知州,妾有一事相求。”

“李娘子,不敢。”

“我想将长子与次子托于你。”李氏期盼地说。她对丈夫很支持的,可丈夫这个性格,容易得罪人,东奔西走免不了,几个孩子跟着也受罪。刚才看到王安石与司马光与丈夫问答,问得很大,答得很有深意,心中有些艳羡了。虽不舍,为了儿子顺利成长,看看郑家子对丈夫十分钦佩的份上,求一求看。若留下来,绝对比在自己这个大公无私的痴丈夫身边要好。

范仲淹默不作声。

例如长子,他自己忙于政务,没有时间教,在苏州支持胡瑗办州学,于是将长子托于胡瑗手下读书。胡瑗学问有的,可不会象郑朗这样教学问,教吏治,教做人。并且长子次子皆很聪明,吕夷简为他三小子骄傲,几个儿子也让他感到骄傲。论资质,自己两个儿子不会比吕夷简的三子差多少。

“这个……”郑朗看了看范大,范二,吞吞吐吐的。

俺这里不是托儿所。

崔娴拽了他一下。

郑朗看着崔娴,崔娴狠狠点头。同意吧官人,你收吕夷简的儿子为学生,有人已说你与吕夷简是一条道上的,司马光与王安石不能证明什么。收下范仲淹两个儿子为学生,清臣不好再怦击你。

郑朗还是很迟疑。

范仲淹道:“未来宋朝会指望……若不嫌,两个儿子托于你。”

面子上是这样说的,但实际不是,这一次斗争,也让他意识一个问题,真需要力量,可这个力量不是欧阳修他们,而要一大批能做得出大事的人。现在不能指望郑朗做什么,在地方上小打小敲吧。可二十年后呢?

“好。”郑朗答道。

答完后心中戚戚,这几个少年成长后,都是宋朝未来的重要人才,自己成了什么?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难道以后郑氏一门六宰相?

范仲淹又呆了两天,详谈。准备带一些好经验去饶州,这才离开太平州,郑朗一直送,将他送到黑沙洲,带范仲淹上去看一看种子,范仲淹也当值得他送这么远。

至于其他的人,什么吕夷简,什么欧阳修,那是浮云,说权谋术,说学问,佩服,可俺看的是如何做人。

上了沙洲,稻子长势很好,欧阳修说道:“它们才是好庄稼。”

郑朗摇头:“不行,它长得好,是肥料充足,本身土壤也好,往大田里移载,马上不是那么回事。不过有一个进化过程,这是第二年,比去年的略好一些。一代不行两代,两代不行三代。有一个十年下来,种子会非常可观。”

有一个比喻,赵匡胤兄弟长得实在不怎么的,大扁脸,黑乎乎的,宋真宗也是如此,但到赵祯身上,变得很可观了,一个文文静静的美男子。

男的长得丑,女人美丽,一代洗不争,二代行么,二代洗不净,三代成么?

又说道:“夫子曰欲速则不达,比如今年的太平州,看似无事,一旦事情真相揭开,又不知道朝堂上大臣如何想。本不需要这样的,做得太快了。心中想到,时常怏怏。三年的事居然让我两年做了。其实就是三年的事,可能是其他人三十年所做的事。”

说罢不住的摇头。

还好还好,后人提供无数经验,不然这样强上,非得出大事。

又说了一会儿话,范仲淹夫妇对儿子叮嘱了两句,上了船。

船越行越远,消失在天际,天上白云轻盈,蓝天蔚蓝似宝石,好干净。

……

诸位太阳们一一撵出朝堂,安静了。

赵祯心中也怏怏,不知自己做对做错,郑朗修的中庸没有传出,否则能给他一个指导,因为上面就写了遇到这种情况如何做。必须要有直臣,直臣弹劾是好事。不能否认的,有他们监督,官员更加自律。

但如余靖所言,听归听,兼听侧明,偏信则暗,不能让朝堂成为范堂,也不能让朝堂成为吕堂。何必坐视吕夷简将所有太阳们全部驱逐出去,那还不出事吗?

是你赵祯,有一颗令类的仁爱之心,换其他的人君,马上就要出事啦!

就是这样,看到如此,吕夷简渐渐滑向不好的地方。

直到王曾出手!

有一个中和调节的过程,让朝堂上保持不同的声音,互相监督,人君自己选择。让言臣监督,事臣做事,各就各位,朝堂就会合理化。很简单的做法,还有更复杂更高明的驭人之法,那不是赵祯现在能掌控的。倒是刘娥做得很好,但做得最好的非是刘娥,而是李世民这些英杰。

书还没有出,即便出来,以现在郑朗的地位,未必会有多少人尊重。

可是赵祯忽然一天看到郑朗写的法度二字,想到江南就快到了秋收,要不要过去看一看?

想了想,都说高若讷不好,于是让高若讷与王昭明一起到江南宣慰。然后再问王昭明,看郑朗对高若讷有什么态度。

秋天便来了,江南会不会给朕一个欣喜?

敢情郑朗让他养成一个不好的依赖,心情不好时,寻郑朗,调剂一下心情……

第二百六十七章 草棉子

“官人,明天又要出去?”崔娴躺在郑朗怀中说道。

“嗯。”

“还早。”

“再忙碌一年吧。”郑朗道。

还是圩堤,有的是他不想圈的圩。几个中型圩索性将它圈起来,乘朝廷没有讨要税务,州里财政不会有压力。

代价有些高,面积仅比景民圩面积稍大一点,圩堤却是景民堤长度的两倍。

还不是头痛的地方。

大约还圈那几个圩,各个大户人家也猜了出来。自己用股份做交易,逼迫他们让出耕地,减少他们拥有耕地的数量,逼了一逼,有些圩主很聪明,猜测出来自己会放弃那一个圩,数圩一起,若是上游的太平军与宣州大肆圈圩,水位更高。

自己不要的小圩,基本丧失了价值。还有一些圩对着河流口的,更不要指望。

全部主动让出来。

自己说过话的,不能不算话,有的小圩索性丢弃。有的小圩想留下来,必须拓展,最少保留在三十顷以上。达到不两十顷,就算一户分三十亩,就算替朝廷做一个长远投资,只有几十户人家,也做不好护堤防堤的任务。

会取十几个小圩,其他的直接废弃。还可以在某些地段再圈一圈,圈出十几个五六十顷的小型圩田。不需要了,得不偿失。

这些小圩代价最大,有可能三四十顷的小圩,抛去丘陵岗坡长度外,还有十几里长的圩堤,堤田比不足景民圩十分之一。

也使圩堤总长度会接近三百里,不及去年工程,可比第一年工程大。

只有一个好处,原住务农的百姓五等户将会全部消失。是指原住民,还有新的五等户产生,自己做出退让,可是前三等户手中还有三千多顷耕地在手中,不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又弄来了四千多户佃农。以及城中还有一些无产者。

不过经过变革后,大户人家占的耕地仅是五分之一,其余的全部落到百姓手中,至少十分之九的田产能为朝廷及时提供税务。若是丰收之年,仅是粮税有可能就征到六十万斛以上。

其他的税务与两监收入,有可能会以一州之力,满足向契丹提供的岁贡,还带了一个好头。

又说道:“到明年就好了。”

难的正是今年,不但有这些零碎的小圩,还有甘蔗。

崔娴翻了一个身,将柔软的胸脯贴在他胸膛上,说道:“明年会好些,可妾就怕摘桃子的人来啦。”

“不会那么快。”

“不好说。不过你几个学生收得好……”吕范都有孩子在郑朗身边学习,即便弹劾,会或多或少顾忌他们的面子。甚至崔娴怀疑,范仲淹默认妻子的行为,也是有意想照顾一下自己丈夫。

“嗯。”

“你说现在孩子都那么聪明?”

“你我不比他们大多少。”

“我是师母,他们谁敢不承认。”

“唉。”郑朗有些失神,几个学生好是好,也让他头痛,教得好,对自己对国家都有好处,教得不好,看看这几人在史上做出的事,有打酱油和稀泥的,有独来独往的,有忠厚老实的,有怮倔强硬的,有老谋深算的。

“官人,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没有啊。”

“你当妾不知?”

“知道什么?”

“你有意选择房事时间。”

“不是……”

“不准撒谎,不是你的做风。”

“我不回答行么?”

“必须要回答,不然妾对几个娘娘告状。”

“你敢威胁我。”往雪白粉嫩的小屁屁上抽了几巴掌,抽得崔娴媚眼如丝。

崔娴一直在怀疑,圆房一年多,为什么一个人没有动静,难道郑家当真是代代单传的命运?与几个娘娘交谈一会儿,几个娘娘也不大懂,借着传授织艺时,与几个妇人低声问了问,终于问出事情真相。

于是纵容郑朗胡闹,昏天黑地了几个晚上,借机用了一些小手段,然后似乎有了,有时候想呕吐,但还早,大夫也不敢确认。

原因得问清楚,拼命地往郑朗怀中钻,撒着骄,问:“为什么?”

“我还没有及冠,想拖上一两年,那样有孩子,也能有一个做父亲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崔娴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着,又说道:“万一不准怎么办?”

“万一不准就留下来。”郑朗淡淡道,难不成还刻意做人工流产?

崔娴放下心,又说道:“不知道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你学生聪明?”

“难。”郑朗老实答道。自己不是聪明,是有作弊系统,有后世的知识,从遗传基因考虑,未必很好。自己这几个学生,除了严荣是正常人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类的。

范纯仁以后不用说了。范纯祐也不简单,在京城富弼家出丧,富家很有钱,十分奢侈地举办丧礼,有人议论那些葬器是真银子的还是假银子的。范纯祐说是假银子,让富弼很奇怪,问他原因。他只问了一句话:“你想人有盗你家的墓吗?”

富弼久久不语。

十岁能文能诗,若没有那个料,李氏也不会将儿子托负给郑朗。

唯独不好的是范家家风。

这种俭朴的家风与郑家格格不入,郑朗很小资的,吃喝穿虽不奢侈,但很讲究。

然而范家生活一直很俭朴,自己为两个少年配了两个小婢不要,平时看到自家每餐鱼肉,只是叹息,在中间捡蔬菜与豆腐吃。崔娴奇怪地询问,范纯祐答道:“我若放开自己食欲,每天食肉,一年后必然吃不下蔬菜,若是父亲看到,必然责骂我们。”

王安石无所谓,给他鱼吃吃鱼,给他肉吃吃肉,给他蔬菜吃吃蔬菜,只要吃饱了就好。其他三子,吕公著、司马光与严荣,家境都很好,闻之愕然。

但郑朗相信。

史上记载一件事,范纯仁在朝廷为官时,留秘书监晁端吃饭,吃过后晁端对他人说,范丞相家风要败坏了,问原因,答曰,平时他们家吃饭只是咸菜豆腐,此次留我吃饭,居然在咸菜豆腐上放了两小簇肉,岂不是家风要出现败坏吗?

范仲淹一生做过最奢侈的事,就是在饶州纳了才艺双绝的如夫人甄金莲。

失了一会儿神,说道:“要么明天随我一道去芜湖。”

“好啊。”

进入梦乡,第二天夫妻二人来到芜湖城,来到州仓。但这个州仓不是用来放粮食的,一开始没有人注意,后来东西出来,才知道它的用意。

堆放了一些草棉子,也就是棉花。

从岭南引进过来的。

承诺一些条件,让百姓自己种植了两百多亩,但方法绝对是后世最先进的种植方法,单株移载,剪去公枝,疏密相间,灌溉得法,施肥得当。能做到只能是这些。

秋天到来,开始收获,郑朗从生长时就时常过去,只有他一人重视,其他人都没有在意。

情况不是很理想,其实有两途,一是从西域往关中引进,气候上比较接近,二是从岭南往福建湘赣引进,气候悬殊不大,要么就是土壤不同,但配合适当的种植方法,还会有一个好收成。

但再坏,也比岭南现在这种落后的种植方法产量会高些。

品种不好,没有适应,虽种植方法先进,也比岭南的产量高,可让郑朗很不满意。不过他性格温吞,准备用十年二十年培育优良的稻麦种子,况且棉花。

陆续的收获上来,可官吏们一个个很傻眼,知道它也能纺布,芜湖城也出现一些棉织品,可是第一次看到过,首先这些棉籽怎么办?一个个用手剥?

然后是棉纤维,不象麻葛与蚕丝,很长,这种短纤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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