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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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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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用数据说话论证。

宋朝此时北方实际人口包括陕西也不过四千几百万人,差口一千万人食,已是大灾害之年。换在别的时代,往往都会出大问题。这是郑朗做最恶劣的估计。如果三年大型旱灾怎么办?若是出现差口一千万以上的三年大旱灾,放在那一个朝代,也会昏头的,这种机率很少,但未来倒是有一次,还很遥远。毕竟存的粮食越多,损耗越大。这几十年内,二千石足矣,没有战争,足以应付未来几年一系列的灾害。

郑朗继续说道:“丰年低价购粮,荒年平价售粮,差价足以弥补损耗,朝廷经济允许,也可以全部免钱帛发放给灾民。若是连年大丰收,那是最好不过,但也不完全浪费,陈粮可以换出来酿酒,春荒时又可以贷给一些贫民,或种或食。”

“贷?”赵祯惊讶地说。

“是贷,纵然大丰收之年,还有许多贫困人家饥不度日,只能向主客筹借高利贷维持春荒,甚至耽搁了播种。朝廷不能以谋利为目标,二十取一足矣,若是来年偿还,十取一也,但借贷与否,全凭百姓自由选择,任何官吏不得强行百姓借贷,若有,也必须严惩不贷。陛下祈祷上苍,这也是积善行德,暗合天意之举。”郑朗很艰难地说,实际成了青苗法,区别便是利息低,王安石是百分之二十,郑朗变成百分之五,王安石是谋利,下面官员强行摊派,郑朗是不准官员摊派谋利。这也是为了以后银行的实施打下一个基础,可郑朗想一想青苗法带来的争执,心中依然戚戚。

这便是郑氏的仓法,比王安石的仓法复杂,但实际又包含了青苗法,以及鼓励百姓大兴饲养牲畜的新法,严格说起来,实际更简单。

王安石的仓法引起的弊端比较少,宋神宗曾满意地说:“仓法行,去年止纲梢二百人,比以前减少五百人,且米不杂,军人不须行赇,此实良法。”

反对变法者的苏氏兄弟也说过,今天行重法给重禄,赇赂比旧为少。司马法为了反对而反对,将仓法废除后,又叹息道:“昔者州县并行仓法,而给纳之际,十费二三,今既罢仓,不免乞取,则十费五六,必然之势也。”

在执行仓法时,仅开封府治事视前就减少损失十之四。

可是郑朗一直怕麻烦,未说,但今天让赵祯小小感动一下,不但说了仓法,还说了官牛官马,说了郑氏青苗法。

想得很完美,到了下面去,又会成什么妖蛾子?

赵祯很开心,国家艰难,他连范仲淹那些新策都能听进去,况且这条看似周全完美的政策,说道:“郑卿,有此良策为何不早说?”

“陛下,对国家弊端臣曾考虑很久,岂止是仓法,还有更多的想法,但臣不敢说出来,是怕执行不力,朝廷每次变革岂不是用心良苦,为了百姓,可每一法令出,到了下面,官吏便会屈解,反成了弊民之政。臣心中如履薄冰,战战兢兢,所以不敢说。”然而瞟了一眼范仲淹与富弼,范仲淹与富弼不作声,嘴角都有些苦笑。

又是一个时机,正好北方干旱,朝廷担心粮食,并且这些年灾害太多,有了粮食在手也让大家心里安定。几个大臣左右对视,并没有想出什么不好的地方,于是就此策进行商议。这是准备之法,要实施也到了来年去。但将一些具体的措施定落,包括在哪里增设常平仓,需要多少管理的小吏。仓库集中的地方,小吏便少,比如京师,有许多仓储,达到几百座,有一百名小吏管理巡值足矣,可有的地方仅几座仓库,小吏也要轮休的,还要管理账目,清点进出,防潮防火,维修仓廪,甚至包括捉耗子这些琐碎的事务,那么需要的小吏比例就会增加。

走出都堂,郑朗略松了一口气。

这是预防未来,一点一滴的调控。但害怕诸臣心中不和,坚决反对,侥幸通过。

下值后,余靖惭愧地走过来说道:“行知,我误会你了。”

“无妨。”郑朗淡淡说道。我的心思你别猜,只要不攻击我,不管你误会不误会。

不过君子党已经感到郑朗与他们不是一伙的,欧阳修进言说:“韩琦、范仲淹到阙以来,只是逐日与两府随例上殿,呈奏寻常公事,陛下亦未曾特赐召对,从容访问。今西事未和,边陲必有警急,乞陛下因无事之时,出御便殿,特召琦等从容访问,使尽陈西边事宜合如何处置。至如两府大臣,每有边防急事,或令非时召见聚议,或各令自述所见,只召一两人商量,此乃祖宗之朝并许如此,不必拘守常例也。”

陛下,你做得不好啊,同样是缘边功臣,郑朗回来后,你已经单独接见了两三次,然而韩琦与范仲淹却一次没有进谏。

事实所谓的边事,郑朗早不放在心上。

和必然。

况且西北那么多猛将在,泾原路还有张亢、张岊、狄青、王吉,环庆路有种世衡、杨文广,延鄜路有庞籍与王信,府麟路有王凯、折继闵,将士经过战火锤炼,防线延伸到萧关,又增加了许多骑兵,三路可以随时形成一个整体联防,元昊纵然胃口再好,啃那一路也啃不下来,相反,会咯掉几颗大牙。

国家的重心已经向国内转移。

而郑朗将会为下面一次改革做准备,这才是真正的改革,让他一直思考的改革,但要等一次契机。终于契机到来。

山东沂州同样是今年旱灾区,沂州知州又没有做好,饥民在走投无路下以武力夺取了官府粮仓,然后发展成为农民起义。也不能算是起义,抢过粮食后,心中后怕,纠集在一起,想做一些抵抗。有的人更是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聚结起来的。王伦一逃,全部自动解散。

其实官府若派人安抚一下,也就没有事了。但沂州诸官僚不顾老百姓的死活,巡检使朱进派出禁军捉贼虎翼前去镇压。士兵多是贫苦农民出身,与这些抢粮的农民多有些渊源,甚至他们家属便在这支抢粮队伍里面。于是不愿出征,再加上朱进平时对他们很苛薄,以及种种原因,在朱进压迫下,共推王伦为首,杀死朱进,又与纠集起来一些胆大包天的少数农民会合。这次才是真正的起义,不但杀死朝廷命官,又想攻打宋朝各个城市,已经成了以谋反为目标的有行动组织。

但在宋朝温和的内治政策下,虽然旱灾困苦,跟随者不多,不足两百人。说他们是起义军,还不如说他们是一群亡命的流匪。可就这两百人,成了一个小气候。

先是向北进入青州境内,青州知州是前相陈执中,他虽不懂军事,但对付这群流匪不在话下的,立刻组织一些人马,进行还击,死了一些弟兄,王伦一看不妙,赶紧溜,拨过头来向南逃去。幸福时光到了,渡过淮河后,经楚州、泗水、高邮军,所过如入无人之地。唯独让王伦感到不满的是没有多少人加入,到了高邮军,只增加了几十个亡命之徒,起义军人数仅有两三百人。

这也是最让人哭笑不得的地方,只有两三百人,那怕这两三百人全部是张岊,又能做什么?但一路吃香的喝辣的,居然平安来到高邮城下。最搞笑的一幕出现,高邮知军晁仲约竟然要求当地富户用金帛牛酒犒劳这群起义军,以求买安。

是搞笑,耻辱到让人不得不笑的程度。

后面的起义同样如此,就是这两次起义,利用得当,便是一次良机,利用不当,便会使宋朝滑向永远冗兵的深渊。

第四百五十五章 请行

六月天气热了,看着深邃的夜空,杏儿说道:“天街夜色凉如水,天上一定不热吧。”

郑朗一阵大笑,说:“若是在夜晚,天下肯定不热,不但不热,还很冷。”

“会有多冷?”

郑朗又笑,在宋朝讲这个讲不清楚。

京城依然象以前那样繁华,许多人出来纳凉,有的店铺索性一夜开到亮,过了三更后,生意照旧兴隆。但此时宋朝正处在巨大的危机当中。

多年的战役,使全国百姓困苦,再加上这场突如其来的大旱,宋朝整个象坐在一座火山口。也平安无事,原因很简单,君王仁爱贤明,大臣们虽然勾心斗角,有的人私心很重,还没有发展到置百姓死活一点不顾的地步。整个庞大臃肿的机制依旧在缓慢运转。

不过来到中书,郑朗陆续接到一些邸报,心中也暗叫侥幸,事实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幸好战争中止,否则今年宋朝将会面临无法想像的危机。

朝堂上还没有感觉,王伦事件在相关的官员遮掩下,并没有惊动朝堂,还以为与其他类似的情况一样,仅是一群流匪。朝中大佬视线继续盯着边事上,先是欧阳修上书,朝廷派使与西贼和约,但臣听到边臣频得北界文字,询问西夏约和之事如何。若真是如此,事深可忧,臣以为天下之患不在西戎,而在于北敌。

一语中半的,西夏是没有能力催毁宋朝的,能催毁宋朝的是在北方,但欧阳修只说对了一半,不是开始坠落的契丹人,而是更凶悍的女真人与蒙古人。

理由更不对,与契丹和好四十年,朝廷一有事便来敲诈勒索,可见其国之心。这么好的便宜不捡,傻了不成?当真以和为贵啊,国与国之间可以用这个口号来迷惑对方,可若真心里面这样想,这个国家快完蛋了。若是换成郑朗在契丹,这一次会敲得更多。

因此要防北,可是北边几个大臣都是无能之辈,镇定一路是张存,昔在延州就以不能主边而罢去,定州王克基平庸轻巧,非将臣之材。要换得力的大将去北边镇守,要练兵,要选将,要备边,不能等契丹人来了,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

防范之心是应当有的,可欧阳修一个劲的唱黑契丹,使得朝堂上草木皆兵,于是发生后来的事。

接着范仲淹与韩琦表现出高度的“默契”,不停的共同上书。先说不能罢同解乾耀一千八百贯公使钱,也就是出差费与招等费。这是礼制,一千八百贯,只能养兵士十八人,再省也不用省这个钱以废礼。

大旱来临,物价上涨,养一个士兵费用变成了一百贯,再备兵西夏、契丹,京城的禁军更不敢裁……

旨准。

接着再次联手上书,西陲用兵,为数浩繁,可因为受陕西转运使节制,缘边四路多有不便,这个郑朗在泾原路也能感觉到,唯有相互商议。韩琦与范仲淹身在西北,局中,为了避嫌一直不好说,直到来到京城,不用避嫌,才将这个陋习说出来。因此让四路便宜行事,所有勾当(指谋事人),能大段回易得利息,可以根据制度奖励,以便助军费。

这是想办法开源,不然国家经济太紧张。于是赵祯再次旨准。

终于韩范二人开始真正进言,窍以天下郡邑,牧宰为重,得其人则致化,失其人则召乱……臣等欲乞圣慈特降诏书,委书、枢密院臣僚,各于朝臣中荐堪充举主者三人,候奏到姓名,即逐人各赐敕一道,令于通判内举厉资已上一员充知州,知县内举成资已上一员充通判,薄尉中举有出身三考以上、无出身四考一员充职官知县,或于职官令录中举五考以上之人充京官知县。仍于敕明言所荐之人若将来显有善政,其举主党议赏,若赃污不理,苛刻害民,关与同罪。

为什么国家到这地步,正是大臣无能,所以大臣必须要保荐,要连坐,保的人好有功,保的人不好同样有罪,环环相连,担当起责任,这样各个贤能便能从民间拨出。

有了庆历新政“择官长”的一些雏形。

但关健这个好坏怎么判断?

对于范仲淹与韩琦也是一次时机,国家正酝酿着巨大的危机,赵祯心中焦急万分,只要有好的策略,一概想试用,于是对辅臣说道:“自用兵以来,策试授官人猥多,而任事颇无善状,今献策及僚论荐,宜先委有司详其可否以闻,其与试人宜加精核。”

这时,范仲淹与韩琦步子迈得还是很小,他们初次进入中枢,有的情况没有摸清楚,也不敢说。为了减少百姓压力,赵祯诏议欲松驰茶盐禁,减商税。范仲淹说道:“茶盐,商税之入,国用有余,当先宽赋役,然后及商贾,弛禁非所当先也。”

国家钱还不够用,这时候不能松动茶盐与商税,若有余钱,最主要的先减去百姓赋役。说得也有理,没有钱怎么办?但这时候范仲淹略过保守,乘此时,若改革,茶盐之政有许多弊端能够就此消除。不消除问题也不要紧,最大的危机还是各地的起义。终于王伦的消息传到京城。

一起感到愕然,从沂州到高邮有多远哪,沿途又驻扎多少军队、厢兵与捕快,怎么就让他们逍遥自在了一千多里路?

欧阳修进言道:“近日四方贼盗渐多,皆由国家素无御备,而官吏赏罚不行也。臣谓夷狄者皮肤之患,尚可治。盗贼者腥心之疾,深可忧。朝廷终未当处置……今沂州军贼王伦,所过楚、泰等州,连骑扬旗,如履无人之境,而巡检、县尉反赴贼召,其衣甲、器械皆束手而归之,假令王伦周游江海之上,南掠闽广而断大岭,西入巴峡而窥两蜀,杀官吏,据城邑,谁为悍御者?此可谓心腹之大忧。为今计者,先先峻法令,法令峻则人知所畏,自趋而击贼。请自今,贼所经州县夺衣甲,官吏并追官勒停,巡检、县尉仍除名,勒从军自效,俟破贼日则许叙之……”

这封奏折暴露了欧阳修的本质。

不是峻法的问题,关健是王伦为什么发动起义的?

欧阳修经过多年官宦生涯,真正完成从贫困子弟到士大夫的脱变,可他也忘记根本,主动站在权贵一边。

不仅是王伦,还有,这才是郑朗叫侥幸的地方。余靖又进言道:“朝廷所以威制天下者,执赏罚之柄也,今天下至大而官吏弛事,细民聚而为盗贼,不能禁止者,当赏罚不行……南京者,天子之别都也,贼入城斩关而出,解州、池州之贼不过十人,公然入城虏掠人户,邓州之贼不满二十人,而数年不能获。又清平军贼入城作变,主者泣告,而军使反闭门不肯出。所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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