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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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7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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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公亮与韩琦只好上书谢罪。

赵顼将韩琦传到内宫,将王陶奏章拿给韩琦看,韩琦说道:“陛下,臣非跋扈者,陛下派一小黄门至,就可以将臣用绳索捆拿了去。”

没有办法了,只好打悲情牌。

偏偏赵顼讲良心,唏嘘不止。与韩琦语良久。

但赵顼做法又让许多人产生误会,王陶连奏不已,赵顼让知制诰滕甫过问,滕甫说道:“宰相固有罪,可是指其为跋扈,臣以为是欺天陷人。”

很滑头的说法,韩琦是有错,可没有王陶说的那么严重。

赵顼不作声。这进一步造成一些人的误会,吴奎与赵概面对,坚请黜王陶于外州。赵概不用说了,若听其王陶与许多大臣玩下去,两府必然重新洗牌,自己逃不了。王陶却有了偷机之嫌。韩琦打出第一张悲情牌后,又出第二张悲情牌,告假于家,连中书也不去了。赵顼担心,毕竟权利并没有完全过渡,于是派中使多次看望。

看到赵顼如此,王陶再次揣测赵顼心意,其实他就没有想过,罢韩琦与与罢欧阳修性质是两样的,数月后赵顼与张方平等人罢韩琦时,弄得就象是特务行动一般,不亚于一声诡秘的宫廷政变。

那有上上书,弹弹奏,就轻易将韩琦弄倒的。

因此吴奎最终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以为赵顼恨的是欧阳修,非是韩琦,想要力保韩琦,于是吴奎为韩琦力辨。赵顼心中冷笑,为什么用你,正是你几个月前说的话,话音还在绕梁之时,就变了节。吴奎越力保,赵顼心中生起的一份对韩琦哀怜心反而渐渐消失。但更不敢动韩琦了,将吴奎奏章递给王陶看。

王陶大怒,复弹劾吴奎附宰相,欺天下六罪。

两相争吵起来,一派保韩,一派倒韩。

赵顼头痛万分,有苦不能说,让王陶为翰林学士,司马光权御史中丞,来了一个对换。司马光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又想到郑朗拒诏,终于醒悟,还没有到火候,因此入谢道:“自顷宰相权重,但若是王陶因论宰相而罢,则中丞不可复为,臣愿意等候宰相押班后就职。”

就是对换,也不能现在对换,那么以后言臣还能不能弹劾宰相?要么再象治平故事,让台谏成为光杆司令?

赵顼悟,道:“卿识大体也。”

但是言臣不服,吴申与吕景泰等人纷纷弹劾吴奎有无君之心。

皇上为什么让你去中书,正是让你分韩琦的权,可你倒好,现在才去中书没有两个月,居然附庸韩琦,你心中还有没有皇上?

赵顼气恼,这些都是潜规则,不能公开,你们偏偏正大光明说了出来,怒气之下,在劾书上批上一行字:陶、吴申、吕景泰,过毁大臣,陶出知陈州,吴申、吕景泰罚铜二十斤;吴奎位执政而弹劾中丞,以手诏为内批,三日不下,其罢知青州。

但王陶是他一手扶上来的亲信,看似向韩琦屈服,心中实怒气冲天,愤然对张方平说道:“奎罢,当以卿代之。”

张方平说道:“韩琦久在告,奎免,必不复起,琦勋在王室,愿陛下复奎位,手诏谕琦,以全始终之分。”

这个话看怎么听了,看似在替韩琦与吴奎说好话,实际不然,韩琦不是告罪,是在威胁朝廷!但韩琦是否是真在告罪,不但没有,而且正式与文彦博走到一起。

王陶带领大臣弹劾韩琦之时,文彦博对韩琦说道:“稚圭,可记得此子除詹事之时?”

是指治平初年,据传那时王陶事韩琦甚瑾,但天知道呢,韩琦为了权掌朝堂,为了应付群臣的反对,大力扶持亲信,是韩琦对王陶亲近,还是王陶对韩琦恭敬?外人不得而知。因此建东宫时,赵曙命蔡抗为詹事,韩琦举王陶。

文彦博意思王陶乃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韩琦当着宾客的面说道:“见事之晚,直宜爱挞。”

很快就传到赵顼耳朵里。

这让赵顼产生更大的忧虑,本来韩琦权倾天下多年,再加上一个文彦博,如何了得?对韩琦与文彦博这番话更是不赞同。难道不知道公私分明吗?若此,你又是如何对仁宗的?说忠于父皇为公也,那么王陶就是做对了的。说忘恩负义,天下间还有你与欧阳修更忘恩负义的?愤怒放在心中,还得要屈服,召吴奎于延和殿,慰劳,使复位,道:“成王岂不疑周公邪?”

周公那么忠心,但是周成王难道没有怀疑过,不过忠奸自分明,过后了周成王对周公还会重用的。

韩琦另一亲信邵亢为言,赵顼气愤地批了一句:“此无它,欲起坐卧者耳!”

坐卧者指韩琦,不为名,但绝对不是尊敬,史上也有一些坐卧者,例司马懿之流。

看到赵顼困窘如此,郑朗终于出手。

第八百一十七章 雍齿

韩琦会不会谋反,肯定不会,会不会扶持另一个世子王子上换,将不听话的赵顼换掉,也不会,但有没有产生过这种想法,那就不好说了。纵观整个宋朝,政权交接基本都是很平稳的,即便章惇插足也未成功。当然彼时章惇远不及此时的韩琦。

这是后人看宋朝的,在宋朝不可能看到后面,看到的只是前代。

因此即便强势无比的刘娥,对丁谓都忌惮无比。

高滔滔此时还远不及刘娥,赵顼只是一个少年人,对韩琦肯定会产生一些忌惮。

韩琦的表现也仅是留恋权利,一旦赵顼不退让时,便开始辞退了。加上史书的篡改,若不改变,史书还会记载得暧昧不清,但一些文字里还能看到赵顼起初对韩琦那种小心。

特别是吴奎的“倒戈”。

作为郑朗,此次入朝,不会再象前一次执掌朝政那样,坐视它破,就是为了立。

但有很多问题,赵祯朝不可能不破不立,吏政没有败坏,财政也没有到了危机万分的时刻,改革动力不足。赵祯性格,也注定大型改革不易发动。

赵顼性格刚激,危机也有了,改革似乎渠到水成。赵顼本人史上对王安石十分器重,改革失败原因有很多种,包括改革本身的不完善。但有一条,赵顼也掉了好几次链子,多方面考虑的。朝堂上提拨了许多保守党平衡,甚至默视一些元勋老臣在洛阳天天开派对。

所以郑朗再三说到要反思。最简单的一个要求,若不给自己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进行改革,头没有开好,后面就不易成功。说具体一点,韩琦与文彦博两大政敌不排斥在朝堂之外,自己如何得功?这边在改革,那边在抽后梯子,成么?

国家经济一分朝廷的经济,一分民间的经济。

在赵祯与自己共同努力下,民间经济良好,如今破坏不大,但拖下去,民间经济必然会出现严重伤害。

这是好的一面。

没有全部烂掉,但整个制度与政治烂掉了,韩琦大约也看出来,不知道从哪儿着手。自己知道从哪儿着手,但会非常非常的麻烦。

写了一篇文章,一为声援赵顼,二是进一步为自己创造条件。

自己一年丁忧期渐满,从民间到庙堂,到舆论,呼吁让自己返回中书的声音高了起来。

郑朗做了声明,国家有事,不敢不为国家出力。

只要皇上愿意,自己必为国家效劳,但有一条,国家财政亏空如此之重,让人无法想像。仅是四年间亏空了两亿多,若是一些官员借着国家财政紊乱的情况下,中饱私囊,大肆以国家名义借债,实际这些债务并没有进入三司账册,若将这条加上,有可能更多。自皇祐起到嘉祐年间,不算银行监的收入,高者也近三千万的盈余,低者还有一千多万,若再加上银行监收入,这才支持了庞大的两广荆湖南路开发,河工,以及南方数次战役。

也就是里外结合,一年亏空了一亿有余,可想财政与吏政败坏到什么地步。

新皇帝登基,奋发向上,颇有作为,自己若进入中书向以前那样调节,数年后情况会好一点儿。

然而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呆在中书,与体制不合。况且自己也渐渐到了老年,又能执政多少年,十年,或是二十年?一旦到了奔七年龄,就算还能活着,身体每况愈下,还能不能再象现在这样精力旺盛,处理大量政务?那么一旦以后有什么万一,又会出现眼下的危机,国家凶矣。

因此有后一条,正好自己是黄金年龄,至少能保持十年,对国家一些弊端进行处理,将这些弊端去除。

这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至少要十年才得其功。

改革的目标是使所有人过上幸福的生活,富者益富,贫者也能安居乐业。

但在最初呢?

上古大贤子产治郑,开始时民皆怨之,三年后才出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情况。宋朝更大,人口多,情况更复杂。改革之初,必然会伤害到许多人的利益。

若联手反对,自己必然下位,改革也随之半途而废。自己非有功,反会成为奸臣,遗臭千古。若全力支持,熬过几年,改革出现成效,那么大家会一起受益。

不但大家受益,一个更强大的国家便会出现。子子孙孙便能安居乐业,而非因兴亡之事,子孙荡尽。若是王安石,还没有权利说出这句话。郑朗却是可以说的。

敛财之能,无人能及。

并且郑朗一直做得很公正,尽管伤害到部分豪强,但却带着更多豪强走向更富裕的道路。

以前的经历是一段宝贵的经历。

因为心中有这个犹豫,自己一直不出。我不知道如何选择,请各位明示。

文章很短,直接抛上京畿晚报,让大家回答。

赵顼看到报纸,喃喃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郑朗讲利益,他听了不少。只是跟随郑朗后面学习的时间还是短了,若是学上三四年,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孟浪,以及焦躁不安情绪。但终是学了一些,这一文出,立即明白了郑朗良苦用心。

但民间不同。

有的人已经听到国家财政的败坏。更多的人没有想到财政败坏到如此地步,一篇文出,引起轰动。马上就有了效果。

财政如此,不仅是韩琦与欧阳修的错,也有赵曙的错。无节制的调用,军费,加上灾害,以及政令不畅所带来的严重浪费。今年西北不打仗了,在赵顼带领下,钱帛也没有胡乱用了。两府自发地做了一些调节,危机比去年要好,可严重的三冗仍然存在,国家仍在亏空。亏空了,就要想办法挪用或者借债。

关健郑朗隐晦地说了一句,借债不怕,朝廷会偿还的,但这些债务有没有得到朝廷的正式承认?

下面出现一些恐慌。

还没有太乱,因为在坐看,若是郑朗回到中书,一切问题就能解决。

这便是变法的让富户与精英人士对郑朗进行支持。

可另一点是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于是更多的人弹劾批评两府大臣。想找理由,太容易了。治平近四年时间,两府最少有一百条严重把柄让人挑剔。还有一些官吏嗅觉灵敏,这篇文章一出,感到朝堂会有大变,有的想巴结,有的想推托责任,纷纷倒戈,铺天盖地的反对声自朝堂开始,一直到黎民百姓。

得到郑朗支持,王陶到了陈州,仍谢表攻击韩琦。

中书准备拟旨再贬,司马光看到郑朗文章出,心中有数,论政治嗅觉,不要说韩琦,就是郑朗抛开金手指,也远不及司马光。他说道:“王陶固然有罪,可是陛下欲广开言路,屈己爱陶,为什么宰相独不能容?”

然后静静地看着中书几个大佬,还想来啊,做梦吧。

曾公亮自然不会作声,尽管王陶也说了他不好,但主要是针对韩琦的。要么就是赵概,要么就是吴奎,吴奎嘴张了张,这几天他坐食难安。赵顼批的那三个字坐卧者,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难道自己做错了?

中书不作声,谁还替中书反击王陶?不要弄错了,王陶乃是原来东宫旧臣,皇上心腹之一也。

赵顼做了第二个举动。

以张唐英为殿中侍御史里行,赵曙初立,张唐英上书道“为人后者为之子,恐它日有引定陶故事以惑圣听者。愿杜其渐。”果然不久后,濮仪之争开始。

赵顼提拨张唐英,大有深意的。

不好说俺老子做得不好,得一步步来。

接着又将另一人从四川调回,真正的黑面包青天赵挘谄渲稍骸0凑展サ墓呃蛭运拇ㄖ厥樱甲允窕梗氐鞘「荒茏鲒晒伲蟪家桑早锼档溃骸拔乙欣灯湔备已裕胍笥茫伪厥「俊

故事,俺老子在你们带动下,破坏了多少故事!见鬼去吧。

赵捠侨绾蜗氯サ模蠹医灾溃偌由险盘朴ⅲ共幻靼茁穑

回到京城,赵祯召见,对赵捤档溃骸拔徘淙胧瘢砸磺僖缓鬃运妫蛞祝尤唤虑樽龊昧耍危俊

赵捇嵋猓谑巧鲜瑁蔚赖拢@世袷橐怀觯丫泻芏嗳丝粗姓飧龅赖隆U話将它排在第一位,委辅弼,别邪正,去侈心,信号令,平赏罚,谨机密,备不虞,勿数赦,容谏诤十事。又说到五费,宫掖、宗室、官滥、兵冗与土木。

有的矛头直指韩琦,有的是正儿八经的言事,大半中的。赵顼看后喜极,多见纳用。又进言吕诲、傅尧俞、范纯仁、吕大防、赵鼎、马默,皆骨鲠敢言,久谴不复,无以慰摚鹬

若没有郑朗文章声望,在郑州呼应,赵顼仍不敢将这些言臣召回来的。

还是有些忌讳,没有全召,召回吕诲、吕大防与范纯仁,韩琦看到这三个生死对头召回京城,为赵顼所逼,终于呈上第一道辞表。赵顼不报,但这一回没有召进皇宫安慰了。

赵顼又下第二道诏书,诏郑朗入京,进入中书。

郑朗不受,复问,陛下是想让臣做救急之臣,还是做为陛下重要的辅政大臣,治理出一个比仁宗朝更美好的富裕强大王朝?若是前者,臣马上进京,若是后者,陛下还没有做好准备。臣现在不能赴京,尽管已守孝一年期满。

司马光与范仲淹的外孙滕元发,花了几个月的时间,终于将账目罗列清楚。

在郑朗后面呆了很长时间,学了一些新知识,包括报表。

将这些账目一一罗列成表,一目了然,递给赵顼。与实际还有出入的,但与三司内藏库账目比较相符了。

另外还写了一篇文章做注解。

钱用在哪里,郑朗说过,赵捤倒渌恍┐蟪家菜倒

不但三冗严重,一些不必要的宫室与土木工程,还有新政也在破坏之中。比如改良型的免役法,若是史上的司马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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