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 第8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发与慈善外,余下的多救济一些宗室子弟。

其实这些宗室子弟也不贫困,就象苏东坡一样,当真他穷到那种地步?这是不可能的。主要是没有守住财富,有了钱马上胡乱花掉,到用钱时候,手中没有钱可用。一些宗室子弟也是如此,特别是一些远房的,或者庶出的,此时本来薪酬赏赐就不多,再加上一些人用钱无度,往往就显得十分窘迫。赵念奴心慈,来求就给,还让崔娴说了一通。还有就是慈善会,郑朗推动德化,鼓励报纸宣传好人好事,偶尔也让赵顼接见一些做好事者,给予一些赏赐。但还没有两监来得直接,好心给你真正回报,无偿赐你股契。这些都是所谓的正能量,因此慈善会募得的善款越来越多,正好北方这几年多有灾害,去年涝灾地震,今年旱灾,象今年前后一共募得近一千万缗钱善款,除了一些成本外,还有九百多万缗,一起砸了下去,几乎使五六十万户百姓渡过难关,实际无形中替朝廷解决了许多难题。

因此赵念奴渐渐扭转了士大夫心中的应象,变得正面起来。

以前逃婚,还小,不懂事嘛,长大了,隐隐就看到仁宗时的风范。

赵顼对这个堂姑姑应象也很好,偶尔也召赵念奴进宫促膝谈心,并且赐李贵鲁国公的爵位。

与赵念奴相比,几个国丈家表现确实太差了。向经与曹佾为官并不恶,不然曹佾也不可能成为传说中的八仙曹国舅,但在史上迫于家族的央求,再加上家中经营着庞大的生意,于是在曹高向三个女子耳边吹风,成为王安石变法最大的两个阻挠者。

高滔滔看着儿子,看来儿子还有很多没有想明白啊。

她问道:“你认为鲁国长公主如何?”

“很好啊。”

“郑相公呢?”

赵顼咧开嘴笑,母亲,还用问吗?

“哀家也承认他们真的不错,可他们也有不完美的地方。我就说这个作坊,从成立到运转,是谁站在背后,甚至成立时的本钱是谁出的?”

“郑相公回报仁宗之举,虽略有小眦,儿臣看的乃是大局。”赵顼答道。就是给了一个作坊给赵祯四个女儿又如何,纵然再扩大,一年一百万两百万或者三百万缗收益,那就登天了。况且其中一半还用于慈善,等于是在帮助朝廷。但因为郑朗种种举措,一年进出之间,相差何止几百万,三千万五千万绰绰有余。况且那个作坊本来就是郑朗的创意,无论落在郑家名义上,或者落在赵念名义上,朝廷怎能阻止?

我身为皇帝,要胸怀天下,难道要与死去的赵祯“争风吃醋”吗?

高滔滔也不排斥,郑朗对儿子的种种也看出来,亦师亦友亦臣,若论忠心,在高滔滔心中排行榜郑朗当为第一。但有的事必须要说了,否则儿子这个心结解不开。道:“顼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哀家对你说一件隐秘的事吧。当年郑相公困于辰州那个山洞里,不仅有西夏那个皇后,还有一个人,她同时与郑相公被贼人捉于山洞里。”

“谁?”

“鲁国长公主。”

“姑姑?”赵顼额头上流出汗水,他不笨的,立即想到一件事:“那李贵……”

“如你所猜,故郑相公自荆湖南路起,一再上书请求贬职贬官,自潭州回来,主动游离于朝堂之外,不然,那有后来的事,韩相公也不恶,可论治国,韩相公终是差了。而这次虽因为国家不得不出山,郑相公仍然身居二相,不敢居一相,正为此故。”

赵顼傻了眼,怯怯地道:“郑公怎能如此?”

“也不能怪他,贼人恨郑相公多次率军击败了西夏,其中一贼子家人还间接死于郑相公指挥之下,待郑相公与鲁国长公主很薄,哀家还记得那年冬天,十分冷,仁宗正是赤足舞于庭中,祈求昊天不要降寒于人间而生病的,贼子将郑相公与鲁国长公主押于山洞里,又没有给足够的衣被,二人不得不倦于一起互相取暖,结果就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

是人皆有七情六欲,也不是男性功能不行,那种情况下犯错误,也很正常。高滔滔摸了赵顼的脑袋,说道:“顼儿,人无完人,物无完物,哀家知道你十分看重郑相公,这仅是郑相公一生当中很少见的几个错误,总体来说,他还是一个罕见的良臣。”

“母后,你是怎么知道?”

“郑相公将真相告诉了他那几个学生,还有仁宗临崩前也对哀家说了。”

“仁宗说了?”赵顼十分不解,几个知道真相的人不说能理解,一说郑朗政治仕途结束,二来也有碍皇家名声。但为什么告诉母亲?

“郑相公功高望众,才华过人,仁宗害怕后来人产生功高震主的想法,而弃国家一栋梁不用,有了这个真相在手,后来人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用郑相公了。不过他也低估了哀家,哀家当真到了好歹不分的地步?”

赵顼彻底明白了。

“此事莫得说。”

“儿臣明白。”

“哀家告诉你,郑相公很接近这个完人,实际还不是完人,就包括郑镇那个作坊,以及慈善会,于公于私,也略有一些私心的。郑相公如此,况且外戚之家。我知道你不满的原因,可你想一想,无论真定曹家,亳州高家,还是京城向家,他们家中有多少子弟?但顼儿既然说了,哀家对他们三家打一声招呼,让他们在隐田上配合一下,以便外面的人少议论。”

“谢过母后。”赵顼道。

郑朗查隐田,无论曹家或者高家向家,皆不敢动,也招来了一些闲话。高滔滔说配合一下,也不可能交待所有隐田,更不可能让他们不要兼并,不过既然说了,会更意思意思,至少能向外界表明,朝廷连三大外戚家族都敢动刀子,其他的人就不能再阻拦了。隐田现象会进一步好转。但这一切有前提的,数监给了足够好处,否则就是高滔滔也休想让这三大家族放血出来。得到的多,失去的却很少,高滔滔才有把握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

然而赵顼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

另一边王安石也找到郑朗。

与史上不同,因郑朗推动,武器更犀利,以前也多次出现大捷,王安石同样不甘心默认了西夏屡屡侵犯边境,在中书对郑朗说道:“郑公,刚才在朝会上为何不说话?”

郑朗道:“介甫,这样,你与君实下值后到我家一叙。”

“好。”

下值后,王安石与司马光来到郑家。

先说西夏,郑朗道:“介甫,我知道你心中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泱泱大国,为何一再受到人家的侵犯却不敢言?”

“是啊。”王安石道。

司马光却说道:“郑公,改革未平,最好不要动兵戈。”

“君实,介甫,你们成长道路因为出身原因,一受法家影响,一受名家影响,无妨,张方平,老苏,大苏等人或受兵家,或受杂家,或受释家,或受纵横家的影响,我们以儒家为本,其他诸家中有一些好的想法也可拿来运用,此乃夫子三人同行,必有我师的真义。不断地完善,儒学才能真正成为普世之道。但在吸纳过程中,一定要看全面一点,不能有所偏颇。例如庆历时君子小人之争,何谓君子小人,用君实的话来说,才大过德是谓小人,决不可用。德大过才是谓君子,朝廷才能重用。但当真如此,用君实的理论来分,吕夷简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小人,可他不是一个良吏吗?任何事物走向极致,或极阳,或极阴,皆未必是好事。故汉书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水不能不清,但不能清到极致,人不可不察,但不能察到苛琐的地步。介甫受法家影响,故重术道。君实受名家影响,故重人道。我先说人道,君实所谓的理论当真正确?就算正确,何谓德何谓才?一百个人一百个看法,怎能区分?若用这个来看人才看官员,还会产生庆历时君子小人故事。所以我实施了二次保荐法,二次保荐连坐,官员推荐时必会慎重,在未进入真正差官之前,也有了一次勘磨察看的机会。看的是什么?一为有作为,不作为的官员永远不会成为良吏的,二为不贪。庆历时君子小心走向暴戾一端了,顺者就是君子,逆者就是小人,连我也多次成了小人。君实的君子小人太虚了,何谓德才?因此,我给它降低标准,一有为,二为贪,就是好官。既减少不必要的纠纷,而且一旦实施下去,持续几十年后,等到你我垂暮之年时,你们再看官场风气,甚至超过仁宗朝清廉度也未必是梦想。所以看问题一要全面,二要长远,你们可否想过?”

王安石与司马光深思。

没办法,还是要慢慢教导,否则自己一放手之后,这两人还会掀风鼓浪,不作闹出多大的事。

“我再说西北,君实说改革未平,最好不要出兵。什么时候才谓平定?就算将国家旧的弊端铲除,新的弊端又会出来。”

“何来萧规曹随?”司马光问道。

“萧规曹随那是特定的环境,秦汉更替,人口税减不剩三四,旧的贵族消亡,没有耕地危机,没有兼并危机。放在此时就不可以了。再说,萧规曹随,有一个萧规,我朝的萧规在哪里?”

仅一问,司马光就不能回答。

不过这也是郑朗,换作他人,就是不能回答,司马光也可以诡辨。

郑朗又道:“想要国家变好,不但要重视术道,也要重视人道,没有好术,有良吏也不行,没有良吏,有好术执行都会成问题。西北就是术道,不能说国家有了困难,就要软弱,就要被欺负。若此,西夏岂不是比我朝更困难?过软过于苟且偷安,不但造成百姓对朝廷凝聚力下降,长久下去也会影响士气,于是国家会越来越软,越来越受外蕃欺侮。出了问题,就要敢于面对。国家财政仅是一个处理手段的关健所在,我们自己必须抱有一颗强者之心,那怕对手是强大的吴王夫差,迫于危机,不得不暂且求和,但我们自己要卧薪尝胆。况且宋夏之间,若说吴越应当是我们是吴,西夏是越。何必过于软弱。不过也不能穷兵黜武,即便我们有盛唐时强大的武力,战争也要是道义之战。因此,西夏屡屡侵犯,我们必须要反击。可反击也有一个方法,术道也。”

司马光还是无言,虽理念略有些不同,但知道老师的想法,对战争老师态度很理智的,并不是一个好战之辈。而且在军事上,司马光也没有插话之权。王安石却问道:“何术道也?”

“其一,此时士大夫抱着苟和心态的占据上风,不符和反击之道。其二,之所以我不说,唐介背疽而死,一些士大夫弹劾说是你我二人将唐介活活气死的,此时我再发言,招致的批评更多。”

司马光却笑了起来。

唐介之死,与郑朗没有多大关系,王安石怎么也逃不了。

“其三,均输法又惹起一些争议,我未必适合出面说话。其四乃是改制,改制朝堂上结束了,下面并没有结束,重组之即,将兵调动频繁,再加上裁兵安置,军心略有些不稳,此时深入西夏腹地不是很好的时机。其五乃是谋划,即便出兵反击,也要谋划得当,匆匆忙忙地出兵,注定败多胜少。本来朝中苟和者居多,一败再败,只会加重苟和的心态。此次反击,只能胜不能败。这就是战前,也就是介甫的术道。”

说到这里,郑朗站了起来,他不会将这些头痛问题留给子孙的,那不是留给子孙,是贪生怕死的说法,只会让外国越来越胆大,搁置争议也能说一说,但那是搪塞迷惑敌人的,千万自己不能当真了。因此又说道:“我早上在朝堂心中有两条想法。第一条是调动三个人选去怀德军,王韶勘磨了有数月之久,可以先将王韶调往怀德军任知军,其次是调种谔去怀德军任通判。再调一人,章楶,去任怀德军判官兼荡羌寨主。”

这三个人选任命没有问题的,王韶虽未通过制试考,可作为重点培养对象,任一军非是一州首长,倒也勉强可以胜任。种谔更没有问题了,在荆湖南路原先就担任过知州,因韩琦与欧阳修打压,才成了青涧城主,处罚也处罚了,贬也贬过了,重新担任一个通判,谁还能有异议吗?

王安石却问道:“章楶是谁?”

“建州人,治平二年进士,陈留知县,前相章得象的远房堂侄,章惇的远房堂兄弟。”

“我也想到此人了,但他……”王安石很迟疑,军事上王安石不懂,但在吏治上此人很平庸。

“我与此人谈过。”郑朗也是翻看名册时才注意到这个名字的,借公差名义将章楶召到京城交谈了一会,不然随随便便地说用了一个人,也会让人认为妖异的,又道:“此人军事天赋颇佳,若用得好,他将会与王韶成为我朝未来重将,不亚于狄武穆。”

这个评价何等其高!既然这个评价出来,司马光与王安石还能不明白吗,司马光失色地问:“天都山,西夏行宫?”

“正是有此意。”郑朗说道。元昊为了没移氏,将天都山行宫修得美仑美奂,郑朗不介意提前让它再来一把火。

第八百四十六章 士大夫

“郑公,天都山非同昔日,西夏驻有重兵,若是孤兵深入,恐危矣。”司马光道,不能说他没有道理,郑朗烧了一回,但那时不同,元昊带着西夏主力在攻打麟府二州,郑朗这才取得石门堡大捷,火烧天都行宫。现在还能复制么?

“君实,且听我说,庆历之时,西夏可以扬长直入到陕西内腹,甚至张元献策,一度建议元昊兵指京兆府,但现在可否?”

范仲淹的筑堡寨办法是一个笨办法,未必很管用,大道小道那么多,能一一守住吗?即便郑朗在怀德军蚕网式的防御,西夏还能从小道潜入,骚动百姓。堡寨越多,驻守的兵士必然增加,陕西元气一直没有恢复,固然与用兵有关,也与这么多堡寨有关。但有利就有弊,自府州到秦州,漫长的边境线上分散着密密麻麻几百个堡寨,西夏可以骚扰,想扬长直入那是不可能了。

怕司马光一时想不明白,郑朗索性进一步的解释:“自从西北诸多堡寨一一矗立后,西夏依然屡屡入侵,却不敢深入,对我朝伤害就不会很大,只是疥癣之痛,虽痛虽让人气愤,不能运摇我们宋朝,那怕是陕西的根本。虽用费惊人,然主动权渐渐向我朝倾斜。出兵天都山,西夏必然会报复,但反过来想,我朝就是求安,西夏能给我朝一个安吗?只能动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