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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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月笑清风-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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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事,戴诺这才信了。到最后他知道归知道,也不让哥哥为难这些人,反而给他们送去医药费,气的戴诚直说再也不管他了。

第三十七章 闲话

戴诺被好友逐一把老底儿揭出来,脸顿时青了,他频频去看甄嘉的反应,见对方总是抿着嘴笑,生怕被瞧不起便拍案道:“小曹,休要胡说!”他的声量一高,招的其他客人都看过来,戴诺发觉自己失态,又降了声音道:“两位,饶了我吧,莫再说了。”

曹颙和济兰都笑也不为难他,吃菜聊其他的去了,戴诺松了口气,对林笑道:“小嘉,五哥我没他们说的那么糟。你可千万别信。”

林笑看着他们就想起了现世的舍友,都是些好玩的人啊,她忍笑点头道:“我知道。”正说着从戴诺身上忽然传出奇怪的声响,林笑离他近,听了个仔细,便问:“是什么?”,戴诺眼一亮,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制器皿,“这是我养的黑螯,你瞧瞧,好玩着呢。”

戴诺说着打开了塞子递过去,林笑凑过去一看,里面是只蝈蝈,她好奇的接过去仔细瞧,蝈蝈看不出个所以然,倒是装蝈蝈的东西很好玩。此物非木,表面光滑,底尖,银镶牙嵌,刻着两丛兰草,看着极是考究。

戴诺在旁解释道:“这是官模子的蝈蝈葫芦。”

林笑看的大奇:“这是葫芦做的?!葫芦怎么是这个样子?”

只听戴诺解释道:“这叫官模范四瓣,制范先用梨木四条拼凑,中间依照先前设定挖空,阴刻花纹,套束葫芦幼实放进去,待秋天破范再取出来。此范年年可用,只是不论葫芦能否成长,每年只能用一次。所以少的很呢。我这个啊,就是京师刘显亭的大作。”

林笑细细去摸,只觉此器皿光滑无比,色如蒸栗,怎么看着都不像葫芦,又听戴诺得瑟道:“我一向甚喜匏器,你看。”他又从荷包里翻出一个玩意儿,这回林笑瞧出来了,“鼻烟壶?”

“正是,这也是个范制官模子葫芦,你再嗅嗅里边这味儿。”林笑启开塞子闻了下,只觉一股子带着甘甜的薄荷味儿直冲脑门子,当即打了个喷嚏。戴诺笑道:“这是小曹给的,是南洋产的烟,最是提神。”

林笑揉揉鼻子把鼻烟壶递还给他,讪讪道:“还是蝈蝈这个好玩。还有什么好东西啊?五哥。”

见她喜欢,戴诺立时喜形于色,又想到今天没带最得意的玩意儿,便懊恼道:“今儿没多带,唉,只带了黑螯,家里还养着有扎嘴、油壶鲁、蛐蛐呢,嗯,我还养了鸽子、鹰,还有狗。都是极好的,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林笑便笑了:“五哥家原来是开动物园的。”

“动物园?”

“呃,反正你说的我都挺喜欢的,五哥给我细说说吧。”

他们俩悄声说着,待吃喝的差不多了,邻桌聊天的声音大了起来,不知说到什么了个个眉飞色舞的,林笑听了一耳朵什么明珠,什么命案的,便插话道:

“明珠?纳兰明珠?可是纳兰容若的父亲?他家出什么事儿了?”

济兰看了她一眼,曹颙一怔,戴诺奇道:“这么大的事儿,小嘉竟不知?今年五月京师发生了起杀人大案,大学士明珠嫡妻被家奴所杀,杀人者在秋后判凌迟。他们说的大约就是这事儿吧。”

林笑轻呼一声,不可置信道:“啊?我真不知道呢。”

济兰立即道:“我这三弟打小身子不好,始终在家里养着,外面的事也鲜少说与他听,故此不知。”

戴诺也不疑他,反而露出很同情的表情,林笑看到对面的曹颙用酒杯挡着微笑,对她调皮的眨了眨眼,又见济兰深深看了自己一眼,她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明珠大人这么大的官儿,他的妻子又怎么会被一个下人杀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戴诺满脸痛惜道:“虽说死者为大,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说起这明相的妻子觉罗氏那可是了不得的,她是英亲王阿济格正妃第五女,这位觉罗氏和明珠都是生于没落宗室贵族之家,也算得上起自寒微了。他们关系和睦,明珠也敬她的很,内宅大小事情都由觉罗氏管着,这位嫡福晋其他都好,只有一点,就是极妒,连个妾也不许明珠纳,据说明珠与侍婢接近交谈都不行,大家都说她是当朝最有名的嫉妇,让我看也是如此。话说今年五月的一日,明珠偶然说起一个婢女眼睛长得特别好看,他很喜欢。第二日,觉罗氏就让一个侍者捧着盒子到明珠面前,你道里面是什么,盒中盛的就是那个婢女的双眼!婢女的父亲痛恨女儿无辜惨被挖目,便乘觉罗氏一人独在房中,突然闯入,用刀杀了她,杀完人那父亲也没跑,自己投案了。听说这事儿连当今圣上都过问了,最终杀人者被判极刑,那婢女当夜就碰死了,还真是家破人亡啊,唉,能被明相称赞定是极美的,可惜了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林笑听的目瞪口呆,她真没想过有人会这么狠,就为了一句赞扬?剜目!这得有多大的恨啊,而这个故事也太离奇了!对明珠她没有什么印象,只对他那个儿子有深刻记忆,不过没想到这位大权臣会这么惧内,她又想想案中每个人的结局不由怅然道:“若是一夫一妻的规矩,那一定会少了许多怨妇,少死许多人,少结许多恩怨。”

一说完林笑转而又想到现世,已然是一夫一妻的规矩,可又能怎样,还不是有无数的怨偶,情杀事件没见少过,闪婚闪离的更多,于是暗叹:其实还是性格决定命运,这可是没法子的事儿啊。

三人都没想到林笑会这样评价,皆惊异的看她,只有济兰想到中秋时妹妹的情状,多少有所了解,他举杯饮了一口酒并不做声。曹颙不以为意的笑了,只当她讲的是孩子话,戴诺却是痴了,他喃喃道:“一夫一妻,若是美人又贤良淑德那还罢了,要是个悍妇或是目不识丁的蠢妇又当如何?难道就如此过一生?未免太过凄惨了吧。”

曹颙差点没把酒喷出来,他指着戴诺大笑道:“老戴,你可没得选了,谁都知道英家的三姑娘可不是省油的灯,绝不会让你纳妾的,看你如何消受的了。”

戴诺脸顿时红了,他微有些怒意的指着曹颙道:“娶不娶她还另说呢!你还说我,你不是也定下了,马家的姑娘最是温柔,最有德行,最是无才,不知将来你要吟风弄月找谁去?”

曹颙哼了一声,斜睨了一眼那人正要反驳,忽见济兰回头,其他人也都回头去看,只见楼梯那里涌上来许多人。

那群人里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马褂长袍衣着考究,他生得虎目狮鼻焦黄面皮,体格健硕。此人身后跟着一个留山羊胡子的身板倍儿直神色倨傲的老者,两道白花花的寿星眉,小眼鹰鼻,穿青缎褂子黑裤,手里拿着根拐杖。还有两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穿着仙氅,做道士打扮,面容都是男生女相,颇为秀丽,他们背着剑,容貌肖似是一对双生子。在这四人身后则是十来个带刀的随扈。为首这男子扫了一眼大厅,眼光落在林笑他们这桌上,一双虎目精光闪动,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来。

“琅济兰,真让人好找!”

林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自家兄长对曹颙低语道:“护住她。见机行事。”说罢他起身向那男子一拱手道:“白爷。”

白爷率众围了过来,林笑他们几个都站了起来,琅济兰迎上去道:“不知白爷有何贵干?”白爷鄙视的上下看了看济兰冷笑道:“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幌子话,琅济兰,琅大少爷,你以为我们白家的人好欺负吗?还是以为你在江宁府真的就是个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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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明珠妻被杀案出自稗官野史,不足考,小说需要请勿深究。

第三十八章 滋事

琅济兰皱眉道:“白爷,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所为何来?”

“白老大,难道你还在嫉恨小校场射鹞子输给济兰的事儿?若是如此好没意思!”戴诺插了一句,白少飞斜睨着戴诺道:

“戴五爷,你还是玩你的鹰狗去吧,少管我和他的事!”

“济兰是我的朋友,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就不能管,啧啧,带了这么多人,想干嘛?这大庭广众的你还能杀人不成?”说着他扫了一眼那些人,看到那对双生子生的貌美不觉多打量了几眼。

白少飞冷笑道:“别以为我不敢动你,若不是和令兄有交情,哼哼。你少掺和此事,到一边儿去!”

“少拿我哥说事儿,你要动济兰先过我这关!我看你就是不敢!!”戴诺正指手画脚的说着,忽觉脸上疾风掠过,当的一声响后又是咄的一声,定神去看,但见桌上嵌着一枚乌黑的弹珠,地上是碎了两半的酒盅。戴诺茫然摸摸自己的脖子,他略感疼痛,再看手上一丝血痕正印在掌心,他见到血眼前发晕,一屁股又坐回到椅子上。

一个清亮的声音道:“他是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杀人,我却敢。”说话的是双生子中穿红的那个,他不再看戴诺,却上下打量着济兰,一笑道:

“白少飞,他武功可比你强多了!”白少飞老脸一红也不言语,红衣人又道:“好手法,好相貌,难怪难怪。”

双生子中另一人道:“要打便打,端的罗嗦。你快交代!”他前一句说的是红衣人,后一句却是对白少飞说的,白少飞说了声是,对济兰道:

“琅济兰,前日你重伤我二弟,今日我便要讨回来,你要么自断一腿,要么就别怪我不守江湖道义了。”

济兰蹙眉道:“前日我是见过白少卿,他出言无状被我扔到河里,不过我并没有打断他的腿。”

“做的出便要认,谁知道是不是你暗中又伤了他。对了,你不是一项自诩君子吗?怎么今日倒做了小人,不敢承认了?我二弟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他可说就是你做的。”

济兰加重语气道:“不是我。”

曹颙冷眼看了这一阵,此时对白少飞道:“济兰兄是诚实之人,不是他做的就一定不是他做的,白爷,你是否再去问清楚些?莫冤枉了人。”

白少飞对曹颙一抱拳:“曹公子,我弟弟眼睛没瞎脑子没糊涂,怎会不知是谁打的自己。他们素来不和,以前那种小打小闹我都不计较,可这次我弟弟筋脉大损,怕是无法再去练武了,琅济兰出手如此重,就是不想让我弟弟活命了,你说我能忍得了这口气吗?”曹颙还待说,白少飞又道:“这是江湖事,曹公子还是莫要再管了,免得大家都不好看。”

曹颙冷声道:“白爷是什么意思,难道大清律法管不了江湖事?难道闹出了人命,府衙的大狱关不了你们这些江湖人?”

“谁说要闹出人命了?”红衣人接话,说着他还笑了笑,“曹公子,我们只是要和他切磋切磋,早听说江宁有个琅千叶,年纪虽小武功不弱,他伤了我的师侄,我这个做师叔的自然是要讨个公道的,只是在切磋间总会拳脚无眼,若不小心打断了腿脚可别拉我们去做大狱啊。”他说着眼波一转道:“如何,你可接受?”

济兰看着红衣人道:“白家曾与大悲岭千手观音端木痴有交情,白爷也曾受过端木前辈的指点,收为门外弟子,世人都道端木前辈剑法高绝,流云夺天下无双,却不知他也善暗器,阁下的手法与其相似,莫非二位与端木前辈相识?”

两个道士见济兰道破来路脸上具是一惊,红衣人道:“你倒有见识,不过我们和端木痴早就断了交情,你若想用他来说退我们那可是不成的。另外,我们使得不是流云夺,是叫飞星传恨。我叫易晓天,他是我弟弟易晓霜,今日找你便是领教来的,听说你的近身功夫了得,能把我师侄打成这样,能让白家老二重伤,我倒有有兴趣的很呢。”

易晓霜瞪了易晓天一眼道:“废话少说。喂,你应不应战?”

济兰已知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对找上门的挑战他并不陌生,几乎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今日遇到高手,他其实也心痒的很,于是目光炯炯道:“甚好,我也有意向两位讨教,只是,此处不方便,改在教场如何?”

“不行!就在此处!”白少飞突然大声道,说着他挥手便让随从去清场。吃饭的客人们见要打起来,不等驱散便都自觉的结账走人了,揽月楼的掌柜早就得了信儿上了楼来,见有插嘴的份儿了,他忙不迭凑上来对白少飞道:

“白大爷,您这样不是让我的做不成生意吗?你们要打,这江宁府能打的地方多了去了,别在小店啊,每月该交的我可都没少过,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

不等他说完,白少飞不耐的打断他,扔过去一摞子银票道:“这些够不够?这是陪你今日的损失,快给我滚到一边去!”掌柜没动,只陪笑道:

“白爷,这不是钱不钱的事儿,您让人在这里打,我这揽月楼岂不是做不成酒楼改成教场了,这名声传出去日后少不得麻烦。何况这里的布置都是请名家来做的,打烂了,再找他们这不是又得费时日,您就别为难小人了。”

白少飞眯着眼看着那掌柜,突地一个大耳瓜子就抽了上去,“给你钱就算不错了!妈了个巴子,你以为老子愿意在你这里啊,还不是……”他硬生生咽下了剩下的话,让人把掌柜拖了下去,随后又死死瞪着济兰道:

“场子清完了,琅济兰,来吧!”

济兰微怔,没想到白少飞会这么急不可耐,就是为了想给弟弟报仇,让自己当众出丑吗?要打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还带着妹妹太过危险了点,他正想说会误伤人还是改到教场正经来过为好,就听从晕血中缓过来的戴诺忽然跳起喝道: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凭什么说打就打?还没问过小爷同不同意呢!白爷,谁不知道白少卿是个什么腌臜东西,他的狗嘴里能有什么好话!济兰不打他打谁?!现下你这是想干什么?自己打不过还叫来什么帮手,你恶不恶心,丢不丢人啊!就你这样的还自称什么大家公子,难怪娶一个媳妇死一个,还生不出儿子,我看就现世报应!”

戴诺说的白少飞脸上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他捏紧了拳头,咬牙道:“戴诺,你若不姓戴,老子今日一定杀了你!”

“呵呵,我早就看这个小子不顺眼了,一双眼睛贼忒兮兮的,甚是讨厌!你不敢杀,要不要我动手?”易晓天对着戴诺轻笑道。

戴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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