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笔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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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笔吏-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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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的相似,两人又都是那种孤傲的性格,自然非常容易引起他的共鸣。

这也真是阴差阳错,自己原本是不满他的架子大,见他凄苦的样子,便故意吟诵一首同样凄苦的诗词,想让他更难受一点的,没想到恰巧选到了苏轼的这首同样是被贬之后所作的词,刚好触动了他心中最深处的情感,立即换得了他的极大好感,所以后面他也就没有了架子,谈话才融洽起来。他昨晚还问了自己刑律方面的事情,难道,昨晚上他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要推荐自己当县令了执衣作为对自己那首词的回报?这倒是合情合理的。

萧家鼎道:“唐司马今天会来吗?”

“不会来的,他其实很少来这里,来之前都要先送拜帖,从来不会冒然前来。今人没有他的拜帖,所以他不会来的。”

第32章 扫帚伺候

萧家鼎是研究法制史的,特别是唐律,他非常熟悉,研究生论文就是写这方面的。他知道,这个唐临,正是后来编写《唐律疏议》的主要参与者之一。而编撰唐律疏议,也就是两年以后的事情,这就是说,唐临这个贬官,不会一直呆在这里,很快就会官复原职。现在自己有了这个天大的机遇,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不能放过!

相当这里,萧家鼎很兴奋,不过,他脸上却是一副失望的样子,对雅娘道:“他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一定要当面谢谢他,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我跟他见个面,吃饭喝酒,让我表示一下谢意。”

“行啊。”雅娘很痛快地答应了,“明天我就给他递拜帖,别在这里了,另外找地方。等约好之后,我就告诉你。”

“太好了!谢谢!”萧家鼎抱住她吧嗒一声,在她粉嫩的俏脸上亲了一口,色迷迷看着她裸露的半截酥乳,“那今晚是不是只有咱们两人了?”

雅娘顿时羞红了脸,瞧着他:“我陪你吃酒,给你唱歌跳舞,但你不许象昨天那样欺负我!”

废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美女在怀哪有不趁机吃豆腐的?不过现在先得休息一下,刚才被痴梅那狐狸精差点掏空了。便点点头,道:“好!”

“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当然了!”萧家鼎在坐榻上坐下。雅娘吩咐上酒宴。

两人一直歌舞喝酒吟诗作对到深夜,当然,到后面,萧家鼎恢复些许元气之后,还是不客气地抱着她又是一阵的轻薄,雅娘羞他说他说话不算话,他笑嘻嘻说这种事情怎么能说话算数呢?而且还让她主动亲自己,雅娘被他的赖皮弄得一点办法没有,只好乖乖地听话。

曲终人散,萧家鼎回到了衙门,一觉睡到了次日早上。

他是被衙门的云板声给吵醒的,早上衙门的云板要敲两次,第一次是通知住在衙门里的人该起床了,第二次是上衙,相当于上课铃。第一道云板响了之后,萧家鼎实在是不想起床,可是今天是第一天作为县令的贴身秘书上班,可不能迟到了,得给县令一个好印象。这可是自己在唐朝能混下去的开端。不能搞砸了。这机会可难得。

他强迫自己起床,这里没有店小二伺候,一切只能靠自己。萧家鼎穿好衣服,提水洗漱。整理好之后,便来到了签押房门口等着。县令的内内衙还没有开门,而衙门的其他官吏也都还没有来,出来住在衙门的打扫卫生的几个仆从开始扫地之外,院子里没有什么人。

萧家鼎觉得自己也太积极了,他正在犹豫是不是先回去屋里休息一下再来,这时,他看见从二堂角门处进来了两个人。当先一个中年人,望见萧家鼎,转头询问身后那人。那人抬头看了看萧家鼎,然后又赶紧把头低下,随即点了点头。

那中年男子面露喜色,瞪了那跟随的年轻男子一眼,似乎在催促他快点。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萧家鼎面前,萧家鼎这才看清楚,那中年人昨天见过,是户房的司户汤贤,也就昨天还威胁自己等着瞧的那位汤公子汤荣轩的父亲。后面那位低着头的,不用看就知道是他的儿子汤荣轩!

萧家鼎从两人的神态来看,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本来是面露微笑的,立即板起了脸,装着没有看见他们的样子,抬头看天,似乎在欣赏清晨的风景。其实,又哪里有甚么值得这么津津有味瞧的风景呢?

那中年人来到萧家鼎的面前,拱手道:“萧执衣!”

萧家鼎这才把目光收了回来,也拱手,装出一副想不起对方是谁的样子,道:“你是……?”

“在下汤贤,是本县衙门的户佐。昨天邓县尉带执衣你来户房时见过面的。呵呵”回头一指身后的汤荣轩道:“这是在下那不成器的犬子。他不知道执衣的身份,所以前几天说话不中听,得罪了执衣,还往执衣见谅。今日,在下便是带着犬子特意来给执衣赔罪的。——还不上前给执衣赔罪!”汤贤恶狠狠对汤荣轩道。

汤荣轩一张颇为英俊的脸上此刻已经跟天上的早霞似的了,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低着头走上前,对萧家鼎躬身一礼,道:“对不起,萧执衣。”

萧家鼎侧身让开,不受他的礼,淡淡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说的没错,我本来就是泥腿子,本来就没有资格在那桃林里在你们这些才子佳人身边拉屎,所以你们指示仆从围殴我,也是应该的,反正你们也手下留情了,没有把我打死,我还该谢谢你们饶命之恩呢。至于昨天,你要指示仆从绑我,那也是应该的,令尊是衙门的堂堂户佐,只手便可以遮天的。对绑着我这个小小书吏吊打,那也是你们的权力,谁叫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书吏呢!”

这几句话半真半假,冷嘲热讽,说得他汤荣轩非常的尴尬,把他的老爹汤贤气得是眼睛喷火,这些事情儿子没有跟他说,当下二话不说,转身狠狠给了儿子汤荣轩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得汤荣轩原地转了一个圈,半边脸立即红彤彤的肿了起来。

汤贤指着儿子怒喝道:“你这逆子,原来你干了这么多恶事!你避重就轻欺瞒为父,整天惹祸,竟然欺负到执衣的身上去了,哪一天你还不得惹下更大的祸事?与其被你连累死,倒不如今天打死你算了!”

说罢,汤贤捡起墙角的扫帚,抡起来就打。汤荣轩蹲在地上,抱着脑袋惨叫着讨饶。

萧家鼎冷眼瞧他只是用扫帚扫地的这边打,那软软的而且那么大一片,打上去也没有什么力道,听那汤荣轩叫得也不如何凄惨,想必只是做作样子而已。当下抱着双肩,冷笑道:“汤户佐,你要是想给你儿子挠痒痒,还是回家去慢慢挠吧。”

汤贤顿时老脸一红,马上掉转扫帚,用竹竿这一头抡圆了往儿子身上打。他生怕萧家鼎又讽刺他说没有用力,所以这一次下手几乎是用尽了力气,打得汤荣轩抱着脑袋蹦蹦跳跳的惨叫。这一次他是真的惨叫了,那竹竿打在肉上的声音,也是霹雳啪啦很结实。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书吏来上衙了,其中就有户房的,看见户佐在暴打儿子,都吃了一惊,赶紧往这边跑来想劝解。

看见那些书吏进了角门,萧家鼎便知道他们会阻拦的,赶紧的抢先跑上去,伸手去抢汤贤手里的扫帚,嘴里大声道:“哎呀汤户佐,你这是干什么啊?怎么能这样毒打儿子呢?这是要把他打坏的啊!”

其实汤贤就等着他来劝解,可是他一直没有来,汤贤也只好继续暴打儿子。现在,他终于过来劝解了,汤贤本来是准备让他把竹竿抢过去的,可是萧家鼎的手在半空抓,却始终没有抓到他手里的竹竿,他只好继续抡圆了暴打儿子。把个汤荣轩打得杀猪一般的惨叫。

就在那几个书吏快跑到他们身边的时候,萧家鼎终于一把抓住了汤贤手里的竹竿,使劲地夺了下来,远远地扔开,道:“汤户佐,再不能打了,再打就要打死儿子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嘛,下这么重的手。哎呀,孩子就算有什么不对,也不能这样打啊,这要是打坏了可怎么办嘛!”

那几个书吏也劝解着汤贤。汤贤听萧家鼎故意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打儿子,便知道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因为儿子得罪了他才当面教训的,便顺着他的话道:“这个逆子,从来不学好,气死我了,不教训他,他将来只怕要热下更大的祸事来!别拦着我,我让我打死他干净!”

那几个书吏赶紧的抱住了他的腰,拦着他,其中一个书吏赶紧地把那扫帚拿起来放在了墙的那边。

萧家鼎看见更多的书吏进来了,便对汤贤道:“好了,就什么事情回家在说嘛,虽然你教训儿子我们管不着,可是这是衙门,同僚看见了也不好啊。”

其他的书吏也赶紧这样劝解汤贤。汤贤这才气呼呼对儿子道:“还不滚回去读书?真想气死我啊?滚!”

汤荣轩被打得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脑袋也凸起了几个大青疙瘩,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诺诺连声,一边揉着一边急急地往外去了。

汤贤瞧着萧家鼎,想该如何再跟他好好道个谦,可是旁边有书吏,他也不好开口。便在这时,文主簿进门来了,他看见萧家鼎,立即满脸是笑,快步过来,笑嘿嘿拱手道:“萧执衣,昨晚睡得如何啊?”

萧家鼎忙拱手还礼,微笑道:“挺好的,衙门里很安静,一觉睡到大天亮。差点都听不到云板响呢。”

文主簿哈哈大笑,瞧见旁边的汤贤,便道:“汤户佐啊,你有事吗?”

因为萧家鼎站的地方,是县令的签押房门口,而户房却是在前面的厢房。

第33章 看不懂的判词

汤户佐忙赔笑道:“没事,就是跟萧执衣打个招呼,恭喜一下他。哦,你们二位聊吧,属下走了。”说罢,给文主簿和萧家鼎都拱拱手,转身去了。

文主簿笑嘻嘻道:“他是要来恭喜你的吧?他这个户佐油水还是比较多的,他可不想丢掉这个肥缺啊。”

萧家鼎心中暗道,难怪这小子演了这一出苦肉计。原来是怕自己在县令面前给他说他的坏话,搞掉他这个肥缺,那他损失可就大了。看来,自己这个县令执衣,的确是个让很多人羡慕又忌惮的岗位啊,自己可得好好把握。

文主簿道:“县令还要一会才来,我先给你讲讲你的差事。”

负责签押房的门房已经把几个房间的门都打开了,正在打扫卫生。文主簿带着萧家鼎把所有房间都看了一遍,康县令的签押房最大,三开间的。但是进去的却不是正中的大屋子,而是左边的一间小书房。里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很多案卷。与正屋相连接的小门,有一块门帘挡着。

他们进去的时候,小书房里有一个小书童正在研墨,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看见他们进来,忙站在一旁,垂手而立。

文主簿指着进门这间小书房对萧家鼎道:“这里就是你的办公处。你的平日的工作,主要是协助县令处理案件,另外,处理县令交办的其他事务。县里的事情非常多非常杂,钱谷之类的主要是户房处理了,康县令很懂钱谷和文案,所以这两块,可能需要你处理的事情不太多。但是康县令对刑律生疏,因此,这一块的事情,主要靠你协助了,所有刑名案件都要报县令最终决断,这之前,要先报到这你里。你要把刑房保报上来的案件的处理意见仔细看过,提出你的处理意见,这个意见要有理有据,特别是要有刑律的依据,以便康县令决断。如果有必要,你可以把刑房的承办书吏叫来询问,也可以调阅相关卷宗。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书童听从你的吩咐。”

文主簿招手把那个小书童叫了过来,介绍道:“这是县令的执衣萧家鼎。以后你跟着他,听从他的吩咐。——萧执衣啊,他叫文砚,安排作你的书童,帮你传话、研墨、倒水什么的。他粗通文墨,有些文案上面的工作,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安排给他做。”

“好!”

从小书房往里,便是正屋,很宽大,中间一间最大,靠里正中,是一个暖阁木台,铺着厚厚的毡毯,一张几案一张坐榻。那长长的几案上面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各种的公文。后面有一个成扇形摆着的屏风,当中一扇很宽大,上面画着仙鹤红日。前边了宽阔的空地两边,整齐地放着两排低矮的坐榻。看样子是给禀报事情的人坐的。

正房往里,是右边那间,是一个休息室,陈设很是豪华,想必是县令工作之余暂时休息的地方。

便在这时,听见外面有门房高声道:“大老爷到——!”

文主簿忙对萧家鼎道:“康县令来了!”

两人忙从里间出来。站在门口,便看见一个干瘦的老者,踱着方步慢悠悠走了进来。

文主簿和萧家鼎都躬身施礼。

老者并不还礼,进来之后,看见了萧家鼎,这才站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文主簿赶紧介绍:“萧执衣,这位便是本县县令康如旭,——康县令,这位就是唐司马保荐的那位书吏,萧家鼎。”

康如旭点点头,微笑着对萧家鼎道:“我这里事情很多,特别是案子上的事情,我是不懂的,你要多多辛苦啊。”

萧家鼎忙躬身道:“属下一定尽心竭力,辅佐大老爷。”

“嗯!唐司马对你的刑律非常的推崇啊,所以向我保荐你,我完全相信唐司马的眼光。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萧家鼎忙谦逊地笑了笑,心里听挺感激那位唐大郎的,虽然自己开始的时候,对他也不客气,但是他却能不计前嫌,力荐自己,这份知遇之恩,当真要铭刻在心啊。

文主簿走了之后,康县令又跟萧家鼎寒暄几句,问了一下住处生活之类事情,然后就坐到几案后面开始办公,萧家鼎也回到自己的书房,在坐榻上坐下。

几案上放着几叠刑房送来的判词,都是还没有处理的。萧家鼎不急于审核,他问书童文砚:“你也姓文,跟文主簿一个姓,很巧啊。”

文砚颇有几分得意道:“文主簿是我堂叔公。”

“哦?”萧家鼎好生看了他几眼,文主簿的一个亲戚被安排在县令身边,基本上可以理解为文主簿的耳目了。这样的安排,也不知道是出于文主簿还是康县令。

他对文砚道:“你把康县令已经签发的判词找来给我看看。”

开始处理文稿之前,他要先摸摸情况,把情况搞清楚之后再动手,毕竟这是一千多年前的衙门,又是公检法司会于一体的古代衙门,办公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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